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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我还得挂这个总经理。”
张跃武没有将二七公司这类企业看在眼里,随意地道:“你那个团队不超过十人吧,可以全部转到我的公司来,不仅是煤矿和房地产,还有路桥公司,你的团队都可以选择。”
侯沧海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道:“谢谢张总,二七公司在高州运作得不错,发展势头良好,暂时还不用跳槽。”
张小兰道:“爸,你的手伸得太长了。现在二七公司的事情都是杨兵在操作,他们做得挺好,日子滋润,没有必要过来。”
张跃武这才作罢。
商量妥当以后,侯沧海准备看那一片危房。
面临着重大变化,张小兰在家里也坐不住,驾起拐杖,也要跟着去。
两人坐电梯到了底楼,一路上没有说话。
上了车,张小兰道:“不好意思啊,突然发生这个大变化,我确实也不知道。”
侯沧海道:“没事,我们要服从大局。对我来说,不算是坏事啊,至少我多得了二十万,二十万啊,可以做多大的事情。”
侯沧海和父亲谈论年薪时,张小兰觉得挺不好意思,总觉得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讨价还价挺尴尬。听到侯沧海提起此事,她忍不住道:“你还真财迷啊。”
“在商言商,我是有事说到明处、说在前面,先说断,后不乱,这样最好。”
“你是对的,我有点玻璃心了。”
“谢谢你的理解,董事长。”
“我们一起面对挑战吧,总经理。”
聊着天,斗着嘴,越野车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南区,开过了一条由铁路分割的区域,来到了一片有大量厂区的南城区。二十年前,南城区聚集了高州主要市属和县属国营厂矿,锁厂、糖厂、家俱厂、水瓶厂等企业都聚集于此,南城区的居民十有八九和这些企业有关联。在很长时间,在高州有“要嫁就嫁南城”的说法。
如今风水轮流转,南城区成也萧和败了萧和,市属县属国营工厂纷效益下滑,多数破产,南城成为整个高州最萧条的区域。
侯沧海开车进入南城,看到街道上行走的人,便生出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很多中年男人都穿着工厂制服,面容与世安厂、铁江厂的叔伯们极为相似,可以说是一个车间印出来的。
新区有宽阔大道、整齐绿化带、现代楼房,还有大片大片已经征用的土地。老城区有连片陈旧房子,破烂基础设施,还有街道上明显没有事情的闲人。
张小兰坐在车上,望着窗外景色,脸色凝重。
侯沧海问了几次路,将越野车开到了南城区边缘较为独立的一片厂区。他下了车,张小兰也跟着下了车。
厂区正门是一个破烂的拱形门。如果时光倒流,这道门还是颇为气派的。侯沧海甚至能想象众多工人进出工厂的情形。他随即更改了设想,锁厂里面有家属区,进出工厂的人不算太多,应该以自行车为主。
下班铃声响起,一辆辆自行车飞驰而过,骑在车上的人穿着工厂制服,高晃着头。这幅图画如此生动,侯沧海仿佛曾经来到此地,看过此景。
“你的表情很奇怪?为什么会变得很迷茫的样子。”
“我是在国营企业长大的,小时候经常在类似的大门下穿过。世事难料,没有想到堂堂国营大厂会破败成这个样子。你走路行吗?我想进去走一走。”
张小兰伸了伸胳膊,道:“你得挽一下,我还不太适应拐杖。”
两人走进了没有门卫的大门,走进了荒草丛生的厂区。厂区没有被硬化的地方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土,用竹条或者绳索分开。土里种着时令蔬菜。蔬菜得到了很好照顾,生机勃勃,与厂区形成鲜明对比。
侯沧海进了厂区便被熟悉气息全面包围。由于世安厂一直还在生产,工厂管理层还在行使职责,与这个完全停产的工厂有些区别。锁厂与熊小梅父亲所有的铁江厂极为相似,厂房如一条条被打断脊柱的蛇,懒懒地散布在厂区公路沿线。
两人如今要改造这里的危房,与从来没有发生过联系的锁厂便有了命运上的牵连。
“你爸说,这里有多少亩?”
“七十来亩,足够大。家属区在哪里?”
