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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上去吧。”简令说。
“你不来么?”罗一慕诧异,以简令的个性,应该兴奋雀跃地主动要求来自己家才是,这是怎么了?忽然转性?“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上来休息一晚也没什么,我那里有客房,挺干净。”
简令心里抓耳挠腮,她当然想去慕慕家住了,可是她们才刚吵完一架,虽然和好了,心中余下的一点郁结还需要点时间消化,心知今晚的确不是一个留宿的好时机,强装镇定地摆摆手,洒脱道:“没事,我店里的账也还没算完,还要回去接着算账。”其实心里早就捶胸顿足,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了!只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不用急于一时。
既然是有正经事没做完,罗一慕也不好多留她,点点头,自己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号,“你到家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安心。”
“知道了。”简令微笑着看电梯门缓缓合上,脸上的表情才骤然垮了下来。
闹别扭真是个伤人的事儿,伤身又伤心,不过一想到罗一慕竟然这么在意自己,又不免有点高兴。
这趟电梯只有罗一慕一个人,简令看着楼层号停留在“3”的位置不动了,知道她家在三楼,过了一分钟,收到罗一慕发来的消息:'我到家了。'
'好。'简令回。
罗一慕回了家,简令却舍不得走,出了单元楼,站在路灯下面,抬头朝三楼的方向看,一个个阳台挨在一起,基本都亮着灯,把简令站立的位置也照得亮堂堂,她脖子都仰酸了也不舍低头,摸着侧颈上被罗一慕吮出的深色红痕,眼睛仔细地观察每一个阳台的布置,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发现哪一个阳台是属于罗一慕的。
辨认不出来。
简令有些沮丧。
那些阳台都用防盗网和玻璃窗围了起来,看不真切,简令注视了一会儿,眼都花了,实在分不清哪个阳台里面才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早知道就跟着罗一慕上去好了,说什么怕双方心中还有疙瘩在,要各自冷静一晚上,其实就是简令单方面地惶恐,怕上去之后又因为自己无意间的行为跟慕慕发生什么别的矛盾,毕竟罗一慕那么敏感又闷骚,简令想想,自己好像已经惹恼了她两次。
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待一个人,说什么坦率,现在连简令都开始不坦率了起来,心里藏了惶然,战战兢兢,又不敢告诉罗一慕。
霎时间,简令忽然理解了罗一慕不能说出口的话,当对一个人认真起来之后,的确会变得胆怯,唯唯诺诺,从前看起来很简单的事,面对真正喜欢的人,也开始难以启齿。
……
罗一慕上楼之后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发条消息告诉简令自己到家了,免得她担心,又靠在沙发里休息了十多分钟,才起身回房,在衣柜里找了睡衣,准备洗澡休息。
罗一慕的生活非常规律,或者这在简令眼里也可能是死板。
她走进浴室,站在花洒底下,一边洗澡一边回想简令的话。
罗一慕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被简令教育的一天,但不可否认简令是对的,遇到一生所爱,能和她在一起,已经是罗一慕从前不敢奢求的幸事,两个人相处需要沟通,事情藏在心里只会越积越难以解决,罗一慕想和简令携手一生,不想她们俩最终因为互相藏匿起来的心事和猜疑而一拍两散。
罗一慕关了花洒,抹了一把脸上的残留的水迹,穿着浴袍,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想自己在情之一字上的觉悟远远比不得简令。
刚洗了个热水澡走出来,客厅里的空气显得有些闷,罗一慕打开阳台的窗户,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倒洗衣液的时候随意转头,往楼下看了一眼。
看不到多远的地方,她的夜盲症严重,没有光线就瞎了,最多借着三楼其他阳台上的灯光汇聚,以及路边明亮的路灯,能勉强看到一楼花坛的位置,再远就看不到了。
罗一慕只是百无聊赖地四处大量一眼,突然看见一楼的花坛旁边,路灯底下站了一个人。
高挑、纤细,裹着罗一慕的风衣,路灯冷白色的光束洒在她身上,她的一头短发此刻看起来很接近黑色,衬得整个人都精致又乖巧。
深秋初冬的夜晚,她就在一束路灯下那么安静站着,孤孤单单,仰着脖子盼望,也不知在等谁,也不知她等的人能不能来。
罗一慕知道她在等谁。
罗一慕看到她在夜色中孤独的身影,那一瞬间好像有把刀戳进了自己的心窝子,除了心疼什么也顾不上,甚至顾不得换下自己身上一点也不体面的睡袍和拖鞋,急促地抓起钥匙开门,冲到了楼下去,她等不及电梯慢慢吞吞上来,直接跑楼梯下到一楼,站在简令面前时,气息都还没喘匀。
简令有点愣,呆呆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突然出现的心上人。
她没想到罗一慕会跑出来,毕竟罗一慕有夜盲症,大概率发现不了一楼的自己,她打算再找三分钟,实在找不到罗一慕的阳台是哪一个就放弃离开了,扶着已经酸痛的脖子揉揉眼睛,正想抬头继续找呢,没想到罗一慕就心有灵犀一般从楼里冲了出来,甚至还穿着睡袍和拖鞋。
袍子无扣,只用一根腰带松松系着,罗一慕跑得急,站在简令面前时胸前已敞了大半,大片雪白的肌肤毫无预兆地闯进简令眼睛里,简令眼珠子都移不开了,嘴巴张了张,本能地叫罗一慕的名字。
“慕……”
另一个慕字还来不及出口,就已经被罗一慕堵在喉咙里。
刚洗完澡,还带着湿气的身体,将简令牢牢抱住。
香甜的舌撬开简令的牙齿,不容拒绝地挤进口腔,大肆掠夺。
简令也没想拒绝。
罗一慕舔开她嘴唇的那一秒,她就本能地抬头张嘴,和罗一慕勾缠起来。
刚经历一场别扭,尝到心上人的滋味,简令胸腔涨涨的,很热,又有一股说不明的委屈从心底起来,她勒紧了罗一慕的后背,在罗一慕舌头上泄愤似的咬了咬。
却舍不得用力,生怕把罗一慕咬疼了,于是这一咬不仅不像泄愤,反而像是在挑逗,罗一慕瞳孔微缩,托着简令的后脑勺,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
“不是说店里有事么?为什么不走?”罗一慕的唇由简令的小嘴滑至她的耳垂,呼吸喷涌进耳道,细碎地在她耳垂上舔。弄,也不管楼上这么多住户,是否有人围观。
此刻感性占了上风,罗一慕只想好好地亲一亲简令。
“马上……马上就走了……”简令红着脸,在罗一慕亲吻的空隙找到一点机会勉强说道。
“别走了。”罗一慕收紧手臂,转而吻她的脖子,在自己留下的深色痕迹周围来回舔。舐,仿佛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简令下巴垫着她的肩膀,腰向后仰,快被罗一慕折断,呜咽着说:“我……我不敢……”这么一说,刚才的委屈又涌上心头。
罗一慕在她锁骨附近轻啄,“为什么?”
