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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王钰轻描淡写的说道。许柱国一听,果然不出所料,王上是不会为其他事情来向自己要钱地,除非打仗。
“打仗?不是刚刚打过了么?王上又想打谁?”许柱国这一番典型的文官口气,让王钰感觉到了事情地为难。
“女真,蒙古。”王钰如实回答道。
“就算是对金用兵。也不会用这么多地银两。莫非,王上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许柱国脸色渐渐变了,他从王钰短短四个字里,听出了一些意思。如果猜测得不错。一场世所罕见的大决战,已经在这位摄政王的心中酝酿。
“不错。一劳永逸,这个词用得好,本王就是想把该打的仗,在我们这一代都给他打完了,不要再给后代儿孙留下麻烦。不要让我们地下一代,还像他们的父辈一样。日夜担心着战争地恐惧。打仗,就得花钱。就免不了劳民伤财,这个道理本王懂,你如果想劝我,大可不必,我只问一句,给还是不给?”王钰行事,一向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王上应该问,有还是没有?”许柱国苦笑道。
此时,王钰地流氓性格表露出来,一瞪眼,大声说道:“那本王管不着,你是财神爷,我把户部交到你手里,钱怎么来那是你的事。”
许柱国没有再反驳,王钰决定地事,从来不会更改,与其徒劳的劝说他放弃主张,倒不如好好想想,这钱该怎么弄。
“三年!”许柱国拍案而起。
“什么三年?”王钰吓了一跳。
“请王上给微臣三年时间,臣一定替王上筹集五千万贯军饷!”许柱国掷地有声,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回,倒轮到王钰傻眼了,答应了?几乎没有费什么口舌,就这么容易的答应了?
“但臣有一个条件。”许柱国适时地补上了一句。
“本王就知道,这天下没有便宜地事,说吧,什么条件。”王钰笑问道。
“这一次,微臣要循一回私,替我义子向王上讨要一官半职。”许柱国地话让王钰大吃一惊。不会吧?你许大人为官清廉,当了财神爷,每天都还是清粥小菜,布衣素食,现在倒是不怕犯忌,当着本王的面跑官要官?慢着,你这不是在要挟本王吧?
无视王钰渐渐难看的脸色,许柱国继续说道:“臣的义子,王上当年在鄂州时是见过的。去年的恩科,他参加武举,中了第三名,武探花。至今还在兵部挂着虚衔,没有补到实缺。”
狗日地,这世道是变了啊,连这样的大清官都学坏了。罢罢罢,谁让本王有求于你,看在你多年为国尽忠,而且你那儿子又有些本事地份上,给个实缺吧。
“说吧,要几品官,什么职位?”王钰感觉心头老大不舒服,这让人要抰地滋味可不好受啊。
“几品官都无妨,微臣只有一个要求。王师北伐之日,希望我的义子能在最前线冲锋陷阵!”许柱国沉声说道。
王钰一惊,此时方知这位老臣用心良苦。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好一阵,方才劝道:“许大人,你膝下并无子嗣,那义子是你唯一的依靠,倘若百年之后,还要让他送终。沙场无情,刀枪无情,倘若有个闪失,怎生是好?”
“王上,臣受您知遇之恩,虽衔草接环,无以为报。王上兴师,讨伐外族,本当效命于疆场,奈何年老体迈,不堪重用。幸得一子,武艺出众,可代老臣报王上大恩。若得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则为我许氏一门莫大的荣耀。”
王钰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更何况这十几年的宦海沉浮,早把什么人情世故抛之脑后。可此时,他却不得不为这位老臣的忠义之心所感动。国家有如此贤臣,何愁不能中兴?
