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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西江哈哈大笑:“若儿,你太多虑了!洛战衣能破去我的层层关卡,确实是个不世人物,但他既然到了环火道,便有天大本事,怕也无力回天了!”
石湘低头不语,心里却道:那也未必!
就在这时,石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体态婀娜娇小的红衣女孩走了进来,来到紫衣女身边:“姐姐,镖箱已经装好,不日就可出发!”
紫衣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红衣女孩抿嘴笑了下,却凑近了石湘,在他耳边悄声道:“喂!坏小子,你又在动什么鬼心思?”
石湘面无表情:“我只是在想,洛战衣现在是人是鬼?”
现在的洛战衣确实快做鬼了!
但“快做鬼”和“做鬼”却绝对不一样!
快做鬼的意思是还没有做鬼,但也差不多了。
任何人在如此的烈焰焚烧下,都不敢保证做不了鬼!
洛战衣现在就是这样。他有许多次处于生死边缘的经历,但无疑的这一次是最惊险的。
他虽然在不断地以内功压制周围的火苗,但燃烧的却是油,油这种燃料的特点就是,只要剩余一丝火苗在,它就可以在最快时间内重新燃烧起来,所以,洛战衣也没有办法扑灭他们。
通道早已被烟火所迷漫,而油却在不断地涌出,所以,火越烧越旺!烟也越滚越多!
浓烟滚滚,扑面而来,洛战衣知道,若再不想办法离开,即便不被烧死,也必然会被浓烟呛死!
身边的岳浅影已经在不断的咳嗽,眼泪滑下她的粉腮,却留下两道黑色的印痕。
洛战衣暗一咬牙,决定和众人一起冒险冲出火海,或许会有一线生机。所以,他的身子靠向了墙壁,打算做拼死一搏!
可是,他的身体刚一沾墙,却立即离开,原来那墙已被火烧得炽热无比。洛战衣心中一动,石墙决不会热得如此迅速,莫非是金属的墙壁。
火势愈雄,洛战衣刚要说话,林凄身后的墙壁上竟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一道门。林凄是第一个看到的,大叫起来:“这里有门!”众人狂喜之下,一股脑地冲了进去,洛战衣想阻止却来不及了。况且,此时确实没有其他路可走!
洛战衣回身将门关住,将大火阻隔在外面。他就扶着岳浅影坐了下去,刚要抬头打量处身的环境,目光却猛地凝于一点,失声道:“朱公子!”
众人吃惊地随声看去,原来这个房间的墙壁竟围成了圆形,就像一个密封的水桶,墙壁上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
即便光线如此微弱,众人仍然能清楚地看到,就在桶的中心处,一个青年卓然而立。他黄衣飘洒,眉目俊朗,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的目光更是奇怪,像是在看大家,又像是什么也没看到。
林凄强忍着胸肺之间那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奔了过去:“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一肖也走上前:“公子,想不到你也被困于此,看来对方真的把我们一网打尽了!”
可是,朱潜竟对他们的说话听而不闻,只是含笑而立,连眼睛都不转一下。
岳浅影却想起了洛战衣房里的一幕,那时她明明看到朱潜躲在柜子中,那么他一定把自己和洛战衣的对话听了去。想到这里,岳浅影又羞又愧,却再也不敢向朱潜那边看上一眼。
罗一肖似乎发觉不太对劲,他走得更近些:“公子,你……”他突然骇然道:“公子,你怎么了?”他把手放在朱潜眼前摇晃着,但朱潜的眼珠儿却凝而不动,像是毫无感觉。
林凄吓了一大跳:“公子!公子!”
难道朱潜已经受制于人?
洛战衣并没有上前仔细去看,只是沉声道:“你们别喊了!那根本不是朱公子,自然不会回答你们。”
岳浅影诧异地抬起头:“不是朱公子?那是谁?”
小五不信:“那明明是朱公子。”
洛战衣走了过去,竟伸手在朱潜脸上捏了一下,林凄怒喝道:“洛战衣,你太放肆了!”
罗一肖没说话,却惊诧之极地看着朱潜的脸,因为洛战衣那一捏,竟把朱潜的脸捏下了一块儿“肉”,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来。
林凄惊骇地着洛战衣手中的那块儿“肉”,“啊”地大叫一声:“这……这是什么东西?”
洛战衣道:“只是一个几可乱真的腊像而已!”
“腊像!”众人又是恍然又是惊叹地围住朱潜的腊像,这才发现,腊像穿的是黄色衣服,和朱潜的白衣截然不同。但除了这些,它和真人几乎没什么不同!可是,如此地方,如此时刻,竟然出现了朱潜的一尊腊像,岂不是太诡异了?
岳浅影更是心中一动,莫非柜中的“朱潜”也是腊像?若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了。
自从进来这里,众人并没有觉得比在大火中舒服多少,周围越来越热,越来越闷,也越来越难以忍受!
岳浅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受?”
一直在观察周围环境的洛战衣苦笑道:“你当然会觉得难受,因为我们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瓮中之物“,而且还是一个能烧烤的瓮。”
林凄失声叫道:“难道我们是被……”
洛战衣点头道:“是的!我们正好走进了环形火道的包围圈里,这个房间就如同火中的烤箱,我刚才看过了,这个烤箱恐怕再也没有出口了!难怪这里的墙壁是用金属制造,原来是为了便于烧烤。”
罗一肖冷着脸:“你说的话一点儿都不可笑!”
小五傻住了:“那我们不是要被活活烤死了?”
林凄退了几步,突然扑到洛战衣身前,揪住他的衣服,狂喊道:“洛战衣,你这是领的什么路?说什么只有你能找到出路,现在呢?出路在哪?你说呀!”
