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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数以千计的铁炮连发,聚集在城墙上的三好家士兵顿时纷纷跌下一批来。
但是仍旧有着三好家的士兵和武士填了上去,并且舞动着长枪,将冲上来的黑川家的士兵刺倒而跌下去。拼死奋战地三好军,已
经成功的堵截住了黑川家的近一天的进攻。
“里面还有本願寺的人。”黑田官兵卫说着。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黑川庆德继续用着千里镜看着,又说着。
不管怎么样,饭盛城中,还有三好三人众中岩成友通和三好政康在内,集精兵也有万人,还有本願寺近万人的支持,总兵力也达
到二万,看样子,是准备在笼城战中消耗黑川家有生力量了。
黑川军依靠兵力的优势,一层层反复进攻。当天就进行了十九次激战。最成功的一次,甚至突入城墙之上,但是还是被歼灭绞杀
了下去。
三好家的精锐没有在内耗中消耗完毕。在此时还保留着大量有生力量。
一方是黑川家训练地精锐,并且具有人数上地优势,一方是三好家的精兵,为了保护家园而战斗,因此激战的惨烈度远超常人所
想象,经常有着双方地士兵,相互撕咬着,从城上滚了下来。
“嗯,城上又出现新的情况,啊。是杂贺众,它们的铁炮队也来了。”
同样是三排连击,只见第一排上百人一起射击:“砰!砰!”连声巨响,攻城的黑川家士兵顿时数十个跌倒在地。
第一排射击完毕,半跪而下,而第二排又站起,枪口火光闪出,铁弹顿时穿过了几十个黑川家士兵的身体,然后。就是第三批。
“啊……啊!”黑川军攻城的士兵惨叫不绝。
“学的倒很快啊!”黑川庆德并不把伤亡放在心上,他望了望天色,并没有下达命令撤退,因此一批批士兵被驱赶上去,己方的
铁炮队,也使对方的士兵和杂贺众不断流血,这纯粹就是消耗战。
而饭盛城是三好家的主城,石筑,极厚,用当时简单地南蛮火炮,打上去,只能在它表面留下浅坑。
“殿下,是不是撤战修整的时候了?”直到千里镜中,战斗的人影已经变的模糊,黑田官兵卫询问的说着。
也就在这时,一个近卫上前,说着:“殿下,土车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立刻攻击。”
“是,殿下。”
侍卫立刻去传达命令,没有多少时间,就看见数辆奇怪的庞然大物在向前推进,仔细看去,原来是车子,用棉被打上水放在车上
,并且推上土。
但是行到了路上,就出现了问题了,饭盛城前的道并不很平坦,推行极为缓慢,不过这还不是问题,关键是敌人的护城河保护着
,虽然有部分已经填上,但是还是太狭窄,使之无法靠近城墙。
“用土填出一条路来。”黑川庆德眼见如此,命令的说。
就在这时,城墙上地三好军也发觉不对了,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车子是干什么,但是很明显正是黑川军非常重要的攻击手段,因
此弓箭和铁炮,纷纷的向车上射击,可惜的是,无论怎么样攻击,都如石沉大海,车子仍旧缓慢的向前移动。
其实这个时代,黑火药已经用于火枪,配方相当不错了,黑川庆德甚至不必改良配方,只是把黑火药放入木桶中,扎实,就足够
了。
