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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白驹_夜翔-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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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们买点零食?”庄力说,“车上这个点,可能没吃的。”
  “不吃零食,”杜景说,“他也不吃。”
  “我吃,你们公司还招人吗?”周洛阳说,“我也可以当助理的。”
  庄力正在努力地表现,说道:“万一车上饿了呢?还是去买点吧。”
  杜景从后备箱提出装满钱的行李袋,朝快步去买零食回来的庄力说道:“拿回家放着,不要动。”
  三张动卧票,一个动卧包间住两人,上下铺,一张小桌,一张沙发。
  高铁开车,周洛阳依旧看着窗外站台——没有便衣追过来,列车缓慢加速,站台与昏黄灯光一同消失在视线远方时,周洛阳终于完全轻松下来。
  杜景起身,过去敲门,把吴兴平抓了过来,一脚踩在沙发边上,躬身系他的皮鞋鞋带,头也不抬说道:“你房间里,铺位下的四十万是给你的,现在可以说了。”
  “这是到杭州的车吗?”吴兴平说,“中间我选一站下车,到时给你打电话说。”
  杜景抬眼一瞥吴兴平,吴兴平坐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稍靠后少许。
  周洛阳打开庄力买来的零食,说道:“真想把你灭口,怎么会带这么重的钱出门,不嫌麻烦么?”
  “你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吴兴平不为所动,说道,“商量好的。”
  周洛阳把一瓶饮料递给杜景,杜景随手拧开瓶盖,递回给周洛阳。
  “给你喝的,”周洛阳说,“洗完澡不口渴么?”
  “等会儿。”杜景松了下手指关节,吴兴平意识到要挨揍了,马上道:“我说!”
  杜景停下动作,掏出录音笔放在桌上,接过饮料一口喝完,擦了下嘴角,注视吴兴平,一扬眉,示意:说,别逼我动手。
  吴兴平深呼吸,看了看窗外,再看杜景。
  “我大哥他……你们知道他的名字不?”
  “对死人的名字没兴趣。”杜景说,“谁让你们去勒索余健强的?”
  “我不知道,”吴兴平说,“一个在国外的人,是个线人,养ATM的,告诉我们,有人能、能宰……钱到手以后……三七开。”
  “说清楚点。”杜景又道。
  周洛阳很少接触犯罪之事,听到吴兴平解释他们这个产业时,顿时惊了。吴兴平是被他的大哥带入行的,这名大哥又是开洗浴城的牧野手下的一个小头领,手下管着六个人。这家洗浴城专做黑产,说是黑产,近年来也因政策原因,收敛了许多。经营范围主要在催收各种网络贷、套路贷上。
  周洛阳对高利贷有一点好奇,毕竟前段时间实在没钱了,他也曾经想过去借砍头息贷款,后来仔细考虑过,才没有给自己找麻烦。
  但吴兴平没有对催收行业解释太多,而是详细解释了除了催收之外的另外一个来钱快的行当:勒索。
  每年国内,都有大量海逃的经济犯,受限于引渡条约,不少人藏身于美国或墨西哥等地,未能被引渡回来。往往在外逃后,中方就势必只能求助于国际刑警,日久天长,案件只能暂时搁置。
  这些经济犯,大多掌握着合作伙伴的重要涉案线索,有官商勾结,也有财产侵吞,甚至某些纠纷引发的命案。外逃者习惯了在国内的生活与开销,不少人在出境后更有赌瘾,花钱如流水,很快把带出国的钱花得精光。
  为了来钱,他们便将曾经的同谋,身上未被查明的污点提供给当地的线人,以供勒索国内从前的犯案同谋。
  线人得到证据后,发回到国内给像吴兴平大哥这种人承包,由他们自行掌握敲诈的节奏,控制在当事人不至于去报警、心甘情愿掏钱出来摆平的界限上。
  拿到钱后,承包人也即吴兴平团伙拿三成,余下七成,经地下钱庄汇往国外。线人拿四成,再给举报人留三成。
  余健强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案例,被瞄上成为了ATM机。而举报人,就是当初掐死了王克,且离开境内,远走高飞的那对情侣。他们在国外穷困潦倒,于是辗转找到美国的一个华人黑帮,提供了王克生前的许多记录,包括一些公司来往的合同,用以勒索余健强。
  余健强为了保住自己现如今的一切,只能乖乖就范,三个月时间里,被“提”走了两百万。
  吴兴平说:“像……有点像东南亚杀猪盘。”
  “模式还挺成熟。”周洛阳尚是第一次接触到,但是他有一点不清楚。钱已经拿到了,为什么还要杀人?
