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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们会用你干什么吗?”余欢很生气,“假如他们给你喂了什么药,让你照做,不照做就每日痛的死去活来,你还愿意当这个皇帝吗?”
“愿意。”古扉坚持,“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要救花溪,救你,我要保护你们。”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们?”余欢难得吼了一声。
“我可以!”古扉瞪着眼回答。
“我会保护好你们,会变得强大,不想下次再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你们都在苦恼,唯独不告诉我,所以这个皇帝……”他目光坚定,“我当定了!”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余欢一激,他更想当。
余欢迟疑了一下,声音放缓,“你不欠我们的,不要为了什么做任何决定,问问你自己,只为了自己的话,你愿意吗?”
“我愿意。”古扉一口回答,没有半点含糊。
余欢盯着他瞧了许久许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一样。
“好。”他妥协了,“如果你真的愿意,那我支持你。”
古扉终于笑了,“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他走过去将脑袋埋进余欢怀里,“其实我们已经无家可归,皇宫容不下我们了,只有我当了皇帝,我们才能安……”
他的话没说完人便已经软软地倒了下来,被余欢接住,余欢将他背在背上,叹息一声道,“古扉,我不想你活的那么累,还要背负上我们的那一份。”
古扉能不知道会被利用,会寄人篱下吗?
他知道,但他依旧答应,是因为他们,他想帮他们,他们不能让他牺牲自己,换取自己的平安,那样对他来说太不公平。
他本可以无忧无虑的。
不过他有一句话没的说错,皇宫已经容不下他们了,所以今天晚上四更,他就送古扉走。
能走一个是一个,现在只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便是,皇宫那么大,找他们也需要一段时间。
余欢想了想,扯下来一块角落的帘子,将古扉绑在背上,如此他可以空出两只手,待会不能走正门,要翻墙。
贤贵妃找古扉当皇帝,肯定不是临时起意,搞不好早有预谋,所以她出宫与丞相一商量,丞相动作快一点,下午就能带着百官进宫,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现在出发最好,还有点跑的余地。
去哪余欢没想到,完全是临时起意,走一步看一步,他们平时去的地方不能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要去只能去那些旁人猜不到的地方。
想来想去,也没有这个地方,只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流浪一样。
避开众多守卫,寻偏僻的小道走,偶尔碰上人,便索性打晕,就这样一步步远离长央宫。
在长央宫养伤十多天,身上的伤口已经慢慢好转,不会红肿,也不再流血,这么活动活动没事。
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地方停歇就有事了,余欢仰头瞧了瞧渐渐西下的太阳,神情有些恍惚。
真的能逃掉吗?
逃离了皇宫,还要逃离京城,也许逃离的京城,还会被追回来,毕竟古扉身份不一样。
不想被追回来,只能隐姓埋名,一辈子过平凡的日子,会是古扉想要的吗?
古扉说他还要搜集宝玉救花溪,当一个普通人,便没办法搜集,让他放弃花溪可能吗?
不可能。
他似乎也没有权利替古扉决定。
想当皇帝是古扉的选择,就算他把古扉送出了宫,古扉还会回来的,他就是想当皇帝。
固执的厉害。
回头望了望背上的古扉,即使是昏迷中,也蹙着眉,他有心事,不解决,会一直如此。
罢了罢了,给小孩儿一次任性的机会吧。
让他自己选,将来走的什么路,再苦再累他也不会觉得,相反,如果没有成全他,他反而会怨会恨,怪他阻止他。
余欢在宫里兜了一圈,还是兜了回来,将古扉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想了想,自己也眯了一会儿。
先醒的人是古扉,猛地坐起身,面上还有点悲愤,刚想质问余欢为什么要把他打晕,发现自己在长央宫,表情愣了愣。
怎么回事?
看了看旁边的余欢,面上带着疑惑。
余欢眼都不睁,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古扉眨眨眼,爬下床,从窗户口看去,天还是亮着的,太阳在往西去,“下午了。”
贤贵妃走的时候是早上,他被余欢打晕的时候是饭后,居然一觉睡到下午了吗?
“贤贵妃动作挺快。”余欢睁开眼。
他已经听到动静了,很多人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有军队的,也有稍轻一些太监和宫女的。
覃家这么迫不及待吗?
贤贵妃早上刚说商量,下午丞相便将百官都聚集了起来,要说服他们怎么也要开个会吧?
动作这么快只有一种可能,丞相已经控制了朝廷□□成的力量,或许还有安亲王,他俩一拍板,大家都没意见。
说来也是,都能将老二和他娘家的力量压下,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到的?
大概也是怕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
余欢蓦地坐起身,这么大的阵仗,他是睡不下了。
“来了。”
???
古扉一脸懵逼,“什么来了?”
余欢没说话,外面替他回答了,像是有数万个人说话一样,声音震耳欲聋。
“恭迎六殿下!”
古扉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不出来,外面又传来一声。
“恭迎六殿下!”
余欢深吸一口气,“去吧,是来接你的。”
“我?”古扉还处在一问三不知,迷茫的状态中。
“对。”余欢给他理了理衣裳,“以后就是皇帝了,不能再老是一惊一乍的。”
古扉还有些不信,“真的是来接我的吗?我真的能当皇帝?”
