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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姑嫂两个在那里絮叨着家常,沈绿绮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地,神思都飘到远处去了。
“这城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街上布满了京兆尹和南卫军的人马,闲杂人等都不得随意走动,还好你哥哥原先在南卫军待过几年,和他们熟悉,我们这才能顺利过来。”
柳嫂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柳氏说着。
沈绿绮的嘴唇又白了几分,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
柳氏看了过来,大是心疼:“阿绮,你的脸色真难看,这一晚上的,也把你折腾坏了,你别管我了,快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沈绿绮勉强笑了笑:“我心里头还有点放不下。”
柳氏没反应过来:“火也灭了,纵火的人也伏诛了,家里没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绿绮怔了一下,低头道:“是我多思了,没什么。”
柳家的兄嫂盘桓了半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沈牧不知道被柳大哥怎么理论了一番,如今已经爬不起来了。沈绿绮出去送了客人。
大街外头确实和往日不同,一眼看去都没什么行人,只有远处一队巡防的士兵匆匆而过。
柳大哥看了这情形,脸色也有点凝重,交代沈绿绮:“外甥女,好好在家中待着,看着你母亲,约束下人,不可擅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横竖是波及不到你们的,小心就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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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院遭了大火,连那棵梨花树都被烤焦了,枯萎的叶子落了满地,只余下被熏得黑漆漆的枝干。
沈绿绮远远地看着那树,想起了曾经站在树下的他,不觉眼睛又有点刺痛。
这一日都心神不定的,转眼到了晚上。
外面忽然又喧哗起来,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二姑娘、二姑娘。”
沈绿绮正在柳氏房中看着弟弟,听见动静,心下一惊,站了起来:“怎么了?”
“宋王妃来了。”
管家后面跟着涌进来一大群人,正中一个果然是宋王妃。
沈绿绮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宋王妃了,她原本就是一个神采光耀的贵妇,如今一见,似乎更加高傲雍容,顾盼之间,贵气逼人。
宋王妃这次过来的架势十分惊人,左右拥着十几个宫人,为她持着宫灯,后面还跟着一列金吾卫的士兵,金甲长戈,严阵护卫。
她对着沈绿绮,态度还是温和,只是带着一股焦虑的神色:“沈妹妹,你快快随我过去一趟。”
“王妃有何要事,需要我为您效劳?”
宋王妃叹了一口气:“表弟……哦,就是顾四公子,如今受了伤,有点不太好的样子,他想再见你一面。”
沈绿绮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仿佛没有听清楚:“王妃……您说什么?”
宋王妃干脆拉起了沈绿绮的手,拖着她往外走:“快走吧,若是耽搁了,怕是来不及,唉,路上我再和你仔细分说。”
沈绿绮浑浑噩噩地跟着宋王妃出去,上了马车。
路上,宋王妃对沈绿绮道:“今日早上,先帝在宫中设下家宴,请了陇西王过去,谁曾想肃王和秦国公勾搭起来,竟兵围皇城,意图谋反。四公子闻讯,带着人马过去接应王爷,他本来身手极好,但这关键时刻,不知为何手上和身上都受着伤,带伤上阵,和肃王一场恶战,竟然……”
那是因为顾明熹为了从火中救她而受的伤。沈绿绮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指节都泛白了。
宋王妃说到这里,故意闭了嘴,看了沈绿绮一眼。
沈绿绮颤声问道:“他……他眼下究竟如何?”
宋王妃似乎很犹豫的样子:“唉,我也不太清楚。皇城今日大乱,先帝不幸为贼人所害,已经驾崩了,肃王和秦国公皆已伏诛,但是,四公子他被肃王所伤,如今……我不说了,你自己过去看看吧,他一直念着要见你一面,我实在不忍心,这才过来找你。”
沈绿绮浑身如坠冰窟,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宋王妃再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还是宋王妃扯了扯她袖子:“沈妹妹,到了,快来。”
沈绿绮起身,下了车,腿脚发软,差点走不动路,宋王妃赶紧扶住了她。
“沈妹妹,你可千万稳住。”
沈绿绮闭了闭眼睛,然后又睁开,她的脸色惨淡如白雪:“好,我知道。”
宋王妃带着沈绿绮进了陇西王府别院,早有侍女迎了上来,带着她们去顾明熹的房间。
宋王妃在房门外就停住了步子。
那侍女打起了门帘:“沈姑娘请,我们公子一直在等着你呢。”
沈绿绮踉踉跄跄地进去。
顾明熹躺在床上。
沈绿绮走到近前,只见他面如金纸,嘴唇淤黑,半闭着眼睛,整个人看过去仿佛失了水分一般,蔫巴巴的。
他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看见沈绿绮,他的目光亮了起来,仿佛忽然被点燃了似的。
“阿绮,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你来看我了吗?”
