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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向兵撤出来的最早,是从后门出来的,前门已经被警察堵住了,他步行到约定地点,上车就走。
田军稍迟了几分钟,清理了打得眼,打扫了房间,四个罐瓶被他悄无声息地运上了天台,藏在天台水箱下面,这地方恐怕几年也难有人来一次,尔后他若无其事的下楼,上电梯,到一层时,等到了已经挤在人群里看停车场抓捕持枪歹徒现场的徐少忠,两人就挤在人群里没有准备走,此时保安如临大敌,早把门厅的沙发,椅子全部推到门口,死死的堵着,生怕持枪歹徒冲进来。
“田鸡,向兵走了?”徐少忠问。
“走了……你那边没事吧?”田军问。
“没事,一破坏下面的干起来了,保安全调这儿来了。根本没有注意监控。”徐少忠道。
“上面还电晕了三个货,手里都有家伙。要不捅他们一家伙。”田军问,他一直窝在东明,踩点,观察,熟悉得紧。
“不行,老大说别生事,保镖丢了雇主,除了跑他没别的选择。”杨向兵道。
口里的老大说得是单勇,田军笑了笑。没置疑,也没有再画蛇添足。
外面的场景却是更乱了,事发点不远有一对切糕党被110堵住了,这两家伙悍然出手。扬着刀要砍警察,不过失算了,来的不是平时只会作记录的片警,砰砰两枪示警,惊得切糕哥立马举手投降,先摁了两个,更多的警车包围上来了。那五名保镖两人重伤,早把枪扔一边高举着双手投降,声嘶力竭地喊着救救我兄弟……躺着的那位已经失血过多了,捂着肚子胸口被捅了刀口,抽搐越来越弱,真是武功学得高,不如切糕刀。
足足几十名警车荷枪实弹把这群歹徒包围,解除威胁后才对伤员实施急救。歹徒来了,群众就跑;警察来了,群众就围观。这里三层外三层,可算是有看头了。那拉着的警戒线一度被群众冲开,不得已分配了一半警力护着警戒线,剩下的开始调查到底怎么回事了。
这不好查了,切糕党鸟兽散了,司机跑得没影了,围观的都是只看了个一枝一叶,说不清谁是谁非,于是询问中,大多群众说是切糕党砍人招致人家开枪报复。
有人很清楚这事。正躲在警戒线老远之外,倚着一家名品烟酒店墙面得瑟呢,笑得浑身肉颤,还得意地问手下俩胖弟:“看,怎么样?玩得心跳吧?”
这当回不怕了,开始牛逼了。雷大鹏拍着胸脯道着:“就哥当年在八一广场,一个瓶刺干翻好几个……切糕党名气虽大,可水平一般呐。”
“雷哥,你别瞎高兴,万一你教唆的那个切糕党被抓着,他说是胖城管教唆的,那你不惨了?”栗小力道,这家伙先悲观主义上了,白曙光一想也是,看着雷哥评价着:“就是,雷哥,您这长相只要一描述,都不用查,都知道是你。”
“妈呀,我咋没想这回事……坏啦,这他妈要被抓住,是不是国家干部当不上了。”雷大鹏一想也心虚了,不过看看俩胖弟,恨恨地一人一巴掌,直恨两人破坏他的大好心情,骂道:“怕个逑,我让他去划车,要没让他去拼命……你俩王八蛋,把哥吓得,这不跟上回没穿裤子被堵被窝了,完全可以不认账。对不对?”
“对对,雷哥英明。”栗小力道。
“对对,雷哥威武。”白曙光拍着马屁,掏着口袋里顺来的两块切糕,一掰一分,哥仨一人一块,喀哧喀哧啃着,幸灾乐祸地看着,似乎在看一件得意之作一般,也算得意之作吧,好事的栗小力把无意拍的那段视频冠了个“持枪哥怒战切糕党”给发布出去了,乐滋滋地看着飞速增长的点击率,早把刚经历危险忘置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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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混乱的现场,韩黔准备好了,放下了帘子。
他把段炎国的头套摘了,不过马上又给段总眼睛上贴了个什么,还是目不视物,房间里的空调开得足够冷了,黑暗中冷了几分钟,养尊处优的段总有点瑟瑟发抖了,摘了嘴里的东西,韩黔一下子顶在段总额头太阳穴上,不是枪,一个圆形的金属火机。
不过把段总吓得牙齿打战了,直得啵着道:“好汉,饶命。”
“段炎国,现在明白杀你很容易了吧?”韩黔道。
“是是……好汉,别杀我,我有钱。”段炎国紧张道。韩黔低头,看到了他裤子上的湿迹,一下子取下了假枪,不屑地道着:“有钱管屁用,要是我手指一摁,钱就全变成遗产了。”
“是是是,好汉,你要多少,我都给你。”段炎国眼不视物,不过此时已经恐惧到骨子里了,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连是谁动得手也不知道,那死得太冤了,而且是在这么多保镖的护卫之下,轻而易举的就被生擒了,他怕,他知道根本不让看见的原因,恐怕是要让他做个糊涂鬼。
“我取你的脑袋都这么容易,取你的钱会难吗?还用你给?”韩黔道,压抑着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果绑架勒索,这可是条肥鱼。不过恐怕不好消化。
“那那……好汉,别杀我,你要什么,要女人,我有;要房子。我也有……要要……”段炎国哆嗦着,实在拿不出更有诱惑的东西来了。
“我什么都不要,要你知道的东西,换你一条命。说假粀ww。hetiqi。⒉凰怠⑼掏掏峦拢一岵簧幌斓厝媚阕龈龊抗恚愕氖稚辖派喜亩际堑枷撸皇允缘缌鞲芯酰俊焙馈U獾故钦娴模窝坠粽诺氐雷牛骸安徊弧挥茫挥谩瓀ww。hetiqi。。”
一股电流袭过,段炎国惨叫了一声。片刻的安静,他什么也听不动,隔了很久才又听到了那熟悉而恐怖的声音问着:“说你的身份,姓名、年龄、职务。”
“我叫段炎国、41岁、五洲路桥工程公司董事长……”
“来潞州干什么?”
