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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嘛,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结果了:她自己就是十一岁学钢琴,十三岁摸吉他,十六岁就开始自己尝试作词作曲,也是很早就有所谓“音乐才女”的称号的。但是,都不需要太远,哪怕只是站在现在的角度回头看,自己在十六七岁、十七八岁那些年,以及大学毕业之前写的那些歌,有多少是成熟的创作呢?当时以为实在是棒极了的作品,现在来看,还不是幼稚的很?
在音乐上,她可从来都是一个很骄傲、甚至是有些自大的人!而即便是骄傲自大如她,对自己早些年的作品都觉得实在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那么,对于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的作品,她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期待?
甚至于在她想来,与其期待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能写出什么成熟的作品,还不如去幻想一下顾玉龙会突然说:喂,廖辽啊,我很喜欢你的嗓音,我给你写首歌吧!
是的,成熟……在她看来,这个磁带里的十七岁男孩的作品,不需要惊艳,哪怕只是稍微的成熟一些,就已经很难得了。
毕竟,他才十七岁。
然而,当她按下播放键,她听到一个细腻而沉静的声音伴在清脆的吉他声里缓缓地唱:“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突然,她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录音机就是普通的录音机,哪怕是记者采访专用的所谓高档货,但其实,它还是普通的录音机,所以,这录音质量实在谈不上好,所幸的是,只是录音质量不太好而已,除了录音机运转所带来的那种沙沙的杂音,并无其它异响来打乱这种平静而忧伤的旋律。
于是,她微微张着嘴,眼睛也瞪大了一些,听着录音机里那个声音继续唱:“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足足一分多钟,她一动不动。
齐洁脸上带笑,一边慢慢地吃着小笼包、喝着烫热的豆浆,一边看着她。
那眼神里……微微有点小得意。
而黄文娟,则是自从廖辽突然停下筷子之后就也愣在那里。但偏偏,她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无从知道录音机里正在播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廖辽那副吃惊到震撼的表情,有些茫然无措。
“齐姐,她……没事儿吧?”她小声地问。
齐洁摇摇头,招呼她,“吃饭!你别光看着呀,吃!”
一分多钟之后,廖辽突然回神,然后,她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伸手按下倒带键。
黄文娟正想伸手夹油条,被她给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她,却见她的眼睛虽然茫然无焦点,却出奇的亮晶晶的,一副马上要欣喜若狂的模样。
啪,她按下停止键,然后再按播放键。
但是不行,还不到地方,于是再倒带,这一次好了,吉他声刚起来。
廖辽微微地抿起嘴唇儿,眼睛里闪烁着饕餮的光。
还是那把吉他,还是那个声音,那似乎天然就带着一种忧伤的质感的声音,平静地开唱: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
廖辽时而屏住呼吸,微微攥起拳头,时而又呼吸粗重,如同正在长跑。屋里空调开得挺足,但连续倒带两次之后,她的眉头上、鼻尖上竟似乎有了些细微的汗水。
然后,齐洁第一个吃完了早餐。
她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接水、烧水,拿出一小罐绿茶,取了一些倒在三个茶杯里,等水烧开了,她又悠然自得地倒水冲茶。
只是在做事间隙,她偶尔会看廖辽一眼。
而每当此时,她脸上总是会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一缕清香在房间内蒸腾而起。
终于,尽管始终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廖辽的动静,但黄文娟的饭量也不大,也很快就吃完了,见齐洁递过一杯茶来,她一边接过,一边看看廖辽,又看看临时的小餐桌,问:“要不要叫醒她,让她先吃一点?”
齐洁笑笑,“要不你叫她一声试试?”
黄文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有一回她写歌的时候我叫她吃饭,她差点儿杀了我……实在不行,我宁肯待会儿再下去给她买!”
说完了,她放下茶杯,麻利地收拾起临时的餐桌。
但是突然的,廖辽摘下一只耳机,一脸不满地抱怨,“这都什么呀!”
齐洁和黄文娟同时回头看她。
廖辽晃了晃手里的耳机,继续不满地说:“他怎么还唱这种歌?”
齐洁好奇地走过来,接过耳机带上,刚一听,顿时就笑了。
耳机里正在唱的是:“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接近……”
于是齐洁说:“我觉得还不算啊!其实我反倒觉得,他写的很多歌里面,也就是这种,才更像是他这个年龄段该写、该唱的歌。”
廖辽眉头紧皱,略显大声地说:“但是跟刚才那首相比,这首歌也太普通了!虽然旋律、节奏依然很好,是,我承认,这首歌在市场上的潜力,绝不比上一首差,但是……另外这风格也完全不一码呀……”
说归说,她虽然皱着眉头,却还是耐心地听完了整首歌。
但是,下面一首居然还是这个!
刚才听那一首,廖辽完全不觉得他唱了很多遍。也或者说,尽管他唱了很多遍,但她仍然会忍不住倒带回去继续听,但这个,就有点不太合胃口了,于是……她快进。
但是,“啪”,磁带到头了。
她取出磁带,正要翻过来继续听,齐洁突然说:“那面还没录呢,是空白带。”
廖辽愣了一下,掂量着手里的磁带,问她:“还有别的没?”
