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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娇娇看安龙儿也够狼狈了,就对范仲良说:“不如范大人就依杰克少爷的意思,把照壁打掉,把聚集民脂民膏的墙变成集民意,申冤情的申明墙,你每天早上走出衙门看看百姓的声音,不是比百姓击鼓鸣冤交银子打板子才能见大老爷一面要好吗?”
“好一面申明墙!”范仲良大声叫好:“把衙门里的墙放到衙门外,把这面墙还给百姓才是大风水!谢谢各位的提点,仲良刻日照办。”
这时面前的鸟笼传来几下竹裂的声音,众人看到鸟笼上有几支竹竿随着爆裂声散开,鸟笼上开出一个缺口,继而一阵连续而悲哀的鸣叫声。
范仲良说:“连年大旱,加上又秋燥,竹子都爆开了……”
安龙儿却说:“会不会有别的事情?”
绿娇娇从安龙儿手上拿过罗经量了一下说:
“鸟哀声鸣叫主有凶事,声在西北代表应在主人家身上;鸟笼的北方竹竽爆裂,代表应事在子日子时;笼破则为狱破,范大人要小心今晚有人越狱了。”
“哦?安小姐用的是梅花易数?”范仲良尽管不是玄学大家,但易经为群经之首,科举必考的经书,古代文人往往对易经有所了解,一见绿娇娇开口,便知是梅花易数。
杰克冲口说出:“会不会是赵建?”
范仲良醒悟过来:“对啊,赵建应该知道我第一个会对付他,他也会做手脚加害于我。”
杨普说:“按这个鸟笼的风水情况,他们是一直在加害你啊,只是时候还没到。龙儿说了,九月正是发事的时间,他们不顾一切抢先下手也会有可能。”
绿娇娇说:“范大人能不能马上安排衙差加强监狱的守卫?”
范仲良的眼睛阴沉下来:“其实我是被架空的官,平时叫衙差打锣开道还可以,要是叫他们办案做实事就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杰克说:“如果整个衙门都是不是你的人,你不应该用他们,你要到外面请救兵……”
午夜子时,一个蒙面人从墙头翻入韶州府衙里面,用熟练的手法打昏守夜的衙差,每一个衙差被打昏后都被一团布塞住嘴巴,用绳子捆住全身扔在地上。
蒙面人打倒了七八个衙差,直杀入牢狱,从死牢中放出十几个不久后就要问斩的汪洋大盗。这些狱中的大盗丝毫没有长期坐牢后的疲惫神态,每个人仿佛吃饱睡足,就等着出来这一刻。
他们一放出牢门,都在厉厉喇喇地放松筋骨,然后捡起衙差身边的钢刀,和蒙面人一起向衙门后部的内宅摸去。
他们撬开二堂大门,留下两个人把风;再撬开内宅的小门,又留下两个人看门;经过后花院潜到范仲良睡觉的房间前,留五个人在房间外分散防御,五个人轻轻撬开房门。
他们伏身潜入房内,借一点天光看到床上有人侧身向里睡着。为了保证无声无息一击必杀,五个人象约定好一样同时动作,一人跳上床头骑住范仲良的头不让他发出声音,一人跳到床脚骑住他的脚不让他蹬床,一个跃在空中向他的胸刺去,两个从地面挺刀刺入范仲良的腰腹。
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刀剑声,却听不到有人挣扎和惨叫,大盗们发现被子下面的不是人,而是一支象美女一般粗细长短的大竹筒,这支竹筒有个名堂,叫做竹夫人,是古代夏天的床上用品。那年头没有电风扇,实在热得不行就抱着竹夫人睡,也会凉快许多。
各人呆在原位互相看一看,大呼一声“中计”就向房外冲去,正好听到后花院中梆子声响,四周的围墙上突然站满了官差,慢条斯理地点着火把。强盗们还发现刚才进来的小门已经被锁上,看门把风的两个家伙不知所踪。四周围墙都有一丈多高,看来没有翅膀是飞不出这个院子。
墙上的官差正是昨天夜里追打陆友那批人,他们是都是从外地来韶州办公的公差。上午杰克让范仲良写下求救信,盖上官印,下午回到客栈后,就逐房敲门进去说明原委,请求帮助。大家都是官家同僚,现在当地州官求助,断没有推托之理,于是一众外地官差在晚上子时埋伏在后花院,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刺客出现。
绿娇娇坐在范仲良的屋顶上,探脖子向下看着后花园,嘴里含着话梅对杰克说:“你知道为什么范大人要抱着竹夫人睡,而不是抱着自己的夫人睡吗?”