“嗯。”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门外又传来一声‘恭迎六殿下’,在催他一样,似乎他不出来,就一直这么喊下去。
古扉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脚底下迈了两步,又拐了回来,“你陪我一起。”
余欢摇摇头,“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没人能陪你,快去吧。”
古扉咬了咬下唇,有些忐忑问,“余欢,你是不是在怪我?”
“没有。”余欢如实道,“你选自己想选的路,是你的自由,我为什么要怪你?”
“真的没有?”古扉抱有怀疑。
“嗯。”余欢不想再与他说废话,直接将他推到门口,示意他打开门。
这几天花溪不在,他充当花溪的角色讲了太多的话,又是安慰又是劝说,像是把一年份的话都说完了似的,现在真的,连吭一声都懒得。
怕行踪暴露,躲在柱子后看他,古扉目光之中露出希翼和请求,余欢假装没看见,古扉没办法,一咬牙,将门拉开。
门外众人齐齐下跪。
“参见六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古扉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一个大太监模样的人往他身边跪了跪,提醒他,“殿下,您现在应该说平身。”
古扉恍惚间想起来,是啊,该说平身来着。
他以前都懂,后来进了冷宫,从此再也没人向他行过礼,他已经忘记了。
古扉回想了一下曾经,深吸一口气,道,“平身吧。”
众人齐齐站起身,方才指点他的大太监小跑两步过来道,“殿下,请移步长明宫。”
他解释,“还有些步骤要走,您现在还不能登基,暂时只能住长明宫,委屈殿下了。”
古扉明白,摇摇头,道,“前面带路吧。”
住长明宫怎么能是委屈,长明宫是他和母妃以前的住所,留下了很多快乐的回忆,他与花溪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花溪那个大坏蛋,骗了他,让他去拿豆子,说是种豆芽,实际上是给自己种空间的。
他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当时深信不疑。
说起花溪,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黯然下来。
花溪还在空间里,不知道怎么样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他必须尽快登基,然后进国库,搜集宝玉给花溪的空间升级,也许空间升级了,花溪好的也会快一些。
大太监连忙弯了腰,在前面领路,长央宫在中央的位置,长明宫亦然,现在里头无人居住,丽贵妃虽然升了位分,但是没有搬住所,贤贵妃住长央宫,所以长明宫空了下来,被上了封条。
那封条刚撕掉,派了人去打扫,现在还没有清理好,所以大太监特意走的慢了些。
古扉没催他,他也不希望走快点,一步三回头朝长央宫的方向看,直到瞧不清了才收回目光。
宫内似乎都已经收到了消息,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会跪下来行礼。
父皇一死,丧事也安排妥当,如今各个宫里的人正在集体挪窝,给将来的新人腾地方。
就算现在用不着,也要挪,这是规矩,前两天长央宫也装模作样收拾了一下。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一出现意外的怕是他吧,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真的还有翻身的一天,其他人更料不到。
大太监正在密切地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如果他停下来,大太监便会呼寒问暖,一会儿着人拿披风来,一会儿着人拿暖炉。
他面上若是露出微笑,便连忙点点头,叫人将这处记下来,殷勤的很。
古扉路过御花园,停了下来,依稀记得曾经花溪带他来偷荷叶。
因着荷叶离岸边有点距离,够不着,花溪便让他站在边上,她拉着他,一点点放下去,刚握住一根荷叶,已经被花溪拽了上去,荷叶的根部交错,很多连在一起,拉一根,差点把整个池子里的荷叶也一并扯上来。
怕被发现,吓的连忙分开,只取了一根,其它放回原位,花溪还说以后若是翻身了,便回来种更多的,算是还这里的主人。
现在他算翻身了吗?
“这里荷叶太少了,再多种一些吧。”
大太监积极的吩咐下去,还留了两个人在原地。
古扉突然想起来,还有古熙门口的竹子,故技重施,“长清宫门前的竹子也有点少,多种一点。”
大太监连忙又吩咐下去,生怕底下的人办不好,多找了几个人一起去。
反正人多,古扉粗略一观,数百人是有的,拉了长长的队伍。
“殿下,累了吧,要不要坐轿子?”
“不用,”古扉拒绝了,“我已经看到长明宫了。”
大太监点点头,引着他往长明宫去,这个点应该打扫好了。
也是没有料到会来这出,事先完全没有准备,他正在顺心殿的偏殿玩骰子,小太监突然跑过来说文武百官到齐了,丞相领着人说要举荐六皇子登基为新皇。
还想带着人去后宫接人,被礼部尚书拦住,朝中大臣去后宫,于理不合,于是喊来他,他吓的屁滚尿流,麻溜吩咐人打扫长明宫,后脚带着人来长央宫。
安排的人多,都是些手脚麻溜的好手,到了长明宫,果然已经清扫干净,只是刚擦洗过,颜色比正常时候重些,屋里有些灰尘,味道大,窗户和门都是开着的,散气。
他骂了没干好活的人几句,转头对着六殿下时,面上只剩下讨好,“殿下,屋里烟味重,咱们先到院里逛逛吧。”
其实宫里还有几个干净的宫殿,东三所也空着,但是长明宫不一样,是六殿下出生和装载了回忆的地方,回到这里,他应该会满意许多,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