绥靖二年年末,大宋军界经历一场地震似的人事变动。十二个卫戍区,有一半的指挥使,监军被更换。而黄河以北地五大卫戍区,指挥使全部被调离。林冲,呼延灼,萧充,李焉,种师道全部被召回京师。而南虎九虎将,以及南府十三太保,除镇守广西地杨效祖外,全部被免去现职,回京待命。
稍有政治头脑的人都会察觉到,一场前所未有地大战,已经在酝酿之中。
这些被调回京城的将领,几乎全部出自王钰门下,而且多是幽云系出身,是王钰当年管辖幽云时培养的嫡系。如此之大的规模,王钰难道是想把天给捅翻么?
金国马上察觉到了危机,一面想尽办法探听大宋虚实,一面调兵遣将集结幽云前线,随时防备大宋发起突然袭击。刚刚归国不久的完颜亮被金帝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兼领中书侍郎,比当年的王钰升得还要快,他的身边,立刻聚集了一批主和派的大臣。整个金国,惶恐难安,在接连吃了大宋败仗之后,当初横扫辽国的勇气,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再加上,连年地征战,就连经济实力傲视天下的大宋都吃不消,更何况刚刚建国不久地大金?此时的金国,元气大伤,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此时若展开决战,无意以引火自焚。
完颜亮上奏年少的金帝,陈述目前国家种种困难,最后得出结论。一方面,要想尽千方百计避免战争,为国内发展赢得宝贵时间。另一方面,要作两手准备,军事上不能马虎,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金帝批准了他的意见,召回草原上的完颜宗翰,兀术,胡沙虎,把全国军队的三分之二,集结在王钰当年饮恨的平川关之北。并紧急征调塔塔儿部骑兵两万八千余人,驰援前线。
就在金国紧锣密鼓的作着战争准备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已经掉入王钰设下的陷阱之中。
第一百七十五碗 岁月场惊现李清照
金环巷,不说是天下尽知,也算是小有名气,特别城走动的达官显贵以及富商大贾。究其原因嘛,不外乎此地有两宝,粉头和雪罗。所谓的粉头,也就是妓女,金环巷大大小小的妓院,有二十三所之多。尤其是这飘香阁,出了一位李师师,徽宗皇帝的相好,当今摄政王的堂姐,死后还被追封为瀛国夫人。可算是历代妓女之中的佼佼者了。
这第二宝嘛,就是雪罗茶,位列天下四大名茶之首,茶叶呈卷筒状,第一泡,茶叶伸展,碧绿如玉。但这第一泡不能喝,等到了第二泡,那茶叶完全展开,如海棠一般,茶水也变成墨玉,此时饮用,口齿留香。
光凭这两宝,还不至于让金环巷名动天下。关键是在政和年间,这金环巷出了一位大人物,也是金环第三宝,王小宝。本朝相父摄政王,丞相,靖王千岁王钰,当初就是到这里来投奔他的堂姐李师师,凭借李师师与徽宗皇帝的裙带关系,扶摇直上,先后出任太常少卿,幽云都总管,兵部尚书,右仆射,以至今日的摄政王。
金环巷沾了王钰的光,如今已是天下闻名,南来北往的客商如果滞留京城,必到金环巷一游,寻访当年摄政王的足迹,到茶馆听听书,品品茶,完了再到妓院里头寻花问柳,不亦乐乎。
可李师师逝世以后,准确的说,是她被王钰接到当初的宝国公府奉养之后,这金环巷虽然美女如云,却再也没能出一个像她那般艳名远播的花魁来。直到最近,同样在飘香阁,又出了一位奇女子。
据说,此女年方二十有三。貌美如花。若只是貌美,则不足为奇。奇的是,这名女子不但精通韵律,吹拉弹唱无所不通,而且工诗词,能曲赋,于丹青书画,金石刻,都颇有造诣。且对时政,见解独到。当真是位巾帼红颜,不让须眉。
她一到飘香阁,立时成为红牌,京城的达官显贵,上层名流,趋之若。挥金如土,只为一亲芳泽。可偏偏这位新花魁眼界极高。寻常人等,哪怕你捧着金山银山,她也不为所动。要见她,有一个规矩,得对上她一副对子,光对出来还不行。必须得合她的意,才有可能让你见面。
据说。这幅对子本来不是什么绝对,京城才俊之士颇多,能对上这副对子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合她地意。至今,也没有人能一亲芳泽。偏偏这飘香阁,又是当年瀛国夫人的旧居,摄政王亲自关照过,谁敢在这里撒野?