沈绿绮慢慢地跪倒在他的床边,望着他:“是,我来看你了。”
顾明熹的声音很低很低:“你能来,我真高兴,唉,我还以为再没有机会见你一面了。
沈绿绮眨了眨眼睛,水珠子沾在她浓密的睫毛上,如同花瓣边缘的露珠,将滴未滴。
她想要开口,却觉得喉咙酸楚难耐,几乎不能出声,半晌才道:“长生,你怎么了?伤得很重吗?要不要紧?”
“受了一点皮肉伤,一点都不打紧,你别担心。”顾明熹的语气十分温柔,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楚。
他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忽然急促地喘了起来,难耐地皱起了眉头。
“长生、长生……”沈绿绮叫着他的名字,情不自禁伸手过去,碰了碰他的眉心,很想抚平那里。
他的肌肤依旧是炙热的。
沈绿绮的手又缩了回来。
顾明熹的目中露出了无限的欢喜、又仿佛有无限的悲伤:“阿绮,我原先做过很多错事、傻事,现在,我觉得心里很放不下,你能原谅我吗?”
不知道何时,沈绿绮已经泪流了满面。她点头:“我原谅你,长生,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你那么坏、又那么好,这一生,我心里也只有一个人了。”
顾明熹觉得自己的心脏欢喜得都要裂开了,血涌了上来,惨淡如同搽了白粉一般的脸上又透出了浓浓的红色,看过去格外诡异。
沈绿绮俯身过去,缓缓地捧住了他的脸。
她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的嘴唇上,那种感觉令他几乎战栗。
“长生,你别离开我,好吗?”沈绿绮啜泣着,“是不是无论我有什么愿望,你都会应允我,那么,答应我,别离开,我、我……不想没有你。”
那么近的距离,她的味道把他包围住,陷入温柔乡,不能自拔。
顾明熹仿佛叹息一般:“阿绮,亲我一下,好吗?”
她没有片刻迟疑,她的嘴唇贴了过来。
那么轻、那么温存的一个吻,仿佛是风拂过花瓣、月光流淌过林间。她的嘴唇是将要融化的凝脂。
顾明熹再也无法忍耐,猛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沈绿绮,一个翻身,把她压住,凑过去一阵狂吻。
他急切地、凶悍地,几乎是在咬她,咬着她的嘴唇不放,想要把她吞下去的感觉。
沈绿绮被他吻得差一点背过气去,气都喘不上来,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使劲地捶他。
过了好半天,顾明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那个吻。
沈绿绮被吻得晕晕沉沉的,脑子都糊成一团了,但她仍然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你、你、你不是受了重伤吗?还能这么有力气?”
顾明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方才不是说了,一点皮肉伤,不打紧的,我没有骗你啊。”
先前,建元帝和肃王密谋,诱骗顾弘韬入宫,想要趁机除掉他,却不知外有宋王通风报信、内有唐昭仪施展手段。
顾家父子将计就计,在皇城内外布下了陷阱,反而引诱肃王入局。此战凶险万分,其中种种波澜都不必细说,但所幸事前布置周密、多方策划,终于将肃王打败,最后是由顾明熹将他斩于马下。
至于身负重伤,那是有的,却不至于危及性命,顾明熹死性不改,又厚着脸皮在沈绿绮面前装了一把可怜。
非常成功。
“你方才亲口说过,原谅我了,我听得明明白白,阿绮姐姐说话一定要作数的。”顾明熹说得理直气壮。
沈绿绮再傻,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的脸都白了,这下是气的。
顾明熹见沈绿绮脸色不对,心下一紧,不管其他,立即又吻了上前,把她的嘴堵住,不让她说话。
沈绿绮咿咿唔唔地发不出声音,两眼泪汪汪,先是时还踢他、打他,到后来,被吻得浑身酥软,瘫倒在他的怀中。
他的怀抱,炙热而宽阔,他的吻,温柔而激烈,还有他的气息,覆盖了她,宛如沉陷,无法挣脱。
这个无赖又无耻的家伙,牢牢地抓住了她,或许,真的这一辈子都逃不开了。
沈绿绮模模糊糊地想着。
——————全剧终——————
结束感言:
顾明熹:“跪了三天搓衣板后,夫人终于允许我摸摸她的小手了,开心。我觉得有希望在三个月后再亲到她,真美。”
顾弘韬:“我不想承认那个蠢货是我儿子,若不是因为他是阿栀生的,我早就把他打死了。”
先前的宋王妃、现在的赵皇后:“天地良心,我也是被骗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男人。”
柳氏:“我们家阿绮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如今却要嫁给一个二傻子,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