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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看到了哈利和赫敏,突然定住了。
“哎呀!”拉文德傻笑着跑出了教室。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可怕的寂静像波浪一样扩散开来。赫敏盯着罗恩,罗恩却故意不看她,而是用一种混杂着虚张声势和笨拙的古怪腔调说,“嗨,哈利!我正在猜想你到哪儿去了呢!”
赫敏跳下了讲台。那一小群金色的鸟仍旧唧唧喳喳地在她头顶上转着圈儿,看上去就像一个奇怪的、长满羽毛的太阳系模型。
“你不应该让拉文德在外面等,”她平静地说。“她会奇怪你去哪儿了。”
她直挺挺地慢步走向门口。哈利瞥了一眼罗恩,他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庆幸没有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速速攻击!”门口突然传过来一声尖叫。
哈利扭头看见赫敏正表情疯狂地用魔杖指着罗恩:那一群小鸟像一发发金色的子弹一样加速冲向了罗恩,他叫喊着用手挡住了脸,但是小鸟仍旧不依不饶,对他身体上能够触及到的每一块地方都又是啄又是抓。
“把拖走!”他大声叫着,但是狂怒的赫敏最后只是报复性地瞪了他一眼,就猛地扳开门走了。哈利觉得他在门被重重地摔上之前听到了一声抽泣。
第十五章 牢不可破誓约
哈利·波特和混血王子第十五章牢不可破誓约
雪花又一次打着转飞到了结冰的窗户上;圣诞节很快又要到了。海格已经照常一个人把12棵圣诞树运到了礼堂里;楼梯的栏杆已经用冬青和金线编成的花环缠绕好了;铠甲的头盔里点着不灭的蜡烛,走廊里则间隔地挂着大束的檞寄生。每次哈利经过的时候,大群大群的女生就聚集在檞寄生下,这常常导致走廊的拥堵;然而幸运的是,哈利在城堡里频繁的夜间漫步使得他对秘密通道了如指掌,所以在两堂课之间他不用太费劲就能找到没有檞寄生的路线。
罗恩要是在从前,也许会对这种必要的绕道感到嫉妒而不是有趣,可现在他对此只是捧腹大笑。虽然比起从前那个闷闷不乐、好斗的罗恩,哈利更喜欢现在这个笑容满面、爱打趣的罗恩,可是他的这个进步却也让哈利感到了代价昂贵。首先,哈利不得不忍受拉文德…布朗的频繁出现,她似乎认为任何没有同罗恩接吻的时间都是一种浪费;其次,哈利发现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似乎不准备再和对方说话了。
罗恩的手和前臂上还带着赫敏的那些小鸟啄出和抓出的伤痕,说话的语气也带着自我辩解和愤慨。
“她没什么可抱怨的,”他告诉哈利。“她吻了克鲁姆。然后发现有人吻了我。嗯,这是个自由的国家,我又没做错什么。”
哈利没有回答,只是假装专心地看着明天魔咒课前需要预习的书。他决心两边都不得罪,所以许多时间里都默不做声。
“我从没有对赫敏承诺过什么,”罗恩喃喃自语。“我是说,好吧,我跟她一起去参加斯拉霍恩的圣诞聚会,但她从来没说过……我们只是朋友……我是个自由人。”
哈利翻过一页《第五元素》,他意识到罗恩正看着他。罗恩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嘟囔,在噼啪作响的炉火声中几乎听不见了,不过哈利还是觉得又听到了“克鲁姆”和“没理由埋怨”那几个字。
赫敏的课程表排得太满,以至于哈利到了晚上才能和她说上话,而此时罗恩往往是和拉文德紧紧抱在一起,注意不到哈利在做什么。罗恩在公共休息室时赫敏坚决不肯坐在那儿,所以哈利通常和她一起去图书馆,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谈话只能是窃窃私语。
“他有完全的自由去吻他喜欢的任何人,”赫敏说,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正在巡视他们身后的书架。“我真的不关心。”
