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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卷第893节:第二百九十六章:江湖路,路难行(2)
眼睛有些发涩,脸上有些痒,伸手一摸,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居然淌下了两行泪水来,他也不知道这泪水倒底代表着什么,是对昔日威风的感叹?是对如今沧桑的怜悯?亦或是对自己刚才手辣绝情的忏悔?
正当钱亮心中下百味陈杂,无法言说的时候,突然间前面黑压压地出现了一大票人,就拦在了路中间,他吃了一惊,还以为是梁辰的人不肯放过他回来报复了。不过刹车停下细细地望过去,却看见前面居然是原来跟自己的一票兄弟,心底下登时温暖起来,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些兄弟还肯来见自己,或许是来跟自己的,只要有人,一切都好办。自己还有百多万,还有一辆车子也能卖个三五十万,靠着这百多万,还有这么多兄弟的帮衬,他相信到哪里的一个小镇上稳扎稳打几年,东山再起,肯定不会是梦想。就算不能再次恢复往日里的荣光,可消消停地在哪里做一个土皇帝,享享清福,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心底下又开始有些热了起来,停下了车子,推到了空档上,走下了车去,可脸上的笑容刚刚绽开,便随即凝固在冷风之中,因为他看见了,那些兄弟手里一个个都拎着砍刀,还有钢管这类的武器,如果是知道了消息来跟自己的,他们又带着这武器干什么?
“或许他们是被打散了,还没来得及回家把武器送回去。”钱亮在心底下安慰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依旧继续,走了过去。
“钱老大,我们的钱呢?想走可以,先把钱给我们再说。”对面一个手上和脑袋上都缠着纱布,粗壮无比的高个汉子瓮声瓮气地吼道,一句便将钱亮那颗滚烫的心浇得拔拔凉,身子一下僵在了那里。
“就是,就是,有人说他车上还有一百多万呢,哥们们,动手,抢了他,把车也开走,足够付我们的工资还有医药费了。”旁边的几个人也开始聒噪起来,人群蠢蠢欲动起来。
钱亮望着他们,一个一个地望过去,曾经那样熟悉的下属,如今却这样的陌生。而出奇地,他却并没有半点悲哀,相反,心底下绝望中却混合着说不出的苦郁——刚才他背叛了自己的兄弟,亲手砍下了他的一只手,而现在,这些兄弟同样背叛了他,还要抢他的钱和车子,腊月帐,还得快,对他来说,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讥讽。
“对,动手,他不肯交,我们就抢了他。”一群汉子哄然间动了起来,几个人抢过来便已经将钱亮摁倒在地上,十几只大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的手表、手机、钱包、车钥匙,甚至包括皮带都已经抽走,而人群还不肯罢休,冲过去到他的车子里一通翻,终于将装着钱的密码箱掏了出来,一群人就如同一群抢食的野狗,疯狂地推搡撕扯着,甚至为了多分几个人大打出手,场面一片混乱。
第112卷第894节:第二百九十六章:江湖路,路难行(3)
最后,当那辆车子也被开走的时候,钱亮就那样躺在地上,听着汽车的咆哮声还有周围散乱的脚步,他突然间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笑得很惨淡,很凄凉。
而后,他就那样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尽管刚才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只是被人推倒在地,可他整个过程中却没有半点挣扎。他突然间觉得累了,好累,好累,从下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发现,这已经是他的终点,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浩子,我对不起你。”钱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就那样任凭纷飞的大雪掩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渐渐地,原本温热的身已经逐渐开始失去了温度,世界也开始变得遥远了起来,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了……
第二天清晨,扫街的清洁工在路口处的一个雪堆中发现了冻得硬梆梆的尸体,那是钱亮。与其说他是被冻死的,不如说,他是自杀的。
一夜的苦战,直到凌晨三点钟,所有的一切才宣告结束。
胡浩被送到了附属医院去,整整一晚都在破口大骂,他并不是在骂梁辰,而是在骂钱亮,骂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骂得嗓子已经哑得都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他依旧在骂,似乎要将心底处的那刻骨铭心的怨毒全都借着骂声发泄出去。
“别他吗骂了,有完没完?钱亮都已经死了,你还骂个屁!”门口被李铁安排来值夜的一个兄弟愤怒地吼道,恨不得用眼光杀了他。他就搞不清楚,辰哥干嘛要对这个人渣这么仁慈?不仅把他送到医院付了医药费,还派人守夜,一个落魄并且还曾经跟他们做对的江湖老大,值得辰哥如此对他吗?
