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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暴!”
高德全摇头说道:“撬坏了暗格中的东西怎么办?”训了两句,高德全起身,到抽屉里拿了个橡胶吸盘过来,微微一压,按在了箱底。
“德叔,快点。”
俞飞白兴奋的催促起来,仿佛箱底隐藏的,是他的宝贝。反而王观,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东西,所以显得十分镇定。不过,嘴角也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啵!”
与此同时,高德全也稍微调整了下呼吸,轻轻的提拿吸盘,箱底一块轻薄小巧的木片,立即被吸了上来。而箱底的暗格之内,一块用黄色绸布包裹的物件,立即暴露在空气之中。
“真的藏有东西。”俞飞白兴奋叫道,就要伸手把东西拿出来。
然而,高德全却伸手阻拦了,回头道:“王观,你来拿。”
“嘿嘿……”
俞飞白这才恍然大悟,赶情自己喧宾夺主了,当下不好意思一笑,退了回去。
“好!”
王观当仁不让,小心翼翼的把箱中暗格的东西拿了出来,同时借这个机会,把东西蕴含的气息,也一滴不留的吸走。
第三十六章 天下第一品
一股清凉的气息,在王观的手中顺流直上,来到眉心之中的松果体盘踞起来,让他感觉到十分的清爽,毛孔舒张,通体安泰。
王观惊讶的察觉,这股气息比全部古墨的气息加起来,还要浓厚。不过,融入了眉心后,却如同滴水入海,不泛丝毫波澜。
“王观,快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俞飞白又迫不及待的催促起来。
“好。”
宝物气息到手,王观也不再迟疑,小心的剥开了包裹在外层的褐黄色绸布。很快,一块长方形,通体漆黑的墨锭,就呈现了出来。
墨锭的一面,上端是两条描金的蟠龙,张牙舞爪,气势非凡。在两条龙的中间,是御墨两个漆金文字,彰显华贵之气。
而且,在龙尾的下端,则是一方漆红颜色的篆字钤印。不过,可能是年代太过久远了,钤印上的篆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墨锭的另外一面,则是铭刻了一行楷书。
王观细看,勉强辨认出来,轻声念读道:“显德六年,仲秋,圭。”
“显德,好像是年号吧。”
俞飞白猜测起来,在旁边仔细打量墨锭,有些惊奇道:“墨上的纹理,有些奇怪。难道就是德叔说的漆衣断纹?”
“拿来我看看。”高德全说道,伸手接过墨锭,第一感觉就是坚硬细密。
仔细摩挲墨身,反复打量描金蟠龙与文字。看了片刻,他的脸色就变了,眉目皱起,带着几分茫然、惊喜、难以置信……
许久之后,高德全好像是不敢确定,又拿出了高倍放大镜,对照着墨锭,一点一点的反复观察,时不时伸手轻敲墨块,聆听声音。
看见高德全这么慎重的模样,俞飞白就知道,这墨锭恐怕不简单,不由好奇问道:“德叔,这块墨锭,有什么来历?看样子,应该是宫廷御墨。”
其实,这也是废话。毕竟,墨锭之上,描绘了金色蟠龙,以及御墨两字。
在古代,只有皇家,才能够使用这样的东西。其他普通百姓,包括了官员,绝对不敢冒犯皇家权威,私下使用。犯了忌讳,不仅要掉脑袋,还要诛连全家。
不过,这也是初步判断,毕竟也有后人仿冒的可能姓。然而,看高德全的反应就知道了,这个可能姓不大。
又过了一会,俞飞白忍不住又叫道:“德叔……”
“别吵,我在看呐。”高德全挥手道,又继续专注的研究起来。
十几分钟过去了,俞飞白有些无奈,摊了摊手,悄声对王观说道:“看来,你又拣到了个不得了的宝贝。”
“侥幸,这回真的是侥幸。”王观笑道,谦虚起来。
“是啊,真是侥幸。”俞飞白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叹气道:“我为什么没有这样的侥幸。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最后,俞飞白干脆哼起歌词来,不过他害怕打扰高德全鉴定,也不敢大声。
“呼……”
这个时候,高德全长长的吐了口气,慢慢的放下墨锭,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德叔,怎么样?”王观见状,连忙上前问道。
不仅是急于知道墨锭的来历,更是不想再听俞飞白鬼唱歌了。说实话,他的歌声,跟哭狼嚎差不多。听几句还行,多了,也是一种折磨。
与此同时,俞飞白也不再干嚎,也快步凑了上去。
在两人的注视下,高德全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迟疑说道:“这块墨锭,我捏拿不准。”
“什么?”
