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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鸟时日-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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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四十年后,珀西·修斯谈起那一场舞,轻描淡写像是翻了一页书。
“这不是个好的浪漫故事,也许只是个表亲间的拙劣笑话,发生在两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之间,可故事远比二十岁更久。当时的他们都可悲的,从未被真正的爱情光顾过。。。。。。”

第一部分:日落之后
  
第1章 
  在埃德加的记忆里,对于夏日的印象始于诸多细微的事物:蛇根木,蓟草,刺槐木上的结满灰尘的蜘蛛网,晒得发烫的鹅卵石小径。
  还有他自己:他穿着不太合身的灰色条纹制服外套,白色的网球鞋,尼龙丝袜半挂在他的小腿上,他跺了跺脚试图赶走周围的蚊子,接着把袜沿拽上去。
  他又摁了一遍门铃,重复这个五分钟前才进行过的动作。与此同时他开始往屋子里窥探,他什么也没看见,阖上的百叶窗把屋子遮盖的严严实实,埃德加只能从窗帘缝隙间看见个大概:一架钢琴,他祖母班奈特的相片,还有一束需要换水的玫瑰。
  埃德加扯了扯领口,他已经在阳光下站了有一会儿了,此刻他觉得又渴又热。他在想几天前的信是不是送错了地方,祖母班奈特根本没有收到他要来的消息,更无从得知他父母已经离婚的事情。这样一来,他不仅要把这些破事从头到尾讲述一遍,还要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无视了两位律师的建议,放弃跟随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选择了辍学,并且回到这间老房子里。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房间里的动静,他抵达的时间不巧,此时的班奈特很有可能在午睡,而她的午睡往往要持续到日落西山之后才会结束。
  到那时候他已经和一条风干的鲑鱼没什么区别了。
  埃德加最后尝试了一次自救,摁了门铃,敲了门,他甚至还在楼下喊了声奶奶。这回他听见一声动静,窸窸窣窣的沿着楼梯跑下来。他后退了一步,心里已经准备好迎接他的将是一只半人高的拉布拉多犬。
  最先打开的是里面的白色漆门,接着是挂着蕾丝布帘的纱门,两声转锁之后,开门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个头的男孩,发梢在额前耳后随意打着卷儿,他穿着和窗帘布一个颜色的松绿色衬衫,袖口挽在小臂处,他拿下搭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用来擦去已经泌出的细密汗水。
  这个漂亮的陌生男孩让埃德加心里的疑问像是苏打水的泡泡一般浮起来,他上前主动介绍了自己。那孩子一手撑着门把,侧着头看他,灰蓝的眼睛浅得不像修斯家的任何一个成员。
  “班奈特在楼上洗澡”他说,“事实上,她正和一池子橡胶玩具还有橙花香氛在一起,她正享受其中。”
  他像是在解释为什么长久没有人应门的原因,而埃德加此刻已经没有其余的脑容量来思考了,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双嘴唇上,它好像是夏日里亟待摘取的鲜红玫瑰。他在想以往有没有人曾试图告诉他,永远不要向别人显露你刚被亲吻过的模样。
  男孩帮他把行李箱搬上了楼,同时告诉他班奈特前两天已经收到了他的信,还给他准备好了睡觉的地方。前一段时间她刚接受过心脏的手术,对于女儿失败的婚姻,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伤心。
  穆格在楼梯上迎接他,埃德加简直不敢相信它还在这儿,他已经不能记起第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了,班奈特说自己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穆格常会亲昵地舔他的额头,把婴儿埃德加圈在柔软温暖的肚子上睡觉。那时的穆格像是牧神的化身一样高大,现在它只能扑上自己的腿,在身边团团打着转。
  埃德加放下东西和穆格玩了好一会儿,他重新扣紧了狗脖子上戴的颈环,银色吊牌上是歪歪扭扭的铭字:MUG
  那一刻里几乎有更多的记忆随之涌流,班奈特拄着代步拐杖来了,他们深切地拥抱,亲吻对方的脸颊,他的祖母依旧喜欢墨西哥风味的食物,这从她的呼吸中就能闻到。
  “我猜你们已经认识过对方了,huh?”班奈特越过老花镜看着他,厚厚的镜片将世界的显影拉扯成模糊的颜色团。
  “你还记得吗?这是珀西,你莫里斯叔叔一家曾和我们度过一整个暑假。”
  埃德加哑然失笑,那一刻里他希望能够记起更多的东西来缓解此刻的尴尬,事实上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名叫珀西的男孩,他倚在墙壁上,光着脚,麻布衬裤下的脚踝瘦削而细白。
  “那已经是八岁的事情了。”
  珀西动人地笑起来,埃德加恍惚间忘了暑假的事情。
  “我相信这一个新的假期会让你们变得和原来一样好。”班奈特兴奋地摇晃着老年拐杖:
  “那么,谁晚餐想要吃苹果馅饼?”
