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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挺稳定的。”张爱国小声道，他生怕吵着睡着的儿子。
程琳倒是情绪不错，细声道：“赚这么多钱我已经挺满足了。”
张伟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他在考虑怎么才能把生意做的更好，听见父母的对话不由有些苦笑，现在生意是挺稳定的，可是以后呢？这种捡钱的日子有一天少一天，未来生意可没这么好做。
脑子里转了几个圈，他大约也明白是因为竞争力的原因，一个是离菜市场太近做不过里面两家，另一个原因是附近还有两家米摊，如此一来分流了不少客户。
想着想张伟有些犯困了，迷迷糊糊之中，他隐隐听到父母轻声的喘息，这一个段可把他们憋坏了，他挺尴尬的，毕竟什么都懂，只是租的农房是独间的，除非有自己的房间，否则这种尴尬还得持续。
……
距离张伟家米摊几百米远的地方，也有一家米摊。
摊主兄弟两个，姓韩，庐州人，性格欺软怕硬。
韩姓兄弟俩去年下半年就在这卖米了，开始的时候他们很少缺斤少两，可偶然的机会尝到了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默认的行规是一百斤缺五斤，他们兄弟俩比较狠，缺十斤，都快比得上那种大卡车卖米，打一枪换一炮的了。
这缺的多了，自然容易被人发现，陆陆续续的便有人找上门，这兄弟俩有些蛮不讲理，二话不说就骂顾客，要说骂人上海人那是不怕的，几句乡巴佬小赤佬把兄弟俩骂的气急败坏，于是他们动手打了客人，这种事迹不是一件两件，导致他们名声越来越臭，生意自然也越来越差。
兄弟俩可不怎么想，他们认为一定有外力才会让他们生意变差，虽然他们也发现了突然多出的张伟家米摊，但是耐住了性子没有立刻做出什么举动。
这也亏得他们在庐州的时候吃过亏，否则凭他们兄弟俩火爆的脾气，早就打上门去了。
夜，另一处农房里。
“大哥，你猜我今天看见了什么？”满脸横肉的韩二躺在床上道。
韩大比韩二还要魁梧点，只是面容没那么狰狞，他都快睡着了，被弟弟这么一喊睡意全无，有些恼，道：“看见什么？”
“你知道离我们不远摆摊卖米的那户人家吧？”韩二道。
提起张伟家韩大就来气，道：“怎么不知道？就是抢了我们客人那家！”
“对，就是那户人家！”韩二有点不爽道：“今天我看见那家男人给金玉堂送米了！”
“什么？就是上次差点从我们这拿米的饭店？”韩大脸色有些难看，道：“我说当时老板都快答应了，怎么突然变卦了，原来被他们家抢了！”
韩二气愤道：“哥，你说怎么办？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你以为我咽的下这口气？”韩大怒气冲冲，道：“明天起来找他们去，妈的，敢抢我们大生意，揍死他逼样的！”
两兄弟性格有点欺软怕硬，一对策，觉得张伟家就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怕了，这新仇旧恨加一起再也按耐不住，就连在庐州吃过亏的教训都不记得了，就想着明天找张伟家麻烦。
只是韩家兄弟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生意越来越差？为什么最终金玉堂选择的是张伟家而不是他们？
庸人，才会把失败的原因归纳到别人身上！
……
次日，清晨。
张伟家米摊。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张伟的心情也格外的好，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一般这种好天色生意会比较好，特别今天还是星期天，估计销量会特别火爆。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张伟家摊子刚刚摆下，生意就陆陆续续上门了，其中有老客户也有新客户。
“大姐，又来买米啊？还是五十斤吗？”
“大爷，再来三十斤？好，没问题，一会就让我男人给你送去。”
“大兄弟，第一次来我家买米吧？你放心，附近谁不知道我们家从不缺斤少两，你挨个问问就知道，好，二十斤，走好再来啊！”
一如既往坐在凳子上看报纸的张伟，看着殷勤忙碌的父母，觉得有点无所事事，他人还小帮不上太多忙。
“叔，你稍等啊，我先给这位大姐秤米。”程琳道，丈夫送米去了，在这个早高峰的时候，她一个人应付的有些吃力。
张伟抬头一看，原来是米摊搬到这里后的第二个顾客，这个小老头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和现在大同小异的打扮，戴着副眼镜，拿着一个皮包，像个老学究，个子倒也不高。
好几次张伟都怀疑这小老头是不是教师。
“老爷爷，你坐会。”张伟招呼道，拿着一张凳子给小老头。
小老头接着凳子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张伟和程琳，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同寻常，柔声道：“像啊，真的好像！”
张伟被他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像什么？像母亲吗？这倒是的，他从小脸型就随了母亲。
“老爷爷，米好吃吧？这次要多少斤？”张伟主动道。
小老头笑呵呵，道：“挺好吃的，让你爸待会给我送个五十斤，也省的我经常跑。”
程琳忙完了，接口道：“好的，一会我男人回来了，让他给你送。”
小老头刚付了钱，一个蛮不讲理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
张伟连忙抬头看过去，两个身材壮硕的中年一脸凶恶的看着母亲，他看见母亲有些害怕没回话，心里知道母亲没经历过这阵势。
“两位叔叔，我们摆这里有什么不妥吗？”张伟微笑道，做生意就是和气生财，一般人哪怕来者不善，见到笑容满面的人也不好意思继续闹腾，俗话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第19章 怒
谁知韩大韩二两兄弟根本蛮不讲理。
