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喜书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翠鸟时日-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感谢您的邀请。”
  埃德加也翻身从床上下来,站到珀西的对面,配合他的动作还了一个礼。接着他上前一步,掌心虚虚扶住他光洁的脊背,左手握住他的手。在学院里他时不时被邀请参加一些重要的社交舞会,举办者往往都是些高级军官,他熟知基本的技巧。
  “记住它——一个方块,上下四角,右,上,左,下。每一步记得配合你的舞伴,太过莽撞只会让你踩痛姑娘的脚,你需要扶着她的肩膀,必要时用你的手掌提醒她——但愿你不会遇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姑娘。”
  他的教导近在耳畔,像是融化的巧克力岩浆一样沿着耳道缓缓流进珀西的心脏,他照着埃德加说的那样行走舞步,前进,侧步,礼让,后退,每一步走向都来自他的脊背温柔的轻抚,他念着拍子,而珀西甚至像一个真正的淑女一样踮起了脚尖。他有些紧张,总以为自己会踩到埃德加。相比较他表兄显得自然很多,他的目光全然在他身上,丝毫不担心珀西会将他们拽去相反的方向。
  他们的舞步越来越快,仿佛乐队在无形中加快了演奏,珀西没察觉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双脚比头脑更快一步记住了动作,他甚至在埃德加抬起手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转了一个圈,埃德加又紧接着将他拉回怀里。他们跳了好几支舞,又进入了另一场酣畅淋漓中,两个人像是珀西摆在床头的一只芭蕾舞八音盒,发条拧紧,相拥着就可以一直舞至世界尽头。
  “上帝,我希望这个夏天不会结束,酒永不尽,我们可以一直跳舞,拥有的都是重逢。”
  最后舞曲结束,埃德加后撤一步深深行了个鞠躬礼,珀西也随着他的样子屈膝还礼,他笑得停不下来,最后只能倒进埃德加的怀里,用双臂环绕着他,他有些累了,望进埃德加的眼里,他的眼神依然熠熠迷人。
  珀西闭上眼,感觉爱火快将他燃烧成灰烬,他的嘴唇被温柔亲吻,感觉就像是夜莺的尾羽轻拂面颊。那一刻他没能睁开眼,像往常一样凝视他的情人和兄长,他知道自己正在流泪。
  
  
第7章 
  那些真正的,印象深刻的舞会,只会有一次。它或者教人们永葆激情难舍难分,又或者带来难以抚平的伤痕,这对于年轻的修斯兄弟来说,是一种如鸦片酒般的奇怪混合体。
  他们在舞会还未开始之前就认识了孟弗西斯还有布朗宁兄妹,他们都来自纽约。孟弗西斯是一名年轻的演员,逢人就声称自己的家族曾在欧洲大陆的某个小王国拥有领土和统治权,尽管他本人看起来不太像一个贵族。他有一根被烟油熏得焦黄的手指,用他本人的话来说,这是进行艺术性思考时留下的烙印。他说自己在纽约出版过三部诗集,爱情,忧郁,与痛苦。据艾什梅恩太太在当地的社交圈的评价,表示没有人曾经见过这些诗集,连一页纸也没有。
  在见到凯瑟琳·布朗宁第一面时孟弗西斯就试图用蹩脚的双行雅韵诗来引起她的注意,“水中花,石上月,阿芙洛狄忒在你眼睑已经沉眠。”他狭长的面孔和经过表演技巧折磨的五官组合出一种矫饰的忧郁。所幸凯瑟琳是一位端庄且具有审美能力的女性,冒犯和取悦在她脸上往往总显示成一副不温不火表情。她算不上是标准意义的美人,黑发深眸,直视什么东西时双眼仿佛悬在苍白海面上的月,她的眼下有一片零星雀斑,唇角甚至还未褪尽稚毛。