“死了?亮子死了?怎么死的?是梁辰杀了他?我床上吗,梁辰,我这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胡浩猛然间就是一怔,而后身体不可遏制颤抖起来,还以为是梁辰做的,禁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那个兄弟一听之下就炸了,冲进来“啪啪啪”就是两个正反大耳光,打得他嘴角溢血,“床上吗的胡浩,你以为辰哥是你吗?实话告诉你,谁都没杀他,他是自杀的。昨天晚上他还没出大学城,就被你们那帮不成器的下属给抢了,连车都抢走了。大约是想不开,钱亮就自己躺在大雪地里活活地把自己冻死了。就这么简单。”那个兄弟甩了甩打得有些发疼的手,哼了一声说道。
胡浩听了这番话,木然地坐在床上,半张着嘴,脸上似哭似笑,半晌,仰天从嗓子眼儿里憋出一声尖锐的长嚎,“亮子,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
然后,他一下便从床上跳了起来,居然唱起了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你为什么背着新书包……”
他疯了,真的疯了。
当这个消息传回朝阳武馆的时候,所有朝阳的高层们都短暂地沉默了下去,半晌没有人说话,吴泽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可他当时无法不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做,他对不起李吉,对不起山子,对不起昨天晚上浴血奋战的兄弟们,毕竟,兄弟的伤痛与血,不是抢了胡浩和钱亮的全部身家就能换回来的,这与钱财无关。他必须这样做,尽管难受,却不后悔。
第112卷第895节:第二百九十七章:他不会有事(1)
第二百九十七章:他不会有事
“小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残忍?虽然当时很痛快,但现在却有些于心不忍了?”梁辰抬起头来,望着吴泽,轻轻叹了口气问道。
“辰哥,我……”吴泽略抬起头来,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了一声,颓然坐在椅子里,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无奈与茫然。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纵然胡浩和钱亮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可依旧有一丝说不出的恻然与怜悯,并且心底深处还有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和茫然?你们都是高智商的人,不是那些有了今天没明天、得过且过的社会流氓痞子,凡事行动和结果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是不是在害怕,在担忧,今天胡浩和钱亮的下场,或许就是未来某一天自己人生的结局和收场?”梁辰环顾着四周,依次从每个人脸上望了过去,语声略有些发沉的问道。
没有人回答,事实上,应该说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梁辰的这一句正正问到了他们的心底深处去,让他们猛然间拷问了一下自己的灵魂,却是真的给不出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来。
“你们当然也能猜测得出来,在以后的路上,我们还会遇到更多更多这样的事情,你们是不们还在害怕,害怕午夜梦回的时候,良心有愧,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后悔,甚至连回忆的勇气都鼓不起来?”梁辰点起了一根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继续望着兄弟们问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场面愈发沉重起来。包括高羽,眼睛里都有着一丝说不出的茫然起来。
“呵呵,兄弟们,我只能说,你们与他们,不一样,你们以后走的路跟他们以后走的路,更不一样。因为,我们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问心无愧,我们起家是清清白白,过程是无愧良心。无论我们主观上是为了实现我们以后远大的目标,亦或真是抱着替天行道的想法,或是其他种种,我们终究是仰不愧对天,俯不愧对地,而在客观上,你们记住了,就算与替天行道无关,但我们终究是为这个世界做了些有益的什么。而这些流氓混子们,他们又做了什么?除了罪恶,还是罪恶,他们所有的下场都是应得的,无论是死,还是疯。天之行孽,或许无人能束,但人之行孽,最终必将无路可走,即便今天不是我们出手,或床上天、后天,亦或是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也终究要付出代价,要为自己的罪恶买单。意念决定行动,善恶终究分明。就算这件事情不是我们来做,终究还是有人会做的,他们的下场和结局早已经注定,没有任何悬念。
当然,我无意于与你们一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做道德的卫道士,做正义的使者与化身,还是那句话,这种沉重的责任我们担负不起,也无从担负。我们只求此生做事,问心无愧,足矣。只要仰俯之间,手不抖,心不颤,任何时候都能无愧于兄弟,无愧于他人,无愧于这个世界,那我们还怕什么呢?
第112卷第896节:第二百九十七章:他不会有事(2)
如果再换一个角度想一想,要是那个毒贩继续存在下去的话,还会有多少人会毁在他手里?要是昨天晚上我们无法及时赶到,吉子他们十几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会不会就要被彻底废掉,此生只能躺在轮椅上度日?如果昨天晚上没有琳琳,是不是铁子他们是同样的下场?如果没有唐所他们及时赶到,琳琳的下场又将如何?恐怕会出现最让男人无法承受的那种痛苦和结果。
兄弟们,我无意中于责怪你们刚才的那丝软弱和怜悯,相反,这是最正常不过的表现,是人性的纯真和善良,我最欣赏你们的,也是这一点。不过,我还想说,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情都很难很难,或许在过程中我们的身体承受苦痛,或许在得失间,我们的心灵要承受煎熬,或许在无法说清的正义与邪恶之间,我们的灵魂要倍受拷问,可无论如何,选择了,我们就要走下去,无论再苦再难,都要打起精神去一一逾越,只要过程中我们始终保持着这种人性中最纯粹的真善美,别被恶念的魔鬼占据我们的意志,让我们变得丧心病狂,剑走极端,这就够了。等我们真正老去回首的时候,此生才没有遗憾。
最后我还想说一句,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正义与邪恶,谁又能真正地去界定呢?一切自在人心,自在天眼俯视之间。”
梁辰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出了这番话来。
一群兄弟们肃然听着,心中波翻海覆,梁辰的话让他们不断地深思与反省着,同时也在悄然间,逐一解开了他们心底那把刚刚浮生的心锁。
有人不经意间望向窗外,发现雪早已经住了,艳阳高照,是一个大晴天。一群兄弟们脸上被明媚的阳光笼罩着,看上去又开始青春活泼了起来。
“吃饭吧,吃完饭后我们还要再好好地策划一下,把这个激浊行动继续下去,编筐编篓,重在收口,既然我们想把这些势力都驱逐出大学城去,那就要好好地做完它。要不然的话,咱们就散伙儿吧,把这些东西分吧分吧,然后大家就回乡养老做个开开心心的富家翁吧。”梁辰呵呵一笑,端起碗来边喝着碗里的白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