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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曼立刻道:“只有三架,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我们手上只有马枪,所以飞得很近,离地面不会超过六十米,用重机枪扫射和投掷手雷,对属民们造成的伤亡非常大,后来我让伊德勒领了五十人,全部带着AK47悄悄到了三架军用直升飞机下面,然后发动攻击,可惜只有一架军用直升飞机被打下来了,其余的两架跑了回去,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袭击,而且再也不肯飞低了。不过我们的属民聚集得太密集,很容易造成伤亡。”
张浩天闻言,马上道:“被打下来的那架军用直升飞机里应该有重武器,拆下来没有?”
周雪曼此时已经钳住了老年妇女腹部里的弹头,正在小心翼翼的取出来,一时没有回答,夏玲儿却咬了咬牙道:“那架飞机一打下来就爆炸了,除了一堆废铁,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要是有一挺重机枪对付起空中之敌来无疑要好得多,听闻这话,张浩天暗叫可惜,却见到周雪曼已经将弹头放进了一个盘子里,而夏玲儿立刻对伤口包扎起来,目光落在了老年妇女的脸上,这是一张有些黝黑,充满沧桑的面孔,此时脸上全是因为剧烈疼痛而浸出的汗粒,刚才周雪曼显然是没有用麻醉药品的,可是她竟能够硬撑着不哼一声,毅力与忍耐力当真令人佩服,而这种毅力与忍耐力也正是蒙古人的特性,他看过乌恩其给他的那本《蒙古秘事》,他的先祖们也经历过许许多多巨大的劫难,但还是生存了下来,并且让蒙古族越发昌盛,这个难关,他一定也要挺过去。
哈日瑙海他们还在主帐等着,张浩天不再久留,说了一声,便匆匆领着齐日迈出去,却见卫生所的营帐不时有伤员抬进。不由一叹,虽然塔塔罗部里有治疗枪伤的外科医生,但数量是极少的,而且匆忙出来缺少药品,受伤的人太多,只怕有一半会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失去生命。
塔塔罗部的主帐还是设在过去的地方,五名额图正静静地坐在大帐两侧等着,当张浩天走了进去,五名额图立刻又捂胸行礼,张浩天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下,径直坐到了最上面的椅子上,环视了五人一眼,沉声道:“目前的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了,敌机的袭击还是其次,没有水,我们就在这里撑不过三天,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五名额图的脸上都现出了黯然之色,由哈日瑙海道:“王爷,过去我们塔塔罗部在‘吉诺山谷’虽然也遇到过缺水的情况,可是当时只有两三千人,水井里也能够勉强弄出水来,但现在,井水已经彻底干涸了,而且在山谷内外有七万来人,根本是想不到任何办法的。”
张浩天点头道:“在这三天之内,政府军不可能解决掉叛军,所以我们只有自救,格格木可以提供给我们武器,但关键是我们要找一条路线顺利的运进来。”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移动了嘎尔迪的面孔上,道:“嘎尔迪,你对禁区内的地形最熟悉,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嘎尔迪摇了摇头道:“禁区与外面没有不能通行的路,只是难行与不难行罢了,可是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的人无论从哪里出去,都会被敌人直升飞机侦查到。我一共派了十三队人往各处探路,现在回来的只有七个人,而且还有三个负了伤,其余的全部被发现打死了。还有,我们也派过大队人马想穿越沙漠,到蒙古东部去,可是无论走那个方向,都有巴斯的军队拦着,逼得我们只能回来。”
张浩天想到自己在沼泽上看到了三具塔塔罗部战士尸体,知道必然就是他派出去的探子。而大队人马的移动,在卫星图像的显示是很清晰的,心中已经很明白,要解除敌人的封锁,就必须破坏他们的侦查能力。卫星图像是想不到办法的,可是那些直升飞机倒并非无懈可击。
静思之下,他已经有了决定,沉声道:“嘎尔迪,你再派一批人去,但不必出禁区,只需要侦查到那些直升飞机的基地在什么地方,特别要注意西面,我看那两辆军用直升飞机是往那个方向返的航,他们的基地应该就在西面。”
嘎尔迪听着,连忙站起身来,捂胸应是。
张浩天的目光又望向了哈日瑙海,道:“哈日瑙海,我过去曾经听乌恩其大萨满说过,在沙漠里另外还有水源,是不是?”