  “这将是位优秀的妻子。”艾什梅恩太太不止一次在他们面前提及,“喜欢用天鹅绒布装饰家具,却也知道麻布的好处,她教育孩子很有一套,只瞧瞧她那个玩世不恭的哥哥现在的模样就可以知道,如果没有她,布朗宁在欧洲的祖业就会是一抔黄土。”
  珀西喜欢私底下称孟弗西斯做疯子,无论怎样他挺喜欢他,好过应付布朗宁兄妹时需要的谨慎风度,这一点上埃德加·修斯是个中老手,而且谁都能看得出詹姆斯·布朗宁,老实而谨慎的商人,对他抱有的异常热烈的好感——猜想这大多和他在东海岸上往来的贸易有关。
  艾什梅恩太太邀请所有人去日落村庄外的原野骑马——离舞会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珀西带上了他的速写本,上面只有最初用铅笔打下的寥寥轮廓,一个雏形,他还没决定自己最终要画什么。他不喜欢马术运动,更多时候只是跟在社交队伍的尾巴后面,他的表兄骑着一匹灰颜色的马,保持着挺直的骑姿踱步在前,即使是在马背上,他表现得也像是个在眺望远方灯塔的水手一样。
  他们在广阔的平原上纵马随行,金色的阳光束完整地铺陈在绿茵茵的草地上,空气中满是香草的芳香,印度洋环绕在他们脚下的巨大岩石岛畔轻柔呢喃。珀西的马走得很缓,这年轻的小家伙总是对路边的野蘑菇和鼠尾草感兴趣,珀西每每要牵动缰绳将它引回正确的路线上,往来几次他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放手让马儿自由探索。
  远处埃德加和布朗宁兄妹已经走远,凯瑟琳今天穿了一套石青色的骑装,松绿石做成的纽扣,深色的发卷用带蕾丝的金饰束起,露出一截象牙般光洁的后颈。她的马和埃德加齐头并进,兄长与艾什梅恩太太跟随在后,他的水手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娇矜的千金小姐垂首含笑,丰满的颈肉挨挤出褶来。
  早有传闻,且由来已久,这位持有布朗宁产业大半股份的女商人面临着选择夫婿的困境,浪漫的女性思维不想让婚姻变成一桩交易,只是出于对自身财产的考虑,适当的权衡是必要的,而艾什梅恩太太则自愿成为了担保人。
  珀西放松身体,把太阳帽拉下来盖住眼,与此同时他听见身后笨拙的吆喝声,不用看,只需动动一侧的耳朵就知道那是孟弗西斯。从骑上马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陷入了危机,他和马之间总有一个想要教会另一个如何好好走路,显然孟弗西斯输了。
  最终他放弃了自己作为骑手的尊严,选择下马来牵行,他走到珀西身边,脱帽致礼。
  他们先是漫无目的地聊了一会儿天,从珀西一无所知的诗歌到孟弗西斯知之甚少的油画。对话不算愉快,但至少不无聊,他们终于聊到艾什梅恩太太和她的客人们,孟弗西斯十分自然地摘下一根醡浆草叼在嘴里。
  “你知道艾什梅恩太太想在派对上进行戏剧表演,她想找些不一样的乐子玩玩,我告诉她也许我可以为她创作一份剧本,并且帮助寻觅演员——凯瑟琳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他用了足足十分钟来形容凯瑟琳·布朗宁如何符合他以为的理想主义的美,从眉到眼,衣着至谈吐,肉欲至灵魂(这一点也许他还未有机会做更多了解)。
  珀西闭着眼睛听他讲完整个故事,远处的四人队伍快要消失在山际的边缘。
  “告诉我墨菲,是否人们的爱情只能如此?男与女,像星辰对月亮跳起求偶的舞蹈,虽然滑稽,但却是命中注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珀西,爱情是个美好的东西,且总发生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是?”
