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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钰突然叹了口气,挥挥手对赵出云说道:“带到后院去,我有话要跟太后说。”赵出云心中一震,预感到了将要发生地事情。
“王上,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
“我说过的话,一定信守承诺。”王钰郑重的回答道。
望着赵允同蹦蹦跳跳地身影渐渐消失之后,王钰的神情又恢复了平常,转身来到堂前,还没有站稳,蔡太后又向他发问道:“靖王,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
王钰没有回答她,而是出其不意的问道:“太后,据臣所知,您的祖籍在兴化仙游?”蔡太后一愣,想不通王钰为何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
“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太后想过回故乡没有?”王钰抬起头,直视着她。
第两百七十九碗 禅让皇位
叔父摄政王被软禁,圣母皇太后被禁止出宫,当天下平盛世时,汴京皇城里,正悄然的进行着一场权力更替的行动。
九月末,王钰向天下宣布,迁都幽州,施行五京制,将幽州改名为北京。另法定东,西,南,中四京。消息一经传出,天下震动。开封府尹,京师卫指挥使立即上奏表示拥护,幽云最高军事长官萧充随后也上奏附议。
王钰一面命幽云方面,在原辽国宫殿基础上重新营造新的皇都,一面命汴京方面准备迁都。这一切,都由他个人主持,完全绕过皇室赵家。
吴用等王钰亲信大臣,已经议定新的国号,年号,皇后,太子人选,供王钰最后裁决。一旦王上称帝,则改年号为兴武,立太师童贯之女童素颜为皇后,长子王战为皇太子。惟独在国号上,众臣大臣拿不定主意。
国号,就是一个国家的称号。自古以来,定国号不外乎几个条件。
第一,开国皇帝从前的封号。比如曹操,他生前最后的封号是魏王,后来曹继承了爵位,称帝以后国号便是“魏”。又比如李渊,他生前最后的封号是唐王,后来称帝以后,便定国号为“唐”。
第二,开国皇帝起事的地方。比如周朝,因为周武王的祖先活动在周原一带,所以后来国号便称为“周”。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因为担任过宋州节度使,所以称帝后国号为“宋”。
第三,根本开国皇帝的姓氏。春秋末期,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于是建立起来以三家姓氏为国号的国家。
如果按照这几个原则,王钰的封号是靖王。可以定国号为“靖”或“晋”。他发迹的地方幽云十六州,太原,真定一带。这里古时候是燕国地地盘。又是唐朝李氏起兵立国之地,可以定国号为“燕”或“唐”。
但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国号,靖。晋,燕,唐四个里面,只能选其一。吴用等大臣争论了许久,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只能报到王钰那里,由他定夺。
月末,正当迁都一事准备顺利之时。北方又传来蒙古人欲举兵南下的消息。朝中有大臣上奏,建议暂缓迁都。王钰没有同意,一切按原定计划进行。并命令岳飞,率部出关,进入草原。作战略阻吓。果然,蒙古人深惧岳飞的军队。避其锋芒,拒绝与之交战。
十月初,新任监察御史周怀之抛出惊天之论。他上奏弹劾皇叔父摄政王赵。里通外国,谋害重臣,买凶杀人等七条罪状,朝野一片哗然。王钰当即下令枢密院严查此事,并承诺,会把调查结果,向天下公布。
其实这不过是走走过场,作作样子,福王赵的把柄早就握在他地手里。仅仅半个月,枢密使刘三石就上奏,监察御史所弹劾赵之罪状,完全属实,并向满朝文武公布了多位证人的证词。
居住在汴京的原金国废帝完颜亮,以及原金国大臣,也从旁佐证。一切地证据都显示,身为赵家代表的赵,犯下了滔天罪行。
消息公布以后,举国震惊。广有贤名,才华横溢的福王赵,竟是个里通外国地汉奸。一时之间,百姓骂不绝口,连先前与赵交好的部分文人雅士,也纷纷倒戈,吟诗作词,痛骂福王的卖国行径,在诗词中,一律将福王称之为“赵逆”。
十月中旬,王钰请出两宫皇太后以及皇帝赵允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正式宣布。废除福王赵的摄政王尊号,交由大理寺依大宋律法,严惩不怠。
靖王府
这段日子,称帝的行程越来越快,可王钰并没有放松对于朝政大事的处理。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安排好之后,许多事情手下那班大臣去办就可以了。
“王上,枢密相公求见。”王府大总管站在书房门外,向他禀报道。
“说了什么事吗?”王钰没有抬头,笔走龙蛇,飞快地批阅着奏章。
“说是福王赵在大理寺牢里,服毒自尽了。”
王钰的笔停住了,显然这个消息让他有些吃惊。不过细想一下,也在情理之中,赵那么骄傲的人,肯定受不了被当作罪犯审判的屈辱,与其被人斩首示众,不如自己了断。
“死了没有?”良久,王钰放下笔,一边将批好的折子堆放在一起。
“据枢密相公所言,正在抢救。”管家回答道。
“备轿,去大理寺。”王钰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赵是赵家自赵出云地父王赵广之后,唯一一个与自己抗争的人。坦白地说,这个人还是有本事的,可他太缺少实战经验,自侍才高。最致命的缺点就是做事不留退路,才有了今天地下场。
一间宽敞明亮的牢房,没错,不是阴暗潮湿,就是一间比寻常百姓家的客厅条件还要好的牢房。王钰要赵死,这是肯定的,但并没有打算要侮辱他,关到大理寺的监狱后,还是给了他相当的待遇。
牢房外,大
位主事官,枢密院的郑僮正沉默无语,不时的伸头往牢房内,三名太医和几个牢役围着平躺在桌上的赵,正全力抢救。往日神采飞扬的福王千岁,此刻身着锦袍,双目紧闭,一张脸已经成了紫红色。
几名牢役按着他的手脚,一名御医正打算用筷子撬开他的嘴,往里面灌拌有明矾的鸡蛋清,这是一种催吐洗胃的方法。可赵紧紧咬着牙,双手握拳,就是不肯张口。
“王上。”郑僮第一个发现王钰也来到了大牢,赶紧行礼,大理寺一班官员随后拜倒在地。
“行了,这里也不是地方,怎么样了?”王钰挥挥手问道。