  
  
第2章 
  如果有幸在25。3光年外的的天琴座恒星上观望蓝色星球,也许此刻能看见积雨云正沿着亚热带高压在海上形成,波塞冬在世界尽头搅动他的三叉戟,无数个新的夏季从他的体内诞生。行走在大陆上的每一个人,身上仍代谢着死去的夏日的灰烬。
  在两颗恒星并行的轨道间,许多个已经逝去的夏日从埃德加的身上重新涌流,还有诸多新的季节即将经过。
  那是他体内无法代谢的,最为久远的一个夏天。
  他第一次被送到班奈特家时刚经历过八岁的生日,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辆蓝色的福特汽车模型,他拿着它,在印象里一家人本应前往夏威夷度假,结果车门打开,迎接他们的不是碧海蓝天还有白色沙滩,而是戴着老花眼镜和珍珠项链的外婆——她的形象像是维持了几个世纪一样丝毫未改,即使是最后的时刻,埃德加亲吻她浅银色鬓角的时候,她仍是那模样。
  说不上失望,但那感觉难以形容,他被扔在这个离海十万八千里的陆地小镇上,被告知他的父亲即将远赴一个任务,他们的家庭假日计划泡汤了。
  莫里斯舅舅一家在那不久之后也来到这个小镇上,人们说他刚从印度回来,是个很远的地方。后来他和珀西用了一整个夏天在地图上研究那块形状像是三角铁(珀西说那更像是肝脏)的地方。在中学的生物课上,史蒂夫教授向他们展示了一种锡莱特圆翅银灰蝶,那种蝴蝶在黑色的蝶翼上有着火焰的红色,像是夕阳倒映在恒河上,抑或是信徒供奉的红色教袍,这颜色让他们深深沉迷。
  印象里莫里斯舅舅和那个遥远神秘的东方国家一样热情而健朗,第一次见面他就用有力的臂膀将埃德加从地上捞起来,稳稳地让他坐在自己的肩上,这动作惹得他的妈妈一阵大叫,接着又大笑起来。埃德加在他们交谈里回过头,看见了身后的男孩,他几乎有着和莫里斯舅舅一样的金棕色卷发,纤细瘦弱的四肢像是桦树的枝子,尽管印度之行也让他的皮肤晒黑了不少,可远远比不上他父亲身上健康的,泛着油光的古铜色。直到被放在地上后他们才终于说上一句话,埃德加挺喜欢他,尤其在知道他的口袋里还有一只金龟子标本后。他从自己亚麻布的裤兜里掏出虫子放在埃德加的手心,甲壳虫的背面散发着金绿色的,幽静的夏日的光芒。
  埃德加将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换了个姿势倚靠在门框上。穆格在阳光下露出柔软肚皮,惬意地翻了个身。
  男孩正在收拾屋子,准确地说是堆由各种衣物组成的布料怪物,简直是每个母亲会在自己青春期儿子的房间里发现的绝望噩梦:裤脚和袖子勾搭成奸,袜子掉落在世界两端,还有背心,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男孩把这堆藤蔓似的多维度怪物一股脑地抱起来,移到一旁的沙发上,感谢上帝,那里的衣物已经让沙发完全隐形。空余的床的一部分,就是埃德加未来的领地。
  他竟然有点儿高兴,他将和珀西睡在一起,和小时候一样。
  男孩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话,毕竟这是时隔七年后他们再一次相见,他和珀西都变了很多,以至于他竟然完全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认出他来。埃德加不禁再一次打量面前的男孩——纯粹的男孩,记忆里他们差不多大,但比起埃德加他还是矮了半个头,而且骨骼纤细,也许只有经年累月的强度锻炼才能使身上的肌肉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他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全部,和莫里斯舅舅相比,他们只有一双眼睛闪耀着同样的光芒。
