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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多线同时进行,讲述一个故事之后,一个细节触发了画面,进入另外一个故事,就好像说,在这个时间点内,这个城市里同时发生的事。然后由这些故事来推动时间的前进,用故事的冲突来推动情节的发展,对吗?”埃文·贝尔将自己的理解讲述出来,此时,埃文·贝尔并没有将上一辈子观看“撞车”的画面代入,而是单纯以一个全新的视角,来审视这个剧本,观察保罗·哈吉斯的工作。
在片场,导演都有一个墨绿色的折叠椅,端端正正地放在摄像机监视器面前,这是掌控现场情况的最佳位置,也是导演权力的象征。保罗·哈吉斯此时就坐在这张墨绿色折叠椅上。不过,现在墨绿色折叠椅的左侧,又多了一张折叠椅,一般来说,这个位置是副导演或者主摄影师的位置,但此时埃文·贝尔却坐在这里,和保罗·哈吉斯并排坐着。从这个位置看过去,现场的情况了如指掌。
站在不同的位置就会有不同的景观。现在坐在最靠近导演的位置,展现在埃文·贝尔眼前的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同于MV的拍摄,电影导演的座位,视角更广,掌控的局面也更加宽。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脑袋也要足够清晰,对剧情的走向、对画面的把握、对演员的表演,甚至对于灯光、走位、视角等各个因素都有清晰的认识。
对于埃文·贝尔的反馈,保罗·哈吉斯点了点头,“不过你说得太空泛了,我们可以边拍摄边讨论。”导演可不是依靠嘴巴说出来的。保罗·哈吉斯虽然是第一次坐在导演的位置上,但作为编剧,他对“撞车”这个剧本有着清晰的思路和构想,埃文·贝尔选择相信他,让他坐在了片场权力最大的位置上,保罗·哈吉斯自然就希望将自己所有的设想都实现,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保罗·哈吉斯将镜头对准了玻璃推门的把手,然后喊了一声“开拍”,片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就都立刻运转了起来。
埃文·贝尔此时却是在脑袋里还原电影里的这个场景。在这个场景之前,应该是一个女人推开门走出去的画面。显然,保罗·哈吉斯是希望借用一扇门,将两个故事线索连接起来。一抬头,埃文·贝尔就看到了两个黑人絮絮叨叨地推门走了出来。
埃文·贝尔对“撞车”的剧本记忆得很清晰,现在回想起电影画面也十分清晰,这对黑人是安东尼和皮特,两个黑人小混混,整天无所事事。安东尼认为这个城市每一个画面都在表达白人对黑人的种族歧视,所以他用他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抗议:拿钱去抢劫白人。
现在保罗·哈吉斯正在拍摄的画面,就是安东尼、皮特的第一次亮相,两个人刚刚从餐厅走出来,对餐厅的服务表示诸多不满。迎面走来,遇到了地区检察官和他的妻子:这对地位显赫的夫妻是由布兰登·费舍尔和桑德拉·布洛克出演的。
安东尼、皮特持枪抢劫了地区检察官夫妇,然后驱车离开了。这次抢劫之后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也是种族歧视爆发的第一个事件。
“等这辆车驶出街角的时候,我就会将画面跟随着汽车一起前进带过,引出警官格雷厄姆的故事。”保罗·哈吉斯低声为埃文·贝尔解释到,这场戏并不困难,但台词分量十分多,所以拍摄起来也不容易。说完之后,保罗·哈吉斯没有理会陷入了沉思的埃文·贝尔,回头拿起喇叭大声喊道,“桑德拉,你下车的时候不要太刻意,伴随着身体本能反应就可以了。”此时要拍摄的是,安东尼和皮特用手枪指使着检察官夫妻走下车,然后将车开走的画面。
埃文·贝尔回过神,然后就看到桑德拉·布洛克饰演的简,被拉下车之后,披着黑色羊毛披肩的优雅都消失不见,皮特一个用力拉扯松手,穿着高跟鞋的简就重心不稳,整个人一下就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
