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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记号,‘御’字篆书少写了半笔,你看是不是这样?”
老六仔细看去,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孟子涛接着说道:“不过你也别恼,这东西毕竟是同泰祥仿的精品,虽然不能和真品相提并论吧,但至少你买的不亏。”
老六苦笑一声:“这事先不说了,我发现我好像做错事情了。”
“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古铜釉印泥盒的照片,注意这个款识。”
老六掏出手机,选了几张照片给孟子涛看。
孟子涛看了照片,发现款识和六方贯耳瓶一样,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同泰祥制作的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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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有问题的瓷板画
孟子涛说:“你拍的这些照片都不太清晰,不过款识肯定有问题,是不是同泰祥仿制的就不好说了。”
老六道:“不管它是不是同泰祥防制的,应该是有问题吧?”
孟子涛说:“确实有问题,不过这和你做错事有什么关系?”
老六苦笑道:“我把它转让给梅老了。”
“你说的是梅志明梅老?”孟子涛有些讶然,梅志明已经是陵市眼力颇高的藏家了,怎么会没有看出瓷器的问题。
老六点头道:“就是他,我要了他三十万,我事先说明,这价钱我没赚多少,但关键是事先我知道这件东西有些问题。”
孟子涛说:“你既然知道东西有问题,还给他就不大合适了。他这人还是不错的,而且我记得他以前也经常光顾你的生意吧?”
老六说:“对,他对我非常照顾,其实我原先也没想卖给他,只是觉得东西有问题,请他帮忙看看。不料他看上眼了,还滔滔不绝地跟我讲起乾隆时瓷仿铜釉的特点等等。其实,我原本是想要告诉他这东西有问题的……”
“为什么不告诉他?”孟子涛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老六说:“你想想,他正说这东西好,我说这是假的仿的,这不是当面驳他面子吗?”
孟子涛能够理解老六想法,有些奇怪地说:“照理说梅老看瓷器的眼力很高啊,这次怎么打了眼呢?况且,款识还有问题,他怎么就同看出来呢?”
老六说:“梅老现在年纪大了,眼神也有些不好使了。”
孟子涛想到梅老前段时间去做了白内障的手术,可能是受此影响。而且古铜釉是利用茶叶末釉加以变化烧造而成。这种结晶釉在窑里烧的时候,掌握火候要从高温缓慢冷下来,降温中有学问。火候掌握好了,虽是仿的也跟真的差不多。
他接着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办呢?”
老六挠了挠头道:“咱们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东西是他看上眼的,一个劲儿地夸好,然后要我转让给他的,打个比方,我没下钩他就咬上了,这也怨不了我啊。而且吧,现在我再去找他也怕他误会,还是今后找机会再补偿他吧。”
老六的顾虑也有道理,虽说梅老好说话,但他对自己的面子也很看重,万一因此产生误会可就不美了。
孟子涛想了想,说:“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这事儿就不要往外说了,传出去对他、对你的名声都不好。”
老六说:“也只能先这样了。”
在孟子涛这坐了一会,老六就带着心事离开了,片刻后,孟子涛也出了门,前往正一轩窜门。
走进正一轩,孟子涛发现程启恒也在,有段时间不见,程启恒发福了,脸都胖了一圏。
“程哥,婚后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嘛。”孟子涛笑着打趣道。
程启恒嘿嘿一笑道:“这叫心宽体胖。”
王梦晗冷哼一声:“你如果再胖下去,信不信我把你给休了。”
程启恒连忙讨好道:“那肯定不会,我现在不是你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嘛。”
“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你也好意思说!”王梦晗没好气地说道:“反正我的话放在这里了,做不做的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程启恒吃瘪的模样,孟子涛暗笑不已,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色。
这个时候,孟子涛听到王之轩的声音从会客室传了出来:“是小孟来了吗?”
“是我。”孟子涛回了一声,就问程启恒道:“里面还有谁在?”
王梦晗说道:“有两个,应该是同行,不过我都不认识。他们带了一块瓷板画来,想请我爸帮忙鉴定。”
孟子涛听到王之轩又在喊他进去,于是说道:“那行,我先进去看看。”
走进会室客,孟子涛发现其中一位是在铜都有过一面之缘的蒋乐贤,另外一位则不认识。
孟子涛有些奇怪,蒋乐贤不是和席正真关系比较好吗?怎么鉴定东西不到席正真那,反而到这里来?
通过王之轩的介绍,孟子涛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另外一位中年男子是蒋乐贤的朋友,也姓蒋,名叫蒋余顺,他先前在席正真那里买了一块王琦的瓷板画,蒋乐贤看了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不好去找席正真,就拿到王之轩这里来了。
孟子涛已经注意到了桌上的瓷板画,听说是王琦所作,多少有些讶异。
王琦为民国初年瓷都绘瓷名家,“珠山八友”之首。号碧珍,别号陶迷道人,斋名匋匋斋。王琦幼年读私塾时酷爱绘画,曾从捏塑面人学艺,17岁到瓷都以捏面人为生,初改习没骨法画佛像,后以钱慧安仕女画为蓝本绘工笔粉彩。
中年后学黄慎画风,运用写意法画衣纹,西画法描绘人物面部,草书题记,富有新意。其作品曾在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获一等奖。
在08年的时候,国内的一家拍卖行,拍卖过一块王琦制作的瓷板画,最终以240多万的价格成交,而桌上这块瓷板画,尺寸还要大一些,而且绘画内容也十分深动,为隋唐时期的“风尘三侠”。
王之轩为双方做了介绍,寒暄了几句后,孟子涛就进入了正题。
隋末唐初虬髯客、李靖、红拂女合称“风尘三侠”。以孟子涛的判断,这块瓷板画,应该是王琦师承了黄慎画风所创作,技法上勾勒侧锋用笔,线条简洁流畅,顿挫有力,挥洒奔放。
此画中,作者注意人物明暗光感的变化,衣纹简略流畅,遒劲有力。虬髯客行走至前,回首与两人交谈,虬髯客的豪爽大气,李靖的忧国忧民,红拂女的秀美灵气跃然板上,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但随着观察的深入,孟子涛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好像跟他在师傅那看过的王琦作品有所差别?
