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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一见,也愣了,这是见鬼了?看到什么东西,都吓成这般模样?一撩官袍,大步上前,行至白虎堂门口,往里一瞧,顿时面如死灰。
那白虎堂上,堆放着小山丘一般高的火蒺藜。在火蒺藜地前面,摆放着一门金轮炮,徐宁正手
,作势欲点。这倒可是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大,谁往上冲,谁就是往炮口上撞。而且。万一点着了那堆火蒺藜,只怕这院子里谁也别想活命。
到底是王钰,行事作风异于常人,这破釜沉舟一招,当真是厉害。
“有种的,往前踏一步!老子跟你们拼了!”种霸已经拆下面罩。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来,今晚。丧生在他那对破天锤之下的亡魂,只怕得数以百计,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杀神。
而王钰,立在一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堂外站立的童贯。
脚下一动,童贯就往里面走去,李吉慌忙一把扯住:“相。进不得!进不得!那金轮炮可不是不长眼的,一炮可以把人轰个稀巴烂!”
童贯扭头盯了他一眼,脸上竟是一片厌恶的神色,李吉一个机灵,赶紧放手。踏入白虎堂中,童贯打量王钰半晌,他已经受伤了,左臂上挨了一刀,裂开老长一条口子,鲜血。滴滴答答掉在地上。
“王钰,不要负隅顽抗了。束手就擒,老夫看在素颜面上,绝不伤你性命。”童贯仍旧抱着最后地希望与王钰谈判。
紧紧握住伤口,王钰的神情,一如往常那般骄横:“我连皇帝都不跪,会向你屈服么?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有本事,尽管取我性命。想要我投降,除非太阳当空掉下来!”
童贯心知,王钰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此子以十七岁的少年,平步青云,一直作到丞相,受封王爵,古往今来,惟此一人,也算是天纵英才。可惜了,可惜了……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童贯纵使想硬攻,可也不得不有所顾及,王钰纵然摆出破釜沉舟的架势,可他真舍得一条命不要,跟童贯同归于尽么?
他敢,他真的敢,童贯再清楚不过了。王钰这个人,你不能以常理去推断他,他作事从来不按章法,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想干什么,怕就怕这样地对手啊。
“相,老奴有个法子。”李吉扮演起了狗头军师的角色,那双绿豆眼一转,计上心头。
童贯微微点头,示意他说,李吉踮起脚尖,把嘴伸到童贯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童贯面有喜色,频频点头,听完后,将手一挥:“全都退出去!”说罢,转身就往外走去。众将士一听,巴不得早些离开,一时争先恐后的踏着满地的尸首,奔出帅府。
见帅府大门被关上,徐宁取下面罩,疑惑地问道:“王爷,他们又想干什么?”
话问出去,却不见王钰回答,扭头一看,正瞧见王钰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呲牙裂嘴:“哪个王八蛋砍我一刀,妈的,想是砍着筋骨了!”
徐宁见状,慌忙丢开火把,扯下一块衣襟,奔上前去替王钰包扎起来,只怕王钰忍痛念道:“李吉那阉人,一肚子坏水,他们全都退出去,想必是想到了破解火器地方法。”
徐宁一怔,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水能克火,他们该不是……
在王钰生活那个时代,若是遇到火灾,自然有消防车赶来灭火。可在宋朝地时候,没有这么先进的东西,不过你要是以为在宋朝发生火灾,就靠人力提水去浇,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宋朝,凡是较大一些城市,都备有一种灭火器械,叫水龙。它的原理,是靠大气压强,将水汲上来,再喷出去。一个硕大的黄桶,里面装满了水,桶被盖住,上面支出一根粗壮的竹筒。在桶盖上,有类似孩童玩的跷跷板一类地东西,两个人一前一后,将水汲上来,用以灭火,这个黄桶可以安装在牛车,马车上,这就是宋代的消防车。
五架水龙,在帅府前一字排开,李吉对自己想到地办法,十分满意。东奔西走,俨然军中大将一般指挥着。
“来来来,都准备好了,听我一声将令啊。对准了往里喷。都别怕,咱们在院子外面,有墙隔着,就是王钰自己找死,也伤不着咱,准备了,准备了。”李吉尖锐的声音在街上响起。
童贯往东方一望,天边已露出鱼肚白,天就快亮了,不能再拖下去。迟则生变。
延安北门城楼,守城军士正抱着铁枪,昏昏欲睡。凌晨时分,总是一个人最困乏的时候。一个士兵拄着枪,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突然,他打了一个冷战。瞬间清醒过来。
“听到没?什么声音?”旁边的同伴也醒了过来,紧张的望着前方。城前,是一片开阔地,什么也没有。
被问地士兵,显然是个老兵油子,扔掉铁枪。撅着屁股趴到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听了一阵。霍然起身:“是骑兵!大股的骑兵!”
“什么,大股骑兵?党项人打来了?”另一个士兵叫道,语气惊恐,难以置信。
“快看!那边!”有人大声叫道,众士兵寻声望去,只见天地相接之处,突然冒出一面战旗,再定睛看时,地平线上。生生多出一条黑线来。那不是黑线,而是绵延数里之长的军阵。
对方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面战旗上,字号分明,双枪将董平。董平不是南府九虎将之一么?他应该在前线打仗才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对!坏事了!赶紧擂战鼓!”一名士兵扔旧手中的铁枪,爬上鼓架,取过两支鼓锤。狠命擂了起来。城头上,乱成一片。士兵们奔走呼告,手忙脚乱。这事可真奇了,十里之外,就有大军驻防,他们是怎么过来地?