保罗·哈吉斯并没有对桑德拉·布洛克的表演做出具体的要求,只是给出了一个指引,然后让演员自由发挥。这样的效果,显然不错。桑德拉·布洛克的反应十分到位。
埃文·贝尔坐在导演座位的旁边,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由又陷入了沉思。在导演的工作中,指导演员的演技也是职责的一部分。一名出色的导演,绝对是调教演员的高手,他可以激发出演员的潜力,让演员达到电影角色要求的高度,甚至做出超常的发挥。
不同的导演,其风格不同,对演员的调教方式也不同。有的导演喜欢言传身教,亲自上阵出演效果,让演员跟随轨迹;有的导演根本不指挥,只是单纯地说“不满意”,让演员自我琢磨;也有的导演给出一个方向,让演员有努力的目标;还有的导演对演员不断压迫,对剧情有清晰的了解,但对角色本身却没有禁锢,却紧逼着演员,只希望演员能有惊艳表现达到剧情要求。
目前,埃文·贝尔遇到的几个导演,理查德·凯利是给出方向性的,克里斯托弗·诺兰、乔·舒马赫和戈尔·维宾斯基都是让演员自由发挥型的,而詹姆斯·曼高德、斯派克·琼斯都比较偏向于紧逼型的,而眼前的保罗·哈吉斯,和理查德·凯利比较相近一些,给出一个方向性,放任演员自由发挥。如果是埃文·贝尔,他估计也会如此做,他希望演员能够发挥出自己的个性,将自己的意见融入角色中。如果效果不好之后,再给出导演视角的建议,再重新进行磨合。
“埃文?”保罗·哈吉斯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埃文·贝尔,埃文·贝尔看向了保罗·哈吉斯,就听到,“走,上车,我们要上拖车拍摄车上的戏份了。”
埃文·贝尔揉了揉眼睛,“走!”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即使保罗·哈吉斯是一个新手导演,但他作为编剧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拥有了独特的视角,而且在画面剪辑上也有清晰的认识。埃文·贝尔知道,这一次拍摄经验,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第575章 导演视角
“埃文,你的表情不够,我需要多一些,眼神和嘴角的情感再用力一些。”保罗·哈吉斯拿着喇叭对埃文·贝尔和马特·狄龙的方向大喊着。
埃文·贝尔却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径直朝保罗·哈吉斯的方向小跑了几步,走到保罗·哈吉斯的面前,“保罗,你是希望情感再明确一点吗?”埃文·贝尔认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已经到位了,他需要确认一下导演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想,保罗·哈吉斯却摇了摇头,“不是,你刚才的表情其实很不错,但总觉得缺少一点什么,你再多给我一点东西,我看看效果如何。”
埃文·贝尔想了想,琢磨了一下,“保罗,我可以看一下刚才那场戏的监视器吗?”虽然埃文·贝尔是制片人,他是绝对拥有权利对拍摄进程进行监控的,但埃文·贝尔没有如此要求,他只是以演员的身份,试图与导演进行沟通,提出了请求。
保罗·哈吉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朝埃文·贝尔招了招手,“过来。”
保罗·哈吉斯坐到了副导演的位置上,让埃文·贝尔坐在了导演折叠椅上。埃文·贝尔往下一坐,椅面上还带着一点残余的热度,不过此时是凌晨两点多,周围气温并不高,所以没有太大的异样。坐在这个位置上,监视器就在自己的面前,周围的挡光板都被掀了起来,埃文·贝尔一下就看到了摄像机现在对准的位置,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公路边上,右手边的道路中间车辆来来往往,左手边的人行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镜头对准了一棵大树之下的警车。