孟子涛有些迟疑,继续观察题识和钤印,当他注意到铃印四周的釉色时,心中一动。
“瓷器胎质细腻,造型完美,瓷板平整,厚薄均匀,不见疵点,这一点符合真品的特征。另外,人物勾线用笔老辣,顿挫有力,衣纹虬结生姿,刚中有柔,整而不乱,介乎于中国传统减笔描与枯柴描之间,衣衫的表现以中锋用笔,有黄慎恣纵的笔意,线条简略流畅,准确凝练,遒劲有力尽显精神,有以草书入画的放达和力度。”
“整体而言,其用笔豪放,线条自由生动,运用粉彩所画人物形神兼备,面部极具立体之感,衣纹以写意法画就,富有新意变化,晕染手法独特,条屏上部大量留白,只于左上角题字画章,字体遒劲,笔法豪迈,将诗书画印融于一体,气韵悠长,文气十足。除了王琦之外,还有谁有这样的艺术水平?”
在孟子涛观察过程中,蒋余顺发表自己的看法,接着说道:“贤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幅瓷板画真品的特征这么明显,是赝品的机率微乎其微吧!”
蒋余顺这番话说的信誓旦旦,就差说蒋乐贤是多此一举了。
蒋乐贤说道:“你别先急着下结论,听听王会长和孟老师的看法。”
“好吧。”蒋余顺答应了下来,但态度上却显得有些不耐:“王会长,你刚才也鉴赏过了,不知道能否发表一下你的看法?”
王之轩斟酌了片刻后,说道:“虽说这幅瓷板画在绘画风格、笔墨特点、题识印款与王琦十分相像,但总是感觉缺了一丝神韵。比如人物的衣纹确实迅疾、流畅,用笔枯劲,顿挫有致,有八怪黄慎的笔意,但在西洋画技法的表现方面却有些差强人意,比如光影、明暗的对比等等,我觉得不太符合王琦在这个岁数应该有的能力。”
王之轩指了指落款时间,算下来正是1932年所作,这个时间,王琦的用笔已经十分老辣了,肯定不可能会出现王之轩说的问题。
见王之轩这么说,蒋余顺有些不以为然,说道:“王会长,我觉得你说的几个方面没问题吧,各人有各人的判断,除非你要说两种风格相差太大了,不然的话,感觉这事也不好拿来当作仿品的证据,是吧?”
蒋余顺的话确实有道理,事实上,王之轩和蒋乐贤一样,对这幅瓷板画都感觉不对劲,却找不出这幅瓷板画具体的问题,所以才让孟子涛过来帮忙。
这个时候,孟子涛开口道:“诸位等我一刻钟,我去拿点东西过来。”
蒋余顺有些不满道:“哎,你先说东西到底对不对啊,我的时间都很宝贵,哪有功夫在这里耗着啊!”
孟子涛听了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心道,我的时间比你宝贵多了!
想到这人是蒋乐贤拉来的,看在蒋乐贤的面子上,他也不想跟对方一般见识,于是说道:“你这东西有问题,至于原因,等我把东西拿过来之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等蒋余顺反应过来,他就走出了会客室。
蒋余顺皱起了眉头:“这人到底是谁啊,说话这么牛!”
“小孟的眼力比我厉害多了,牛气一点很正常嘛。”
王之轩也对蒋余顺的态度很不满,虽然他没有介绍孟子涛的背景,而且也不可能逮到哪个不认识的人就把孟子涛的背景揭一次,但他也介绍孟子涛名下有古玩店,这么年轻能开古玩店,能没有两把刷子吗?
“行了,你少说两句!”蒋乐贤给蒋余顺使了个眼色,自己这朋友有点不好,与人相处的时候,容易高高在上,不过他确实有高高在上的资本,但这些资本面对孟子涛,就不值一提了。
蒋余顺到也不是不识好歹,收到蒋乐贤的眼色,知道孟子涛能耐不小,于是就闭口不言了。
没到一刻钟,孟子涛手里拿着一只玻璃小瓶走了进来,小瓶里面是一些淡蓝色的液休,也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
孟子涛没有多作什么解释,直接说道:“蒋先生,接下来我就要展示证据了,不过这对你的瓷板画有损伤,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验证了。”
听说会有损伤,蒋余顺就有顾虑了:“什么样的损伤?”
孟子涛说:“我这损伤是把作假的地方显示出来,损伤应该是原来就存在的。”
“不会破坏本体?”
“是的。”
“那就做吧。”
“好,为了避免将来麻烦,我建议你可以用手机录像。”孟子涛又提出一个建议。
蒋余顺觉得应该这样,连忙拿出手机准备录像。
孟子涛拿出工具,蘸了一点瓶子里的液体涂在瓷板画上:“咱们先在完好的地方试一下……看到没有,没有损伤吧?”
蒋余顺仔细看了一下,点头道:“没有损伤。”
“那咱们就正式开始了。”
说话间,孟子涛把液体涂在了钤印的地方,没想到,才一会功夫,钤印就慢慢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