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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春萍看着秦晴哭，她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不过在秦晴打定主意要站在秦家后，春萍想的却是万一行动失败，秦晴被唐饶报复，到时候她们这些当婢女的也会跟着成为秦家家里的牺牲品。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打算，主仆之间却始终没连成一条心，站在一条线上。
“对，这条路是肯定会继续走下去，你若是怕了，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回到秦家，伺候我爷爷去。”
春萍倒想回去，秦家是个离死亡还比较远的地方，不像跟在秦晴身边，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可她现在能说想回到秦家？不能，除非她现在就想回去。
春萍口不对心道：“小姐说的什么话，春萍既然到了这儿伺候小姐，就打定主意会跟小姐共同进退小姐让春萍干什么，春萍就干什么，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就差没把右手举起来，对着天道发誓，来表达她要跟在秦晴身边的决心。
“那我让你现在就去杀唐饶呢？”
秦晴哪里还有脸上挂泪的样子，霜寒的脸上，满是走到道路尽头，为自己重新寻找生机的狠绝。
她就那么看着春萍，从说杀唐饶开始，她就在关心春萍表情的变化，还有她五官四肢的一举一动。
就那么把春萍盯了很久，秦晴才收起那抹狠绝，转身笑盈盈道：“我跟你开玩笑呢，春萍你可别放在心上。”
当奴婢的被主子一吓，她直接坐在地上，双腿发软，没敢正眼看秦晴一眼。
秦晴再傻也知道春萍心虚了，奈何春萍同样知道秦家的秘密，从知道秘密的那时候起，她注定跟秦晴一样的命运，不是做事，就是死，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春萍，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选择，本小姐提醒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别我选错路，你也跟着我选错路了。”
秦晴选错路，自然有秦老爷子来惩罚她，但要是被秦晴知道她被自己身边的婢女背叛，秦晴最先要杀的，便是摊坐在地上的那个人。
“春萍知道，春萍一定跟小姐一条心，永远不会背叛小姐。”
说完，她还强忍着发麻的腿，在秦晴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消了些秦晴心里的怒火。
“起来吧，别有心之人看到你跪在这，以为我这院子里喜欢虐待下人。”
春萍见秦晴神色缓和，这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退出去的时候，她精神还有点恍惚。
原来小姐不是不狠，只是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就说刚才要杀人的眼神，看得春萍脊背发麻，以为是另一个人出现在秦晴的身上似的。
春萍从房间出去，秦晴也不挪地儿，她在房檐下一块遮阴的地方坐着，双眼无神地盯着蓝天白云，偶尔有风吹过，撩起她的头发，突然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不太真实。
她又想起爷爷千叮咛万嘱咐，必须开启阵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那八个人带进靠山门，还说如果不想亲自动手杀唐饶，这是她唯一能省了自己动手的方法。
不想亲自动手杀唐饶，她只能如提线木偶一样，爷爷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亲自带着八个人进来，再偷偷到一边隐藏自己，看着八大金刚对付唐饶。
等行动失败，她再悄悄回去。
本以为自己的小动作万无一失，秦晴却不知自己做的事情，早已有把柄落到汪涵她们手上。
甚至连唐饶，对秦晴都有了怀疑。
“希望我这么做是对的吧。”
第1524章 奇怪的男人
近日紫荆城里太过冷清，住在里头的人都安分守己，前面的将士跟后院的女人们在知道唐饶差点在紫荆城里被人杀后，所有人都安分守己，就怕再次被人盯上，给紫荆城里的人添麻烦。
幽笑笑也跟着几个姐妹一起，成天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直到天气转热，她记起前两天裁缝店送的衣裳样式，她还没给人家个回复，想来这已经又到了该做新衣裳的时候。
那寒丝，幽笑笑可是惦记了许久，今儿个总算能让人做成成品，穿在她身上了。
幽笑笑不是秦晴，也不是汪涵，她一个人住一个地方，走的时候并没有带婢女过来，孑然一身，想做个新衣服，她还要亲自去一趟裁缝店，不过亲自去也有亲自去的好处，否则她哪里知道那个好姐妹在明知道寒丝是幽笑笑买下来的，还针对幽笑笑说些难听的话。
甚至想多出钱，只为从婆子手上抢来布匹，据为己有。
素日都说对方是好姐妹，怎么背地里就变得跟仇人似的？
秦晴喜欢这寒丝，幽笑笑送些给秦晴又如何，布匹可不比姐妹的感情，姐妹的感情比布匹可珍贵多了。
仅在幽笑笑眼里，她们的感情是这样，在秦晴眼里，姐妹情分？根本就没那种玩意。
幽笑笑站在裁缝店里的展柜旁，听着婆子说前些时候的事逐渐陷入深思。
“夫人可别怪老婆子多言，确实因为夫人为人爽快，性子直爽，小的才跟夫人多说了两句，现在的人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别以为人家一口一个好妹妹叫得亲热，为了男人，她们可甘心把姐妹情谊丢弃掉，你看这寒丝到了夫人身上多漂亮啊，另一个夫人身上心眼太多，不管面相还是身材都衬不出那么好看的布料，照小的说，这布料只有夫人的长相面色衬得出来。”
