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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局长可是一心为公啊。”白家树说到。
“那是。”刘强上了楼,就掏出钥匙打开曾毅办公室的门,伸手道:“白总,快请进。”
白家树客气着,“刘主任先忙,我在门口站一会,看看风景。”
“坐在里面一样看。”刘强非常热情,极力邀请着。
白家树哪里敢进啊,昨天那情景把他吓得着实不轻,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樊亮亮是死是活。樊亮亮在龙山市是多牛气的一个衙内啊,完全就是横着走竖着躺,可怎么样呢,就因为撬了曾毅的车,转眼就被弄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以前进招商局这种衙门,白家树眼皮子都不带夹一下的,对方还得小心伺候着,可现在进南云县的招商局,他感觉比进省委大院还紧张。
两人正在客气,楼道里露出个脑袋,往这边看了一眼,就又往楼下去了。
“是小晏吧?”刘强就喊到。
楼道口就露出晏容的一张笑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手里抱着一台煮咖啡的设备,道:“李主任,您这有客人呢。”
刘强呵呵笑着,一眼看到晏容手里的东西,就道:“你这咖啡机,是给曾局长买的吧?”
晏容先是一愣,随后赶紧点头,道:“是啊是啊,昨天在市里买的。”
刘强就一拍脑门,对白家树歉然一笑,然后道:“你瞧我这记性,曾局长喜欢喝咖啡,说了好几次,让添一台煮咖啡的机器,我都给忙忘了。还是小晏上心啊,你这事办得好,来,这机器就交给我吧,我给你放进去。”
晏容一脸的纳闷,曾毅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咖啡啊,从没听说过啊。整个局里,也就只有我自己喝咖啡,还整天被人说成是小资情调严重。这台咖啡机,是我自己的珍藏,从英国带回来的,可不是给曾毅买的。
刘强一把抱过那咖啡机,笑呵呵就进了屋里,左看右看,最后只得先放在茶几上,道:“一会我就让人弄张桌子过来。”
晏容不知道刘强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己昨天到家里搬来这台咖啡机,是准备给自己煮咖啡用的,速溶的实在不好喝。
刘强当然明白这咖啡机是谁用的,但曾局长都不说什么,他当然就更不会说什么了,曾局长对晏容如此宽容,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白家树左右看了晏容几眼,道:“你是晏容吧?”
晏容这才注意到刘强的这个“客人”,一看就笑了一声,道:“这不是白大少吗?”
白家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熟人,有点尴尬,道:“你在这里上班?”
晏容点了点头,“是啊,晏老头把我抓回来后,就塞到这里来了。”
白家树挤出个笑脸,陪着笑了两声,心道晏治道倒是有眼光啊,早就把他闺女安排到曾毅身边了,这是准备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晏容是副市长晏治道的掌上明珠,人长得漂亮,还留过洋,不是那些花瓶可比的,市里惦记她的公子衙内不在少数,没想到却是在曾毅手下工作。
“曾局长今天来不来办公?”白家树就问到。
晏容一摊手,叹气道:“可能不来吧。”
白家树就问道:“那是到将军茶领导小组那边去办公了?”
“估计是忙着修车去了吧。”晏容一耸肩膀,道:“昨天曾局带我一起到市里去办事,结果就在你们公司的楼下,让人把车给砸了,那车最后还是我给弄回来的,搞得我丢死人了,从那到现在,我也还没见到曾局呢。”
白家树一听就咯噔一声,道:“这事全怪我,是我疏于管理,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公司的那几个保安,已经让我全辞退了,今天我过来,就是向曾局长道歉的。”
晏容顿时又是一脸纳闷,奇了怪,今天怎么全是怪事啊。自己说这些,只不过是想挤兑挤兑白家树,怎么这小子今天变这么谦虚了,竟然跑来向曾毅道歉,邪了门,白大少在龙山市可从没向谁道过歉啊。
“那车不会是你让人砸的吧?”晏容就问到,然后一脸关切,道:“曾局受伤了?”
白家树差点没被吓死,急忙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曾局长也没受伤,昨天车被撬的时候,他正好在楼上跟我谈事呢。”
晏容这就放了心,昨天曾毅半路消失,打电话让她把车弄回去,她就担上了心,怕是曾毅也有什么闪失呢。
刘强这时刚好出来,一听白家树是来道歉的,当时脸就变了,马匹的,原来曾局的座驾就是在你楼下被人砸了,曾局长何曾丢过这么大的人啊,活该你狗日的在门口站一晚上。当下茶他也不沏了,道:“小晏,别在这里站了,快去工作吧。”
晏容就朝白家树摆了个手,下楼去了。
“那个……白总……”刘强摸了摸鼻子,“曾局长今天很有可能是不来上班了。”
“没事,我等一会。”白家树早就预计到了这种情况,也做好了在这里站上好几天的准备了。
“白总要是想等,那就等着吧,不过多半是要白等了。”刘强一摇头,道:“我楼下还有工作,那……”
“刘主任忙。”白家树说到。一个小小的招商局办公室主任,也敢给自己脸子看了,自己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啊,白家树心里生气,但也不敢发火。
此时的长宁山干休所。
吃过早饭,翟老就坐在客厅里,等着曾毅前来复诊,张杰雄送来了今天的内参,翟老却看不进去,曾毅说了浩辉用完三次药就会恢复神智,可今天的情况比起昨天,丝毫没有好转啊,浩辉还是不认识自己这个爷爷。
张杰雄一旁就捏了把汗,他对翟老的喜怒是有把握的,眼下翟老心里是窝了火的,随时会爆发。
隔着窗户看到曾毅提着药箱子走了过来,张杰雄就快步走到门口,迎了上去,不着声色地低声道:“情况不妙,自己小心。”
曾毅笑了两声,就跟在张杰雄的身后走了进去,先跟翟老打了个招呼,翟老没有理会,曾毅也就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去给翟浩辉复诊。
翟浩辉的情况,比起之前是要好了很多,坐在那里不再胡乱念叨了,也安静了很多,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却没有达到曾毅所说的恢复心智的地步,只要他一动,立马就露出原形,让人一眼看出这就是个傻子。
曾毅摸了脉,就站起来笑道:“好了,好了,彻底好了。”
翟老差点就要拍了桌子,王八羔子的,敢跟老夫我耍心眼子,这就叫彻底好了,欺负我老眼昏花吗?