大批的黑川军士兵,各背一包土,上前就填护城河,然后,又靠着赶上来的土车的掩护,以及临时以木板制成的木盾来抵抗,大
力在挖掘着一个墙根之处。
虽然说挖墙底本是攻城的一种很常见的手段,三好军自然集中了弓箭、铁炮、石块、热油进行攻击,下面的黑川军死伤狼藉,但
是在严令之下,然后一批批上前,死一批填上一批,坚持挖掘。
三好军方面的武士因此感到相当奇怪,因为饭盛城的城墙修得非常坚固,想挖塌它当然也是可能。但是需要很长时间,而现在每
一分每一秒,黑川军都在流血,在居高临下的打击下,一个又一个士兵倒在鲜血中。
但是,半小时后,洞还是挖开了,木桶就深深埋入其中。然后就点着了引火线,大批的黑川家士兵就退了下去。
“轰!”在慢慢变黑的黄昏中,如雷霆一样地声音炸响,其实饭盛城石筑之墙,就算有三个黑火药木桶一起炸起,也只炸了一个
小口子,崩出了半米左右的裂缝。
二方军队都在一瞬间鸦雀无声,但是黑川军毕竟已经有提醒和准备,顿时,黑川军士兵猛烈的冲入其中。等三好军反应过来。已
经有上百个黑川军士兵冲了过去。
“如此,大势已定了。”黑川庆德放下了千里镜,徐徐的说着。
“是。此城一破,三好家就彻底完了。而且也破坏了对本家的包围圈。”
“哦,对本家的包围圈,说来听听。”黑川庆德坐在小叠墩上,说着。
“本家旗本军一出阵,武田家就倾力进攻今川家,而德川家也几乎同时出动,二家配合之默契,几乎是联军之势,不得不让人怀
疑其中的关巧。一旦今川家灭亡,那武田家得北信浓国、南信浓国、甲斐国三国,本是一百二十万石之领,如果再给他得了骏河国32
万石,那就是一百五十万石的大藩,配合甲信地金银矿,已经足以对本家造成威胁,如果德川家取得远江和三河二国,也同样是八十
万石的大藩。联合起来的话,是本家的大敌。”黑田官兵卫说着:“以他们来判断,饭盛城坚固,又有本願寺的直接支持,怎么样想
都应该打上一年,而一年之中,也足够德川和武田二家瓜分今川家了——可是谁也想不到殿下竟然有这样的手段,三日之内,就攻下
饭盛城。”
黑川庆德笑了,其实想不到的,也包括黑田官兵卫吧,如果真的忠勤,他早就应该说了,可是还是到现在才说。
未必一定是叛逆,但是“如果给黑川家如破势竹的话,那就自己就没有机会上位”的思想,黑田官兵卫是肯定有地,地确,如果
战争拉长,在其中闪烁光辉的人物,必有黑田官兵卫的一席之地吧!
真论地话,当然其心可诛,但是黑川庆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眼光转向了饭盛城。
虽然城破,但是城中的抵抗还非常激烈,黑川家的士兵一波波冲了过去,直从黄昏战到了天亮时分,城中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殿下,城中大门已经敞开,但是敌军守在了二丸和天守阁。杂贺众铁炮的威力甚大,其中又有不少好手,我军伤亡甚众。”
黑川庆德闻报,在侍卫武士的重重保护下,至二丸不远处观察,却见虽然破开了一丸城,但是里面的防守仍旧非常严密,里面还
有近万人守在里面。
黑川庆德观察了一下,嘴角就浮出一丝冷酷的笑:“第一城墙是石墙,石墙附近又多清理出空地,焚烧不易,现在外城已破,里
面多是木房木筑,何不焚烧之?命,调附近油火之物,无需招降,一股脑儿全部给我烧了,我要的不是杀一傲百,而是杀百傲百,杀
千傲百!”