  埃德加将视线从墙上的昆虫标本移开,方形衣柜上摆放着一架帆船,应该是莫里斯舅舅经过直布罗陀时留给他们的纪念品,埃德加手里也有一只,被他的妈妈放在一楼的玻璃展示柜里,每当重要的日子总会把它们拿出来掸掸灰。
  他们已经足足有五分钟没有说话了,七年的间隔足以让对话的发生变得艰难而陌生。这一点上也许成为一个成年人会让场面缓和许多,可他们谁都还没有那份淡定和从容。
  夏日的风吹拂过窗边,男孩身上的宽松衬衫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光线中青涩的身体同样的纤细单薄,像是未成熟的雕像。
  “你还会在床底下藏烟草盒子吗?”
  埃德加倚在门框上,金色的阳光把他晒成了一只懒懒散散的棕色柴郡猫。
  珀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随手拿起窗台上放着的两瓶汽水,朝埃德加抛了一瓶子,埃德加没看清那是什么,本能伸手抓住,握了一掌心的冰凉熨帖。
  玻璃珠子在瓶底里发出清脆的滚动声响。
  “我以为你们最后去了直布罗陀,或者更远的地方。莫里斯舅舅还好吗?”
  “你可以亲自问他,上个月他还在印度尼西亚,和他的新女朋友一起。”
  珀西轻松一跃坐上窗台,晃荡着细腿。
  “你们没有一起旅行?”
  “除非我能够在这里读完中学,”他撇撇嘴,“找份工作,赚够上路的旅费。”
  他说他最想去的地方是埃及,因为他的父亲讨厌干燥的地方,埃及显然是一个理想的目的地。
  埃德加觉得埃及有些远,但也不赖。他坐上窗台和珀西肩挨着肩,近得可以闻见衣襟上的香草气味,这是班奈特的洗衣皂独有的味道,埃德加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气味。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看着珀西,他们不约而同打开了瓶盖,用力按压,直到听见嘭的一声。
  楼下果然传来了班奈特的警告:男孩们,可别打碎东西。
  空气中已经传来馅饼的焦香,那味道令人垂涎欲滴,可他们谁也不着急。香草的气味不依不饶,从男孩的身上若隐若无地传来。埃德加拾起桌上被遗忘的一颗巧克力,拆开金箔外衣,融化的巧克力浆液在阳光下折射金色的斑点,他的舌尖满是白兰地的酒香气味。
  窗外,明晃晃的六月阳光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柔色泽,风吹起轻飘飘的床单,埃德加看见藏在床底的骆驼牌香烟,金色的骆驼行走在金字塔和棕榈树间,“——来自1913。”烟盒自我介绍道。
  男孩晃着手里的日本汽水,玻璃珠沿着瓶壁滚动,无数气泡自瓶底上升,摇旗呐喊。
  
  
第3章 
  他们几乎整日都在一起,他们的床笫仅咫尺之隔,上面堆满了画报,稿子,衣服还有袜子,属于埃德加的房间的一侧被他贴上了自己的邮票海报,他随身带的几本异国小说被珀西借去几张,后来,整个房间都贴满了乱涂乱画的诗歌和邮票。
  此时离真正的假期尚有些时日,珀西还需每日去镇上的学校上课,埃德加平日里无所事事,珀西有一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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