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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旬不忆往昔-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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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我不管,但采儿我要了。你回去帮我说说呗。”上官海彦又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笑得一脸谄媚。
  胥钦诺也笑:“想要人啊,自己去追啊。”
  说完,径直进了胥家大门。
  上官海彦也追进来,正欲讲话,看到迎面走出的采儿又立马闭嘴。在门口停了片刻,才进来拉着采儿到一旁说些什么。
  胥钦诺挥挥手,示意采儿不用来伺候。看着上官海彦那满眼的温柔,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别人的幸福啊。
  进到房间,床已经铺好,脸盆里也正冒着热气。采儿总是无微不至,若是哪天她真的走了,恐怕会不习惯吧。
  用水洗了脸,又倒了杯茶,在院子中间的凉亭坐下。明日,涂钦宇飞便要带着锦心去京州,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便一点睡意也无。那日她虽见过涂钦宇飞出手,但人外有人,若是真遇高手,如何脱身呢。
  不能跟着去,真是让人担心。胥钦诺想到这儿,泄气地趴在桌上动也不想动。
  可一瞬间她又想,她现在是在担心涂钦宇飞的安危吗。她会担心他的安危吗?
  不对,她担心的应该是锦心。担心涂钦宇飞保护不了锦心。
  这样一想,心里便畅快了许多。端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杯喝了一口,也不觉得冷,只觉得秋高气爽,月光惹人。
  喝完那杯茶,胥钦诺起身准备回屋休息。突听得屋后竹林里有细碎的声响。今晚无风,竹叶未动,那便是有人。
  当即从屋里取了剑,踩着石梯,飞进了那竹林从中。竹叶茂密,月光不怎么透进来,目光所及之处,并未发现异常。
  胥钦诺在林子里小心地察看着,走到密林深处至围墙之际,发现有几棵竹子呈黑色,已经开始枯萎。墙上也有好几处黑色印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黑色的掌印,胥钦诺突然想到今日涂钦宇飞提到的净梵阁。净梵阁的人早就来过。上一次涂钦宇飞突然出现在她的院子里,原来是来救了她。怪不得他说,每一次见她都会受伤。
  加上在淮南,他已经救过她三次了。
  这个涂钦宇飞,总是什么都不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总是那么盲目的自信。
  想到那天晚上,她突然撞到他的胸口,他跑得那么快。应该是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受伤了吧。
  胥钦诺慢慢地走出林子。这一次,她是真的在想涂钦宇飞。不知道他的伤痊愈没有,不知道上一次有没有受伤。她只顾着自己,根本没去管他。
  等在门口的采儿,见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忙伸手去扶她。又去打来热的水,帮着重新洗漱。
  直至深夜,胥钦诺才在被她踢得乱七八糟的床上睡去。重新翻上墙头的独孤誓也才离去。
  睡了不过三四个时辰,胥钦诺又急急忙忙起床,简单用了早饭过后,坐着马车去了涂钦宇飞家。
  不能跟着去,也得去送一下。
  涂钦宇飞也刚备好马车,身边多了很多不曾见过的人。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涂钦宇飞已经和三娘商量好,送锦心去京州,只是这时间一下提前了好几天。
  “你来送我?”涂钦宇飞见她从马车上下来,忙去接她。
  “嗯,你一路小心。照顾好锦心,一定别让她出什么事。”
  “放心吧。”
  两人也无其他话,胥钦诺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时辰一到,涂钦宇飞便跨上马,出发了。


第24章 贰拾肆   未知真相道彷徨
  涂钦宇飞一走,胥钦诺没有停留也随着马车原路返回。半路上遇到上官海彦正坐着马车慢吞吞地往这边走。
  上官海彦从小窗里探出头来,眼睛也不想睁一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这幅样子,是要上哪儿。”胥钦诺问。
  “去送涂钦宇飞啊,你怎么回来了?”
  “送他?那你现在应该追去城门口。”
  “不是吧,这么早就走了。我为了他,可是特地少睡了两个时辰,早知道就不来了。”
  “等你来,得少走多少里路。”
  “算了算了,回去回去。”
  上官海彦迅速将头缩回去,马车也调转方向跟在胥钦诺后面,又准备回府上去。车夫怕吵着他睡觉,一路上也不敢扬鞭,没多久,他的马车便落后了一大截。
  胥钦诺也不等他,只管自己回去。
  马车路过独孤家的门前,独孤誓正站在门口。正犹豫着是否要打个招呼,他却自己过来拦下了胥钦诺的马车。
  “你去送了涂钦宇飞吗?”
  “嗯。”胥钦诺点头。
  “那个,我们能去走走吗?”
  “有事吗?”
  “无事,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一向沉默不爱出门的独孤誓今日忽然邀她去散心,倒真是出人意料。可能这次他当真是伤心至极,还未能从兮儿的事中走出来吧。
  “好吧。”胥钦诺想了想,决定跟着他去附近走一走。
  两人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又从街上走到湖边,来到安静一点的湖心亭。胥钦诺想到,上一次她来这儿,是被涂钦宇飞的笛声吸引,大晚上的顺便还落了个水,被他给捞起来。
  “在想什么?”
  独孤誓见她走着忽然间停了下来便问她。
  “呃,没有。”
  胥钦笑了笑,又迈步跟上他。
  “你的伤全好了吗?”
  “嗯,这几日已全好了。你呢?”