韩二恶言相向道：“小畜生滚一边去！”
你才小畜生，你全家都是小畜生！张伟的怒气上来了，正要开口反击，一旁的小老头开口了。
“不要骂孩子。”小老头站起身来，颇具威严道：“人家摆摊这里也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程琳感激的看了一眼小老头。
张伟心中有些暖暖的，现在好人还是比较多的，一个顾客能仗义出口尤为难得，特别这个顾客年纪比较老了。
韩二一听毛了，上前一把揪住老头的衣服恐吓：“老头，不关你什么事，别找不自在！”
“怎么？”小老头临危不惧，也不像一般的上海人嘴硬性子软，拍开他的手，道：“朗朗乾坤之下你还要动手打人？”
张伟心中隐隐感觉有点不妙，这两人好像脑子有点一根筋，他急忙开口道：“有话好好说，别伤了老人家。”
程琳也连忙上前拉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大兄弟，有事你和我说，不关老人家什么事。”
“一边去！”韩二用力一推。
程琳“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上。
看见母亲被推倒，张伟眼睛都红了，就想扑上去打，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才五岁，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韩大见到一个小娃娃也敢欺身过来叫嚣，冷笑道：“干什么？打你！”说着一脚就朝着张伟踹去。
小老头急忙挡住，他被踹的摔倒在地上。
连无辜的人都打，张伟彻底愤怒了，怒吼道：“你再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让你们活不过今晚！”他冲动的性格又犯了。
“哈哈，我好怕怕。”韩大猖狂大笑道，上前就要打张伟。
危急时刻，一声暴喝传来。
“干什么！”张爱国大吼一声，他下了自行车，往地上一扔，飞奔过来。
张爱国上前推了一把韩二：“你要干什么！”
张伟趁机把小老头和母亲从地上扶了起来。
“不要怕，现在是法制社会！”小老头正义凛然。
法制社会有用就不会被人打上门来了，张伟喘着粗气，忍，出门在外必须得忍住冲动的性格！
“哟，还敢耍横！”韩大上前朝着张爱国脸上就是一拳。
韩二更是不甘示弱，一起朝着张爱国打过去。
“爱国！”程琳惊呼，眼泪都流了出来。
“爸！”张伟悲愤。
去你妈的忍，打了我妈还敢打我爸？
我要不想办法教训你们就不是人！
张爱国双拳难敌四手几乎瞬间就被按在地上打。
“你们要干什么？有没有王法了？”小老头大喝，上去就拉韩大。
程琳哭喊着上去拉。
张伟红着眼四处看了看，找了块断成半截的砖头就朝着韩二脸上扔去。
砰！
“啊！”
韩二惨叫一声，死死的捂住鼻子，血顺着手指缝隙滴落地上。
“小兔崽子找死！”韩二勃然大怒，转过身就要打张伟。
张伟无所畏惧怒视，拍着脸怒吼道：“来，往这里打！”
眼看着韩二要打到张伟了，小老头急忙拉住怒声道：“连孩子也要打，你不怕吃官司？”
“怕你麻痹！”盛怒之中的韩二怒吼一声，回首给了小老头一巴掌。
小老头被抽的转了两圈坐在地上，气极反笑，道：“好好好，居然连我都敢打！”他脸都被抽肿了，眼镜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张伟义愤填膺，连老人都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刚想上前再扶起小老头，只见他利索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一款砖头块大小黑乎乎的东西。
大哥大，张伟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玩意在这个年代太骚包了！93年最流行的词语是什么？大哥大！94年的大哥大多贵？机子一万三五千，入网费又要好几千，不是真正的有钱人还真玩不起这玩意，当然，还有一种人，这种人位高权重，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政府官员，至少也要正科级别局长之类的往上，才能用的上当前最时髦的大哥大。
张爱国还和韩大扭打在一起，程琳急得在一旁拉架。
四周聚集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原本想冲上来打人的韩二，在小老头拿出大哥大之后，怂了！
韩二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小老头，显然他知道这玩意的价值，隐隐约约的也感觉到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喂，喂喂。”小老头拉长天线拨了个号码，对着大哥大喊了几下。
张伟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小老头，这小老头不简单啊！
“这就是你们湾区的治安？”小老头对着大哥大训斥了几句：“菜市场这……喂喂喂……听不到？喂！”大哥大的信号很不稳定，小老头好像信号断了，气的他把大哥大往地上一砸。
张伟看的心惊胆战的，一万多的大哥大，还好没坏，捡起来准备还给小老头。
韩二看到小老头电话似乎没打通，胆气稍微大了一点，不过也没敢上前怎样了，反过来转身拉住了正在和张爱国撕打的韩大。
“大哥，别打了。”韩二一边说一边拉着韩大，迫使韩大连续被张爱国打了几拳。
“兄弟你干嘛？哎！哎！！哎！！！”吃了几拳的韩大连忙招架。
好在张爱国也是厚道人，见到他们不想打了，也就停了下来。
“人太多了，我们走。”韩二对着韩大使了使眼色。
“呸！”韩大吐出一口血水嚣张的看着围观的人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打架啊！”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大哥，快走吧！”韩二一把拉住韩大。
“怎么了？”韩大被拉着走，又转过头了对着张伟家吼道：“再敢在这摆摊，明天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