  杜景早已知道这条产业链,他唯一关心的,也是吴兴平对此的回答。


第14章 过去
  吴兴平的回答与周洛阳所想的一致:“大哥接触线人,牧老板已经提醒过,不能接ATM业务了,怕把ATM机逼急了,连累大家被打黑。大哥没朝任何人提起过,只告诉我,事成以后能得一千万,我和他分……二八分。”
  杜景稍稍皱眉,手指敲了敲台面。
  “我没有撒谎。”吴兴平说。
  杜景:“你知道那夜是去杀余健强吗?”
  吴兴平说:“不知道,大哥说只是去教训一下他。”
  吴兴平神情十分委顿,一千万,这笔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是他好几辈子也挣不来、存不下的钱,足够让许多人铤而走险。
  “你怎么就确定,对方会给你那笔钱呢?”周洛阳提出了另一个疑点。
  吴兴平跟着他的大哥时间长了,多少知道一点,说:“不是第一次,以往每次都说话算话,把钱打过来了。”
  杜景手指敲了敲台面,吴兴平不明其意。
  “手机。”杜景说道。
  吴兴平于是掏出了手机,放在桌上,杜景说:“密码。”
  吴兴平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密码。
  杜景问:“这两天里有人加你?”
  吴兴平说:“我……关机了,宗哥特地提醒我,怕我被定位。”
  “宗哥是谁?”
  “戴眼镜那个,”吴兴平说,“他是老板的军师。”
  “卡。”杜景又说。
  吴兴平沉默良久,杜景说:“我要用你的微信,四十万是你的了,天亮随便找个地方下车。”
  吴兴平不再挣扎,把卡也一起给他,还附赠了一枚取卡针。
  “让他走吧。”周洛阳说。
  “滚。”杜景最后说道。
  火车不断行进,周洛阳看了眼桌上的卡与针,杜景修长手指拈着针,尝试着往里戳,周洛阳坐到沙发上,接了过来,帮他给吴兴平的手机装卡,卡槽弹了出来。
  杜景摆弄片刻,按键,开机,解锁,先是登录吴兴平的微信,看了眼新联系人,有两个人加吴兴平。
  杜景用自己的手机,把那俩联系人界面拍了张照,再次关机,把吴兴平的手机与卡一起收好。周洛阳打了个呵欠,杜景便道:“困了?”
  时间近一点,周洛阳十分困顿,杜景说:“让你别跟着来出差。”
  周洛阳说:“我是个善良的人,不想你自己出差,太无聊了。”
  杜景答道:“你不来我下一站就下车,买张站票回去了。”
  “但你加班加到一半,大半夜没完没了,还得跑来出差,一定会很不爽,说不定会在火车上把他扔下去,天寒地冻,在旷野里被扔下火车,只有死路一条。”
  窗外的灯光一闪而逝,飞快地掠过杜景与周洛阳的侧脸。
  “你总是这样,”杜景说,“你很温柔,我收回我的话,你没有变。”
  杜景伸出手,像是想摸下周洛阳的脸,又像是想摸摸他的头,却叹了口气,把手放回桌上。
  “带了几天的药?”周洛阳问。
  “三天,够了,”杜景说,“不想折腾,睡醒再说,睡吧。”
  周洛阳说:“我想洗漱。”
  “让你不要吃零食。”
  杜景只好起身,到餐车去,找小卖部的值班人员,给周洛阳买来牙膏牙刷与毛巾,周洛阳洗过澡后觉得很舒服,一直以来他不太适应北方的生活,这么看来似乎也不错,以后可以和杜景偶尔去去洗浴中心。
  他躺在上铺,杜景睡了下铺,周洛阳探头看了眼,想朝他说声晚安,见杜景睁着眼,没盖被子,上身衬衣,下身西裤,铺位太短了,两腿只能不舒服地稍稍曲着。
  “睡不着么?”周洛阳问。
  “在想从前的事。”杜景答道。
  “给你。”
  周洛阳一手从上铺递下一件东西,杜景抬头。
  “这么快?”
