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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是面前有座大山,你搬走它根本不现实,而想要到山的那边去,就只能翻过去了。想要轻松翻过山,一是要具备这个体力,二是山路好走。人年轻的时候,不用操心体力的问题,而上了年纪之后,想要翻山就不太容易了,如果不把爬山的路修得平整一些,走得稍微急一点,可能就要摔倒了,危险更大。”
“过去的那个方子,就是要加强血脉运行,而针灸,则是要让爬山的路更通畅平整!”助理说到。
潘保晋是大夫,一下就明白了,以爬山为例,那药方是要让邱老爬山更有力更有速,而针灸就是让山路更通畅,防止爬山出现意外。
弹片是确确实实压在那里的,除了手术没有别的办法取出来,靠药物是很难疏通血脉的,而针灸,潘保晋也懂,但都是普通的手段,他不知道并针灸还能起到跟手术一样的效果。
难怪方子改来改去不见效,反而让情况更严重了,这年纪大了,爬山的速度要是不减的话,那不出意外才怪呢!
这么说,自己用的方子反而起到了坏效果?
潘保晋一想,心里更是不安,这事他确实得负责,好在不是主要责任,因为方子是毕竟是谢老拟的,谁也没敢怀疑谢老的方子会导致不良后果。
邱建廷不懂医,听得不太明白,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了,当下说道:“既然需要针灸辅助,那是不是要找一个精通针灸的大夫过来试试?”邱建廷是明白谢老的意思了,但他不愿意提莫思立这件事。
助理此时说道:“谢老门下,针术最为精湛的便是我莫思立莫大师兄了!”
谢老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出手,比了一个“七”的手势。
助理便道:“寻常的针灸术,对于伤势于事无补,想要缓解邱老的伤情,至少要行得了七寸针。”
潘保晋吃了一惊,要行七寸针,那整根针岂不是都有尺许长了?这么长的针,寻常人哪能行得了,潘保晋的针术也算是不错的了,但最多也能行得了三寸针。何况这也不是针越长越好,你就算行得了七寸针,但如果没有相关的针术配合,那又跟注射肌肉有什么区别呢,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不过是在肉上多戳一个眼罢了。
这么长的针,莫思立真能行得了?
潘保晋有些疑惑,这种针术,自己也只是在医案里见到过,但真人却是一个都没有见过。
邱建廷不知道行七寸针有多困难,他道:“我这就安排,让人去找能使得了七寸针的大夫来。”
谢老坐在轮椅里直摇头,默而不语。
助理此时道:“真要是能随便寻到,谢老也不会提我莫大师兄了,我跟着谢老学了十几年的针术,到现在也才不过能行五寸针。”
邱建廷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得简单了,谢老压根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而是这个使针的人太难找了。
侧过脸,邱建廷问潘保晋,道:“潘教授,你的针术如何?”
潘保晋如实答道:“惭愧,虽然我也修习针灸几十年了,但到现在也只能行得了三寸针。而且行医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能行七寸针的高人。”潘保晋倒不介意自揭其短,针术确实不是他的擅长。
现场便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大家谁也没有再说话,这时候还说什么啊,能够挽救邱老的人,却让邱大军给逼得远走海外了,现在你就是要找莫思立,怕是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而到哪里去寻找另外一个莫思立,却又毫无头绪。潘保晋这么资深的专家,还主持过君山、南江两省的保健工作,按说认识的中医大夫绝对不少,却说根本没见过那么厉害的高人。
潘保晋都找不到,现场的人就更找不到了,就算把邱家的人脉都撒出去找,怕是也很难找到了。
坐在轮椅里的谢老,此时也是颇有些感慨,前些年他上了岁数,无法再行针了,于是才推荐自己的大弟子莫思立接替自己,原因正是只有莫思立才能行得了七寸针。但谁又能料想得到,正是自己的这个决定,最后却害得徒弟莫思立举家远走海外,更让眼前的局面陷入了僵局。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谢老的心里,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邱老像是突然做了个什么决定,大手重重地按在椅子的扶手上,道:“治病的事,便到此为止了!我们邱家该有此劫,我认了!”
这一刻,邱建廷狠狠地在屋里扫了一圈,但没有发现自己那个混蛋儿子的身影,他恨不得把邱大军吊起来用皮带抽,都是这混蛋闯下的祸事,现在莫思立找不见了,而祸事的后果却要邱老要承担,这样的结局,根本不是邱家所能承担的!
“全章,这趟让你受累了!”邱老从椅子里站起来,脸上并没有任何放不下,道:“今天你肯定也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去找你,好久不见,我有好多的话要对你讲!”
邱建廷着急,对谢老道:“谢老,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谢老摇着头,不过还是讲了几句。
助手说道:“谢老说,用五寸针倒是可以试试看,但至于效果如何,就很难保证,想要有效,最好还是要找到能行七寸针的大夫,拖得久了,发作的次数越多,对邱老就越不利。”
邱建廷重重一点头,便有了决断,道:“这样吧,那就麻烦你先用五寸针试一试,我这边也马上派人去找符合条件的大夫。”
助理看了一眼谢老,谢老倒是没有反对,还对助理交代了几句,应该是用针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试不试,有什么打紧的,非得现在嘛!”邱老的眉毛倒是竖了起来,道:“让谢老先去休息!”邱老太清楚谢老现在的身体情况了,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再加上这半天耗神耗力地诊治,已经是很辛苦了,多半怕是已经在勉强支撑了,否则也不会事事都让助理代为解释。
邱建廷不肯放弃,道:“大伯,还是先试试吧!”