郑僮起身回答道:“王上。情况不太好。福王不肯配合,一心求死,御医正打算强行灌药。”说罢,心里打起了小鼓。赵不是由大理寺的牢差看押的,而是枢密院在负责。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枢密院脱不了干系。最糟糕的是。至今没有弄清楚,他是怎么把砒霜搞到手的。
在牢里地赵,似乎是听到了王钰的声音。突然激烈的挣扎起来。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牢役竟然按压不住,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再去两个人!”郑僮有些火大。
“不用了。”王钰说话时,已经迈进牢里。御医一见,退到一旁,躬身行礼。赵睁开眼睛,直视着王钰,他地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不知怎么的。这个场面,总让王钰想起当年柴进堂临死地情景。
“你想死?”王钰开口问道。
赵不说话,仍旧拿漠然的目光盯着王钰,临死之际,面对仇人。这位赵家最后一面旗帜竟然没有怨毒之色。
王钰摒退了所有人,监牢里只剩下他和赵。这也就是表明,王钰放弃了抢救。虽然是生死仇敌,虽然王钰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最后他还是决定,给这个对手一个体面的死法。
“王钰,你赢了。”赵地皮肤完全变成了乌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来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可你却为了对付我,害死了成千上万的边关将士。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听听你的临别赠言。”王钰神色如常。
赵身体抽搐的幅度更大,并开始咳嗽,他的双手紧紧按住腹部,看来是腹中绞痛。
“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做?”艰难的问出这句话,他开始呕吐,看来撑不了多少时间。
王钰倒是回答得很干脆:“如果我是你,也会像你这样。”
“那还问什么?”赵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本来也是,争权夺利,没有对错之分,只有胜败之别,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古今同理。
“我,我求你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赵不再说话了,他的眼珠向上翻去,身体剧烈的抖动,呕吐出大量地秽物,臭不可闻。王钰神情漠然的看着他,忽然摇了摇头,回头叫了一句:“御医!”
当御医冲进来的时候,赵已经昏迷了。手忙脚乱的搞了好大一阵,又是灌药,又是按胸,王钰就一直不发一言的站在旁边。终于,赵地脑袋一歪,垂落下去,他是闭着眼睛的,死得瞑目。
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搏,御医回头说道:“王上,断气了。”
“给他清洗干净,换一身衣裳,葬了吧。”赵生前风流儒雅,玉树临风,让他干干净净地入土为安,也算是唯一能帮他办的事情了。
赵的死讯传出,当然毫不意外地被世人解读为“畏罪自杀”,没有人同情他。唯独他牵头组办的那个登云诗社的人,有些兔死狐悲,作了些诗文悼念他。当然也不敢提及政治,只是追忆他的文采风流。有人给王钰吹风,说这些人都是乱党,应该法办。王钰充耳不闻,并没有追究。
赵一死,两王摄政的历史宣告结束,军国大事都由王钰一人裁决,与皇帝无异。就连朝中不是王钰亲信的大臣都觉得,赵家没有指望了,王家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而已。甚至他们还盼望着,改朝换代,早换早好。赵家两个女人,一个娃娃,还能成什么气候?与其成天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不如安安稳稳去过普通日子。就是不知道,王上会不会给赵家这个恩德,说不定斩草除根……
“都精神点!看好了,谁也不许进这个门!”王欢威风八面的训着话。这位太监头子最近心情非常不错。他虽然只是一个宦官,可消息却很灵通。他知道,叔父就要君临天下了。到时候,自己可就不光光是内侍省的都知,那叫皇亲国戚。除了王上的公子外,王家唯一的男丁就是自己了,呃,或许不算男丁?叔父到时候有没有可能封个王给我?
他训完话,正要去别处巡视。眼睛的余光瞥见东头转过来一行人。再仔细一瞧,心里嘀咕起来,朱太后怎么来了?
王欢站在原地,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前
磕头。赵家现在完了。王家要上台了,自己好歹是王今时不同往日了。
“王公公。”朱太后也看到了王欢。居然先开口叫他地名字。
王欢一愣,还是习惯性的往下俯身,做出一副要下跪行礼的样子。嘴里回应着:“叩见太后。”
“免礼。”朱太后说完这句,径直向内走去。
王欢竟然伸手去拦:“太后,请留步。”这是大不敬之罪,一个太监敢阻拦后宫至高无上的太后,砍头都够了。
别看朱太后不过问朝政,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王欢什么想法,她也知道。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赵家地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可朱太后本来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见王欢如此大胆,也不动怒。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玩意儿递到他手上。小声说道:“请公公行个方便。”
王欢看着手里的玉兔,仔细端详了一下成色。面露难色:“太后,这个……”
朱太后会意,从添上一样东西。王欢这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太后菩萨心肠,宫里谁不知道?平素里待我们极好,小人就冒着死罪,太后请。”
蔡太后自那日从靖王府回来以后,就被禁止踏出宫门半步。从那时起,这位皇帝地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