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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保问题,追根到底就是在公平和效率之间的一种权衡:如果倾向于公平,就会导致效率低下;而倾向于效率的话,则会导致公平度下降。
就比如是一个人生病了,萝卜能治,人参也能治。
如果是采用公平模式,则只能是全部都使用萝卜来治疗了,因为人参就那么多,使用人参根本无法满足每个人的需要,财力也无法承受。不用人参了,无疑是降低了效率,因为萝卜的药效肯定无法跟人参比;与此同时,有些财力雄厚的人,明明是有能力选择用人参治疗的,他们的需求无形中被压制了。
如果是采用效率模式,则只能是全部使用人参来治疗了,人参的疗效快、利润大,这是显而易见的,出于效率和利益方面的考虑,人参绝对是最佳的选择。如此一来,萝卜自然没人去生产了,财力雄厚的人使用人参,财力不雄厚的也被迫使用人参,而那些用不起人参的穷人,则被排除在了效率模式之外。
很久以前,我们曾经采用的合作医疗模式,属于是公平模式,也就是赤脚医生的时代,我们用世界医保投入均值的百分之二,就实现了全民医保,将国人平均寿命从34岁提升至70岁,这是一个不可复制的成功案例。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是个缺医少药的模式,“一根银针治百病”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而米国所采用的,则是效率模式,成就同样很辉煌,它催生了一大批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研究机构、最具实力的医院、最具权威的医学院校。但同样必须正视的是,米国的医疗成本是全球最高的,同时,米国的医保覆盖率是全球最低的,收入低的那部分人被这种高效率模式给淘汰了。
还有一种模式介入两者之间,也就是所谓的高福利模式,既想做到最大程度的公平,又想人人都用上人参,但羊毛注定是出在羊身上的,这种模式能维持多久是很难讲的。
其实要解决医保的问题,也很简单,政府做好基础医疗保障,确保每个人生病的时候能有萝卜来治病,这就可以叫做“病有所医”了,而与此同时,又必须坚决支持和鼓励更高一层医疗体系的发展,让那些有能力用人参的人,用上人参。
这说起来容易,但要真正解决,却又非常难,把医保这个问题放入整个社会之后,简单的问题就开始变得复杂了,已经不简简单单是公平和效率之间的权衡了,而是更多利益之间的取舍。其次还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那就是人心,在疾病面前,谁不想用最好的人参?任何一个政府,都不敢完全无视人心。
作为执政者,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必须得定义自己所要的“公平”是什么样的公平。
而我们的医保之所以现在问题会如此严重,追根究底,是我们在应该追求公平的环节,却追求了效率,反而在应该追求效率的环节,却追求了公平,导致医疗资源的分配严重失衡,慷全民之慨,却只服务了一小部分人。
曾毅关于这个问题想得非常深入,只是不能对梁滨直言相告罢了,思索了片刻,他道:“梁部长,这个问题太大了,我回答不了,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模式,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就是对人民负责。”
梁滨呵呵一笑,心道曾毅这个家伙很精明,表面看好像是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其实已经给出答案了,那就是我们目前的模式需要改革变动了。
“这次丰庆县医保招标所暴露出的一些问题,的确令人深思,有一些问题,需要立刻改正,有一些问题,需要我们未雨绸缪……”梁滨也没有继续追问,做了一番结论之后,道:“我和许部长研究之后,有意在丰庆县搞一个医保方案改革的试点,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想法?”
曾毅再次意外,梁滨今天把自己叫来,竟然是要说这件事,这确实出乎了曾毅的意外,不过曾毅立刻表示道:“只要部领导支持,我们有信心做好这件事。”
虽然事先毫无准备,但曾毅毫不犹豫就把这件事揽下来了,这绝对是一件好事,不仅利于丰庆县,也利于更多的人。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梁滨的心情很好,伸手把烟掐灭,道:“我会亲自到丰庆县宣布这个消息,并为你们授牌!”
第五八八章血书
等梁滨下班之后,曾毅跟着去看望了一下梁老,为梁老做了个详细的复诊,在梁滨家里吃过晚饭,曾毅返回了驻京办。
下车的时候,曾毅发现驻京办门口的暗处停着一辆车,车子熄了火,也不亮灯,但迈步上台阶的时候,曾毅发现车子有人影晃动了一下,但曾毅也没在意,驻京办对外挂的是宾馆的招牌,人来人往,可能是住店的客人吧。
走进大厅,高主任和刘响正坐在客人休息的沙发上喝茶,等着曾毅回来。
“曾县长!”