“我还死不了!”邱老怒喝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邱建廷只得作罢,老爷子真较起真来,那是八头牛也拽不回来的,也罢,明天试就明天试,拖个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当下,邱建廷向谢老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又约好明天亲自上门去请谢老,这才和众人一起把谢老送出大门。
第八八三章似有渊源
曾毅在驻京办睡了一觉,起来看看时间还早,便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医案笔记翻了起来。不管走到哪里,曾毅都会把自己爷爷的这本医案随身带上,每次看,每次都有收获,而且医案里不经意流露的蛛丝马迹,也让曾毅对爷爷当年的行医生涯十分好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外面路边的霓虹灯缓缓亮起,曾毅才收起笔记,稍作收拾准备,便出门往吉祥饭店去了。
今天的饭局就安排在吉祥饭店,这是王副院长事先安排好的,换了曾毅,他更喜欢去气氛更为自在的王府饭店。
一进门,就有靓丽的迎宾小姐上前微笑道:“先生您好!”
“王总预定的胜意厅!”曾毅淡淡说到,到了这里,王副院长也得称为王总了。
迎宾小姐稍作确认,便笑着抬手施礼,道:“先生请这边走!”
曾毅便跟着漂亮迎宾小姐往电梯走去,刚走两步,正好有一部电梯开了门,从里面走出两位西装革履的人,其中一人白西装白皮鞋,极为亮眼,气质十分潇洒。
曾毅便认出来了,这就是吉祥饭店的老板,四九城里鼎鼎有名的齐少,于是笑着打招呼,道:“齐少,生意兴隆啊!”
齐少此时也认出曾毅了,上前朝曾毅伸出手,笑着说道:“有曾少关照,我怕这生意必须好啊!”
“齐少叫我曾毅就是了,曾少二字可是万万不敢当!”曾毅呵呵笑着,跟齐少握了个手。
齐少呵呵一笑,也不纠缠一个称呼的事,道:“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刚到,京城医院的王副院长找我咨询点事情,我这就赶过来了。”曾毅笑着说到,在齐少的地盘上,这些都不是秘密,所以也不用隐瞒。
“定了哪个房间?”齐少又问。
曾毅道:“胜意厅!”
齐少便道:“上次老爷子住院疗养,王副院长甚是关照,我一会过去向王副院长敬杯酒!”说着,齐少对那位迎宾小姐道:“你去告诉前台一声,今晚胜意厅的酒水都记我的账上。”
“让齐少破费了!”曾毅笑着,也不跟齐少客气,毕竟人家这是在给王副院长面子。
齐少此时又歉然说道:“那就请曾少先上楼坐着,我这里正要去送一位重要的贵宾,等忙完了我就过去。”
曾毅一抬手,道:“齐少请便!”
等齐少离开,曾毅就跟着迎宾小姐上了楼,到了胜意厅一看,曾毅发现自己又来早了,王副院长还没有到呢。
既来之,而安之,曾毅让迎宾小姐送来一壶清茶,便坐在那里等候王副院长的到来。
谢老回到京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李钊雄作为保健委副主任,自然是得到了消息。
忙完手上的工作,李钊雄让人准备了几样简单的礼品,准备代表严旭东同志去看望一下谢老,顺便也回家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乔文德乔老,正好乔老这几天在京城。
谢老在京城的家就位于西山别墅,距离乔老的家里只有百十米远,能够住在西山别墅的,都是退休下来的党政元老级别的任务,谢老以一介大夫身份,也能住在西山别墅,足见其影响力之大。
现在谢老回到京城,凡是知道得到消息的人,自然都会过来拜访看望,就算自己无法亲身过来,也一定会派代表登门。
车子到达西山别墅的乔宅门口,天色已经很不早了,李钊雄一看天色,便让人把给老爷子准备的东西先送进屋去,然后自己提着给谢老准备的礼品,径自朝谢宅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道明身份,李钊雄便被领到了谢老跟前。
谢老还是坐在轮椅里,看到李钊雄进来,他只是露出个笑容,然后便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对助理讲了几句。
助理便道:“李主任您请坐!谢老无法起身相迎,还请多多包涵!”
李钊雄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谢老尽管坐着便是了!”说着,李钊雄便把手里的礼物交给那位助理,道:“严旭东同志知道谢老回到了京城,说是一定要亲自过来看望谢老的,只是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外事宴请,严旭东同志无法抽身,所以就委托我先过来了。”
谢老便摆摆手,嘴里呜呜咕咕讲了几句。
助理放下礼物,道:“谢老说,严旭东同志日理万机,还在牵挂和关注他这位老大夫,让他心里很是感动,谢老也请李主任务必把自己的问候带给严旭东同志。”
“一定,一定!”李钊雄此时才上前,轻轻抓起谢老的手,问道:“谢老,您最近身体还好?”
谢老笑着点了点头,便是对李钊雄的问题做了回答。
助理此时道:“李主任请坐下说话吧,我去给您沏茶!”
李钊雄放开谢老的手,缓缓坐在旁边的一张老式沙发里,心里不住感慨,饶是医术通神的国手,也不免有老去的一天,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铁律啊,不管你权势滔天,还是富甲天下,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上一次见谢老,还是两年前呢!”李钊雄主动找着话题,道:“当时谢老已经开始着手整理医案心得了,不知道这事可有了结果?”
助理便道:“谢老治验心得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的校正和修改了。”
李钊雄便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