安龙儿说:“我知道,他没老婆。”
“不对,我想他老婆和他离婚了。”杰克觉得象范仲良这种男人不会讨女人开心,离婚是最有可能的下场。
绿娇娇含糊地说:“你们别胡扯了……大清的县官上任一不许本省任职,二不许近于家乡五百里,三不许带家眷……清城的何大人也没有老婆陪我们吃饭……”
安龙儿说:“怪不得,原来他也是抱竹夫人……”
“噗”绿娇娇吐掉话梅核说:“给得起一百两黄金的何大人才不抱竹夫人呢,人家去怡红院找姑娘陪睡觉……”
话梅核滴滴嗒嗒地沿着倾斜的瓦面滚下去,刚好落到一把钢刀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随即听到一把沙哑的声音大喊道: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墙上二十多个官差们都显得有备而来,手上拿着棍棒绳索飞砣和长短叉子,看形势是要把入屋杀人的盗贼全部活捉。
他们纷纷从墙头跳入后花园,迎着冲过来的强盗举棍就打,打倒就绑。
这时从门外涌进来一批衙役,共有十多人,却是韶州府内的捕快。他们人人手持钢刀,为首一人膘肥体壮浓眉大眼,正是典史官马杰。他举刀大喊道:
“范大人,我来救你啦!兄弟们杀贼立功啊!”
这群衙役如猛虎下山一般见贼就杀,向庭中一冲之下就砍倒几个盗贼,杀得后花院惨叫连天,血流满地,不只是盗贼,连那群外地官差为了避免误伤也后退闪避。
绿娇娇紧张地噘着一颗话梅说:“糟了!他们要杀人灭口,我们无论如何要救起一两个贼。”
她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身形高瘦的官差挥刀杀入贼群。他的刀法比任何人的刀法都快,远远只听得咻咻声不断作响,眼睛看去根本看不到刀,只看到一团眼花缭乱的银光。
杰克惊呼道:“我认得这刀法,他是芙蓉嶂上踢倒我的人。”
“我知道,瘦高个嘛,他踢倒你之后,我在他肚子上划了一刀。”绿娇娇明显比杰克有自豪感。
安龙儿也深沉地说:“昨天晚上我在房顶把他踢到楼下。”
杰克沮丧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蹲在瓦背上看着只有自己打不赢的陆友左冲右突,好不威风。
(八五)断手
庭中还有五个武功最好的强盗在向西北角突围,那里有鸟笼和虎形石山,只要能沿着石山跑到围墙上,他们就有机会逃出衙门后花院。
一众官差很快就发现他们的意图,分守住各个墙头和门户之后,余下的人全部守在西北虎形石山附近。
马杰带来的十多个捕快舞刀把那五人围在中间,刀刀向要害砍去,如果不是强盗们武功相当了得,早就被剁成肉酱。
外地的官差尽管有二十多人,也明知道他们要杀人灭口,但是双方都穿着官服,强盗也还活生生地负隅顽抗,大家总不能叫捕快停手,或是把捕快绑起来,只好提棍拿绳围在最外圈,希望有哪个强盗可以突出捕快刀阵,让他们捉起来。
这时听到一个身高体壮满身肉疙瘩的方脸强盗,用那把沙哑的嗓子喊着:“马杰你个陷家产没义气!整个坑来装我们的兄弟,我劈死个反骨仔!”
