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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她有了说话的伙伴,有啥心事都跟他说,二牛也不厌其烦地听。
她告诉他,家里很穷,除了一座破房子,一条犍牛,还有几件家具啥也没有。
她有爹,有娘,还有个哥哥,哥哥年龄大了,到了结婚的时候,可因为穷根本娶不起媳妇,十八岁那年就出山打工去了。
为了凑够娶新嫂子的彩礼钱,爹娘也不得不出门去打工,帮人盖楼,搬砖和泥。
爹娘一走,就剩下了她自己,无依无靠,本来也想出山打工,可不想扔下家里的田地,舍不下那条大犍牛。
牛没人喂,会掉膘的,那可是他从小到大的伙伴。
她一个人在家种地,闲暇的时候就出门做点小生意,到农贸市场批发蔬菜,然后到县城附近的家属院去零售。
卖菜是力气活儿,也是苦活儿,每天凌晨三四点就必须起来,开车赶到四十里以外农贸市场的时候,天还没亮。
因为是春天,大部分的菜都是蔬菜大棚出来的,菜价贵,好多小市民根本吃不起,所以挣不到啥钱。
她是女孩子,好多人都欺负她,还被城管赶来赶去,跟撵兔子似得没处躲藏。
那些城管很凶,被他们逮住,不但要夺走秤,有时候三轮车还会被推走,为了赎回三轮,半个月卖菜的钱给他们还不够。
今儿早上,她是去农贸市场的路上碰到他的,当时月光很好,路过河边,隐隐约约瞧见有个人趴在那儿,停下车过去一瞅,果然是个人,严重受伤。
她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他拖上车,拉了回来。
虽说没有做成买卖,但是却救活了一条人命。
娘说好人是有好报的,你做一件好事儿,人看不到,可老天看得到。
老天是不会辜负每一个善良人的,自然会把好运带给他们。
“二牛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俺不管你从前是啥人,以后一定要做个善良的人,这样也不枉樱子救你一场。”
男人一动不动在炕上听着,瞅着女孩天真烂漫略显幼稚的面容,忽然觉得她很圣洁,圣洁地好像仙女。
她的身体像一座冰雕,心也好像冰做成的,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他觉得自己认识她,就是不知道在哪儿见过,她说他第一次跟他见面,可不知道为啥心里就是觉得亲近,好像久违的亲人。
女孩不厌其烦,把自己的身世跟遭遇全跟他说了,从小时候懂事开始,一直说到上小学,上初中,直到高中毕业。
她还告诉他,她的成绩本来很好,考不上大学,上个大专也没问题,可就是因为穷,家里没钱,高中毕业以后就不得不缀学了。
五六天的时间,男人知道了她的一切,还知道那个叫栓子的乡村赤脚医生一直在追她,想娶她做老婆。
每次家里有事儿,樱子都去找他,栓子也屁颠颠过来帮忙,不辞劳苦。
但是樱子却不喜欢他,只是把她当大哥哥。
每天晚上,女孩跟他唠叨完,这才回到自己屋子里上炕睡觉。
女孩在的时候,二牛就很兴奋,吃嘛嘛香,女孩一走,他就觉得空落落的。
事情的转变是从他躺在这个家的土炕上第五天开始的,因为樱子忽然接到一封信,说爹娘要回来了。
女孩子慌乱起来,跟他说不能让爹娘见到他。
她还是个姑娘嘞,竟然把一个不穿衣服的大男人藏在家里,岂不是偷汉子?爹娘知道了会打死她,说不定还会把二牛哥扔出去。
必须把他藏起来,藏在哪儿好嘞?樱子搔着小脑袋,满院子搜索,最后一下瞅到了家里的红薯窖。
她说:“二牛哥,你躲进红薯窖去吧,以后就在那儿养伤,这样爹娘就瞧不见你了,俺去找栓子帮忙,把你弄进去。”
樱子说完,果然出去了,不一会儿找来了栓子。
于是,两个人忙活起来,首先找一条绳子,把男人捆了起来,一点点拉到了红薯窖的旁边。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一起用力,将他从红薯窖的入口位置送了下去。
二牛吓一跳,觉得两个人要活埋自己,竭力尖叫起来:“呃……别……别……。”
樱子安慰他道:“二牛哥你别怕,这是红薯窖,里面透气的,不会闷死你……听话。”
上面的绳子继续松动,男人太重了,栓子憋得吭哧吭哧喘粗气,樱子也脸蛋通红。
透过红薯窖锅盖一样的入口,二牛瞅到了女孩俊秀的面容还有那段玲珑的细腰,也看到她微微鼓涨的胸口。
樱子将绳子搭在肩膀上,脚踩着井台,眼神里满是安慰。
他就不怕了,心平气和起来,知道她不会伤害他。
上面的井口越来越小,起初像锅盖,后来变成饼子大小,不知道过多久,他的身体终于慢慢落在了地上。
红薯窖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弥漫出一股红薯霉烂的味道,四周是井壁,光溜溜的。
上面的绳子一松,樱子圩口气,抬手擦擦汗,赶紧顺着绳梯爬了下来,担心二牛哥害怕。
女孩下到底部,说:“二牛哥,委屈你了,放心,樱子不会丢下你不管,照样每天给你吃喝,你可不能被俺爹娘瞧见,要不然他俩就把你赶走了。”
“呃……呃……。”二牛答应道。
第二个下来的是栓子,栓子问:“樱子,你就这么把他放在红薯窖里养?不见阳光?”