“保罗,回放。”埃文·贝尔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现在正在拍摄的,是有埃文·贝尔参与的故事线,在这条线索之中,马特·狄龙饰演的高级警官约翰,泰伦斯·霍华德饰演的黑人电视导演卡梅隆,桑迪·牛顿饰演的导演妻子克里斯蒂娜,发生了一个插曲。
高级警官约翰因为父亲的保险屡次遭到了黑人职员的拒绝,这使得他心情十分暴躁。而随后,警局内部因为小混混安东尼、皮特抢走了地区检察官夫妇的黑色SUV,要求执行任务中的警官特别注意黑色SUV。约翰和年轻警探汤姆在一起执勤,发现了一辆黑色的SUV,于是就跟了上去。
但才跟出去没有多久,汤姆就发现了,眼前的黑色SUV不是目标,因为开车的是中年黑人男子,而不是年轻人。再者,这辆车是从片场开出来的,这不是被抢劫的那辆车。但是约翰打开明灯之后发现,车子里的女子正在为开车中的男子口交,这是妨碍秩序的行为,他们仍然有理由给予警告。
约翰将卡梅隆和克里斯蒂娜拦了下来,喝醉酒的克里斯蒂娜满口粗话,而约翰则将刚才因为保险黑人职员产生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黑人电视导演卡梅隆身上。他开始对克里斯蒂娜进行严密的搜身,包括私密处,用双手给克里斯蒂娜带来了侮辱。在警察强权之下,卡梅隆选择了息事宁人,不仅没有为妻子出头,还忍气吞声道歉了。
约翰这种过分的行为,汤姆十分看不过去,他认为约翰在利用自己的职权进行软暴力,但他却又无法阻止。一方面他厌恶约翰的恶劣,一方面又对电视导演夫妻表示内疚,同时还有对这种社会现实的无力。
汤姆就是典型初出茅庐、满腔热血的警察,认为要打击这个社会的不公平现场,维护司法的正义,在他的认知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而约翰就是警察老油子,他会利用手中的职权适当地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出来,他的卑鄙恶劣让人作呕,却又无力反抗,因为这就是社会的普遍现场。
保罗·哈吉斯刚才喊停的,就是埃文·贝尔饰演的汤姆,面对如此挑战自己正义底线的情形,表情之上细腻的变化。埃文·贝尔必须将汤姆年轻气盛、正义感十足的气质表现出来,内心的翻滚要能够通过表情清晰传达。因为在这场戏之中,汤姆的台词只有寥寥数句,更多只是单纯的几个单词,他无法从台词上传达人物神韵,就必须通过眼神和表情来达成。
这对于埃文·贝尔来说,不是难事。他现在已经可以很轻松的驾驭这个角色。当演技融会贯通之后,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境界。对角色有足够的了解之后,你可以很清晰地认识到,这个角色的反应应该如何,更重要的是,你脑袋里会有清晰的画面作为指引,然后你可以十分顺利地达到脑海之中的设想。就好像终于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整个世界都明朗起来。
不过,埃文·贝尔的出色表现,在保罗·哈吉斯看来,却总是缺少一点什么。这场戏,已经重拍第四次了。马特·狄龙等人站在旁边,都觉得埃文·贝尔表现十分出色,每一次的表演都让人惊叹。但他们也都是演员,不知道导演究竟要的是什么,只能跟随着导演的节奏走。
埃文·贝尔坐在导演的位置上之后,视角猛然转换。他的确感觉到了一点差异,确实是有那么两分不足的感觉。“保罗,再多倒一点带子,从……”埃文·贝尔沉吟了一下,“从两辆车靠边停下来开始。”
保罗·哈吉斯听埃文·贝尔的语气,知道他似乎有些头绪了,不由也凑了过来,将带子倒了回去。这场戏前后差不多有五、六分钟,刚才就已经拍摄了近半个小时,现在再来重新审视,保罗·哈吉斯又察觉出来一点不对劲,但他却说不出来。
埃文·贝尔反复看了两遍之后,又在看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