他双眼冒火地砍开几个捕快向马杰冲去,马杰也大喊着:“老油棍!你越狱还要杀进后花院刺杀范大人,现在还想诬蔑本官!兄弟们,这些都是要处斩的死囚,一个都不要放过,就地正法!”说完也手提长柄朴刀向老油棍扑去。
从这两个人的对话中,大家一听就知道是马杰从死牢里放出强盗刺杀范仲良。这样一来不用自己下手,二来只要及时出现围杀越狱的强盗,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至身于刺杀朝廷命官的事外,还可以事后立功,在衙门中的地位更加坚固。如果不是事先察觉,调动了外地官差助战,这个一石二鸟的圈套可谓万无一失。
这边老油棍和马杰挥刀拼死互杀,那边陆友闪身切入捕快和强盗中间,以闪电一般的刀法向身边的每一人的手腕斩去。
强盗和捕快每一招攻防,陆友身在其间可以同时左招右架。他架开双方的刀后,都会用刀背敲向每一个拿刀人的手腕,把刀打掉,然后挥掌把双方都打倒在地。
陆友所过之处钢刀纷纷落地,捕快和强盗都同时捂着右手摔倒在地上,然后外地官差就会扑上前把强盗绑起。对已经绑起的强盗,捕快们断不能再试图斩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强盗被陆友一个个地救出。
陆友一边闯入刀阵一边大叫着:“痛快痛快!在我面前玩刀?太不给面子啦。吓!放刀!……吓!你也放刀!”随着话音又有三四把钢刀跌到地上。
范仲良和杨普,邓尧都走上绿娇娇他们看戏的最佳位置,房顶。
范仲良说:“安小姐,以后不要背后说人坏话,仲良的老妻和孩子都在山西过得好好的……”
绿娇娇突然听到范仲良这么说,脖子一缩,嘻嘻地笑出来。
范仲良指着陆友问邓尧:“你这位同僚武功非常好啊,他是那里人?”
邓尧呵呵一笑说:“他叫陆友,是山东人,这人文武双全,号称山东快刀,在华东武林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也算是年轻有为。”
范仲良说:“这次真是多谢邓捕头仗义相助,还带来这么厉害的帮手。”
绿娇娇插嘴说:“我叫幺哥帮忙他一定会帮的,嘻嘻……”
邓尧连忙说:“小丫头别胡说,人家范大人密令安排,我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范仲良哈哈大笑说:“都要谢,都要谢,你们都是我的大贵人啊!看,剩下两个了……”
大家探头向下面看去,地上躺着满地强盗和捕快,马杰和老油棍这时已经停不下来,在一众外地官差的包围中疯狂拼杀,陆友切入其中力图夺刀绑人,三个人三把刀混战成一团,没有人可以插手解围。
赵建在上午对马杰说范仲良要捉拿他归案,就是想马杰出手杀范仲良,自己可以坐享其成。不过马杰听信了赵建的话,也不置于傻到自己出手留下罪名。他在下午到死牢中秘密提审山贼首领老油棍,提出刺杀范仲良就可以放出一众死囚兄弟的条件,老油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逃生的机会,于是偷偷在狱中传出今晚越狱,杀狗官报仇的讯息。可是实际上,真正知道全部原委的只有老油棍一人。
马杰晚上蒙面潜入衙门,放出一群强盗之后,马上转身以巡夜之名出现在衙门,解开刚才自己绑起的捕快衙役,带领他们冲去内宅。
他的计划中,在这个时间内范仲良已经被杀死,他就以平乱的名义把强盗们全部杀死,再向广州府上报有犯人越狱复仇刺杀州官,他们已经平息暴乱云云,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去范仲良,自己还可以升官领功。
现在发现计划全部被打乱,他唯一选择就是杀死老油棍灭口,所以无论别人如何心态作为,他都只有和老油棍死拼到底。
陆友以恃技凌人的姿态插身在二人之间,刀刀向两人的手腕斩去,马杰和老油棍一方面想杀死对方,另一方面也要防着陆友的刀。
老油棍只是见差官就杀,马杰却是心里知道陆友的动机是要留下老油棍这个活口,置自己于死地,于是马杰和老油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