“我怕……”
“怕什么?”
“怕你生气……”
罗一慕停了所有动作。
两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很久,久到连夜晚的风好像都凝结了,周围只剩下一片寂静,以及两人的呼吸。
“我怕我又做出让你伤心的事。”简令单手抓着罗一慕后肩的睡袍布料,埋首于她胸前,身体颤了一下,委屈掺着懊悔,“说过不让你伤心,说过对你好,结果没几天功夫,就又让你难过。”
“慕慕,我不是故意说话不算数。”
罗一慕内心震动,她以为话已说开,这件事翻篇了,没想到简令还在一个人自责。
其实完全不是简令的错,罗一慕后悔自己的小肚鸡肠,三十多的人了,还因一点小事跟她怄气,让她自己一个人难过自责。
如果自己再坦率一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罗一慕神色动容,贴着简令的耳朵说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简令闷在她怀里说,“你说的对,我喜欢你,就不该再和别人有暧昧的动作。”
简令以前撩惯了,这事如果罗一慕不说,她可能永远都意识不到,已经有了想要放在心里的人,再和别人拉拉扯扯,对罗一慕的伤害会有多大。
简令说:“我以后只看你一个,只在你一个人耳边说悄悄话,外面的那些女孩子,我连正眼都不瞅一眼。”
罗一慕心都热起来,喉咙里哽咽了一下,“我相信你。”
也许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吃醋,猜疑,坦率,又和好,磨合掉个子生命里不适合对方的那一部分,在漫长的岁月里成为一个整体,共生、相依,谁也离不开谁。
“今晚留下来吧。”罗一慕主动说,“别回去了。”
“我怕做错事惹你生气。”
“你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我就告诉你,不会再生你的气。”罗一慕一顿,浅笑着补充,“同样的,你对我的不满,也要告诉我,好么?”
“我不喜欢你跟我生闷气,我会难过。”
“以后不会了。”
“那我还想你亲亲我。”
“现在不行。”罗一慕勾起唇角,一个弯腰将简令抱了起来,快步往楼里走,“我要回去再亲你。”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藏匿了多少双眼睛,简令脸红情动的模样,只有罗一慕能看,可不能便宜了陌生人。
简令被罗一慕抱惯了,笑吟吟环住了她的颈。
第42章 全世界最喜欢的你
罗一慕抱着简令进了电梯,睡衣领口开了大半,她自己一心只想着简令,没有注意,简令在她怀中看得分明,眼馋之余,不忘抬头在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电梯门上方几公分的位置安装了一个监控探头,红点一闪一闪,表明工作正常。
简令轻巧地一挣,从罗一慕怀里跳下来,特意站在探头正前方,把罗一慕挡得严严实实的,才单手去把她的睡袍领子整理好,顺手在她雪白的胸口揩了把油,“胆子真大,你这小区里住的津岭大学的老师挺多的吧?刚才抱着我进来,也不怕被他们看见。”
“看见又怎么?”罗一慕不在意,按开电梯,牵着简令的手进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同住一个小区的其他老师多不多,是否有认识的,她向来不关心与她无关的事。
“没怎么。”简令最喜欢看她胸怀坦荡的模样,原还为罗一慕提着一颗心,听她一说,也开心地笑起来,暗想,就是,看见又怎么了,自己和慕慕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只为罗一慕的一个态度就悲伤得好像有人拿棍子在自己五脏六腑里搅动,又为罗一慕的一句话就像心里填满了甜甜的棉花糖,简令不知道这种新奇的体验是否只有真正遇到喜欢的人时才会出现,总之罗一慕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人,只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简令开心得什么也不想,心里眼里只有她。
电梯上三楼非常快,罗一慕的家就在出电梯左转第一间,罗一慕修长的手指捏着钥匙,钥匙在半空中叮铃咣当响了两下,被她准确无误地插进锁眼里,轻轻一转,门就开了。
她出来得急,没关灯,门内透出一线光亮,“进来……”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后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推了进去,压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紧接着一阵温热覆了上来。
罗一慕本能地紧绷起神经,手在身侧握成拳头,感受到是简令熟悉的气息,又蓦地松开,一手掐着她的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