岳浅影喘着气说:“林公子,这怎么能怪洛战衣呢?他确实叫我们不要往这边走,而且若不是为了救我们,他也不会跟过来,和我们一同困在这里!”
林凄大叫:“我不管,我只问他,出路在哪?”
洛战衣拍开他的手,冷冷地说:“留点力气吧!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罗一肖表现得非常颓丧:“洛战衣,我们真的走不出去了吗?”
小五叹息:“那还用问吗?外面是火,里面又是封闭的,我们往哪里走?”
罗一肖摇了摇头:“洛战衣,我最后问你一次,我师弟宋雪离到底在哪?请你务必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我虽已无能为力,但能知他生死,便死也甘心了。”
洛战衣真诚地看着他:“罗师傅,那我就告诉你一句真话!如果我能活着出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寻找宋雪离!他不仅仅是你的师弟,更是我的知己好友,我比你更想知道他的下落。”
罗一肖怔了下,然后摇头:“到了现在,你还不肯对我说真话吗?”
洛战衣苦涩地说:“到了现在,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众人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再说话,因为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岳浅影望着洛战衣,几次张开了嘴,但犹疑之后,便又重新闭上了嘴。此时此刻,她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此时,唯一没变表情的就是“朱潜”,但随着室内温度的不断上升,它的脸上也现出了“汗”,因为温度过高,腊像已经开始融化了。
看着假“朱潜”已经变形的身体,洛战衣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真的朱潜现在会在哪里?为什么只有他一直没有出现?
第十五章 潜踪
其实,洛战衣和岳浅影在房里说话的时候,朱潜就在窗前。他是去找洛战衣的,因为店中伙计告诉他,洛公子有事找他商量。他却没想到,洛战衣房里竟然传出岳浅影的声音。
朱潜知道自己不该偷听,但又忍不住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当他真的听了之后,却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在朱潜站在窗外发呆的时候,房间里传来岳浅影的一声惊叫:“朱公子!”
朱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慌忙退后了好几步。
可是,洛战衣和岳浅影并没有出来质问他,反而屋里的烛光突然间灭掉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朱潜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人出来,洛战衣没有,岳浅影也没有!这时候,纵然朱潜并不是多疑的人,也要忍不住起疑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在一个房间里,而且灭掉了烛火,这是为什么?任何人处在这种情形下,都只会想到一种事。
朱潜却并没有这样想,因为他非常清楚洛战衣的为人,也了解岳浅影,他们决不会做出那种事来!所以,此情此景,只有一个解释,里面发生了突然的变故。
所以,朱潜再也没有犹豫,他冲了进去。
里面一片黑暗,而且没有任何声息。
朱潜重新点燃了烛火,房间里亮了起来,但朱潜却看不到洛战衣和岳浅影。
于是,朱潜怀疑房间里另有机关,他本来想叫林凄等人和自己一起寻找,但转念一想,若大家问他:洛战衣和岳浅影为什么会同时失踪?他该怎么回答呢?
朱潜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先找找看。
但他找到的第一个“人”竟是他自己,柜子里的一个腊像!
朱潜惊诧之余,立即猜出岳浅影叫的那声“朱公子”的由来了。
因此,他更加谨慎,仔细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处墙壁,每一处地面。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隆隆的声音,地面也在同时跟着动了起来。朱潜连忙退了几步,站稳以后,才发觉自己刚才立足的地面竟在向下陷落。不是整个地面,只有一大块圆盘形的地方,就像是被人压向了地底。
石盘陷落下去后,竟在它原本与地面的衔接处露出了一个竖立的洞口,它距离地面并不远,里面却幽黑深邃,望不到尽头。
然后,朱潜就听到了岳浅影的另一声惊叫,声音竟似从洞里发出来的。朱潜来不及多想,立即跃进那个黑洞:“岳姑娘,是你在里面吗?”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朱潜又向前走了一段,仍是看不到人影。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那种隆隆的声音,周围竟开始暗了下去。朱潜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巨石圆盘不知什么时候又升了上来,眼见洞口就要重新被堵住了。
朱潜立即回身,向仅剩一半的洞口掠去,但就在他身形刚刚接近洞口的时候,几十道强劲的破空之声从身侧传来。朱潜眼神一转,正看到一片寒光从左前方向自己袭来。危急之时,朱潜迅速地飘退两步,躲开了七支长箭,再吸气转身,又有六支长箭擦身而过,然后双手一抓,便又抓住了四支长箭。
而同时间,周围完全黑了下来,洞口已经关闭。
朱潜走到洞口,向着堵住洞口的石盘运全力击出一掌。只听一声轰然巨响,石盘震动了几下,却丝毫没有移动。
其实,朱潜早已料到,那石盘现在虽然已到达地面,但是从自己方向过去,石盘后面还是石壁。而且这石盘移动上来后能将洞口完全堵住,可见它的厚度至少也有六七尺。这种厚度的石头,功力再高,也休想击断。
朱潜抬头,自己的头上就是洛战衣房间的地面,他又试探性地击出一掌,然后就再也没有打出第二掌。因为只听那撞击的声音他就知道,这个地面竟是钢铁所筑。看来这一切都是早已设置好的,而且这种机关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华贵客栈,本来会是什么地方呢?
没有办法,朱潜只得继续向前走。可是他刚刚走出五步,便听到前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像打鼓,还有些像闷雷,更像是什么东西连续撞击在墙壁上,而且来势极快。
朱潜停住了脚步,还没站稳,便已被一阵强大的力量带得向后冲去。幸好他及时伸出了右手支在石盘上,否则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可是,他并没有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