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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持朝政的老臣们不这样想,他们的眼睛。只看到虎狼一般的蒙古人。而看不到那宋金边境上五十万如狼似虎的宋朝大军。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如今地大金。已经一步步陷入合围之中。
王钰从十几年前开始,租借幽云,西征党项,联合吐蕃,结好西辽。在广阔的战线上,已经完成了对金国军事合围的战略目的。且看今日金国之处境,西面是一心想复国的耶律大石,南面西起兰州,东到幽云,是五十余万齐装满员的宋军精锐。而东面是茫茫大海,北面是千里雪原。一旦爆发大规模地战争,女真人根本没有地方逃避。更可怕的是金国内部地不稳定,蒙古人一心想独立。
而能察觉到危机的,却只有以完颜亮为代表的少数几人。老臣们顽固的拒绝了完颜亮的建议,强烈主张调回前线兵力,全力弹压蒙古。完颜亮孤掌难鸣,他在朝内只是新贵,并没有掌握绝对的权力。最后不得不作出妥协,同意调回前线兵马。也正因为如此,他感觉到,金国内部必需要整顿,要有一个统一的,高度集权的决策机构。
绥靖三年四月,金帝连发六道诏书,强行调回了雄心勃勃的兀术,任命他为元帅,统领兵马抵抗蒙古。据说,兀术北撤之前,站在城头遥望宋境,哀叹道:“今大军撤离,欲再图宋,岂非笑谈耳。”
历史,总是有些惊人地巧合
的历史轨迹上,兀术的死敌岳飞,被汉人皇帝下了十强行召回,最后惨死在风波亭。可现如今,主角换成了兀术,十二道金牌变成了六道诏书。
兀术回国后,并没有马上带兵平叛。他秘密会见了完颜亮,陈述了自己的忧虑。急不可待的他向完颜亮建议,就地发动军事政变,消灭一班顽固的老臣,重新树立皇帝的权威。完颜亮劝说他稍安勿躁,且先平定蒙古叛乱再行计较,无可奈何的兀术只得带兵前往平叛。
完颜亮与王钰是同一类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他并非不想除掉那班居功自傲的老臣,树立自己的权威。而是眼下,他没有这个实力,没有这个威望。即使政变成功,最后地成果,也落不到他手里,他在等待机会。
赵出云笨手笨脚的替王钰穿上那件代表着摄政王权威地四爪龙袍,又捧过王钰的紫金发冠,却把头发绞在了一起。
“哎,行了行了,你是想把我头皮也刮下一块来。”王钰苦笑,接过发冠自己戴了起来。
“我从前衣裳都是下人服侍我穿戴,嫁到你王府来,倒要侍奉你了。”赵出云嘴里虽然嘀咕着,可还是取过架上的那把蒙古弯刀,系在王钰腰带上。
“哟,这是诉苦呢?那你把衣服脱了,我也伺候你穿一回行不行?”王钰说着就动了手,去扒赵出云的衣裳。后者躲闪着,制住王钰的双手嗔怪道:“堂堂摄政王,这般不正经。”
“谁说摄政王就要正经八百了?你老爹也是摄政王,七十多岁了,前两天不是又纳了一房么?”王钰取笑道。赵广是越活越年轻了,以七十高龄,前些时候又纳了一房妾,王钰一直在怀疑,他有那体力么?
听他说到自己的父王,赵出云不无恨意的哼道:“我父王哪能跟你比?同样是摄政王,你管着三省六部,军权政权一把抓,我父王不过是个空壳。”
王钰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静静的看着赵出云。政治和战争一样,不应该把女人牵扯进来。可怜的出云啊,夹在中间。想当初,素颜,南仙,和她也是一样,一面是父亲,一面是男人,左右为难。作自己的女人,可真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出云啊。”王钰搂住她的双肩,轻声唤道。
“干什么?”赵出云白了他一眼。
“对不起。”若是在一千年以后,这句话再平常不过了,可这是大宋,他是朝廷的摄政王。从他嘴里说出这句话来,分量和意义可都不一样了。
赵出云惊奇莫名,怔怔的盯着他,不解的问道:“什么?什么对不起?”
“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让你等我了十几年,现在又左右为难。唉,有时候想起,我真的是个负心汉。”王钰的脸上,一片落寞之情。身居高位的他,已经很少流露自己的真情实感了。权力斗争就是这样,让人觉得厌烦,恶心,可又不得不作。
赵出云当初曾经与父王力争,说应该把国家交到王钰手里,所以,她是能理解王钰的。
“算了吧,你若真念出云的好,就善待我们赵家。你已经杀了一个赵构,希望不会有下一个了,好吗?”赵出云轻声说道。这话,王钰听着耳熟,堂姐临终之前,也曾恳求过自己,善待赵氏族人。杀赵构,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做得太过火了。希望剩下的赵氏子孙,安安分分的享受荣华富贵吧。
默默点了点头,王钰转身向外走去。
“哎,王上,你今天早点回来。”背后赵出云突然叫道。
“干什么?有事?”王钰转身问道。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赵出云神秘的笑着。
今天?四月二十?什么日子?离端午还有十几天啊。看他一头水雾的模样,赵出云笑道:“唉,你这个摄政王当得,连你自己的生辰也忘记了。”
生日?我的生日?王钰愣住了。是啊,四月二十,是我的生日。没有想到,十几年前告诉赵出云,她至今仍旧记得。
“好,我一定早些回来。今天我要去办一件大事,你的先祖太祖皇帝也办过的事情。”王钰轻笑一声,转身就走。赵出云品味着他这句话,太祖皇帝也办过的?太祖皇帝办的事情多了,可要说最出名的,莫过于……
杯酒释兵权!