她提起羽毛笔在‘i’上狠狠地加了一点,羊皮纸上被戳出了个洞。哈利什么也没有说。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快就会因疏于使用而消失。他把身子朝《高级魔药制备》凑得更近了一些,继续在长生药那一章做着笔记,偶尔停下来辨认王子对莱贝修斯…波里奇有用的补充。
“顺便说一句,”过了一会儿赫敏说,“你要当心。”
“说最后一次,”在沉默了四十五分钟之后,哈利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不会归还这本书的,混血王子教给我的东西比斯内普和斯拉霍恩多得多——”
“我不是在说你那个愚蠢的所谓‘王子’,”赫敏厌恶地瞥了一眼他的书,就好像它刚刚冒犯了她似的,“我说的是刚才的事情。我来这儿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有十来个女生在那里,其中就有罗蜜尔达…文恩,她们正在计划怎么骗你喝下爱情药。她们都希望你能带她们去斯拉霍恩的聚会,似乎她们都买了弗雷德和乔治的爱情药,恐怕那些东西是有效的——”
“那你为什么不没收它们呢?”哈利问。赫敏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表现出她对贯彻校规的狂热,这看上去倒很反常。
“她们在洗手间里时并没有带着那些东西。”赫敏轻蔑地说。“她们只是在讨论策略。由于我很怀疑那个混血王子,”她又厌恶地看了那本书一眼,“能发明出解药来同时对付一打不同的爱情药,所以我想替你邀请一个人——这样就能扼杀她们所有的侥幸想法。就在明天晚上,她们已经有些不顾一切了。”
“我不想邀请任何人,”哈利喃喃自语,他仍在竭尽全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金妮,尽管事实上她依然会突然闯入他的梦,他只能虔诚地祈祷罗恩不会摄神取念。
“好吧,但千万要小心你的饮料,因为罗蜜尔达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赫敏冷酷地说。
“等一下,”他慢慢地说。“我记得费尔奇已经禁掉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店里的任何东西。”
“谁又注意过费尔奇禁了什么东西呢?”赫敏问,她正在专注地写论文。
“但是我记得不是所有的猫头鹰都被检查过了吗?那么这些女生又是怎么把爱情药带进学校的呢?”
“弗雷德和乔治把它们伪装成香水和咳嗽药送进来,”赫敏说。“这是他们猫头鹰定购服务的一部分。”
“你知道得很多嘛。”
赫敏白了一眼他,那眼神就像看他那本《高级魔药制备》一样。
“这些都写在暑假里他们给我和金妮看的那些瓶子的背面,”她冷冷地说。“我可不会到处溜达去在别人的饮料里下药……或者是假装这样做,这同样很糟糕……”
“是啊,好了,别想那个了,”哈利快速地说,“问题是,费尔奇被骗过了,对吧?这些女生把物品伪装成别的东西带入了学校!那马尔福为什么不能把项链带进来——?”
“哦,哈利……又来了……”
“说啊,为什么不能?”哈利问。
“你瞧,”赫敏叹了口气,“探密器能探测到恶咒和伪装起来的咒语,是不是?它们是用来探测黑魔法和黑魔法物品的。它们能识别出强大的诅咒,就像那串项链上的,只要几秒钟而已。可它没法显示那些只不过是装错了瓶子的东西——不管怎么说,爱情药并不是黑魔法,也不危险——”
“你说的倒容易!”哈利嘀咕了一句,想到了罗蜜尔达…文恩。
“——那么就只能够由费尔奇来发现它不是咳嗽药,他不是个很好的巫师,我怀疑他是否能够区分这些魔药——”
赫敏突然停了下来;哈利也听到了。有人从黑暗的书架之中向他们身后走过来。片刻之后,长的像秃鹫一样的平斯夫人出现在了拐角的地方,她凹陷的脸颊、羊皮纸一般的皮肤和长长的鹰钩鼻子被手中的提灯照得一清二楚。
“图书馆要关门了,”她说。“请把你们借来的东西放回原处——你对那本书做了什么,你这个坏小子?”