  “再想想看?这就是你要交到艾什梅恩太太手里的东西?当着这么多宾客演出,俗套又无聊,不如直接送进凯瑟琳的卧室,成为她睡前一乐的消遣。”
  孟弗西斯把嚼碎的草叶吐回地上。“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真正的爱情是疯狂,”珀西说,“至死的激情,毁灭的力量。它应该早夭,而不是获得祝福。”
  孟弗西斯咧出一个尚在思索的笑容,牙缝上沾着绿色的草汁。
  “可这是舞会不是?所有人都期待有一个花好月圆的故事,好教他们心满意足的回家。当然,过程中也许会有一些波折,但这是舞会,珀西,舞会就是生活。”
  一只灰色的雨燕从他们的头顶飞翔而过,玫瑰色的天空染满了金色的霞光。
  “墨菲,你是唯一一个成功向我说教的人。”
  珀西凝视着远处的埃德加与凯瑟琳,过远的物理距离让视线中的两个人成了不断接近的圆点,最后融为一体。
  “这是一种喜爱的赞扬,感谢你的恭维。”
  这是个环形岛,他们最终将抵达山脚下的酒馆,并在那里会合。
  下山时路上下了轻雨,他们在玫紫色的霞光掩映下来到山脚下的一家橡木屋酒馆,租赁商人早已站在门口等待马匹的归还。艾什梅恩太太行已经在屋里占了一张好桌子,敏锐的女人从很远的距离就注意到他们走散的伙伴。
  “嘿!别浪费了好酒我的先生们,步子可得快些。”
  等待他们的是几杯热好的浆果酒,用表面有凹陷痕迹的黄铜酒杯盛着,盘子里是玉米蛋糕和樱桃,埃德加坐在凯瑟琳身边,像是某种刻意的安排。他们有好一阵子没有说话了,珀西坐下来时,迎接他的是自己表兄的视线:平静,没有多余感情,像是明亮纯粹的火。
  珀西一坐下来就向大家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也许我可以在你们的沙龙剧里扮演一个角色。”
  “你该早点开口的,我亲爱的,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个梦幻仙子的角色,不太讨喜。”艾什梅恩太太发出夸张的哀叹。
  “梦幻仙子,我不记得孟弗西斯的故事里有这个人物?”
  “他们临时改了剧本,珀西。”埃德加提醒他。
  “事实上,是凯瑟琳的主意,我们每个人都将扮作其中一个角色,上演一个并不存在的神话故事。故事的一部分还是孟弗西斯的剧本。”
  詹姆斯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一切自作主张的篡改致以歉意。
  “听起来挺有意思。”
  
  
第8章 
  艾什梅恩太太几乎将她的庄园装扮成一只巨大的奶油蛋糕,上面堆满了过多的奶油装饰和酒渍樱桃。
  派对开始前几天庄园的客房已经住满了颇受青睐的宾客,交际花,知名人士(珀西认为小有名气更适合他们在名册上的称谓)。孟弗西斯的戏剧也开始了排演,每个人拿到了手写稿的台词,它们是由孟弗西斯的诗性与凯瑟琳·布朗宁对于浪漫故事的精准把握共同组成的,戏剧小组在每个黄昏结束前进行一次排演,由艾什梅恩太太担任指导与点评的角色,指出每个人在表演上的天分与不足。事实上,角色的分配多多少少与演员们在现实中的性格有关,詹姆斯·布朗宁自然赢得了一个老实巴交寡言少语的角色,演绎这个角色需要的技巧仅仅比模仿死人要多些,而他最终也真的扮演了一个死者。
  凯瑟琳是毋庸置疑的女主角,在艾什梅恩太太的强力推荐下,埃德加成了戏剧中的爱人。“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扮演一个高贵的爱人?他的眉眼唇鼻都恰到好处,军队的训练让他如剑一般挺拔,我简直想不到更适合的人选了!”接下来依次是珀西和孟弗西斯,他们的角色是这部戏剧里唯一的阴影,是每一个故事里都需要的反面人物。
  每天早晨珀西都会在埃德加咕哝台词的声音里醒来,穿着半系的衬衫坐在床边。他实在不是个擅长记忆的人,偏偏重要的角色意味着更多的话。珀西半醒未醒,此时天光微熹,紫罗兰色的曦光染上指尖,他决定不做更多动作,只是聆听着埃德加用他略带低沉的嗓音,反复念一句“我即非鬼魅,亦不为钱财,你们的生命在死后比生前更有价值。天神们赐予我姓名萨姆罗,永远游荡在梦境之中,给予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