两人愣住了。
王观不清楚,俞飞白可是知道,高德全可是瓷都非常有名的收藏鉴定家,眼力比他高明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个位数。
虽说,古墨鉴赏不是高德全的强项。但是文物收藏,不是纵向发展,而是横向联系的。只要经验积累够了,触类旁通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然,刚才高德全鉴定一箱古墨的时候,也不会说得头头是道了。可是现在,他居然说,捏拿不准这块墨锭,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想到一个可能,俞飞白若有所思,迟疑道:“德叔,这东西是……是不是不对?”
毕竟,古玩收藏行当之中,有些话不好直说,尽量的表达委婉,免得让人听了不好受。估计高德全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担心王观接受不了,干脆绕起圈子来。
“不对?”王观皱起了眉头,问题在于,墨锭上的紫色宝光,好像火焰一样升腾耀眼,他不可能看错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王观相信自己的特殊能力,如果高德全说这是假东西,那肯定是他看走了眼。
“不是不对,这东西肯定是老的。”
然而,高德全的水平,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真才实学,马上摇头反驳了俞飞白,然后依然皱着眉头,没有把握道:“可是,这东西老到什么时候,我真的很难确定。”
“呵呵,东西是真的就好。”
俞飞白笑道:“至于年代嘛,又不是让德叔你精确到几年,说个大概的年份就可以了。墨块上不是有漆衣断纹吗?看纹线的密集程度,应该可以判断出来吧。”
“飞白,这块墨没有漆衣。”
高德全吐了口气,郑重其事道:“而且,墨锭上的纹路,不是断纹,而是墨锭成型时候就形成的。你看仔细看,这些纹理,到底像什么?”
王观与俞飞白认真打量,纷纷摇头。没有一个确定的参照物,他们真想不出来,纹理到底像什么东西。
看他们说不出所以然来,高德全也不在意,手掌托着墨,慢声诵道:“古代,有一种墨,被人称赞为其坚如玉,其纹如犀,其色如漆!号称天下第一品,那是什么墨,你们知道吗?”
“天下第一品。”俞飞白闻声,眼睛发亮,惊喜叫道:“难道这个,就是老头子时常挂在嘴边的李廷珪墨?”