第一个奔到延安城下,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董平勒停战马,抬头仰望延安城楼:“本将第一个到达!”大股部队,随后开来,在延安城前,列成阵势。关胜在董平身边停止,微微呼出一口气。
“关将军,可以拆看王爷密信了。”董平急不可待的催促道。
关胜也不多话,从怀里掏出王钰密信,拆开一看,两员虎将脸上,都是
愕,那信纸上,只有两个字,攻城!
“不好!王爷有难!”关胜第一个反应过来,将信纸揉成一团,放声大呼:“将炮阵摆出来!有多少炮拉多少!老子不过了!”
百余门金轮火炮,一字排开,摆在了延安城下,三个龙头炮管,直指延安。士兵们忙忙碌碌,将铁炮弹搬到阵前。
薰平见关胜神情大变,心知不妙,将双枪扔给身边小校,翻身下马,夺过一名士兵手中的火把:“我来,瞄准城门!一炮轰烂它!”
“来人,速去南门给虎贲军报信,不计后果,全力攻城!”关胜大呼。
帅府之前,李吉正猫着腰,伸出一个手指头:“我数到三,一,二,三!”
三字刚刚出口,他突然跳了起来,因为一声巨响,从城外传来。童贯也是不由自主的战栗一下,这声音,好像是……
“枢密相公,这是金轮炮的声音!”有将领听了出来。金轮炮,可不是哪支部队都有装备,除了南府军,就只有镇守幽云的奉宁军有。只因为炮铸成不易,铸成十门,能有一门可用就不错了。南府军开到延安时,两军交流,广毅军地将军亲眼目睹过这金轮炮的威力。
金轮炮?这是南府军的装备!
“快听听,声音从哪边传来的!”童贯心头,升起一股不祥地预感。
“回枢相,这炮声是从北边传,不对,南边也有!”刘检那唯一一只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
他话刚说完,只见一将飞骑而来,马未停住,他就摔倒下来:“报!南府军关胜董平所部,突然攻城!炮群齐轰,弟兄们死伤无数,溃退下来!”
童贯两腿一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李吉与一班将领,都骇得面无人色,竟无一人想到去搀扶于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关胜董平所部,明明在前线作战,连日来都有捷报传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童贯跌坐地下,四顾相望。却无一人回答他。
帅府内,徐宁听到炮声,突然起身,种霸也是喜出望外,失声叫道:“这是金轮炮的声音!难道南门开打了?”
“这是北门传来地,关胜董平回来了。”王钰松了一口气,索性一头倒在地上,四仰八叉,躺了下去。
徐宁种霸一听这话,都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两位将军不是在前线作战吗?还说已经围困西夏都城兴庆,破城指日可待?怎么会突然回延安了?
正想要问王钰,却见他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低着头似乎在盘算什么事情,二将一看,王爷这是怎么了。一惊一诈地?
“坏了,坏了,种霸,把炮推到门口!”王钰一拍脑门,甚为自责。
种霸也不问其他,实施神力。大喝一声,愣是将几百斤重的金轮炮。移至白虎堂门口,正对帅府大门。
“徐宁,你与本王点火蒺藜,有多少扔多少!”王钰说话时,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一连搬起五六个,全堆在门口,又取过火把,严阵以待。
帅府外。乱成一片的将领们,总算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枢密使童贯。慌忙将他扶起,连声催问应对之策。
“一子错,满盘皆输!老夫中王钰地连环计了!”童贯捶胸顿足,语带哭腔。众将无不骇然,童枢密这句话,就等于宣判了我等死刑。
最害怕的人,莫过于李吉,这段时间,他上窜下跳。童贯若败,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相。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么?”李吉自己都感觉得到,声音有些发抖。
童贯万念俱灰,仰天长叹,这一声叹息还没有叹完,突然又低下头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帅府。关胜董平,必定会攻入延安城,败局已定。可如果能王钰在手上,他们就会投鼠忌器,或许还有能所转机。
李吉见童贯望着帅府,突然省悟,回头与众将言道:“快!要想活命,逮住王钰!”
若说先前的行为是为邀功,那么此时,完全就是出于自保了。人地救生欲望是异常强烈的,李吉话音未落,那独眼龙的刘检已经抢先一步,狂奔过去,飞起一脚,就想踹开帅府大门。
就在大门被踢开的一瞬间,从帅府里传来一声轰鸣,众人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瞧见两扇铁钉大门被轰得粉碎,那刘检的身躯,像一片薄纸一样,飞向街对面的墙壁上。嘭,一声闷响,那墙壁上,只留下一团血肉糊涂地躯壳。
李吉看了一眼,忍不住呕吐起来。众将面面相觑,略一迟疑之后,爆发出来的是更大的力量,人人争先恐后,各执兵刃奔进帅府。童贯只听见帅府里,接二连三传来声声巨响,团团黄烟升起,伴随着人地惨号声,呼救声,响起一片。
一颗心,渐渐的沉下去,童贯无力的坐在地了上。自己这个女婿,手段之高,之毒,之狠,远超自己想像之外,挡不住他,谁也挡不住他!
街尾的广毅军出现溃退地迹象,童贯知道,南府军打进城了。如雨般的铁箭,在头顶嗖嗖作响,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广毅军将领们,纷纷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躲避着敌人的攻打。
“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关胜孔武有力的吼起,在街头回荡。拥挤在一起的广毅军,在南府铁骑地冲击之下,不过是一帮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犬。
童贯茫然地望着身边四散逃窜的将士,潸然泪下,败得何其之惨。自己玩了一辈子权谋诡诈,到头来,竟然败在自己女婿手里。
强行支撑着老迈的躯体,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低声念道:“投降吧,不必作无谓的挣扎了。”
他的声音,却被起此彼伏的喊杀声所掩盖,没有人听见。童贯突然使尽全身力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