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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件蛐蛐罐系鼓形平盖式,全品。盖面周沿用莲瓣纹饰,盖内圆形正中隙地满绘鹿衔灵芝祥云纹,器外周饰双层蕉叶纹,下环折枝莲纹,圈足亦有一道海水纹饰,中间部位圈刻回纹,正是“王爷罐”,罐底原本留有款识,不过却被人故意磨掉了,但孟子涛还是能够认出这应该是宣德时期制作的蛐蛐罐,非常难得。
见孟子涛拿起的东西,老者脸色变了变,那蛐蛐罐可是他这一屋子中最珍贵的东西,在他心里是镇店用的,但是又舍不得摆在台面上,故意放到最不起眼的角落,每回有客人来,他都没有主动介绍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一眼就看上了这个。
正当老者正打算着用什么说辞,告诉孟子涛不准备出手的时候,孟子涛忽然说了一句让老者脸色一变的话语。
“欢爷,麻烦给个价吧。”孟子涛笑眯眯地看着老者说。
老者的脸色有些阴沉起来,“欢爷”这个名号,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即便知道的人,也都不会说出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就是“欢爷”,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老者心里忽然动了杀念,他是土夫子出身,表面上已经金盆洗手了,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彻底和这行断开,关键是,他现在还在帮一位他认为的大人物做事,万一泄露出去,先不说自己的买卖,以那位的心性,恐怕把他挫骨扬灰都有可能。
因此,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杀人灭口,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狰狞。
孟子涛知道“欢爷”这个名号是个禁忌,但也没想到居然能让老者动了杀心,不过,这也正合孟子涛的心意,他本来还不太想对一位老人动手,但既然对方是个恶人,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小兄弟,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老者很快掩饰了眼里的杀意,反而笑容更盛,打算着先稳住孟子涛,说话期间,他的右脚悄悄往桌脚边靠了靠。
孟子涛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里冷笑一声,接着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欢爷,闲话不多说了,我的时间有限,给个价吧。”
“嘿嘿,小兄弟眼光确实好,本来这只去蛐蛐罐是我的镇店之宝,我是不打算转手的,不过小兄弟年轻有为,咱们做个朋友,这个蛐蛐罐就算这个数吧。”
老者笑呵呵地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五十万。
孟子涛对价钱其实并不在意,笑着说道:“价钱没问题,不过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您老。”
“只要老朽知道,知无不言。”老者也笑嘻嘻地说道。
孟子涛笑眯眯地问道:“不知欢爷能否告知,源泉阁下次什么时候开业?”
老者一脸惊讶地说:“什么源泉阁,老朽以前听都没有听过啊。”
孟子涛玩笑地笑道:“还有你欢爷没听说过的地方?”
“确实没听说过啊。”老者一脸茫然地摊了摊手,接着说道:“要不这样,我还认识几位老友或许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地方,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孟子涛脸色一变,淡淡地说道:“欢爷,都这个时候了,再打马虎眼有什么意义吗?你可别逼着我动手。”
老者脸上的笑意也退了去,目露寒光地看着孟子涛:“哈哈,真是有趣,很久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看来多年不在江湖,已经没有人知道我的手段了!小伙子,到了地府,要记得一句话,没有三分三,不要上梁山,老头子我为了自保,也只能再破一回例了……”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手,就见右侧的墙上突然开了一扇门,从里面出来了两位满脸横肉的大汉。
原来老者刚才触碰的桌腿就是在给外面打信号,外面的伙计得到信号后,他立即通知了手底下的人赶来,老者跟孟子涛说这么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见手下来了,老者气定神闲地重新坐到了座位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接着对两个大汉说道:“记得做的干净点。”
“是!”
两位大汉闻言,就朝孟子涛走了过去,想要先抓住孟子涛,找个安全的地方动手。
却见孟子涛呵呵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盖子,用力一掰,盖子就分成了两块,接着他双手一弹,两块瓷片如电光般击中了两个大汉的额头,哼都没有啍一声,两个人就倒在了地上,这时才头破血流。
见此情形,老者的目光呆滞了,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看着孟子涛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第九百一十七章 古国
“说说吧,或者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孟子涛语气平静地看着目光还在呆滞中的老者。
老者回过神来,干笑一声:“老朽对兄弟的身手万分佩服,只是关于源泉阁,恕我不能告知。”
“哦,看来你是想死喽!”孟子涛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
老者苦笑道:“我当然不想死,但相比之下,我现在一个人死,总要比我全家老少都一起死要好得多吧。”
孟子涛冷冷地盯着老者,气势凌人,不过眨眼之间,老者的内心就越发的恐惧起来。
“哼!尽快给我猛爷的消息!”
孟子涛最终还是没有逼迫的过甚,撂下这句话,他便收回了自己的气势,拿着蛐蛐罐走出了里屋。
前面的伙计显然没有想到孟子涛会自己走出来,不由的愣住了,以至于孟子涛又在货架上拿走了一件瓷器,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觉得不对回过神来时,孟子涛也已经走了出去。
伙计顾不上去追,一来那玩意不值什么钱,另外他最关心的还是里面发生的事情。
伙计心急火燎地跑到里屋,看见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的两个大汉,以及坐在椅子上,显得心惊胆颤的老者。他不禁愣了愣,急忙问道:“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打了个激灵,目光之中依旧带着深深的恐惧,刚才孟子涛散发出来的气势,给他的感觉就好像面对一只即将噬人的野兽,这么多年练就的心性差点就崩溃了,他都想要把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告诉孟子涛。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恐怖!他打听源泉阁想要干什么!”