第一百八十四碗 飞鸟未尽,良弓已藏?
任幽云都总管开始,作过很多重大的决定,小到一个大到整个大宋的国策,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没有现在这种感觉。从赵出云的院子出来,他放慢了脚步,尽量使自己走得慢一些,以便留出更多的时间来再三思考这个问题。
诚然,这七个卫戍长官都是自己的嫡系将领,由自己一手提拔起来。没有他们,就没有王钰,按说对他们,自己是信任的。可国军事大事,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北伐在即,这是决定整个大宋,甚至整个民族的关键时期。中国能否自唐朝衰落以后,再度振兴,就在此一举。
只要打掉了女真蒙古,纵观海内,再无中华对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自己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从策划到实施,花了近十年时间。现在,是收获成果的时候了。长江以北七大卫戍区,是大宋的军事重地,全国大半军队都在这里。自己改革军法以后,将领拥有了很大的权限,这固然有利于军队的建设,可弊端也很明显,这就是军队将领权柄太重。
一旦有人生出异心,挥师回京,就会对大宋政治中心形成致命的威胁。可这个险,自己可冒不起。以前上历史课,或者看电影电视,总是对“封建帝王”很不齿,认为这些人残酷少恩,滥杀功臣,忠心耿耿替他们打天下的大臣,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可等到自己作了统治者,才真正体会到那些帝王们的难处。人对权力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特别是男人。徽宗赵以前有一句话,“忠臣之所以作忠臣,是因为他们没有资本反叛”,这句话或许太武断了一些。可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拿自己来说,难道完全是赵家一步步逼自己篡权的么?站在屋檐下,迎着温柔的春风,王钰不禁苦笑。理想跟现实地差距,总是大得让人难以接受。
“王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么的轻,好像生怕惊到自己。
“嗯,起来了?”王钰没有回过头,随口问道。
“娘娘准备了早餐,让我过来看看王上起床没有。”耶律南仙说道。
叹了口气。王钰说道:“算了,不吃了,今天有事。”
那件事情,耶律南仙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也是积极推动的人。她做任何事情,只有一个目的,维护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尽管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和自己的父亲刀兵相见,汉人和契丹人,为争夺最后的霸权,势必会有一战。
“王上还没有下决心?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耶律南仙察觉到了王钰地和犹豫。王钰没有回答她的话,摆明的事情无需多言。
“自古以来。王者高处不胜寒。你不能绝对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内。”耶律南仙在政治上。有时候让王钰觉得她清醒得可怕。
她这句话引起了王钰的兴趣,扭过头去,是似而非的笑道:“南仙啊,如果有一天,我的大军要踏入西域,与你的父亲开战,你站在哪一边?”
耶律南仙没有下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浅笑一声:“不要小看我父亲,大宋占据了天时。金国占据了地利,而西辽占据了人和。整个西辽国,从上至下,都念念不忘复国大业。你想踏平西域,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哈哈……”王钰仰天大笑,笑得那么豪爽,一扫先前地犹疑之气。一把攥住刀柄,目视耶律南仙,大声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言毕,大步向外走去。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耶律南仙莞尔一笑,自信的男人。总是让女人情不自禁被他吸引。
“真的不让我陪你一起去么?”
“等着我回来,不会有事的。”王钰背对着她,摇了摇手。
汴京西南地皇家猎场,似乎已经成了王钰的专属地带。除了他时常带着武将们来此狩猎,赵家地人从来也没有踏足过这个地方。他每次来,都不带卫队,轻装简从,毫不铺张。不过今天有些例外,徐宁带着南府军摄政王卫队,早早在此准备停当。
卫队的士兵都是经过严格挑选,除了武艺超群之外,最要紧的是,一定要是在南府军组建之初就跟随王钰打天下的老兵。这些人,虽然名义上仍旧是士兵,可他们的待遇,却都是管营级别。而今天,卫队携带的装备,都是按照作战状态。
第一个发现问题的是萧充,他一赶到山脚下就发现情况不
兵们把守住了各个出口,全副武装,刀枪弓弩,一应是战备状态,平常骑兵值勤或者训练,顶多配备长枪,今天是狩猎,何必这么大的阵势?
他及时的勒住了马,在进山之前停了下来。王上一纸军令将七个卫戍长官调回京城,这件事情本来就有悖于常理,而前两天地最高军事会议上,王上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了将领们,三年之后才会北伐。那他调我等回来的用意,就值得推敲了,莫不是……
也难怪萧充有这样的想法,他有一半契丹血统,虽然被王钰任命为幽云卫的指挥使,可在某些汉将眼中,他仍旧是一个异族。正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所以使得他处处小心。
“萧大人,你倒是先到一步了。”萧充凝神沉思之时,其他诸将陆续赶到。回头看去,呼延灼,林冲,董平,刘焉,种师道等将陆续赶到。林冲突然勒住战马,他似乎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头。
还没有来得及通消息,一彪兵马急速奔来,一身戎装地徐宁在马上拱手说道:“卑职见过诸位大人,王上谕令,请诸位大人卸下武器,然后进山。”
众人吃了一惊,交出兵器?没了兵器还怎么狩猎?呼延灼两撇浓眉拧成了一团,不满的问道:“徐宁,你搞什么名堂?缴械?本官可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说得极是!我南府军从来没有缴械的先例,武器除非战死,否则绝不离身,这是王上当年立下的铁律!”
“我说徐宁,你莫不是在王上身上呆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徐宁早先在梁山时,就没有什么地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