两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朝曾毅迎了过来。听送曾毅去的司机讲,曾毅今天是去见卫生部的梁副部长,而且还受梁副部长的邀请,去部长的家里吃了晚饭,两人这才明白昨天在药监局,杨林吉为何对曾毅那么客气。
“还没有休息?”曾毅随口问了一句。
“时间还早,我们曾县长还有什么别的安排。”高主任抢先笑着说到。
曾毅便道:“我没别的安排了,你去休息吧。刘响,你跟我上来一趟。”
刘响应了一声,跟着曾毅朝一旁的电梯走去,高主任一直送到电梯门口,等电梯门合住,他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心道想争取一个为曾县长效力跑腿的机会,还真是不容易啊。
“明天一早,你就返回县里,去协助包主任做好接待的准备,卫生部的梁副部长过几天要到县里去。”走进房间,曾毅对刘响做了安排了,道:“等具体的行程落实下来,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刘响赶紧把这事记了下来,卫生部常务副部长莅临丰庆县,这对一个小县城来讲,可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绝不能等闲视之。尤其是在来福医药被调查的期间,梁部长此行的意义也是非同凡响啊。
曾毅把接待工作的几点注意事项,一一对刘响讲明,但对于梁滨此时前往丰庆县的目的,却没有提及。
吩咐完毕,刘响就退了出去,抓紧时间去订明天的航班了,曾毅坐在那里喝了杯水,准备休息了。
水还没喝完,又传来敲门声,曾毅喊了一声“请进”,刘响推门走了进来。
“老板,楼下来了个人,说是要找你,因为时间不早,高主任就把他拦在了下面,但那人非要上来不可。”刘响看着曾毅,道:“您看……”
曾毅就道:“他没说是做什么的?”
刘响一摇头,道:“三十多岁,脸色挺白的。看穿着举止,好像是有点身份的人。”
曾毅听了这番描述,就大概猜到是谁了,应该是孙友胜那个家伙,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曾毅道:“让他上来吧!”
刘响得了指令,就又合门出去了,坐电梯到了楼下,就看高主任还在跟那人对峙呢。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讲了,曾县长已经休息了,你明天再来吧!”高主任防贼似的看着孙友胜,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既然你是来找曾县长的,那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为什么不肯讲出来。你不讲,我怎么敢放你上去。”
孙友胜站在大厅里,气得脸都青了。心道真他娘的邪性了,老子在京城那都属于是横蹚直行的人物了,谁不卖三分面子,今天亲自上门来见一个小县长,却被看门的给拦下来,像审犯人地盘查来盘插去,老子的名号,也是你有资格知道的吗?
换作平时,孙友胜早就大打出手了,把这小小驻京办拆了都是有可能的,但现在他只能忍着了,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刘响此时走出电梯,道:“高主任,曾县长这会正好有时间,让他上去吧。”
高主任这才不甘心地把路让了出来,不过目光还是紧紧盯着孙友胜,这么晚来见曾县长,又不肯亮明身份,这让他怎么能不起疑呢。
孙友胜恨恨看了高主任一眼,迈步进了电梯,心道自己还没受过这窝囊气呢,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就更没法在京城混了,但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赶紧治好自己的不举,不然自己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刘响敲了敲门,把孙友胜领了进去。
孙友胜看到曾毅的那一刻,之前鼓足的勇气却突然一下泄了,堂堂一位大少,竟然变得毫无底气,嗫嚅道:“曾……曾县长,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曾毅抬头看了看孙友胜,对刘响道:“你去忙吧!”
刘响也觉得有些诧异,看曾县长的样子,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怎么客人来了,曾县长却不冷不热的呢,他也没敢多想,赶紧合门退出了房间,甚至都没给孙友胜倒杯水。
“孙少,坐吧!”曾毅淡淡道了一声,指着房间里的一张会客沙发。
孙友胜坐到沙发上,想了一下,却不知道话要怎么说出口,脸上有些既焦急又尴尬的神色。
“这么晚过来,不知道孙少有何贵干?”曾毅说到。
孙友胜的尴尬这才化解了几分,坐在那里琢磨了半晌,最后一咬牙,道:“曾少,我承认,以前有几次事情,都是我在暗中捣鬼,包括邱大军的那一次,主意也是我出的。”
曾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但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曾毅的心中依旧是怒火难抑,尤其是邱大军拿龙美心来羞辱曾毅时那肆无忌惮的表情,曾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孙友胜看到曾毅这没反应的表情,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曾毅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功夫了,他是切身领教过了,曾毅越是没有反应,他反而越害怕。
“曾少,我知道你恨我,也确实是我先对不住你,得罪了你!”孙友胜看着曾毅,鼓足勇气扔下一句很光棍的话,“但我现在已经成了这样的一个废人,整个四九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就连邱大军也他娘的看不起我,我已经遭到了报应,相信曾少你对我的恨,应该也稍稍有所减少了吧!”
曾毅手里捏着那只喝水的瓷杯,半晌没有讲话,良久之后,捏着杯子的手才缓缓松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友胜看曾毅似乎有所松动,当即道:“我知道曾少你是举世无双的神医,就没有你治不好的病,只要能让我重新做回男人。今后只要曾少一句话,我孙友胜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皱眉头我就是王八养的!”
说到激动处,孙友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曾毅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孙少,你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能再相信你吗?”
孙友胜怔了一下。随即大步走向房间里的一张办公桌,然后拿起桌上的纸笔,趴在那里“刷刷”地写了起来。
一分钟不到,孙友胜写好了,拿着那张纸往曾毅面前一拍,道:“曾少,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孙友胜的这颗头,现在就交到你手里了。”
说完,孙友胜把食指塞进嘴里狠狠一咬,顿时鲜血横流,这小子就用沾着血的手指头,在那张纸上按了个手印。然后站在一旁,等待着曾毅的答复。
曾毅拿起那张纸瞄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孙友胜承认是自己撬了周振培的墙脚,然后被周振培打到不举,最后按上了自己的手印。这等于就是把自己的丑事交到了曾毅的手里,任凭曾毅拿捏。
孙友胜的嘴角不住抽动,他从小娇生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