“体内生机盎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只有最后一口老痰还蒙在心窍之上,就像那高压锅被堵的阀门,现在只要打开这个阀门,这只锅子就能正常说话了。”曾毅一脸喜色,对自己治疗的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你可别再说什么锅子不锅子的了,还是想想怎么向翟老解释吧。
张杰雄心里为曾毅着急,一滴冷汗都从鬓角流了下来,他也看出翟浩辉确实是好转了,曾毅的治疗也起了效果,但怪只怪曾毅当时把说得太死了,还是年轻啊,治病的事,怎么能随便打包票。
“张将军,让人找一只痰盂来,另外,把屋子里所有的窗子都打开。”曾毅说到。
张杰雄就看着翟老。
翟老看曾毅这么讲了,只好先按住自己的脾气,也罢,就看你小子能折腾出什么。
张杰雄看翟老没有表示,立刻让人去拿痰盂,然后自己亲自动手,把屋子的窗户全部打开。
曾毅打开自己的行医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黑乎乎的药丸一颗,看着翟老道:“这是我自制的清心滚痰丸。”
翟老一抬手,示意曾毅尽管去治,他也不想再验什么药的成分了,之前的两药齐用,比这个可要凶险多了,天底下怕是也只有曾毅敢用,自己也让他用了。现在情况见好,没必要怀疑曾毅的医术,翟老只是气曾毅敢戏耍自己,说了三次用药好,结果没好。
等人把痰盂拿来,曾毅就把那颗药丸塞进翟浩辉嘴里,灌了口温水,然后让人把翟浩辉平趴在沙发上,脑袋伸在外面,正对痰盂。
只见曾毅撸起袖子,就在翟浩辉背上推拿了起来,从下往下,一节一节,一直推拿到脖颈下面的一块脊椎骨那里。推拿的时候,能听见翟浩辉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曾毅往上一节,喉咙里的声音就越大,最后大到如有一架破烂的风箱,在屋子里呼呼作响。
此时就见曾毅大拇指猛在翟浩辉背上一拧,翟浩辉就“啊”的一声,脑袋一下直了起来,嘴巴长得非常大。
“啪。”
曾毅再一掌拍在翟浩辉背心。
翟浩辉就“噗”一声,吐出一块半只鸡蛋大的一块浓痰,黄中透黑,腥臭无比,屋子里顿时比六月天的茅坑味还大。
曾毅再一拍,翟浩辉就接着吐,一连吐出好几块浓痰,直到最后吐出一口白色的痰,曾毅再扶起翟浩辉,道:“把痰盂里的浓痰埋了。”
张杰雄立刻上前,捧着痰盂就朝门口走去,交给人去处理。
曾毅拿出汗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掏出几颗自制的九转乌梅,道:“这不是药,是乌梅,有酸涩收敛之效,可以收敛浮热、引气归元,最适合现在用,吃了之后,体内气息各回本位,今后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翟老就点了点头,刚才那几口浓痰咳出,他就信了曾毅的话,普通人体内咋可能有核桃似的浓痰存在呢。
曾毅往翟浩辉嘴里塞了几颗乌梅,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歇息,这一番推拿,确实费了不少力气,主要是他前几天跟张杰雄动手,伤了气,虽然不重,但也需要几天调养。
翟浩辉此时眼神有些迷茫,坐在沙发里晃晃悠悠,犹如神游天外似的,嘴角还淌着一线口水。
曾毅歇了一会,就收好药箱,观察了一下翟浩辉的气色,道:“好了,他很快就能清醒,不过需要睡一觉。”
说完,曾毅突然长长一声叹息,对翟浩辉道:“花开花飞终有时,缘起缘灭天注定。英雄与美女,最后都归了尘土,你又何必痴念。得有何欢,失亦何苦,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翟老和张杰雄一时都不怎么明白曾毅是从哪里来的这番感慨,正在愣神,曾毅就提着箱子,迈步出了翟老的屋子。
他前脚刚出屋子,后脚翟浩辉就“呼”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眼里就回复了光彩,看到对面的翟老,翟浩辉的嘴角动了两下,道:“爷爷……”
就这一声,让翟老脸上的素日威严顿时荡然无存,翟老激动地站了起来,上前道:“你刚才……刚才喊什么……”
“爷爷……”翟浩辉像是刚从梦中醒来一般,一手摸着额头,脸色看起来非常的疲惫,道:“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啊,梦得我好累……”
“杰雄杰雄。”翟老连喊了两声,道:“你快听听,浩辉都在说什么?”
张杰雄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翟老这副舔犊情深的样子,张杰雄差点一把眼泪就出来,激荡道:“老首长,浩辉在喊你爷爷呢,他说他做梦梦得好累。”
“他喊我爷爷?哈哈,哈哈哈……”
翟老放声大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年多了,自己整整守了一年多,就为这一声啊,可守得自己好苦啊,守得自己最后都绝望了。当初曾毅说三天让翟浩辉恢复神智,翟老高兴,但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浩辉这辈子都醒不来,一直都这么疯傻下去,那自己就给他娶上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雇上几个人,一起照顾他,让他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