“是,殿下。”黑田官兵卫答着,心中却是大寒,现在里面,包括着杂贺众,还有岩成友通和三好政康等天下名人,甚至还有着
12代将军义维的儿子,义辉地弟弟足利义荣,现在却连一次劝降都懒得做,下令全部斩尽杀绝,其凶名果然凶狠。
随着这一声令下,黑川庆德毫不犹豫的纵兵掠夺,给二个小时清理,凡是城中百姓,全部杀了,女人尽可奸淫或者分尸,财富尽
由之,各房屋全部拆毁,堆积如山,面对这样的情况,人人都知道黑川庆德想干什么了。
没有多少时间,火把四起,简单的抛石机,将大把的火把抛了过去,甚至四处焚烧,虽然有人想突围,但是黑川军已经退到了城
外,列阵在城外,凡是要想突围的人。全部用乱箭、铁炮杀死。
这个时代,外城就算以石墙,里面大部分还是木制,因此一旦烈火燃烧,没有半个小时,大火就焚烧半边城市,不断有房屋在火
焰中倒塌,被焚烧的人在火焰中哀号。焚烧的肉香传闻到十里之外。
而在城外,黑川庆德,已经舒服着躺在一张塌塌米上,欣赏着远处的大火,虽然距离一里之路,仍旧感觉到热气扑来,当下,他
就转过身来对黑田官兵卫说着:“为将者,就要好整余暇,等到死战之时。已是落得下风。你说是不是。”
略动了动身子,黑田官兵卫回答:“这是兵法正理。”
“都快中午了,你说这火能够烧到什么时候?”黑川庆德有些厌倦地说。
“看这火势。起码要烧到天亮。”黑田官兵卫回答的说,然后犹豫了一下,终于问着:“殿下,您现在已经得朝廷和旧公方众之
心,此战胜利,必可开幕府,为什么要焚烧万人呢?现在这样地情况,其实劝降,就已经足够了。”
黑川庆德听着,只是冷笑。也不起身,然后才说着:“得天下,霸道最速,王道最固,我出身低微,不过是的方国人,得今天之
势,非仁义,是实力也。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许多人不服,你所知甚少,我就明确的说吧,周围诸藩,都对我家不服,时有参与阴
谋,正要屠城灭族,以法镇慑,看看今天之后,近畿又有谁敢违抗我令。”
“可是,口服,未必心服。”
“我只要他们口服,也要他们人服,心服姑且不论,只要他们乖乖的奉上钱,米,人,我就饶他们一命,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你
不会觉得,我胜利之后,不斩草除根,由得他们再来搞风搞雨吧?”看了一眼黑田官兵卫,黑川庆德又说:“而且,正要减封于他们
,把土地分封于我军之有功之士,民间之火虽众,但是如果烧之又烧,还是有尽,这点就足够了。”
说着,黑川庆德就不再继续说了,自去休息饮酒。
直到次日下午,大火终于全部熄灭。尸体已经烧的不能分辨,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免除了瘟疫,黑川庆德得意的巡查废墟,
说着:“不消数月,等夏来观看,此城之处,必满是鲜花青草,春光美丽。”
次战之后,黑川庆德追究战败者的责任,不少当地参战的豪族也因此受到了严厉的打击,或者削弱封地,或者索性贬为平民,这
些家破人亡,四散逃走地浪人,因此组成了浪人集团,分为上百股,总体数目就上万。
这些武士,或者被迫无奈,或者不甘就此老死,有才能的人秘密组织对抗黑川家,没有才能的,就自暴自弃,目无法纪,到处惹
是生非,一心想扰乱黑川家治下的领地,并且不断祈祷乱世继续下去,以获得再起的机会。
不过,黑川庆德说的话并没有错,就在几年之后,就有一个女子记录了以下的文字:“我是飞弹益田郡那偏远之地出长,但是我
在摄津国中长大……父亲得封一千石,春来之时,我跟着他前来这里,村边那片废墟,那里风景独佳,黑泥肥沃,原野生长紫草,茂
盛如人高,走在里面,鲜花四处,当真是乐土。”
“虽然说前几年,是大将军焚烧敌人的地点,但是我只看见了鲜花与肥土,这是我少女时代的乐园,有时春来到这里,微风带着
凉意。远处的溪流潺潺不断如轻声絮语,它也在诵经祈福吗?”
“父亲一眼就看中废墟附近地那片小平原,就以木制栅栏,又以竹木制成房屋,茅草覆盖着屋顶,同时还挖掘了壕沟与水井,这
个小小地城,深挖了五口井,即使是大旱也不会干涸……从我的房间中,就可眺望那片土地,那里的花儿美丽地使我惊讶,如果说春
天有十分春意,那至少有三分就在那儿!”
人渺小如尘土,区区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