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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县长,其实……其实我也是路过这里,来了解情况的……”马奎山抵赖不过,只得闭眼说瞎话,准备把韩作业推出去顶缸。
躺在地上的韩作业,此时脸色煞白,犹如丧家之犬,他的脑子还停留着围攻县长那里呢,完全没注意到已经被马奎山给推出去了。
“马奎山,你等着向纪委的人去解释吧!”曾毅眉头一沉,就把马奎山给判了死刑。
马奎山顿时腿一软,差点晕倒在地,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纪委谈话,据他所知,丰庆县还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从纪委全身而退呢!
“你是县长?”韩桂生拖着受伤的胳膊,看着曾毅。
司机小张的白衬衫上,全是鞋印,不过他却不去拍,这绝对不是鞋印,而是军功章,他一挺腰,道:“老乡,这位就是我们丰庆县的曾县长,如假包换!”
韩桂生整个人就变得激动了起来,一个七尺汉子,顿时哭得稀里哗啦,道:“曾县长,我有情况向你反映!”说着,他一指马奎山,道:“就是他,马奎山,把我们村里经营很好的煤矿关掉,然后以五百万的价格卖给私人,马奎山在矿上占了一成的干股……”
“韩桂生,你血口喷人!”马奎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直接就跳了起来,道:“曾县长,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调查一下就清楚了!”曾毅冷冷说到。
司机小张很机灵,立刻拿出电话,道:“县长,我马上通知纪委的吴书记!”说完,他就开始拨号,准备趁热打铁,直接把这帮无天无法的家伙拿下,你们当我这顿打是白挨的吗!
看曾毅没有反对,司机小张就在电话里添油加醋,把今天的情况讲了一遍,牵猪捉鸡、拆门板打人,那都是小事,他重点讲这帮暴徒如何围攻县长。
一旁的马奎山越听越心惊,最后真的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执法队的一些大汉看到情况不对,就准备偷偷开溜,结果让村民给死死围住,一个也没放走。
司机小张的电话刚挂掉,曾毅的电话就响了,是县委书记张忠明打来的,张忠明接到吴光辉的报告,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这还了得,新来的县长才到任不足一个月,就已经发生了两起围攻县长的事情,这是要搞掉老子的乌纱帽啊!
电话里曾毅把情况一讲,张忠明立刻表态,要坚决办掉马奎山!他也是没办法了,再不狠狠杀一杀下面这些土霸王的嚣张气焰,自己这位县委书记第一个要倒霉!
在前龙岭村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纪委的人、还有县公安局的人,就全都赶了过来,直接就把马奎山和韩作业带走了。
“曾县长,您听我解释……”马奎山声嘶力竭,还打算做最后一搏。
吴光辉黑着脸,道:“带走!”
纪委的人二话不讲,直接架起浑身稀软的马奎山就拖走了。
“曾县长,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早就该整治整治了!”吴光辉上前关切地看着曾毅,道:“他们没有冲撞到您吧?”
曾毅摆摆手,“幸亏你们来得及时,我没事!”
“您没事,我就放心了,这里的情况混乱,我看还是先回县里吧!”吴光辉建议到,他现在对新来的县长很有好感。
张忠明是个擅于谋权的领导,为了拉拢葛世荣赶走以前的县长,就对葛世荣有些故意纵容,这才导致县里的一些干部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吴光辉这位纪委书记,当然也想有点政绩,可纪委的政绩就是办大案,有张忠明的纵容,他这位纪委书记很久都没有办过一个案子了。
一个不办案子的纪委书记,谁还把你放在眼里啊,所以吴光辉这两年混得很不如意。谁知新的县长一来,先办毛步德,再办马奎山,这两个案子办下去,吴光辉都觉得自己的腰杆子硬了很多,平时那些不勤快的干部,最近也都跑得勤快了。
曾毅没有反对,点点头,跟着吴光辉往外走。
县局局长王超此时跟上来,道:“县长,用我的车吧,我的车底盘高,减震好!”
曾毅像是没有听到王超的话,而是回身看着自己的司机,道:“小张,你今天表现不错,我给你放个假,到医院检查一下,好好地休养几天。”
司机小张把腰一挺,道:“县长,我没事,我必须跟着您。”
“养好了伤,再工作也不晚嘛!”曾毅拍拍司机小张的肩膀,然后就看着吴光辉,道:“吴书记,我搭你的车,你不介意吧?”
“那可求之不得呢!”吴光辉哈哈一笑,道:“毛步德的案子,已经有结果了,我正要向县长您汇报呢!”
王超站在原地,后背直冒冷汗,县长故意无视了自己,他当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县长让他寻找韩桂生,而且叮嘱了要保密,结果现在韩桂生却被打击报复,别说是县长,换了任何人,也肯定会第一个怀疑是自己在通风报信、从中捣鬼的。
王超很想跟上去,向曾毅解释一句,但这事又如何能解释得清楚呢,曾县长今天故意冷落自己,这就是个警告了,你要是拿不出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你的清白,那就等着腾位子给别人吧!
看曾毅上了车,王超就赶紧登上前车,在前领路,看来只靠讲几句阿谀奉承的话,怕是很难取得曾县长的信任啊,自己必须得拿出点实在的东西了。
龙窝乡的乡长王荣标此时也匆匆赶到县里,找葛世荣商量对策。
“葛县长,您得想个办法啊!”王荣标一脸忧色,坐立不安,道:“马奎山可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如今被纪委带走,那就成了个炸弹。”
招商局的局长贾仁亮悠闲地抽着雪茄,道:“王乡长,沉住气,天还不塌不了,葛县长心里有数!”
