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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有了今天这份成绩,楚思南才会多少有些得意,说实话,他感觉随着自己执政时间的延长,他心中那份自信是越来越强大了。站在这湖边,看着这一碧万顷的湖面,虽然场景不合时宜,但是楚思南仍旧升出了一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激情。带着这份激情,楚思南忽地发出一声低笑,然后迈开大步,“噔噔噔”的,径直朝护堤下的斜坡走去。
楚思南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可吓坏了远远跟在后面的卢科昂基,这不是找别扭嘛,那护堤那么陡,如果一个搞不好,让将军翻身跌进湖里,他这个随身的警卫可要倒大霉了。
“将军!”大吃一惊的卢科昂基也顾不上别的了,他喊了一声,然后脚下骤然发力,飞也似的朝楚思南所在的位置奔了过去,想要抢先一步将他拦下来。
卢科昂基这一惊一咋的不要紧,以楚思南所在的地方为中心,周围近百米内的范围内,至少有十几号人行动起来了,这些人显然不是安全委员会的特工,就是克里姆林宫的护卫,他们一个个将手揣进怀里,如临大敌般的快速朝护堤靠拢。
一个稳健的飞跳,楚思南的身形在护堤与水面间的最后一条阶梯上停了下来。
“卢科昂基!”随手一撩风衣的下摆,楚思南转过身来,看着刚刚跑到护堤边沿的卢科昂基,大声笑道,“看我现在的身手还可以吧?那个什么,是不是有点宝刀未老的意思?”
“将军……”卢科昂基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是想吓死我呀。”
卢科昂基知道自己这位首长的脾气,也知道他在不生气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什么架子,因此,在楚思南面前的时候,他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卢科昂基,”楚思南笑了笑,他此刻并不想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多做纠缠,于是转开话题,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担心什么,难道你认为这小小的莫斯科湖能够难住我吗?呵呵,告诉你,我刚才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将让我有更大的作为!”
第三十九章 腐败的迂回
“哦?”卢科昂基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他想不明白,楚思南口中所说的那些雄心壮志究竟指的是什么。毕竟对于他来说,如今的楚思南已经是苏联全国的最高领导人了,他要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大事啊?
“卢科昂基,你知道现在我的人民最需要的是什么吗?”楚思南转过身,看着平静的莫斯科湖,语气平淡的说道。
“需要什么?”卢科昂基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之后说道,“难道不是和平吗?这一点我们已经实现了。四年的战争,我们取得了胜利,我们实现了和平,这一点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吗?”
“你说的不错,我们的人民是需要和平,”楚思南带着一丝微笑,语气缓慢的说道,“不过正如你所说的,如今和平已经实现了,人们已经拿到了他们原来所期望的和平,那么接下来,你所说的和平,就再也不是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了,至少不是最需要的。”
“那还需要什么?”卢科昂基愕然道。
楚思南摇摇头,沉吟片刻才说道:“人们常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其实施政何尝不是如此?我们从战争中走过来,看惯了人们在死亡阴影中挣扎的痛苦,因此,明白他们那时需要的是和平。而今呢,时代随着战争的结束揭开了新的篇章,所谓时移势易,如果我们不能跟着人们的期望改变自己的施政举措,从而进一步满足他们更深一层地需求的话。那么我们的政府就不是一个好的政府,至少从根本意识上来说是这样的。”
听到这里的卢科昂基更加困惑了,他用力的甩甩头,不再去考虑这些问题。毕竟他只是一个警卫员,即便是在如今的克里姆林宫里,已经没有人会把他的身份看得那么简单,但是实际上,他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政治方面的工作。有些问题他不愿意考虑,而且有没有必要去考虑,就像楚思南现在所问地这些问题。卢科昂基非常清楚,自己这位首长之所以要同自己聊这些东西。并不是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我想我们党内绝大多数同志,都知道如今中央最紧要的工作应该是什么。国内经济地恢复,民生的调整,这些都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去考虑、去完成地工作。但是话说回来,我们的工作应该如何展开?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政策,才能最大程度上调动人民的积极性,让他们全身心的投入到恢复生产的工作中去呢?就拿农业方面来说,我们一直以来所秉承的集体农庄制度。还仍旧能够适合目前地局面吗?”楚思南将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意有所指的说道。“将军的意思是说……”卢科昂基似乎领悟到一些什么,他吸了一口气说道。
“卢科昂基,我记得你爱人好像是外高加索人是吧?”没有直接对自己的警卫员解释什么,楚思南转而问道。
“噢,是的。”卢科昂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还记得,当初咱们刚刚同她结识的时候,她的家世背景好像有些问题。”楚思南继续说道。
“嗯。不过这些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是吉尔尼洛娃同志亲自过问地,现在……”卢科昂基说道,不过他的话很快被楚思南打断了。
“我知道是吉尔尼洛娃亲自过问的,而且我还知道,你爱人的弟弟还很受当地部门的关照,他现在每个月都能够从集体农庄领导八百卢布的工资,嗯,好像还有了自己的房子。”楚思南笑了笑说道。
卢科昂基心里一跳,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不知道自己常年跟随的将军为什么突然提到了这个问题。说来一点不差,自从吉尔尼洛娃亲自过问他的婚事之后,他爱人的家世似乎也在一夜之间被刷“红”了,别看他的小舅子在老家那边只是集体农庄的一个小干部,但是在当地,即便是区长、州党委书记等阶层的高级官员,也从不敢小看这个小小的农庄干部。说起来也许有些腐败的成分,每次上面有领导到当地的集体农庄去视察,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搞工作,而是先去一个小干部的家里探访一方。在这种情况下,卢科昂基那个小舅子所享受的待遇,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八百卢布的月工资,也许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在当时,那可是苏联政府中十五级干部才能享受到的待遇,而卢科昂基的小舅子,却是处在一个不入流的档次上。