齐洁回身,从包里掏出另外两盘录音带来递给她,“你来之前不久我才刚开始录,只录了这些,加一起一共七首歌,都在这里了。”
廖辽二话不说接过去,只见那磁带反正面都写着字。
第一本磁带,一面写着:“1、无地自容。”另外一面写着:“1、晚安济南,2、他一定很爱你。”
第二本磁带,一面写着:“1、他一定很爱你,2、卜算子。”另外一面写着:“1、卜算子,2、祝你一路顺风。”
加上刚才听的那两首,嗯,一共七首歌,没错。
手指在两本磁带上犹豫了一下,廖辽先把那个写着“无地自容”的磁带放进去。
于是,她很快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那声音略带了些悲怆与苍凉,他有些声嘶力竭地唱着:
“我将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伴著国产压路机的声音,
伴著伤口迸裂的巨响,
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晚安,济南,
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们。
风会随子夜的钟声北去,
带着街上乞讨的男孩,
带着路旁破碎的轮胎,
随子夜的钟声北去,
晚安,济南,
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们,
晚安,济南,
晚安,所有孤独的人们。
……”
突然一下,似乎有一股强大的电流蓦地袭来,辉光四溢,电弧如闪,啪的一下,正正击中了她的心脏!
浑身上下为之倏然麻痹!
但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却又都突然地跳跃起来!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指微微发颤,脸颊隐泛潮红!
如果说刚才那首应该是叫《白月光》的歌还只是叫她莫名心动的话,那么现在这首,等于是直接在她的心尖儿上插了一杆旗!
她,被占领了!
第31章 新的认识
整个一上午,廖辽的心都完全沉浸在了那几盘磁带上。
兴奋、激动、忧伤、不满、失望、惊喜……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变幻着。
一连听了十几遍《晚安济南》之后,趁着又一次倒带的间隙,她对齐洁和黄文娟说:“这首慢摇,就是拿到飞翔乐队的专辑里,都是拔尖儿的!”
听了两遍《他一定很爱你》,她眉头微微皱着,说:“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些歌都是同一个人写的,是你那个学生写的话,我会告诉他,别再写这种歌了,虽然这种流行歌更容易走红,但这纯粹是在浪费你的才华,音乐的才华,摇滚的才华!”
然后,当她听到了磁带另一面的《无地自容》,等倒带的功夫,她兴奋地了不得,问齐洁,“你确定这首歌叫无地自容吗?”当齐洁回答她说“不知道”,她也浑不在意,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让人回答似的。
她只是一遍遍的听,一遍,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的听。
然后,她说了一句粗话,而且因为戴着耳机,她几乎是用喊的:“这首,就是你写了无地自容这一首,屌爆了!”
然后,是《祝你一路顺风》。
她说:“又是一首这样的歌,很顺,很流行!这种歌,肯定很容易就火起来……天哪,这要真都是一个人写的,我真想立刻拜他为师,然后求他多写点《无地自容》和《晚安济南》那样的歌,实在不行写《白月光》那样的也好啊!”
嗯,这一次,她依然是用喊的。
最后,是《卜算子》。
她又喊道:“这首歌还行,虽然比《白月光》差了点什么,也还是流行的路子,但味道还算不错。不过我觉得名字应该不是叫卜算子,他只是在写词的时候借用了卜算子的意境,其实意思不太贴,叫《拣尽寒枝》,或者叫《寂寞沙洲》,都比叫卜算子好!”
于是,整个一上午,齐洁和黄文娟就陪她坐在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时不时对廖辽的大嗓门报以一记白眼——上学那几年,她们关系那么好,又是睡上下铺,一起听歌的时候实在是多到数不清,那个时候她就已经习惯了廖辽一边听歌一边胡乱的点评。
嗯,女孩子嘛,又喝了不少茶水,一上午去个两三趟洗手间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廖辽,她没吃、没喝,她一动不动,只是坐在那里,听歌,听歌,听歌……
终于,七首歌,她听完了。
发觉到她居然摘下了耳机,齐洁和黄文娟都扭头看着她。
“很好听?”齐洁笑嘻嘻地看着她,“没失望吧?”
可以说,整个这一上午,她的心情都是如现在这般,轻松、愉快,得意之中还隐隐的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炫耀。
你看,你本来不在意的,你以为只是一个小屁孩的作品的,但是现在……怎么样啊老廖,我这个学生、这个小屁孩,还有点水平吧?
廖辽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斟酌着措辞,她慢慢地说:“简直是……震撼!”
然后,她问:“你确定这都是你那个学生写的?原创?”
齐洁闻言不答反问,“你在别的地方听到过这些歌?”
这句话的语气里就透着一股子得意的飞扬。
要搁在往常,廖辽少说也得还她一记白眼!但这一次,廖辽竟是出奇地没有任何要反击的意思,反而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她说:“如果不是他的原创,如果不是还没有被别人听到过,这几首歌,早就该被人想办法买走,早就该红遍全国了!”
然后,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