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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民毫不气弱的说道:“因为他们都被吴绍霆收买了,都被吴绍霆蛊惑了!他们只看清楚眼前的利益,却看不到更长远的前景!”
蒲殿俊大声的说道:“如果这么说,我们大可现在出去,在街上随意找一个百姓去问他,究竟是希望国家遭到列强入侵,还是希望由吴震之来统领国家?如果老百姓的意思还不能辨别是非,那我们的民主就真正失去理智了!”
林长民反驳道:“老百姓懂什么国家大事?他们照样是受吴绍霆的蛊惑!”
蒲殿俊深深吸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如果人民连民主都不知道是什么,我们的斗争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庆元会议就能滥用民主吗?吴震之是一个人,所以他独裁;我们庆元会议是一群人,所以就不算独裁。你想告诉我的是这个道理吗?这是狗屁道理!”
林长民怔了怔,突然之间竟无法反驳蒲殿俊的话,但是心头仍然有一股不服气。
邓铿回头看了一眼主席台上的吴绍霆,吴绍霆对其点了点头示意。于是他对宪兵下令道:“把这些顽固不化者全部逮走。王大人、蒲大人,任大人,既然你们真心悔过,那这件事暂时不追究,先以国民大会为主,请各位大人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不过等国民大会结束之后,可能还会有一番例行调查,提前先支会一声,以免到时候唐突。”
任宗元连忙抢先说道:“邓长官放心,我等一定全力配合调查。”
邓铿点了点头,之后指挥着宪兵把林长民、王印川等人带离会场。g@!!
“与犹未尽,即点下回,现章未续,即回,更多神书等您评阅!”
第868章,探监
这时,吴绍霆再次对着扩音开口:“全场肃静,都听我说!”
闹剧结束,熊希龄等人都已经被带走,会场的气氛总算得到了缓和。国会两院议员席位最先恢复平静,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下来。后方席位上的地方代表们也渐渐偃旗息鼓,虽然还有个别几个情绪激动者仍然在骂骂咧咧,不过秩序总算得到了改善。
等到会场大致安静下来后,吴绍霆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道:“这件事我本不打算在国民大会一开始就提及。在大会开始,我只想就目前国内接连发生的大事做一个解释,也就是关于五天前唐绍仪泄密事件的说法,可惜很显然有人做贼心虚,最终导致刚才一幕的发生。唐绍仪泄密事件已经让我们中国陷入列强横加指责的境地,英法日俄四国甚至正在密谋出兵中国的行动,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提前召开国民大会的原因,等待国民大会顺利闭幕,我中华民国正式政府才能专心致志应付外侮!”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熊希龄与唐绍仪事件的关联,以及他与日本特务私会、与英国公使的密约,这些事我原本可以提前处理。但一方面除了他与日本会面是半个月前掌握的消息,其余的消息全部是昨天中午由他人举报,前者我并不知道他们会面的内容,后者则缺乏考证,因此才打算在稍后大会上当面质问熊希龄。”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吴绍霆这番话的目的是在解释刚才的情况,有人觉得吴绍霆是在讲道理,有人则认为他是在缓和气氛,当然也有人看得清清楚楚,这是吴绍霆在掩盖自己排除异己的痕迹。不过不管心里是怎么想,大部分人都是认为应该让这件事快点过去。
吴绍霆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如今熊希龄等人已经亲口承认他们犯下的罪行,任何犯罪都不能与卖国、叛国罪相比,所以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与一个严正的处理。这些人为了个人利益,把国家置于危机而不顾,应该遭到全国人民的唾弃!”
会场里传来一片支持声,之前翻腾的情绪又有了几分起色。
吴绍霆说道:“不过,当务之急我们千万不要忘记我们身处的场合。国民大会不能因为一场骚乱而中断。继续之前的政府工作报告议程,我将代表执政府执政官办公厅,发表近年执政府的工作总结。”
他把话题重新转移到正题上,虽然之前熊希龄的吵闹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不过大会堂里有这么多人目睹,再加上国内所有具有权威性的报纸记者在场,甚至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今天晚上这件事就会传播的沸沸扬扬。熊希龄等人卖国、叛国的罪名是背定了,这股一直自以为是的反对势力从此瓦解。
从内心深处而言,他不希望发生这一幕,毕竟中央政府需要一个团结的局面,只可惜熊希龄这些人太不自量力,总以为区区庆元会议就能与自己抗衡。他可以豪不客气的说,对付中国国内目前任何一个派系团体,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只可惜自己之前总把事情想的太理所当然,也总希望营造一个可以共商共荣的政治环境,为日后中国的发展铺垫良好的前提。或许支持自己的人会认为是自己的软弱,才会导致这场闹剧的发生,也导致了这群不自量力的人为中国带来如此麻烦的困境。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绝不是软弱,而是对政治的一种期望!