“呵呵,不要担心,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毕竟这些事情也和你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楚思南似乎感觉到了警卫员的担忧,他伸手在卢克昂基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出生入死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般看待。那些地方上的人,都是一些善于逢迎投机的家伙,他们搞得那些手段,不是冲着你去的,而是做给我看的。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要说承担责任,也是要由我来承担。更何况我之所以能够了解到这些情况,也都是你爱人亲自向安全委员会报告的结果,她甚至还主动向吉尔尼洛娃建议,要撤掉她弟弟的公职以作处罚。”
“这是应该的,将军,我没有任何意见。”卢科昂基急忙说道,“跟随你这么多年,我这么一点觉悟还是有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情绪。”
“不!”楚思南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说道,“也许在刚才我还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但不想撤掉你那位小舅子的公职,我还要进一步给他腐败的机会。”
“什么?!”卢科昂基的下巴险些掉下来,他失声道。
“呵呵,艾尔莎同志的亲弟弟嘛,一个月八百卢布的工资怎么能叫做腐败呢?我打算让他的待遇变得更高,一千,不,两千卢布。那些地方上的官官派派们不是认为他背景很深,因而对他很是恭敬吗?那好,我就要给他更深的背景,我要让整个外高加索四州的官员,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将军……你……”卢科昂基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怎么,不相信我?怕我陷害你?”楚思南斜眼看着自己的警卫员,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不,我只是,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将军你打算,打算干什么。”卢科昂基摆摆手,慌不迭的解释道。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想要你那位不入级别但是却领着十五级干部工资的小舅子,为我去做一件大事,嗯,一件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整个苏联历史发展的大事。我要将他所在的那个集体农庄,变作一个新农业经济政策的示范点,我要让他从腐败之路着手,用无可争辩的实施,为我将来所要推行的这个新农业经济政策铺路搭桥。”
“可是,可是将军,我还是不明白,”卢科昂基耸耸肩,不无担忧的说道,“既然是新的农业经济政策,而且还是将军你所希望推行下去的,那为什么不在苏维埃最高主席团会议上提出来,而要走这么一条……这么一条……”
“这么一条邪路是吗?”楚思南意味深长的笑道,“卢科昂基,你不懂政治,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改良,而什么又叫做改革,你更不知道他们两者之间存在着多么大的差别,当然,你更不可能知道,如果我要在国内推行一种旨在改良的经济政策会遇到多大的阻力,而要想推行一种旨在改革的经济政策,又会遇到多大的阻力。我们党内同志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是好同志,都是据有同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者们做斗争的经验的同志,在他们看来,我们的苏维埃政权同资产阶级腐朽政权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生产资料的共有或是私有。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有人想要在我们的苏维埃国家内部,推行类似与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生产资料半私有制,那么他将会遭遇到多么大的抨击与刁难?”
“将军!你的意思是说……”卢科昂基终于明白了楚思南口中所说的新的农业经济政策是什么了,不过在明白过来之后,他反而更加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明白了。
“你现在啊,什么都不需要明白,你只要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就可以了。”楚思南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让艾尔莎马上去活动,记住,要以个人的名义去活动。我要让她的弟弟,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成为他所在的那个集体农庄的第一书记。至于说在此之后还需要干些什么,我会到时候在给她新的指示的。切记,你一定要让艾尔莎明白,我需要的,是她以个人名义去办这件事,她现在是安全委员会外高加索地区局的主要负责人,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任何举报腐败之类的文件向上递交,她都可以私下拦截。总而言之,无论是我,还是吉尔尼洛娃同志,都对那里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第四十章 土地承包责任制
无可讳言,如今的楚思南在政治上已经相当成熟了,当初那个懵懂带着几分幼稚的年轻人,已经成长为善于左右逢源,拿人做枪的政坛老手。
这一次,楚思南想要推行的新农业经济政策,实际上就是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他要将原来苏联所实行那种大集体农庄制度废除掉,化完全国有的土地政策为单个农户个人承包、以家庭为单位的半私有化土地政策。
很显然,在原来的集体农庄制度下,无论农庄社员的素质有多么高尚,在那种完全大锅饭、干多干少一个样的经济制度下,他们的劳动积极性,都会受到极大的打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