“这不是图书馆的书,是我的!”哈利赶紧说,他抓起桌上的那本《高级魔药制备》,而平斯夫人正准备用爪子一样的手去抓它。
“这是抢夺!”她嘶叫地说,“亵渎!玷污!”
“这只不过是一本被写过的书!”哈利把书从她的手中拽了出来。
她看上去似乎准备要把书没收;赫敏已经迅速地收好了东西,一手抓住哈利的胳臂将他拖出了图书馆。
“如果你不小心一点,她会禁止你进入图书馆的!为什么你一定要带着那本愚蠢的书呢?”
“她像疯狗一样的叫唤不是我的错,赫敏。或者她是不是无意间听到了你中伤费尔奇?我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儿什么……”
“哦,哈哈……”
他们一边沿点着灯的空旷走廊往公共休息室走,享受着能够重新正常说话的乐趣,一边还为费尔奇和平斯夫人是否有一段地下情争论个不停。
“小丑手杖,”哈利对胖夫人说,这是最新的节日口令。
“你也一样,”胖夫人调皮地露齿一笑,打开了门让他们通过。
“嗨,哈利!”哈利刚从肖像洞爬进来罗蜜尔达就说,“想要一杯峡谷水吗?”
赫敏回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我告诉过你什么?”。
“不了,谢谢。”哈利迅速回答道。“我不太喜欢。”
“那么,无论如何拿上这些。”她硬塞给哈利一只盒子,“酒心巧克力,里面有热火威士忌。我奶奶寄给我的,可我不喜欢吃。”
“哦——好吧——多谢,”哈利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呃——刚才我是和……”
他没有把话说完,赶紧去追赫敏了。
“告诉你,”赫敏简洁地说。“你越早邀请一个人,她们就越不会来骚扰你了,你就可以——”
但突然间她变得面无表情了;因为她刚刚看见了罗恩和拉文德正纠缠在一起,坐在同一张扶手椅上。
“那么,晚安,哈利,”虽然只是晚上七点钟,她还是回女生宿舍去了,也没再说什么。
哈利上床睡觉的时候安慰自己,算上斯拉霍恩的聚会也只剩下明天一天的课需要熬了,然后他和罗恩就能一起去陋居。现在看来罗恩和赫敏要想在放假前和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或许,假期的分开能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第二天一起上完变形课之后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他们刚开始着手学习极为困难的人类变形术;要对着镜子练习,试图改变自己眉毛的颜色。赫敏不怀好意地嘲笑了罗恩灾难性的第一次尝试,他不知怎么搞的给自己安了一对儿八字胡;罗恩则狠下心惟妙惟肖地模仿起赫敏每次麦格教授提问时坐立不安的样子来报复,拉文德和帕瓦蒂觉得非常有趣,而赫敏则差点儿掉了眼泪。下课铃一响她就冲出了教室,留下了一半的东西没有收拾。哈利认定此时赫敏比罗恩更需要他去安慰,于是他收拾好她的东西跟了过去。
最后他跟到楼下的一个女生洗手间,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卢娜…洛夫古德陪着她,正面无表情地拍着她的背。
“哦,你好,哈利,”卢娜说。“你知道现在你一边的眉毛是浅黄色的吗?”
“嗨,卢娜。赫敏,你把自己的东西落下了——”
他拿出了她的书。
“哦,是的,”赫敏的鼻子似乎塞住了,拿了她的东西快速地背过身去,以掩饰她正在用铅笔盒擦眼泪的事实。“谢谢你,哈利。嗯,我想我要走了……”
她马上跑开了,没有给哈利时间来安慰她,但不可否认他也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她有点儿乱。”卢娜说。“我开始还以为是哭泣的桃金娘在那儿,结果却是赫敏。她说了那个罗恩…韦斯莱的一些事……”
“是的,他们吵了一架,”哈利说。
“他有时候会说非常滑稽有趣的话,是吗?”他们一起离开那条走廊时卢娜说。“但是他也有点儿刻薄。我去年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