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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泪眼婆娑地望着乃乃,抽泣着说道:
“叔叔说你走丢了,吓死我了……乃乃,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门了?我不是说了让您呆在家里吗?”
老年痴呆症的患者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记忆力衰退,随着病情的加重,患者会连自己的至亲都忘记了,而忘记回家的路更是家常便饭。所以苏荷再三嘱咐叔叔一家,不能让老人家单独出门,想不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亲昵地抚摸着苏荷的头发,颤巍巍地问道:
“是啊!乖囡,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方扬一看这情况,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苏荷的肩膀,小声地说道:
“苏荷,你问乃乃也问不出什么来的,还是先带她回家吧!你叔叔他们肯定也很着急。”
苏荷连忙将乃乃扶上了车,几人驱车穿过县城,来到了位于城南的苏伟民家门口。这是一栋三层的民居,低矮的院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一看就是有年代的房子了。
方扬下车后,看到这房子里一片漆黑,一丁点儿灯光都没有,心里感到一阵奇怪,难道是苏伟民一家还在外面寻找?苏荷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扶着乃乃来到门前敲起了门。
里面没有一点反应。
方旭见状,上前大力地拍门。“砰砰砰”的拍门声在凌晨显得异常刺耳。
半晌,终于看到屋子里一盏灯打开了,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敲敲敲!催命啊!”
苏荷连忙说道:
“婶婶!是我,苏荷!”
屋里又没声音了,半天大家才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门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披头散发,脸上印着深深的竹席印子,嘴角还有口水的痕迹,一看就是睡得昏天黑地的。
她就是苏荷的婶婶何春芝。
何春芝一看到苏荷身边的老太太,立刻像炸了锅一样,一下子窜出门来,用手指着老人,如连珠炮一般地质问道:
“你死哪儿去了!你儿子找了你大半夜知道吗!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整天累死累活伺候你们一家人,你还要给我出幺蛾子……”
方旭对何春芝的本地土话完全听不懂,但是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拉过方扬,问道:
“这女人说什么呢?”
方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极品儿媳妇,他厌恶地摇了摇头,说道:
“反正没什么好话!你还是别知道了,没得心烦!”
不过这是苏荷的家事,方扬暂时也不好C手,只是看着苏荷。
苏荷搀着乃乃,柔弱地问道:
“婶婶,我乃乃怎么会突然一个人跑出去的?”
何春芝有点心虚地看了老人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但是一闪即逝,大声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腿长在她身上,难道我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不成?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整天都忙里忙外的哪里顾得过来?”
面对泼辣的婶婶,苏荷显得有点弱势,她被何春芝顶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又问道:
“那我叔呢?”
说起苏伟民,何春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晚上找了一会儿之后,苏伟民就被领导一个电话叫走了,说是第二天省市领导下来调研,要连夜筹备接待事宜。于是苏伟民叫她继续在附近找母亲,自己匆忙地去加班了。
何春芝对这个累赘的婆婆早就怨言百出了,苏伟民一走,她才懒得寻找,直接就回家睡大觉去了,这会儿苏荷一提叔叔,她就更火了,冷嘲热讽地说道:
“你叔叔啊他是大忙人!娘老子走丢了都没时间去找,这个点儿了还在那破单位加班呢!”
方扬见何春芝咄咄*人喋喋不休的样子,忍不住眉头一皱,上前说道:
“你是苏荷的婶婶吧!老太太走了一天路,已经很累了,你看是不是先让老人家进屋休息,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方扬的话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何春芝愣了愣,面前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般但是气度不凡,而且他们开来的车子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一看外观就知道价格不菲,何春芝有点摸不准方扬的来头。
不过方扬说的是本地土话,这就让何春芝的忌惮弱了大半,她仗着丈夫是县委办工作人员,在本乡本土人面前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优势,因此,只是迟疑了一下,她就翻了翻白眼,问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没大没小的!我们苏家的事情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
苏荷一见婶婶说话这么难听,生怕方扬生气,连忙说道:
“婶婶,这是我大学同学,多亏了他连夜送我回来,我们才在城北的公路上找到乃乃的!”
方扬见何春芝一副泼妇的样子,又看到乃乃那无助的眼神,心里顿时一阵无名火起,不顾这是苏荷的家事,义正词严地说道:
“不管我是什么人,我都有必要提醒你!对于失去了自我保护能力的老人,子女是有监护义务的!如果老人这次有个三长两短,你和苏伟民都逃不了被追究责任!”
何春芝脸色一变,正要反唇相讥时,一个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
“妈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醒来都找不到你……”
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跑出门来,一见苏荷和乃乃,男孩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小荷姐姐!你回来了呀!”
苏荷见到堂弟,爱怜地抚了抚他的头发,笑着问道:
“童童,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啊?”
童童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道:
“童童已经睡着了,又被你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
这时方扬心里一动,上前拉着童童的手,蹲下来问道:
“童童!告诉哥哥,乃乃今天为什么不乖,要自己跑出门去玩啊?”
童童疑惑地看着方扬,口无禁忌地说道:
“乃乃没有不乖啊!是妈妈叫乃乃去给童童买牛奶,可是童童等了一下午,乃乃都没把牛奶买回来……”
苏荷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方扬则冷笑了一声望向何春芝,只见何春芝心虚地一把拉过童童,啪啪啪地打了几下P股,骂道: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童童顿时大声啼哭了起来,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方旭见状,一把拉过了孩子,怒斥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连孩子都打!”