“修桥,高速路桥。”
“还有呢?”
“拟建一个水泥厂。”
“那说说,给国土局一把手送了多少钱,怎么送的,谁送的。”
“给王一民送了一百万。我手下许中行带人送的,现金,一个方便面箱子。是12号的事。”
“还有谁?”
“还有市委张书记。送了一幢别墅,在北.京。”
“为什么送别墅?”
“他答应给我想办法划一块地。”
“继续说……”
“还有公安局,刘尚方局长……我我送了一个女人,叫肖梅,那家伙是个老色鬼。”
“还有,继续说……”
“还有,继续说……”
黑暗中段炎国突然省得了,这是要挖自己的黑底子,而挖自己的底子无非是想要挟要钱或者达到什么目的,既然有目的。只要不是掉脑袋,他都觉得可以接受了。而他所说的这些人,他想就不管谁敢拿出来敢举报都得成为众的矢之。
于是段总反而不害怕了,就说,说,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在想,只要死不了,就有机会,只要将来还活着有人拿这东西威胁他,就有办法挖他出来,那时候得把这人千刀万剐。或者不用他动手,他说出来的那些人,就巴不得动手。
事实呢,韩黔在惨叫之后已经悄悄地掩门走了,不过桌上的电脑还在问着:“还有,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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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隔千里的京城,座落在三环内一个不起眼胡同里的单位,隶属于外事部门下属的一个信息安全中心,无意中被远隔重洋的一个电话搅动了,又是外媒捅的负面新闻。主任在吼着解析IP地址,寻找源位置,下面一排隔断里的工作间键盘劈里叭拉做响。
又是一个轰动的事件,据说国内外各大媒体都接到了一个网络地址,全程实时播放一位官商的审讯记录,审讯涉及的都是实名、实地、现实事件,连这个人也比对过了,除了眼睛上贴了两上貌似遮挡的东西,几乎肉眼就辨认出来和照片吻合,就是段炎国。比如此时,屏幕上稍有网络延迟的画面,段总还在侃侃而谈自己的丰功业绩:“**市委书记,我给他送了四个女人,最大的二十一岁,最小的十八岁,都是在艺校挑出来的,招进我们公司,干得就是这种公关……真的,还真有不喜欢钱,就喜欢女人的,还喜欢年纪特别小的女人,有些人嗜好很特殊……”
这位从安全渠道得知消息的领导哭笑不得了,这段视频还标着时间,跳动的时间正和现在的时间吻合,也就是说,这件事还在继续发生着,那画面的背景是窗帘,可谁也不知道对面坐的是什么人,居然能比纪委的审得利索。
“主任……在潞州,是个移动接入的信号。”
“马上通过专线通知地方,让他们无论如何挖出来。”
忙碌的身影来回奔走着,传真、电话一时间往潞州汇集。
据说这段视频已经嵌入不少网站的论坛上,部分外媒又把这个当成反映天朝的模板在播放了,一点民族自豪感也没有的港澳那地方,又要把这玩意当成官商的现行炒作了,网络这个失控的环境里,现在都无法统计有多少人看到了这段视频,肯定很多,不少论坛八卦开始了,已经有人给段总冠了个“爆料哥”的美誉。自上而下的通知很急,要地方公安组织技术力量。马上挖出这个丢人丢到国外的祸害。
一个小时后,四十多名代表潞州通讯技术的精英汇聚到了运营商的机房,开始查找这个飘忽不定的网络地址。做这种事的技术难度不大,通过MSN就能录制传输。菜鸟都会,可难得是嵌入网址域名在国外,这边服务器也不敢停,一停担心目标消失。严格地说这种手法仅在国外恐怖分子中出现过,那砍头视频就是这么录下来,再给媒体一个网址,通过网络完成传送。不过像这样有胆量做实时传输还是首次听说。
解析。定位,寻码,又用了一个小时,锁定的地址:东明大酒店。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警察,呼啸从几个方面直围东明大酒店,这里的枪击案件还没有结束,领队一看是市局领导和信息安全中心同时出警,知道事态严重。马上封锁了大楼,限制出入。然后沿着信号的位置定位,把二十一层的酒店直封锁到了每个房间。
十七层。1706房间,步梯口子上,信号确认,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那位蒙着眼睛的段总还在滔滔不绝地谈着:“我从小在京城长大,我的发小里大小都有个职务,最差的都比你们市长级别高,好汉你放了我,你想办什么事,我一句粀ww。hetiqi。>褪窍氲甭褐菔谐ひ灿械奶福阋欢ú粀ww。hetiqi。喜欢官场……要不,我送你去国外……您一定喜欢国外那自由世界,比咱们的操蛋社会强多了。”
“啪”声,电脑合上了,段总又被蒙着头。捂着嘴,铐着双手,拎留走了…………
此时,十七时四十五分,段炎国已经在网上滔滔不绝地说了四个小时,五洲事件再添新内容,这一次要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此事有一个直接后果,五洲现时所有的在建工程全部停工,总公司担心牵连了整体业务,已经发文补救了,文件内容是注销五洲路桥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