王荣标一看贾仁亮的样子,就知道葛世荣多半已经想好对策了,他搓着手,道:“我不着急没办法,这个新来的县长太刁钻了,哪里有事往哪里钻,一抓一个准,毛步德的案子刚弄清楚,又进去一个马奎山。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进去了。”
“吭!”
葛世荣就不悦地吭了一声,他对王荣标的这句丧气话很不满意,什么叫做我们都得进去?就是他曾毅进去了,老子也不会进去的!
不过王荣标说的话,还是让葛世荣有些忧心的,当初那小子刚上任,贾仁亮这个狗头军师就建议搞几件事,狠狠刹一刹对方的锐气,这个计策被自己阻止了。谁知曾毅那小子还来劲了,借着事情已经搞掉了自己两员大将。
毛步德就算了,反正教育局也没什么权力,更没有什么油水,但是今天马奎山也出事了,葛世荣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龙窝乡是自己的基本盘,里面的很多黑幕一旦见光,自己也就完蛋了,就是牺牲十个毛步德,也绝不能让曾毅把手插进龙窝乡。
这是葛世荣的核心利益,绝不容侵犯。
“你回去吧!”葛世荣开口讲了话,对王荣标道:“最近都给我老实点,再捅出什么篓子,老子第一个收拾你们!”
王荣标急忙点头,道:“葛县长放心,回去之后我什么事也不干,就看着他们,绝不让他们再惹事了!”
从这句话,王荣标就知道马奎山的事情绝不会牵扯到自己,他知道葛世荣肯定是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了,但也不去打听,反正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就行了,客气了两句,王荣标就告辞离开了。
葛世荣坐在沙发里沉思片刻,最后叹了口气,道:“老贾,你也回去吧!”
贾仁亮就站了起来,道:“葛县长,当断不乱,自受其乱啊!”说完,贾仁亮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就出了门。
“包主任,秘书科是不是有一位叫做刘响的?”
上班的时候,曾毅把包起帆叫了过来,问了一句。
包起帆稍微一滞,就有点明白曾毅的意思了,这是要确定县长秘书的人选了,秘书科确实有一位叫做刘响的,分配到县政府办公室已经好几年了,现在连个副主任科员都没评上,因为这个刘响性子太直了,常常是大放厥词、针砭时弊,惹得其他人经常去告状,可以想象,这种人是没有领导愿意喜欢的,所以就负责在秘书科校校稿子,找找错别字。
曾县长怎么会看中他呢?
包起帆有些意外,自己交给曾县长资料时,还特意把几个脑子比较活、好用的科员给放在了前面,还做了标注,怎么曾县长最后却选中了刘响?
“县长,秘书科是有一个叫做刘响的!”包起帆有些犹豫,既然是县长指定的人选,他当然不好多说什么,但不说吧,又显得不称职,不够忠心,所以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讲嘛!”曾毅说到。
“刘响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是我们丰庆县的人,名牌大学毕业,被县政府当做人才给引了回来,确实有点才气,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有什么看不惯的,就直接讲出来。”包起帆干脆挑明了,道:“说句实话,他不怎么适合在机关工作,去报社当记者或许更合适一些吧!”
曾毅笑了笑,道:“包主任的这个说法很有意思,看人也很有一套。”
包起帆道:“主要是接触好几年,有什么我就说什么。”
曾毅想了一下,道:“先让他在外面试试看,实在不行,就按照你说的,调他去县报社锻炼锻炼。”
包起帆就不好再讲什么了,道:“行,一会我去找他,向他仔细交代交代。”
出了门,包起帆也是暗道这个刘响好运气,谁都不要的事儿头,现在却被曾县长给看中了,如果做得好,那以后可就是堂堂的县长秘书了,说句话搞不好都比自己这位办公室主任管用呢。
曾毅选了这个刘响,倒不是心血来潮,之前他看了所有人的资料,就有注意到这个刘响,刘响不受待见,这也是一大优势,说明他在县里没什么错误复杂的根结,跟所有势力都不大搭边,底细至少是干净清白的,这是最重要的。
丰庆县的情势如今错综复杂,万一挑错了人,那自己的一举一动,可丝毫瞒不过别人,有内应通风报信,自己什么事也办不成。
再者,就是曾毅从韩桂生那里得知,那个帮忙递举报信的人,正是这个刘响,曾毅比较欣赏刘响的这份胆气和正义感,至于其它方面,曾毅觉得都可以通过提点来改变。
就拿曾毅来讲,他之前还是个四处游荡的郎中呢,遇见不平就要管,甚至一言不合也能拔拳相向,可现在呢,谁敢说曾毅是个官场菜鸟?
半个小时之后,包起帆领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估计就是刘响了,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人长得很文气,穿着简单,但非常干净清爽。
曾毅对刘响的第一印象还不错,道:“我这里缺少一位助手,小刘你暂且负责起来,具体的事情,包主任会向你交代的!”
刘响就道:“县长,包主任已经交代过我了,我一定努力做好您的服务工作!”
曾毅颔颔首,看来这位刘响坐了这几年的冷板凳,还是有所反思和改变的,至少大才子的那种傲气少了很多。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出去了?”刘响请示了一下,看曾毅的杯子里水不够,立刻给续满,然后客客气气地退了出去。
包起帆心道这小子进入角色还挺快,看来自己刚才那番交代没有白费,他等刘响出去,就请示道:“县长,明天南希集团的代表就要过来,接待的事情,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和注意的?”
曾毅在白阳的时候,就和平海集团打过交道,知道韩国的企业很难应付,想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