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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现场狂热的尖叫声让所有人的听力都变得迟钝了，只怕现场早就乱作一团了。
顾洛北和伊登·哈德逊都站在旁边，一点上去劝架的打算都没有，尚恩·梅耶尔也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去劝架还是去询问节拍器的事。不过尚恩·梅耶尔不需要犹豫多久，因为泰迪·贝尔站起来了。
泰迪·贝尔恨恨地瞪了拉着自己双臂的吉伦·哈斯和布鲁斯·斯特伍德一眼，手上禁锢的力量顿时松懈了下来，泰迪·贝尔俯下身子，盯着地上犹自回不过神来的雅各布·提波，“你最好把眼睛给我放亮一下，不要再犯在我手里，否则下一次，肉体上的痛苦只是小事，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才叫做折磨。”原本一脸憨厚老实的泰迪·贝尔，此时眼底闪着幽幽深邃的光芒，那双深蓝深蓝的眼眸就好像深不可测的大海一般，随时都有吞噬人的力量。
雅各布·提波精神依旧不是很清醒，泰迪·贝尔的话在他耳边晃荡晃荡，几乎没有听清楚。他晃了晃头，在吉伦·哈斯和布鲁斯·斯特伍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其他三名队友此刻也站到了他们身后。虽然忧郁心境成军不过三个多月而已，但此时此刻，面对“外敌入侵”，他们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雅各布·提波此时终于清醒了过来，其实虽然他满脸都是血渍的，十分可怕，但事实上伤并没有多重，泰迪·贝尔也不可能真的闹出人命。只是鼻子和嘴巴内腔薄弱的毛细血管被打裂了，所以才出了如此多血，然后脑袋有一些轻微的晕眩，估计是在泰迪·贝尔拳头巨大的冲力下，有一些轻微脑震荡吧。其他的，雅各布·提波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雅各布·提波裂开嘴笑了起来，满嘴都是血液，阴森森地十分吓人，他对着泰迪·贝尔轻声说到，眼睛却是往正在走过来的顾洛北身上瞄，“嘿嘿，这个该死的自大狂今天表演就要完了，你们还是先想想应该怎么办吧。”说完，雅各布·提波嘴角勾勒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低低地笑了起来，虽然一个笑容扯动了脸颊，让他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但他还是满脸得逞的喜悦。那满脸血腥的样子让人想起“沉默的羔羊”里变态的野牛比尔。在这一刻，雅各布·提波的确是疯了。
“雅各布，你没事把？”吉伦·哈斯焦急地问到。
这时，姗姗来迟的克雷格·库克终于出现了，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第一下就是拉住了雅各布·提波，还有准备闹事的其他几个人，“你们不想混了！外面有多少人！”偶像的悲哀，打架斗殴这种负面新闻对偶像的形象可是有致命影响的。下一步，克雷格·库克才撇了一眼雅各布·提波，“你没事吧？”雅各布·提波此时的形象的确太过吓人了。
雅各布·提波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是摇头这个动作都让他觉得有负担，但嘴角那抹笑却冷森森地依旧消散不去，“好戏就要开场了，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很好，我很好！”
克雷格·库克顺着雅各布·提波疯狂的眼神看了过去，吉伦·哈斯拿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交给了雅各布·提波，把脸上的血渍擦去。克雷格·库克一下就看见了顾洛北那双沉静如水的蓝色眼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像是傍晚六七点的湖面，闪着幽幽的蓝光，幽静而深邃。
克雷格·库克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就好像近视眼看不见东西，要眯眼睛调整焦距一般，眼底一抹淡淡的精光直直地看着顾洛北，过了好几秒钟，克雷格·库克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克雷格·库克不会否认，知道顾洛北出单曲了，并且成为今天演唱会的表演歌手之一，他心中有那么一丝的不安。忧郁心境如今和顾洛北已经撕破脸了，但那只是个人恩怨，牵扯不到公司的利益，重点是，雅各布·提波的失态和顾洛北的崛起，已经形成了一种相互牵制的竞争关系。忧郁心境的死活克雷格·库克不管，但忧郁心境专辑的销量就是和克雷格·库克直接相关的，如果雅各布·提波因为顾洛北而出了负面新闻，对于新人忧郁心境来说，销量肯定会受到影响。在这场竞争中，胜利者必须是忧郁心境，所以，克雷格·库克是不会让顾洛北有发展良机的。
克雷格·库克知道，今天泰迪·贝尔这一顿拳头，算是对前段时间做一个总结，包括调换忧郁心境和顾洛北演出顺序的事。
在这种拼盘演唱会，演出的顺序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但有一点克雷格·库克却是知道的，如果在顾洛北之后出场，对于忧郁心境这种偶像乐队来说是很不利的；如果忧郁心境先出场，能够获得欢呼声呐喊声，对于顾洛北也会是一种压力。
克雷格·库克眯着的眼睛闪烁不定，这时却看见站在顾洛北身边那座冰山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那嘴角的邪恶在身后明明暗暗的灯光之下，居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感觉。“他是谁？”克雷格·库克知道泰迪·贝尔，却完全不认识这个面色如冰的男人。
那个冰山男人展开嘴巴，用口型清楚地说到，“媒体！”仅仅是一个单词，让克雷格·库克的心脏一缩，眼睛又眯了眯，都已经快消失不见了。