而她这副对联是怎么样呢?其实也不长,“日本东出。普照中华大地”,就十个字。可就是这么十个字,难坏了京城的才子们。今天,飘香阁又摆出擂台,广邀京城名士齐聚一堂,破花魁这副对子。
不到傍晚时分,那飘香阁门前是车水马龙,官轿私轿停满了一地,老到长须及胸,少到弱冠而行。各种身份,各种阶层的人纷纷赶到。也的是抱定决心。非要一睹芳颜,有的纯粹是为了瞧热闹。不过,这人一多,天下就小了。
“咦?范大人?您也来……”
“哎呀,常侍郎?您也……”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哈哈!”
有不少的朝廷各衙门的大臣,竟然在人群里面发现了自己的同僚,有的还是同衙作官地同事。平时一个个自视清高,满口的仁义道德,没想到,跟这儿碰上了。
一顶官轿在门前落下,轿中走出一人,约四十来岁,大腹便便,穿一领团花锦袍,蹬一双厚底官靴,腰素翠玉带,头顶青纱帽。此人保养极为得法,一张白白胖胖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活像一个白面馒头。
“哎哟喂,这不是周,周大人么?”有户部海事院的堂官儿认出了此人。这个人可了不得啊,大宋海商的领袖人物,拥有大小商船超过百艘,时常出海至南洋等地,家资巨万。光有钱还不稀奇,这个人还是王上的至交,平定南方叛乱之时,此人于国家有大功,被王上破例,授了一个正八品官衔。八品很小?不错,是小,可商人被授予官衔,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先例。也是此人深得摄政王信任,所以才破格对待。
“刘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周兴笑容满面,春风得意。
“托您地福,一切安好,怎么,您也来……”这位海事院的堂官掌管出海凭证的签发,与周
老相识了。
周兴见他过问,正要回答,却是略一迟疑,随即招手,刘大人会意,附耳上去,只见周兴小声说道:“刘大人,你我是多年好友,因此不得不冒天大的干系相告。今天这热闹,你别凑了。”
“嗯?这是为何?”刘大人早闻飘香阁出了一位奇女子,难得今日有空,想到此地来乐和乐和,却不料周兴说了这么一句。周兴闻言,笑而不语,手摇折扇,大步踏入飘香阁里。这位刘大人站在原地,沉思半晌,忽然醒悟。坏啦,周兴是王上跟前的红人,他这么说,难道摄政王也想……
“打道回府!”刘大人惊得一身冷汗,今天若是被王上撞见,那可大事不妙。慌忙钻进轿子里面,一溜烟儿的跑得没影了,全然不顾早前进阁地同僚们。
华灯初上,飘香阁里一片热闹,熟识的寻芳客们互相打着招呼,谈论一些市井传闻,等待着花魁地出现。周兴似乎刻意低调,在楼上的角落里落座,包下了旁边六桌,不让旁人染指。这会儿,他轻轻摇着折扇,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不时的打量着这飘香阁的里面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竟然发现了六七位朝廷命官,最大的甚至是尚书级别。
“过来。”周兴把折扇一收,叫过身后的仆从。
“你仔细记着,那几位,过去打个招呼,就说周某相求。”周兴小声说道,仆从领命而去。只见他到了下面,一一与那些大人们咬着耳朵,后者多半会向楼上张望,见到周兴之后,遥拜过来。而后,立时退出飘香阁。
不一阵,大门外走进两人。前一个身材挺拔,目光如炬,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穿一身青色长袍,戴一顶抓角纱帽。嘴上两道短须,英姿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