老者心里不断地冒出一个个问题,不过最主要的,他还是想知道年轻人到底是谁。
“对了,他离开前最后一句话,要什么猛爷的消息,这个猛爷是谁?”
老者沉思了一会,站起身来,对着伙计说:“你把他们都处理好,我去拜访田先生……”
孟子涛拿着两样东西走出古玩店,笑了起来。
事实上,这个源泉阁其实是本源(孟子涛所在的神秘协会的内部代号,取自追本溯源)的外部机构,主要为了搜寻民间的各类珍宝,以及一些消息。有点像是特务机关。
像欢爷那样,为源泉阁工作的人很多,只是他们只是外围,负责收购文物,打探消息,对源泉阁的本质并不了解,只当是灰色甚至是黑色组织。
源泉阁每隔一段时间,会举办一次交流会,也就是“开业”一次。想必大家都能猜到,这个交流会就是交易会,源泉阁这边虽然也会拿出一些东西来,但都不是重点,而且就算是珍品,也会被重新买回去,很少会流落在外面。
交流会的重点则是客人带来的东西,因为每个能够参加交流会的客人,都是事先经过精挑细选的,他们带来的器物至少也是珍品,其中不乏重器。这些器物中,有一部分会当场被源泉阁的暗子买下,没有买下的,也会记录在案,再找机会购买,至少也得不让这些重器流传到国外。
先前,孟子涛在本源总部遇到过源泉阁的总负责人,他对孟子涛讲过源泉阁的一些事情,以及京城和江南分部的一些情况,也提起过欢爷这个人,说是此人现在心眼比较多,要找个机会敲打一下。
正好孟子涛今天遇到了这位欢爷,趁机做了上述事情,还揩了油,他想想都觉得好笑。
孟子涛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蛐蛐罐就不用多说了,至于另外一件瓷器,当然不是捡漏了,这玩意是一件实打实的赝品,那为什么他还拿走了呢?主要是因为这件瓷器某个地方,正是肖利凯现在仿制过程中,困扰的地方,说不定这件赝品能够给肖利凯带来灵感。
孟子涛拿着东西走到沈立伟的古玩店,他此时正和一位中年人在做着交流,看到孟子涛进来,非常高兴,起身打起了招呼。
孟子涛客气地做了回应,直接说了来意:“沈掌柜,我明天要去拜访一位长辈,不知你这有没有合适的文玩。”
“不知您要哪种类型?”
“最好和文房相关的精品,价格到不用太贵。”
沈立伟想了想,说道:“我这有件墨床,我去拿来给您瞧瞧。”
“好,麻烦你了。”孟子涛笑着说。
沈立伟哈哈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您先坐一会吧。”
孟子涛笑着坐下来,微笑着对那位中年人点了点头。
中年人也朝孟子涛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紧接着,他有些激动地问道:“请问,您是孟子涛孟老师吗?”
孟子涛笑着称是。
中年人得到肯定的答复,激动的脸色都有些发红,连忙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孟子涛。
孟子涛接过名片,礼貌地看了看,名片上就只有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中年人名叫林宣明,就听他说道:“孟老师您好,本人是做书画生意的,在汴梁开了一家书画廊,在当地圏子里还算有点小名。”
孟子涛客气地说道:“幸会了……”
两人正说着话,沈立伟拿着东西过来了,一件精美绝伦的墨床。
墨床,又称墨架、墨台,是传统文房用具之一。是专门用来承搁墨锭的小案架。墨磨后湿润,乱放容易玷污他物,故制墨床以搁墨,墨湿的地方会自然风干,然后再把墨块儿放到盒子里面保存,深受历代文人墨客的青睐。
墨床以墨定形,通常不会太大,宽不过二指,长不过三寸。造型多案架形、座托形、书卷形、博古架形,或曲折,或简练,多为木、玉、瓷所制,形状或为床式,或为几案式。故而名为墨床。
“孟老师,您看看行不行?”沈立伟把墨床放到孟子涛面前。
这件墨床是一个镂空雕珊瑚描金几座,上有粉彩人物故事。几座左上方有一帙锦函古书,函面上有金笺白文“乐善堂”三字纂书。几下衬以松绿釉与珊瑚红相映成趣。配紫檀长方形四小足木座。
孟子涛观察过后,笑着说道:“这可是少见的绿里粉彩,这都不行,那怎样才行呢。”
乾隆时期珐琅彩彩料的来源受到一定的影响,故此后珐琅彩瓷开始滑坡。在这一时期出现了珐琅彩与粉彩的过渡时期,也同时有许多过渡产品。有的产品以珐琅彩为主,加上少量粉彩料。有的产品则以粉彩料为主珐琅彩补充一两个色。
但最好的是以粉彩料精工细作,完全仿照铜胎珐琅的方法,以绿色釉衬里和底的新器叫“绿里粉彩”。这一创新受到宫廷的赏识,故当时人们十分喜好,一般百姓是难得一见的。即使在清朝,无论玩家或收藏家都视乾隆时的绿里粉彩为“瓷中瑰宝”。
光是“绿里粉彩”,就为这件墨床增色不少,更何况它还是乾隆时期宫廷制作的精品,虽小却精,孟子涛相当的满意。
沈立伟笑道:“哈哈,您觉得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