  “我没事,涂钦宇飞拿给我的疗伤药很管用。”
  又是涂钦宇飞,怎么谁受伤他都送药?胥钦诺想他这个人有这么好心吗。按理来说,独孤誓应该是他的情敌才对,对情敌也这么大方,他不是在说喜欢她吗。
  “那个,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三娘的事情。”独孤誓没有发现胥钦诺一时的走神,又开口道。
  “三娘啊。。。”
  “嗯。”
  “按辈分来说她应该叫她三姨才对,她是我爷爷在外面收养的孩子。但是从我记事起,她在家呆的时间就不多,所以我也不太了解她。”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收养的兮儿呢。”
  “这个,我也不知。”
  胥钦诺一开始便知道,独孤誓邀她散心,本意定是想打听关于兮儿的事情。这所谓的灭门之仇到底为何,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我不信。我不信我爹会去害人。你看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平日里对人总是和和气气,怎么可能回去害人呢。”
  “你或许可以去问问他?”
  独孤誓沮丧地摇摇头,半晌,才开口道:“若真相真的是他害了别人呢?我知道了又该如何呢?”
  “可你还是想知道真相。”
  “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终归比他自己来说的好。至少,我还能去怀疑别人口中事情的真假,不是吗?”
  “若事实已经如此,真相本身不会因为从谁的口中说出就变了样。”
  这一瞬,独孤誓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夕阳落山般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人也像在烈日下挣扎了一天的杂草没有了精神。
  越在意,越心痛。
  习惯了独孤誓的背影,这一次也看着他独自远去的颓靡身影,胥钦诺只觉得愁闷不已。世事当真是无常,这其中道理别人能看得清楚,可事中之人往往心存偏颇。一旦被人点醒,便如同当头一棒。
  日头高照,洒在湖面上的阳光即便是快要冬日也甚是晃眼。湖边的几个小孩在向湖里扔石子,发出咚咚的响声。微风拂过河边的柳树,柳条也跟着飞起来,那树上的一抹翠绿也不停摇动。
  胥钦诺定眼一看,是一支玉笛。
  从湖心亭一路飞去,摘得那玉笛又落在柳树下。几个孩子见她飞起来,便一阵欢呼,纷纷涌了过来,争着要看她手里的东西。
  胥钦诺也不恼,在树下坐着,几个孩子围在旁边。拿着那玉笛缓缓地吹出些曲调,发现大半都已经忘却了。
  在爹娘的叫喊中,孩子们一个个地跑掉了。只剩下胥钦诺一人坐在树下。这时候,才仔细地观察那玉笛。
  这玉笛像极了当年送给涂钦宇飞的那只。但这只玉体通透,是上好的玉雕琢而成,小小的,细细的,握在她的手里刚好,坠子是浅绿色丝线编织而成的花纹。那笛身末尾处,印着一个小小的胥字。
  那天晚上涂钦宇飞丢的,不是她送给他的玉笛。是这一只。


第25章 贰拾伍  不能餐兮不能眠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十月风霜初上,只午时还能感觉一丝暖意。胥钦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昏昏欲睡,手里还拿着那只玉笛。
  既然刻着个胥字,那就当是她的了。
  涂钦宇飞一走,城里的那些人也跟着少了一大半,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胥钦诺最近在家养伤,整日里无所事事,现在能各处走动了,却又无处可去,突然觉得很是无趣。
  这些年,她做了很多的事情,跟爹爹学着做生意,和绣娘在一起学刺绣,甚至还去织布坊里学习织布。只要让自己忙起来,心里似乎就要好受些。
  现如今,那些悲伤的过往也终究成为记忆。哥哥和母亲的脸,哪怕每日回忆,都已经不能清楚地想起来,仿佛只剩那些恨意还记忆犹新。
  胥钦诺一觉醒来,也不过才未时。太阳西斜,还明晃晃地照在那儿。
  铺子里送来的账本上午便看完了,采儿磨好了墨,她拿着笔却没兴致写一个字。一日的时间忽然变得长了起来。
  “小姐今日有心事。”采儿说这话的时候,胥钦诺正一手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洗着毛笔。
  “嗯?有吗?”
  “做事情都是三心二意。”
  “我今天下午可一直在写字。”
  “研了三回墨,你可就写了一个字。”采儿用眼神示意她,桌上就摆着刚刚写的一个钦字。还歪歪倒到,不怎么好看。
  “算了算了,不写了。”
  将毛笔一丢,胥钦诺从书房里走出来。太阳西沉,还没有落下去。
  不知道涂钦宇飞现在走到哪里了,路上有没有中埋伏。大白天的应该没人会去明目张胆地抢人吧。胥钦诺想,到京州最快也得三日,她何时才能收到他的消息呢。
  等人的日子还真是难熬啊。明明才过去大半日,却似一年那么长。
  胥钦诺直等到第二天午时,才收到涂钦宇飞的来信。是昨晚在凤安城的客栈里写给她的。涂钦宇飞信中讲容妃娘娘和七皇子的人忽然都消失了一般,路上一切安好。
  信的末尾写道:“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胥钦诺同往常一样,将信依旧收入采儿又放回原处的木匣子里,只是脸上露出了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笑意。
  不能餐兮,不能息兮。
  不过她现在倒是能吃下好几碗了。
  午饭过后,胥钦诺正在铺子里查看近日出的布料,府中却来了位客人。一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客人,也是独孤誓心心念念的兮儿。
  在前厅坐下,采儿上了茶退下,只剩下两人,采儿才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放在胥钦诺面前的桌上。
  “这是?”
  “三色坊的秘方。”
  “三色坊?”
  “这里面装着的,是三色坊染布的秘方。九年前,一个女子让我把它交给你。只是我当时自身难保,来不及找你。后来,便起了私心将它占为己有。”
  “九年前,是谁交给你的?”胥钦诺从座位上直起身,九年前拿着三色坊秘方的女子,只有一人。
  “她说,她叫苏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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