“所以我才说,很难确定啊。”
高德全叹声道:“我国用墨的历史很长久,有人估计至少要四五千年了。早期的墨都是天然石墨,书写后极易脱落。人工制墨大约始于西周。大规模制墨则是在汉代以后。到唐朝时制墨技术已臻于完善。”
第三十七章 真假难辨的宝贝
“唐代的时候,有个人叫奚鼐,是当时的制墨名家。他制作的易水墨,闻名天下。而后祖孙三代延绵经营,且技术不断改进,更是深受世人赞誉。”
高德全娓娓而谈道:“不过后来,由于唐末战乱,奚家举家迁至安徽歙州。当时的奚家有一个叫奚廷珪的人,在继承祖辈技术的同时,努力创新,终于发明了一种新墨。这种新墨胶不变质、墨不变形,质量大大超过了祖辈,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后来,这种墨得到了南唐李后主李煜的高度赞扬,并对奚鼐家族恩赐了自己的国姓。从此以后,奚廷珪就改姓而为李廷珪了,他的墨,也就被人称为李廷珪墨,或者李墨。”
高德全估算道:“再之后,过了几十上百年,歙州改名为徽州。而李廷珪,也就被后人誉为徽墨的奠基人。”
与此同时,俞飞白也兴致勃勃道:“传说,李廷珪制墨,用料非常讲究,要松烟、珍珠、玉屑、龙脑,和以生漆、鹿角胶、犀角、麝香等等名贵物品,捣十万次之后,才制作成型。”
“所以,这样的墨,坚硬如石,丰肌腻理,光泽如漆,甚至于可以当刀来使,削木裁纸。”
俞飞白非常好奇,看着高德全手里的墨锭,蠢蠢欲动。
“如果,这块墨锭真是李墨,的确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高德全沉吟道:“史书上有记载,南唐的一个名臣徐铉,幼年的时候,得到了一块李墨。然后和他弟弟一同读书使用,一天研墨写五千个字,却整整用了十年之久。”
“还有一个传说就是,北宋一个大官不小心把一块李墨掉到池塘里了。可能是这大官太有钱,觉得下水捞墨太费事,干脆不理会。等到第二年的时候,他又掉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东西到池塘里面,立即派人打捞,并把李墨也捞了出来。”
“然而,经过一年时间的池水浸泡,那块李墨却仍然坚硬如初,表里如一,光泽如新。这个时候,那个大官才意识到李墨的珍贵,视为珍宝而妥加收藏起来。”
说到这里,高德全叹声道:“早在北宋年间,就有人感叹,黄金易得,李墨难求。由此可见李廷珪墨的稀罕可贵。”
“德叔,说了那么多,那这块墨锭,到底是真是假。”俞飞白急不可耐道。
“人家王观还没说话呢,你着急什么。”
高德全恨铁不成钢道:“又忘记了,凡事要冷静。”
王观躺着也中枪,只好摸摸鼻子干笑起来。他不是不急,主要是已经知道东西的真伪,自然显得从容不迫。
“我不是说过了么,东西太珍贵了,捏拿不准啊。”
训了句,高德全皱眉道:“你们知不知道,真品的李廷珪墨,有多么的可贵。当时奚家迁徙到歙州(徽州),那里有漫山遍野的黄山老松树,是制墨最好的原材料。可是,再多的松树也经不住几百的砍伐。”
“所以,在李廷珪之后,经过一百多年,黄山老松树差不多绝迹了。那些制墨名家只好又重新改变了制墨的工艺。再加上李家的子孙后代,很多人步入仕途,无人再承祖业。从此以后,李墨失传,越用越少,才会那么珍贵。”
高德全苦笑道:“一直到了清代,据说乾隆皇帝得了一块李墨,由于心爱一直没舍得用,所以留下来了。现在,这块墨,就保存在台北的故宫博物院。这也是世界上公认的唯一的一枚真品李廷珪墨。”
“可是现在,这里又突然冒出来一块,你说叫我怎么叫草率确定。”
高德全又叹气起来,手指轻抚墨锭,脸上泛出丝丝红潮。如果这块墨真是李墨,那么第一个鉴别之人,肯定会在收藏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德叔,是真是假,难道就没有确切的办法鉴别么?”王观也忍不住问道。毕竟,别人没他的能力,总不能他说东西是真的就是真的,要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出来才行。
“色泽纹理,包括蟠龙图与模糊钤印,包括后面的文字,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
高德全评点道:“特别是文字,显德六年,仲秋,圭。显德六年,那是后周世宗柴荣的年号。这年号是从后周太祖郭威一直沿用下来的,直到柴荣儿子恭帝柴宗训继位,还继续沿用下去。也就是说,后周三代皇帝,一共七年,一直在使用显德这个年号。直到后来,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夺了后周江山,才改元为建隆。”
听到这里,王观敏锐察觉其中有问题,惊讶道:“德叔,既然李廷珪是南唐人,那这块墨锭,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