哈日瑙海点头道:“是有几个,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去看过了,大多数都已经干涸,只有四十公里外的一个地方还有些,但每天最多能够取一百个皮囊的水,我们甚至还派了人出沙漠取水,可是离得近的水源全部有敌人把守着,去取水的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走远一点儿还好些。但一去一来花费的时间太长,对于七万多人来说,是根本不够的。”
张浩天立刻道:“那就多派有经验的人去寻找水源,现在我们不要放过任何能够生存的希望,能够多撑一分一秒都有胜利的希望。”
哈日瑙海也起身捂胸答应了。
接下来,张浩天又吩咐了一些事,但却没有布置塔塔罗部战士训练,因为他在沙漠里呆过,心里明白,在沙漠炙热的气候下,如果缺水,那么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身体的静止,避免汗水的蒸发,对于现在的塔塔罗部来说,生存才是第一要务,其余的都要把这个难关渡过去再说。
这次会议,一直开了两个小时才结束,等众额图出去,张浩天也走出了帐篷,此时已经是傍晚,不过红日未坠,血色如染,张浩天忍不住诅咒了一句这鬼天气,如果有一场大雨,那么缺水的问题就能够缓解了。但从目前来看,就像是政府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败巴斯的叛军一样,这雨在几天里似乎也不可能下的。
此刻对伤员的抢救应该结束了,张浩天问了站在帐外的齐日迈,才知道由于带到沙漠的蒙古包远远不够,八位王妃带着苏德王子与格根塔娜公主全都挤在一个山谷北侧的一个大蒙古包里。
在齐日迈的引导之下,张浩天到了王妃们与孩子所居的蒙古包外,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包里传来了两个孩子的哭声。
他连忙掀帘而进,却见包里大约有一百多个平方,在里侧整齐的打着一排地铺,一群女人正围着一个男孩子与一个女孩子,不停地哄着他们,而外侧的桌案上放着一小桶米饭,但非常的干糙,显然是用很少的水煮熟的,这样的饭,大人也难以下咽,更别说这两个养尊处优的小孩子了。
瞧着张浩天进来,八位王妃和三名侍女赶紧来见礼,而苏德与格根塔娜见到了父亲,顿时哭着奔跑了过来,一人抱住他的腿,苏德道:“爸,我要喝水。”而格根塔娜哭喊的声音更大,道:“阿爸,我好渴,阿妈不许我喝水。”
见到两个孩子红润的嘴唇已经干裂,张浩天好生的心疼,见到阿茹娜的脸色最严厉,而上官玉梅的眼睛红红的,自然是不忍心儿子挨渴,不由得道:“阿茹娜,有水吗?给两个孩子喝点儿,大不了我们大人少喝一点儿就是。”
阿茹娜听着他的话,眼睛也有些发红,鼻孔翕动了一下,但脸色很快倔强起来,摇头道:“不行,现在部落所有的水都集中起来分配,大人的水本来就比小孩子少,只能够维持生命,苏德与格根塔娜两个小时前才喝了水的,能够坚持过去。身为塔塔罗部的大王妃,我有责任让所有的人活着,不到万不得已,每个人分到的水都不能给别人用,包括孩子。”
此时,面对着两个孩子让人揪心的哭喊,张浩天沉默了,因为他知道,阿茹娜的决定是理智的,是正确的,尽可能让更多的塔塔罗部活着渡过这次劫难,也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就越需要纪律,而且要让部落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贵族们和他们一样,也在忍受着干渴的煎熬,和他们是在一起同舟共济的,特别是要让那些新加入的塔塔罗部人彻底心服,就绝不能做出让他们寒心的事。
周雪曼能够理解张浩天心中的酸楚,瞥了他一眼,却蹲下了身子,望着苏德道:“苏德,你是个男孩子,应该敢勇敢,怎么和妹妹一样哭起鼻子来了,曼姨知道,你马上就不会哭了,对不对?”
上官玉梅视儿子如自己的命,从小照顾得就极是精细,听着儿子的哭叫,眼泪止不住的潸潸而流,但她并非是一个不懂事理的女人,知道阿茹娜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格根塔娜是她的掌上明珠,才刚满两岁不久,她能够忍心,自己还有什么话说呢,见到周雪曼哄儿子,强行止住眼泪,也蹲下身子对苏德道:“安安,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爸爸是个大英雄,什么事都难不住他。现在他回来了,我们很快就会有好吃的好喝的,你现在忍一忍,一切都会很快过去的。”
苏德听着母亲和曼姨的话,果然不哭了,一抹眼泪道:“爸爸是大英雄,我是小英雄,不哭就不哭。”说着这话,他还抱着格根塔娜道:“格根塔娜,你别哭,等爸爸打走了那些大坏蛋,哥哥给你喝水,好多好多的水,永远都喝不完。”
格根塔娜成天跟这个中国来的小哥哥玩,感情已经很好了,见到哥哥这么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果然不哭了,而是望着张浩天道:“阿爸,你快点儿打跑那些大坏蛋,好不好?”
张浩天答应了一声,心中却一阵沉重,到了蒙古,他有这么多的属民。陈青山其实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巴斯叛军,一旦他们兵变成功,革命党重新上台主政,无疑会怀恨他相助民主党的事,为了永绝后患,肯定会利用这次的机会让王族永远消亡,如果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到一向自信沉稳的丈夫双眉微锁起来,八位王妃都不想给他增加压力,招呼着他,带着两个孩子吃起饭来,用的器具却是谷里的岩石片,那样干硬的米粒两个孩子自然吃不下去,就连张浩天也只是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第718章 对与错
吃完饭,张世忠也过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此刻,没有一个女人脸上有愁云惨雾之色,也没有一个女人说起目前恶劣的环境,夏玲儿与小薇甚至给张浩天跳起新学的蒙古舞来,而戚静茹与叶冰蓝不服气,也到了中间翩翩起舞,然后让阿茹娜与索梅高娃当裁判,看谁跳得最好。
瞧着这样热闹的场面,两个孩子也忘了干渴,闹着也要比赛。到了后来,就连张世忠也加入了进去,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
这无疑是一个很和睦很温馨的家庭聚会,张浩天默默地看着,表面上虽然也在笑,但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以孝道而言,自从当年出事入狱之后,他就很少在养父的身边尽人子之职。以夫道而言,他娶了八个女人,对她们本来就不公平,而且渐渐聚少离多,反不如交往之初亲密。以父道而言,无论是苏德还是格根塔娜,他不曾去换过一次尿布,更不曾听到两个孩子第一次说话,看到第一次走路。而王道而言,虽然是他统一了王族,甚至将数十年前分裂的博特格其部收归回族,但是,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就给他们带来了新的灾难,而这场灾难,很有可能是毁灭性的,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热闹的场面持续了三个小时,大家喝了自己分配的一小杯水纷纷睡去。张浩天睡在中间,可是他怎么也无法入眠,闭了半个小时的眸之后,心事越来越纷杂,便穿靴悄悄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