樱子说:“还能咋办?被俺爹娘瞧见就糟糕了。”
“可这儿条件太差了,红薯窖那么小,他的个子那么大,万一里面缺氧咋办?你喂饭也不方便,黑灯瞎火的,再给他喂鼻子里去。”栓子担心地问道。
这同样是个憨实善良的男孩,没有一点坏心眼儿。
“嗯……。”樱子眨巴一下眼睛想了想:“栓子哥,要不然咱这样,你帮俺把红薯窖扩大一点,四周开一点,这样地方就大了。还有,帮俺在里面拉一盏电灯,这样二牛哥吃饭,就不会吃鼻子里去了。”
栓子打个响指说:“你真聪明,就这么办,我乐意帮你……咱俩一块干。”
就这样,一男一女又忙活起来,栓子拿一张铁锨,开始在红薯窖里挖土,樱子上去,用一个箩筐吊土。
两个人忙得热火朝天,二牛就躺在旁边瞧着他俩。
几年以后,当杨进宝彻底恢复记忆,并且整容,再一次成为远近闻名的企业家时,他没有忘记樱子跟栓子。
更加没有忘记自己失忆,被人喊作二牛的那几年。
他铭记了这两个人的恩德,并且报答了他们,让他们飞黄腾达,身份显赫。
而且,他的生命里出现了第四个重要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樱子。他永远也忘不掉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孩。
第691章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樱子跟栓子两个人忙活一天,红薯窖的终于终于扩大了,特别宽敞,好像一间大屋子。
为了增加光线,樱子还弄来好多粉纸,贴在了红薯窖的井壁上。
栓子还帮她在下面按了一盏电灯,电线是埋在地下的,不容易被人发现。
地窖的下面还安放了一张小床,铺了崭新的被褥,旁边是一台方桌,准备了茶水。
这样二牛躺在上面就很舒服。
从此以后,二牛治疗的地方就从地上转为了地下,樱子每天早上跟晚上各来一次。
女孩子除了帮他喂饭,就是擦身子,帮她端屎端尿,一点都不嫌脏。
二牛的伤势也一点点在好转,七天以后,栓子帮他拆了线,二十天以后,他脸上的疤瘌就结痂了,但说话还是不清晰。
樱子每天下来,仍旧陪着他说话,女人一边说,一边打毛衣,有时候纳鞋底子,线绳子拉得呼呼啦啦响。
她拉线绳的样子很好看,总是先用针锥子刺眼儿,眼儿出来以后才把带有线绳的针穿过去,轻轻一拉,嗤!绳子就被拉出去老长,女孩的腰身尽力舒展,好像大鹏展翅,身材就显得更苗条,胸口也显得更鼓涨。
扎几针,她必然要把大针在头皮上蹭蹭,据说,把头皮当磨针石用,可以保持大针的锋利,用多长时间也不会钝。
久而久之,二牛习惯了女孩的样子,也习惯了线绳穿过鞋底子的声音,一天不听都不得劲。
樱子的爹娘是在红薯窖修建好第五天回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走进了家门。
二牛听到了上面亲热的招呼声:“爹……娘——你俩可回来了,闺女想死你俩了。”
“哎呀丫头,你可好?在家吃得饱?穿得暖?”
“娘,俺吃得饱,穿得暖……。”
“哎呀,瞧这小脸瘦得,娘不在家,你受苦了,俺的妮儿啊……。”樱子娘差点哭了,抱上闺女爱不释手。
老两口终于从远方打工归来,但是却没赚到钱,愁容满面。
接下来就是叮叮当当的做饭声,扫院子声,收拾屋子的声音。
樱子娘一边忙活一边唠叨:“瞧,娘不咱家你的窝儿都乱成啥了,简直是个猪圈,恁大个丫头也不知道收拾,以后咋嫁人?谁敢要你?”
听到娘的唠叨,樱子就努努嘴吐吐舌头,没敢做声。
不是她懒,这不为了伺候二牛哥吗?根本没时间收拾家务。
小女孩也赶紧过来帮着娘收拾:“娘,你跟俺爹这次出山半年了吧?挣到钱没有?”
“没呢?工地的工资不能结算,每个工人都没拿到工资,我跟你爹一气之下回来了。”老婆儿气愤愤回答。
“那俺哥的婚事咋办?嫂子那边的彩礼咋办?”樱子又问。
“再想办法吧,现在的媳妇真贵,娶不起啊……。”接下来就是女人的一声感叹。
上面的对话,二牛在土窑里听得清清楚楚,觉得樱子的爹娘被人骗了,碰到了黑心的开发商。
好多开发商都这样,拖欠农民工工资,有的就是白使唤他们。
工程完结,开发商就捐款走人,忒没良心。
樱子赶紧劝,说:“娘,别伤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哥不会打一辈子光棍的。”
樱子娘就说:“听天由命吧……。”
整整一个下午,都是两位老人的叹息生,樱子爹十分颓废,只知道坐在门台上吧嗒吧嗒抽烟,愁眉苦脸。
樱子是半夜11点,爹娘睡着以后下来的。
她热了饭菜,提着饭篮子,顺着绳梯走了下来。
女孩先把绳子隐进地窖的入口,盖上上面的盖子才下来的。
将饭盒放在餐桌上,女孩说:“二牛哥……吃饭了。”
“樱子……你叫樱子?”男人躺在炕上问。
“啊?二牛哥你……你竟然开口说话了?”樱子打个冷战,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又不是哑巴,当然能说话。”
没错,声音是从软床上传来的,的确是二牛发出的。浑厚有力,特别有磁性。
“哎呀二牛哥,你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真好,真好!!”樱子高兴地竟然蹦跶了起来,好像一只小燕子。
“好妹子……谢谢你……救了我……。”二牛断断续续说,他的声带嘶哑,说话特别费力。与其说用嗓子发出的声音,不如说是用肚子。
他是把进到汇聚雨丹田,气流拼命从嗓子里挤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