雅各布·提波挨打了，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工作人员摔倒，这是大家都公认的意外。所以，喊警察来，这是绝对的，在美国这也再正常不过。如果真的报警了，虽然不是很严重的事，但泰迪·贝尔也绝对逃不了好。
可经过这个冰山男人一个提醒，克雷格·库克顿时意识到，事情远远没有这样简单。
顾洛北现在就是一独立音乐人，而且他性格本就随心所欲——不然也不会拒绝了环球音乐，就算报警了，出新闻了，媒体来了，他也不会担心。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个宣传的机会，虽然是负面机会。
但忧郁心境不同，对于一个新人偶像乐队来说，这个新闻爆料出来之后，就算雅各布·提波是一个受害者，但克雷格·库克对媒体再了解不过了，指鹿为马、黑白颠倒的功力十分强悍不说，这件事背后的牵扯纠缠被媒体调查出来，那就说不清楚了。所以，无论这件事是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以一次打架开启忧郁心境在媒体面前的序幕，总是不好的。
第097章 一鸣惊人
光脚不怕穿鞋的。
这句话虽然是中国古话，可是在世界各地都是适用的。今天，在克雷格·库克的眼中，顾洛北就是那个光脚的，忧郁心境就是那个穿鞋的——虽然仅仅是拖鞋而已，但这件事一旦闹大，吃亏的绝对是忧郁心境。
所以，克雷格·库克不打算报警。顾洛北身边那座冰山深不可测，仅仅是一个单词“媒体”，就让克雷格·库克立刻缩手缩脚，“一语被惊醒”的感觉可不好。克雷格·库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闪了闪，一个顾洛北，再加上泰迪·贝尔和那座冰山——伊登·哈德逊，克雷格·库克锁定了这三个并肩而立的身影，眼底深不可测。
但这一顿打也不是就这样算了的，克雷格·库克知道，忧郁心境和顾洛北的战争现在才仅仅是序幕而已，或者说环球音乐和自由选择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对于这场战争，格雷克·库克有十足的胜利自信。
如果克雷格·库克知道，苹果公司于今天发布的数字音乐商业化模式，背后有顾洛北的身影，他的自信心恐怕就不会那么足了。可惜，这个消息环球音乐倒是有所耳闻的，但克雷格·库克这个小虾米却是不知道，环球音乐也没有意识到顾洛北和忧郁心境之间的关系已经僵化。这就是大公司的一个弊端了，上层消息的保密，下层人员的庞大，导致一些关键消息错失了重要的关键部分。
“走。”克雷格·库克对着忧郁心境的六个人说到，然后盯着雅各布·提波说，“要看戏，后台看也一样的，先去处理一下你这糟糕的脸。”
没有了节拍器的顾洛北，今天的表演只怕要黄了，这的确是一场好戏。
顾洛北的才能，没有人比忧郁心境更加了解的人了，毕竟他们见证了顾洛北创作才华一点一点绽放成长的过程。但今天却不一样，顾洛北发行的单曲是“只是一个梦”，没有了节拍器之后，注定就无法演唱这首歌了。当然，顾洛北完全可以演唱任何一首其他的歌，而且可以十分出彩，他绝对有这个实力。但是，歌曲宣传的时候，演唱其他歌，对于宣传“只是一个梦”这首歌是没有任何帮助的，至少对于顾洛北这个初次亮相的新人来说，是没有效果的。
所以，雅各布·提波才会想出这个办法，顾洛北今天表演毁了也好，今天换首歌表演也好，他的首支单曲“只是一个梦”今天在一万人面前宣传的目的注定是无法达到了，那么胜者就是雅各布·提波。身体受伤了，那不是大问题，看着顾洛北出了单曲也依旧在无名之中消沉，才是雅各布·提波最大的快乐。
“怎么办？”在顾洛北和克雷格·库克眼神交锋的时候，尚恩·梅耶尔已经去探查情况了，结论就是，节拍器今天是无法使用了，现在工作人员也在探讨解决办法。
还没有等顾洛北说出一个所以然，后面就有工作人员走了上来，“贝尔，你可以对口型吗？”看来是真的没有解决办法了，对口型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这句话才刚刚问出来，顾洛北就坚决地回了一句，“不！”说完之后，顾洛北笑了笑，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刚才听到的是什么提议，哑然失笑，他又第二次说到，“不。”
如果他愿意对口型，他又何苦拒绝环球音乐的提议呢，他又何苦自己成立独立音乐工作室呢，他又何苦在和苹果、华纳唱片达成协议之后还选择自己出单曲呢？如果他愿意对口型，他就不是顾洛北了。
“给我两个话筒架，再给我一个话筒。”这是顾洛北的第二句话，“第二个话筒是对着吉他的，告诉音响师，声音现在调一调。”顾洛北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那个过来传话的工作人员愣了愣，泰迪·贝尔却是已经明白弟弟要做什么了，“快去，没时间了。”舞台上的主持人笑容已经快僵硬了，刚才一顿打架和慌乱，预定的两分钟已经过去，主持人又拖延了一分钟，再僵持下去，现场导演甚至觉得应该把顾洛北下一位表演者先呼唤出来了。
再回头的时候，伊登·哈德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待机室门口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顾洛北习惯性带过来的木吉他，今天没有带的话就真的出大事了。伊登·哈德逊这座冰山万年不变的面容上，此时也因为奔跑多了一抹红晕，不过他还是保持住了波澜不惊的神色，似乎他刚才只是走了几步去把吉他拿回来：一件再小不过的事而已一般。
泰迪·贝尔和伊登·哈德逊站在顾洛北的身侧，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看着顾洛北而已，仅仅一个眼神，就足够了。尚恩·梅耶尔把话筒架接过工作人员拿过来的话筒架，出声问到，“贝尔，话筒架来了，怎么办？”
顾洛北把吉他往身上一背，两手各一个话筒架抓着就走上了侧台的台阶，往舞台走去。
好莱坞露天剧场的舞台是木板搭建的，刷上了褚红色的油漆，因为年代久远，渐渐呈现出发白的褐色。这让顾洛北想起了在外外百老汇的日子，穿着帆布鞋的脚在侧台用力踏了踏，一股踏实的感觉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