  那是周洛阳答应,装好表链后送给杜景的手表,已被周洛阳装好了钢链。
  “庆祝你入职。”周洛阳轻松地答道,“你找了份有趣的工作,虽然不知道什么促使你进了这行,不过我想一定也有你自己的理想吧。”
  杜景抬手,握住周洛阳的手指,那块表便从周洛阳手中滑到杜景手腕上。周洛阳甚至没有看,捏了下表扣,一声轻响,系上了。
  松紧程度刚好,就像特地为他度身定做的一般。
  “换回来。”周洛阳又说,以手指勾起杜景手腕上的橡皮筋,把它扯走了。
  “等等……”杜景收回手腕,周洛阳却没有松手,把橡皮筋直接扯断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杜景在这黑暗里开口,说:“掉哪儿了?”
  “别找了,”周洛阳说,“不要了,都结束了。”
  杜景没有坚持。
  他把表调整到手腕朝向自己的一面,借着微弱的光线欣赏表盘,十二角型中,三个直角方块错开,缓慢走动,它们在一天中错落旋转,到得午夜十二点与正午十二点这两个特殊的时刻,三个方块经过漫长的旋转之后,同时归位,犹如一朵靛蓝色绽放的玫瑰。
  杜景答道:“谢谢,我会为了这个理想奉献一生。”
  “‘理想’也许时走时停,”周洛阳的声音在上铺说,“它的岁数太大了,我不敢乱拆乱动,有时候你也许还得在这上面花点力气。”
  杜景答道:“选择了它,就注定要花力气。世间熙熙攘攘,谁又何尝不是?”
  暗夜里,杜景始终看着表盘上的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足足半小时过去。
  周洛阳又说:“喜欢这件礼物么?别看了,陪你睡?”
  杜景朝一旁不舒服地挪了挪:“太挤了,不勉强。”
  周洛阳于是又从铺位上下来,算上昨夜,杜景应该又有两天失眠了。
  火车卧铺非常狭小,杜景一个人都有点睡不下,更别说挤上周洛阳了,杜景从背后紧紧地贴着周洛阳,以免掉下去。
  “多久没那个了?”周洛阳感觉到杜景的反应,问道。
  “忘了。”杜景说,“总是睡不好。”
  火车放慢速度,停站,周洛阳被那惯性朝杜景轻轻一推,杜景环过手臂,放在他的腰间,把他抱着。
  “你身上有种中性的气质,”杜景说,“有点反应是正常的,有人抱着一只羊也会有反应。”
  周洛阳无奈道:“我是怕你待会儿睡着了,不小心把裤子……没带衣服出来,明早洗西裤不方便。”
  杜景说了实话:“六天前,还能再存几天,你的担忧有道理,需要的话,我把长裤脱了?”
  周洛阳心想那只会更尴尬吧,答道:“别了,睡吧。”
  杜景想起来坐着,不睡了,周洛阳却把手按在自己腰上杜景的手背上。
  杜景放弃了坚持,闭上双眼,很快睡着了。
  周洛阳感觉到身后杜景呼吸的气息,他入睡时呼吸很均匀,从来不打鼾,哪怕白天运动过很疲惫,晚上睡觉也相当安静,仿佛小心翼翼,生怕影响了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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