幽笑笑脸色已经够难看了，婆子还继续说，没个要停的架势。
“就画图师推荐的那款吧，我有些乏了，待到衣裳做好，还烦请帮我送到紫荆城来。”
幽笑笑揉了几下眉间，她倒是想打起精神，可惜太没劲了，好几次甚至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不就在众仙之地，跟幽兰王过平淡日子，成天无忧无虑的，非要跟着唐饶来神界，到靠山门，进紫禁城，像个死物般活着。
姐妹不像姐妹，夫妇不像夫妇。
唐饶已经多久没在乎幽笑笑的感受了？
他越是对幽笑笑若即若离，幽笑笑就越是牵挂着唐饶，想唐饶在什么地方，正在干什么。
在众仙之地的时候，幽笑笑身边有亲人，她随时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唐饶在她心里的存在感就少很多。
“早知道就待在众仙之地不来神界了。”
隐藏在心里长达两年多的话，幽笑笑总算从嘴里说了出来。
可那又怎么样？
陈抟因为不适应神界，央求唐饶把他送走。
幽笑笑也去找唐饶，让唐饶把她送走？可是想到离开神界就看不到唐饶了，她的心就跟被刀剜过似的。
把衣裳样式交代下去，幽笑笑顶着微风，找了个小酒馆，随即坐在酒馆靠窗的位置，又要了一壶桃花酿，独自品尝起酒来。
小酒馆里光线晦暗，就算靠窗的位置，也只是靠着一个小窗，从窗内朝外面看，是个千奇百怪的花花世界，从窗外看里面，那就是另外一番光景。
幽笑笑喜欢把自己困在一个小格局里面，从小格局看外面，她多少能给自己留些念想，目光所到之处，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出现在幽笑笑的视线当中。
男人或许只是路过，幽笑笑看过去，也只是凑巧，但两人未免也太巧了点，路过的人看向窗子，窗内的人恰巧也看到外面的男人。
男人报以礼貌的笑，幽笑笑以为也就只是点头之交，没没把男人的笑放在心上，结果好好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居然也走进了小酒馆，还站到幽笑笑桌子旁边。
“请问这有人吗？”
男人身上有好闻的花香，那味儿倒像是从花丛中不小心带到这边来的。
幽笑笑双手搅着手帕，见到长得帅的男人一紧张，心里想说对面有人，嘴巴却不争气地先走了一步：“没人。”
既然没人，男人直接坐到幽笑笑对面，幽笑笑却连一句让男人离开，她不想跟陌生人坐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环视一周，靠窗的座位，只她这个了，她若是想换地方，只能不靠窗，桌上仅一只蜡烛，四周都被昏暗包裹，她会没有安全感。
最终，幽笑笑选择继续坐在原位，秉持着看美男不要钱的想法，她也就光明正大地欣赏男人的脸。
看第一眼的时候，她会觉得这男人长得很惊艳，看第二眼的时候，发现男人除了五官整体拼凑很不错，再看第三眼，再也索然无味起来。
“你想在这坐多久？有目的还是单纯只是想让我请你喝一杯？”
她情绪本就低落，再来一个坐在位子上一直不说话的闷葫芦，看得幽笑笑更是心烦起来。
彦霖遇到的女人很多，有意思的女人，还是第一个。
特别来到北岛，这个他印象中一直不是很好的地方，早已对这边不抱希望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还会遇见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
彦霖唤来小二，让小二上了两壶度数略微高点，却不至于让人喝倒的酒，又摆上两个土碗，一只碗放在他面前，另一只碗则被彦霖推到了幽笑笑那边。
“我彦霖再不济，一壶酒还是请得起，既然姑娘心情不好，喝点稍微烈些的酒，心里就舒畅了，不信你试试？”
他的声音很圆润，浑厚，如碧波深潭里的水，不起波澜，却始终吸引着听众在他的声音里沉沦。
幽笑笑下意识端着土碗，接过彦霖举过来的酒壶，又看着彦霖将酒给她斟满。
她好几次想把自己打醒，想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千万要清醒，不要被面前的人迷惑，但眼前如仙子下凡的男人，始终能牵引着幽笑笑，让幽笑笑跟着他的话走。
第1525章 摄魂师
就像幽笑笑第一看看到窗外，就忍不住把眼神放在他的身上，却一直想不明白这男人明明没唐饶好看，她为何却舍不得挪眼。
兴许被幽笑笑看得不自在了，彦霖也大胆地打量起幽笑笑，从她的眉黛，到她的挺鼻，再到她的小嘴儿。
每个五官都没被放过，看得幽笑笑心尖儿都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我觉得你不像只是偶遇到我那么简单，你叫彦霖，你是什么人？”
幽笑笑将满满一碗酒喝完，有些喝酒前说不出来的话，喝了酒就容易得多。
她放下土碗，双手撑着脸，歪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彦霖，一口一个你是谁地问着彦霖。
只是知道面前男人的名字，却不知道他的身份，她觉得不公平。
因为趁着喝酒，她已经把她的身份全都说给彦霖听了，不仅如此，她已经成亲，她成亲后生活得并不好，她男人后院不太安宁，这些隐私，幽笑笑都给彦霖吐槽了，到最后一直是幽笑笑讲，彦霖则在一边喝酒听着故事般。
她不是说书先生，倾吐完内心的想法后，问彦霖一点关于他的故事，一点都不过分。
即便很多东西不能说，为了表达诚意，他少说一点也不是不行。
但彦霖一看就不是那种带着诚意来的男人。
将碗中酒喝完，酒壶里也空空如也，彦霖擦擦嘴角，看到幽笑笑借酒浇愁愁更愁，已经愁到酩酊大醉，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睡着，这才找小二结账，并多给了些紫晶，嘱咐小二千万要将幽笑笑安全送到家中。
幽笑笑此刻还好是睡着的，否则一定被彦霖阔绰的出手给吓到。
只是让人负责将她送到紫荆城而已，有必要一出手就给小二五十紫晶？
五十紫晶对这些大门大户并不算什么，对小二，省吃俭用的话，好几年都不用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