“跟我走,我能闻到家属区的味道。”
在侯沧海带领导下,两人顺利地来到了家属区,看到了标有一、二、三幢数字的家属楼房。这些楼房都是灰色砖房,平均在四层,有着长长的外置楼道,楼道栏杆是水泥构成。
“这房旧是旧点,还不错啊。”
“我们走近看看。”
来到第一幢楼的门洞,不用上楼,就可以看见墙体上的裂缝,水泥楼梯上也有小指头粗细的裂缝。张小兰看着裂缝就心虚,加上脚不好,没有往上走。
走了几幢都是类似情况,走到第三幢时,在一处小坝子上传来议论声音。
有三四十个中老年男女站在小坝子处,中间有一个老头激愤地讲:“我天天看新闻,别他马的想哄我。那些当官的肯定是看上了我们这块地,想搞商业开发,骗我们是危房改造。我们当牛当马几十年,一句破产就把我们几十年工作抹消了,现在又想来抢我们的土地和房子,门都没有。”
第166章 破败
“如果要拆迁,至少要一比二赔偿。”
“我们都是小房子,大多是五六十平米,一比二才一百平米左右,全家人仍然挤了。一比二低了,一比三才能同意,大家要意见一致,不能下软蛋。”
“不应该按照实际住的房子来赔房子,应该按照实际居住数,每个人至少得给三十个平方。”
“拆房子时,要给我们发租房子的费用。”
小坝子里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发表各自的意见。
张小兰用不可思议的眼光听着大家议论,听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对侯沧海道:“这一片不是拆迁,是危房改造,他们究竟是怎样在思考问题,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肯定是政府宣传不到位,才让他们产生误解。”
侯沧海道:“我们只负责修建,其他工作是政府的事,不要把麻烦揽在自己身上。我现在担心的是在这个地方修房子,能否卖得出去,能否卖得起价格吗?如果卖不出去,不是赚钱的问题,而是要亏一大笔钱。”
锁厂片区地处郊区,周边基础设施极差,生活在此处的人们大都是下岗工人,没有什么消费能力,而有消费能力的人肯定不会在此买房。两人到了现场后,马上明白黄德勇为什么要将这个任务打包交给煤矿老板张跃武,因为摆明了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两人没有惊扰聊天的众人,准备悄悄地来,悄悄地去。往回走时,张小兰想起一群情绪激动的中老年人,觉得肩上担子重如山,压根承受不起。
侯沧海道:“事情已经在黄市长那里接了下来,不可更改,所以我们要鼓足勇气迎上去。你不要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张小兰道:“新区那块地多舒服,一点都没有纠纷,前景光明。想起锁厂这个环境,我就没有任何信心,是真没有信心,信心是假装不来的。”
两人走出家属楼,远远地看到越野车周围站着几个人。这几个人在越野车周围转来转去,似乎把这个越野车当成了怪物。
当侯沧海和张小兰走到越野车前,一个身体肥胖的中年人凶巴巴地质问道:“这个车牌是江州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此时江南地产和政府还没有正式协议,江南地产与锁厂暂时还没有任何关系,侯沧海也不愿意由自己来透露政府意向,没有理睬询问之人,打开了车门,道:“请让一让,她的脚不方便。”
中年男人拉住车门,道:“新来的黄德勇是江州人,这个车是江州车牌,肯定是黄德勇的狗腿子,是不是过来打锁厂的主意。我告诉你,要开发锁厂也可行,绝对不能出卖工人的利益。”
提前沟通是政府职责,而并非企业应该和能够承担的职责,侯沧海不想在这个时间段与情绪不太对劲的工人们发生任何纠纷,避重就轻地道:“我是二七高州分公司的,过来看一看。”
“二七公司是什么鸟公司?”
“我们是一家医药公司。这一个片区没有医院吗?”
中年男人眼睛往外秃,脸色红热,有着很明显的高血压症状。他火气十足地道:“以前厂里有卫生室,现在工厂垮了,卫生室也就完了。”
“这一片地盘不小,没有医院?”
“南城区有中心医院,距离这里挺远。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是卖药的,当然要问这些事。刚才我进家属区看一眼,里面房屋都应该是八十年代初建的吧。我家里江州世安厂的,这里的房子和世安厂家属区基本一样。”
“你家是世安厂的?”
“嗯,父母都在世安厂工作。”
“我到世安厂去过,接受培训。部属大企业比我们强。”中年人眼珠一转,道:“你家住在哪里?”
“一厂区那边,六号大院。”
“我知道那个院子,就在一厂区附近,我在那边培训和实习。当年世安厂是全省钳工的培训基地,承担培训任务,很多工人都去培训过。当年还有从世安厂调到锁厂的,现在看来亏死了。”
“那个时候都是国营厂,哪里能想到得这么多。我刚才到家属院看了看,发现家属院的房屋都开了口子,从建筑时间来看,应该不会裂缝吧。”
“那片房子地基不稳,当年建厂的时候是一条大水沟。98年那次地震,房屋就不行了。你有事就走吧,别到这边来,锁厂如今晦气得很。”
侯沧海出身于世安厂,具有与锁厂天然的血脉联系,言谈举止都有一种工厂子弟范,很快就消除了中年人戒心。
正在上车时,远处跑来几个人,有人吼道:“那是谁的车,等一下。”
张小兰正在听着侯沧海与中年人聊天,紧张心情慢慢放松了,忽然听到这声呼叫,心一下悬在半空中。
一人跑了过来,道:“老张被墙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了,流了好多血,你帮着跑一趟,将老张送到医院。”
“叫救护车没有?”
“救护车慢得很,这里有车,比救护车快。”
这对于侯沧海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毫不犹豫地道:“最近的医院是南城中心医院吧,我送老张过去,你们谁有南城中心医院的电话,给他们打一个电话,提前做好准备。”
“我们这一片,谁都没手机,得到小卖部去打。”
侯沧海对张小兰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把人送过去就回来。”
张小兰有些害怕单独留在锁厂,道:“我跟你一起去。”
侯沧海道:“伤者有家属,要给他们留点位置,你就在这里等我。”
中年人指了指一百米处的一排平房,道:“你到我家去坐一坐,不要怕,这是锁厂,大家都互相认识的,穷是穷点,安全。”
侯沧海驾驶越野车,转了方向,回到家属区。他接到血流满面的伤者以后,狠按喇叭,一路狂奔。
张小兰跟着中年人来到了平房处,没有进屋,要了一根板凳,坐在平房外面等着侯沧海。她从小生活环境都比较优越,很少深入到来到工厂,坐在屋外,打量即将由自己开发的厂区。
木门噶地打开,从门内走出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张小兰见到这个妇女时,差点吓得站了起来。这个妇女五官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