可是经过这件事之后,他终于明白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软弱,正因为如此纵容了熊希龄这一派人得寸进尺。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要一改往日的政治态度,坚决推行强权政治,而这一举就将从这次国民大会上开始。
接下来的国民大会按照正常程序展开,扫除了熊希龄这些障碍之后,会议进行的非常顺利。吴绍霆一切从简的做完了执政府办公厅工作报告,随后于右任又请梁启超和其他部门逐一上台进行报告演讲。到了中午时,几个主要部门的工作报告已经完毕,虽然会场的大部分人没怎么认真去听,但每次换人上台或下台时依旧给出了热烈的掌声。
会议进行到十一点三十分散场,各省代表陆续离开国会大厦,返回招待所休息。
吴绍霆同样乘车离开了雨花台回到总统府,他告诉邓铿,下午的会议以及接下来五天的会议自己将缺席,直到第一部分议程和第二部分议程都结束之后,再返回继续参加下面的会议。第一部分议程是形式上的报告,该报告的已然报告完毕;第二部分议程是地方代表提交各省议案和表决审核,这方面只需要在会后稍微讨论一下,能审核通过就审核通过,不能审核通过的就算进行投标表决也不可能通过。
至于第三部分议程是中央政府正式选举,以及《中华民国宪法》审议。这两件事对于吴绍霆来说都很重要,因此是必须参加。
在这缺席会议的五天时间里,吴绍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仅要处理中德盟约的问题,还有拖了半个月之久的青岛善后问题,甚至还要抽空去处理庆元会议。他知道熊希龄这些人还没有彻底心思,一直寄希望于依靠协约国的力量来推翻自己的政权,然后再重新上台。既然要彻底根除这个眼中钉,他当然会让熊希龄彻底死心。
当天晚上,吴绍霆要求任宗元、蒲殿俊、王揖唐等人跟自己一起来到南京郊区的宪兵监狱,熊希龄、唐绍仪等人就是被拘押在这里。按照他事先的吩咐,熊希龄和唐绍仪是分开收押,熊希龄被捕的消息唐绍仪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
他先来到关押唐绍仪的地方。虽然是顾及唐绍仪的身份地位,牢房安排的不算差,还是一个单人房间,不过牢房终归是牢房,不仅设施简陋、空气污浊,整个房间也不算大。透过牢房铁门向里面看去,里面没有点灯,只有走廊上昏沉的灯光勉强透射了进去,可以看到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
负责带路的监狱狱长用钥匙环敲了敲铁门,发出“梆梆绑”的脆响,然后说道:“唐先生,吴执政来看你了。”说完,他用钥匙环里挑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角落里的黑影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沉吟。
蒲殿俊快步先走了进去,监狱狱长拿来了一盏油灯照明,借着油灯光线可以看到牢房内的陈设。要说这个牢房唯一显得高人一等的地方,就是有一张像模像样的床,还有一个写字桌。地面上收拾的还算干净,只是空气总有一股湿漉漉、令人恶心的味道。写字桌上一边摆着一些稿纸,另外一边则是吃剩下的餐食,不过与其说是吃剩下的餐食,还不如说是吃不下去的餐食。
唐绍仪出身虽然不算好,但一路经历则是风调雨顺,最艰苦的时期莫过于跟袁世凯一起在吴长庆的军营里,不过即便当时的伙食条件都比现在要好上很多。如今他年事不轻,肠胃自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哪怕饿的再厉害也吞咽不下。
“少川先生?”蒲殿俊连忙问了一声。
“伯英?难道,你也被抓进来了?”唐绍仪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身来,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关切的询问了起来。
第869章,与唐绍仪一谈
“没有,我是随吴执政一起来探望你。”蒲殿俊解释的说道。
这时,唐绍仪从黑暗里走到了光亮的地方,只见短短五日的时间,整个人竟潦倒得不堪入目,胡须乱糟糟的,脸颊凹陷了不少,衣衫脏乱不已,活生生的是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蒲殿俊,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走廊上的吴绍霆等人,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蒲殿俊叹了一口气,沉重的说道:“少川先生,吴执政特赦了我等,只是熊秉三他们冥顽不灵、执迷不悟,今天早上已经被当中缉拿走了。”
唐绍仪怔了怔,整个人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上前抓着蒲殿俊的手臂,大声的质问道:“秉公被抓了?我听说,今天是召开国民大会的日子呀!为什么……你们被特摄,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蒲殿俊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不止的说道:“你被抓走的第三天,熊秉三与英国公使朱尔典、日本公使滨口雄幸会面,他们之间拟定了一个合作计划,协约国发兵进攻中国,阻止或者推翻吴执政的政府,然后熊秉三再以西藏、外蒙还有青岛当作条件,换取协约国停战。这件事我们实在不能容忍,所以举报了熊秉三……”
唐绍仪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不已的说道:“什么?秉公他……他难道疯了吗?他让我泄露中德盟约已经是出卖国家利益了,他怎么能跟洋人勾结,出卖国家利益,甚至不惜发动战争?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是不是吴绍霆逼你们这么说的,还是他骗你们的?”
任宗元上前一步,没好气的说道:“唐少川,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怎么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实不相瞒,举报熊希龄的人就是我,如果不是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吴执政,吴执政压根还不知道熊希龄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蒲殿俊接过任宗元的话,继续说道:“少川先生,你是明白人,你应该看得出来熊秉三他的已经走到极端了,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疯狂的做出这样的事来。”
唐绍仪想要辩解什么,可是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因为为熊希龄辩解也对于为自己辩解,可自己明明知道熊希龄绝对有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他失魂落魄的叹了一口气,怏怏的后退了几步,差点被床榻绊倒,还是蒲殿俊眼疾手快追上去扶了一把。
吴绍霆迈步走进了牢房,来到唐绍仪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少川先生,我一直敬仰你是我们中华民国难得的人才,只可惜欲望有时候会作祟,以至于做出了蒙蔽良知的愚蠢之举。但是我相信,无论你我之间的政治立场有什么不同,但归根结底是有一个共同的底线,那就是国家为上、民族为上。”
唐绍仪迟钝的抬起头来,看着吴绍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吴绍霆缓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