苏荷则盯着何春芝的眼睛,问道:
“婶婶,这是怎么回事儿?童童说的是真的吗?你明明知道乃乃有这个病,怎么能让她单独出门呢?”
苏荷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娇躯微微颤抖。
何春芝嘴硬道:
“小卖部就在路口,我忙着做饭走不开,童童又哭着要喝牛奶,我怎么知道就几步路她都能走丢啊!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都看不好……”
老太太一脸迷茫地看着众人争论,见大家声音越来越大,她害怕地拉了拉苏荷的衣摆,说道:
“囡囡,不要跟别人吵架,我们回家吧!”
她已经把儿媳妇和孙子都忘记了,在她眼中这些都是陌生人,只有苏荷是自己的亲人。
方扬也忍无可忍了,他一把搀过老人,对苏荷说道:
“这种人你还跟她费什么口舌啊!老人放在这样的家里你能放心吗?我们走吧!”
苏荷望着何春芝,嘴巴张了张,性格随和柔弱的她始终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转身搀上乃乃,一言不发地朝车子走去。
何春芝还在身后叫嚣着:
“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这个老不死的,干脆死在外面好了,回来还拖累家人!”
刚坐上车的苏荷一听何春芝这话,看着乃乃迷迷糊糊的样子,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方旭,调头往北开,先找家酒店住下!把乃乃安顿好,明天再找他们算账!”方扬望着车窗外尚在跳脚骂街的何春芝,脸色Y沉地说道。
何春芝是个泼辣乡妇还则罢了,苏伟民身为国家公务人员,难道也是泼妇的觉悟吗?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不管不顾?方扬这次是真的动了肝火。
第119章韩副书记
夜里三点,张罗完明天接待省市领导的诸多事宜,苏伟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还一心牵挂着母亲下落的苏伟民看到家里还亮着灯,连忙紧走了两步进得门去。
何春芝还在骂骂咧咧的,儿子童童则在一旁低声地哭泣着。
“妈呢?”苏伟民连忙问道。
“妈!妈!妈!就知道问你娘老子的事情!”何春芝一见丈夫,就破口骂道,“我都被人欺负上门了你知道吗?”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苏伟民皱了皱眉头,对妻子他也有点无奈,性子泼辣刻薄,对老人也经常骂骂咧咧的,但是自己是国家公职人员,离婚影响不太好,加上孩子又这么大了,也只能这么凑合着过。
“你那个宝贝侄女儿带着你的娘老子,还有两个野男人,上门来兴师问罪,说我没照顾好你娘!”何春芝早已将自己支使老人干活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脸委屈地诉苦道。
一听母亲已经找到了,苏伟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对于妻子的话他倒是没往心里去,何春芝向来都是这样,死的都能给她说活,颠倒黑白的本事绝对一流。侄女儿苏荷的性子苏伟民是了解的,打死他也不相信苏荷会上门欺负何春芝。
“那妈现在在哪儿?”苏伟民追问道。
“那要问你的宝贝侄女儿啊!我就抱怨了几句,她脸就拉下来了,带着老太太转身就走了!”何春芝一脸的愤愤不平。
苏伟民一看妻子那样,不用猜他都知道一定是何春芝说话难听,把苏荷给气跑了。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头绪繁杂,家里老婆也不安生,苏伟民不禁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这么晚了他也不好给苏荷打电话,干脆把衣服一脱,也不理会何春芝的唠叨,倒头就睡。
“喂!你好久没有往家里拿菜了!”何春芝依然在喋喋不休,“还有,我表弟工作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苏伟民没有丝毫动静,反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睡你的死猪觉去吧!当的什么狗P经理,P大点事都办不成!”何春芝一边悻悻地骂道,一边带着儿子到隔壁房间睡觉去了。
何春芝离开后,苏伟民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方扬一行人在县委招待所附近的东方酒店开了两个房间,东方酒店是南浦县最高档的酒店了,号称达到三星级标准,但是看硬件设施顶多和省城的一些快捷酒店相当,但是在这么个小地方,也只好凑合了。况且方旭已经累得够呛了,顾不上计较住宿条件,进屋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方扬敲开苏荷房间的门,苏荷和老太太也已经起来了,苏荷正仔细地给老人梳头。
洗漱完毕后,三人带着老人家在酒店的自助餐厅简单吃了点午饭。开房和吃饭都是方扬买的单,方旭是不会在意这些小节,而苏荷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早就已经将方扬摆在与自己亲人一般无二的地位了。
吃完午饭,方扬一行人正准备回到房间休息一下,老人的问题下午再做计较。这时,苏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苏伟民忙完了上午省市领导的视察和中午接待等任务,中间稍有空闲,就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过来,问清楚苏荷的房间号之后,苏伟民就匆匆挂上了电话,说是马上赶过来。
于是方扬和方旭干脆都来到了苏荷的房间等着。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就传来了敲门声,苏荷过去打开门,外面站着苏伟民和一脸不甘愿的何春芝,以及他们的孩子童童。
苏伟民一进门就快步走到了老人面前,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