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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孤寡老人去了。
第737章,段祺瑞突袭
到了第三天,袁世凯盖棺出殡,返回故里之日,冯国璋这才施施然赶到总统府,于袁世凯灵位之前抱头痛哭了一番,颤颤巍巍的与袁世凯亲人一起扶上棺木,一路陪同到火车站,亲自扶灵上车。北洋众人站满了整个站台,直至火车开动之后,众人仍然含泪目送许久,悲恸情绪久久难以释怀。
众人陆续从火车站出来,相互惋惜几句,之后各自打道回府。
这时,一名在街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军官快步迎到冯国璋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卑职何忠旭见过宣武上将军。”
冯国璋一边用手帕擦拭眼角,一边问道:“何事?”
何忠旭说道:“在下奉段总理之命,请宣武上将军移驾总理府一叙。”
冯国璋想到自己到北京已有数日,但至今还没有正式与段祺瑞见上一面,也知道段祺瑞肯定是想拉拢自己与南方顽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段祺瑞摊牌。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告知芝泉,稍后我自会前去一会。”
何忠旭应声离去了。
这时,一直跟在冯国璋身后的师景云多了一个心思,上前提醒道:“将军,今日是大总统出殡之日,以段总理与大总统的关系都未曾前来相送,现在又突然邀请您前往总理府一见,只怕其中会有不妥之处。”
冯国璋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芝泉与我是旧相识,虽然我们政见不和,但私底下仍然是老朋友。说到今日出殡,芝泉前几日一直在为大总统守灵,可能突然有公务忙不开身罢了。你不必担心。”
师景云想了想,说道:“要不,属下先去南苑与雷将军安排一下。”
他口中的雷将军正是近畿警卫师兼执法处处长的雷震春。冯国璋早年是雷震春的上司,雷震春目前又是京城中难得中立于段、冯势力之外的人,如今袁世凯已死,警卫师理所当然也要为自己谋出路,绝不会轻易跟着没粮没饷的段祺瑞去送死。
冯国璋脸色肃然起来,强调的说道:“我都说了,我与芝泉的交情他犯不着来害我,就算他鬼迷心窍要对付我,也绝不敢拿我怎么样。我冯国璋一把年纪了,在北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敢乱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总之不必再多说。”
师景云只好不再多言,上前为冯国璋拉开轿车的车门。
回到总统府招待所休息了一阵,冯国璋换下刚才扶灵的麻衣,然后安排马车直接由新华门过到位于北海的总理府。整个中央政府的办公地眼下也只剩下北海还有一点人气,段祺瑞几乎是掏私房钱在补贴公用,勉勉强强维持着北洋政府最后一丝颜面。
一番通报之后,冯国璋在一名侍从的带领下来到总理办公室,段祺瑞正站在小厅里等候。冯国璋赶了两步上前打招呼,段祺瑞冷淡的回应了一句,然后请冯国璋在小厅落座。
“唉,芝泉,大总统说走就走,回想起来真是动容不止。你看看你,才几年不见,也消瘦如斯,真是过分操劳了。”冯国璋伤感万千的说道。
“华甫老哥,之前这几日你可也不清闲呢,到处走动只怕累坏腿脚了!”段祺瑞一点都不跟冯国璋客套,冷不防的直言说道。
冯国璋怔了怔,顿时感到段祺瑞的语气中带着不友善的一面,虽然以前两人相处也经常冷嘲热讽,可今日大有不同,仿佛对方话语之间带着一股杀气。他保持镇静,不疾不徐的说道:“芝泉老弟,你我都是北洋老臣,大总统去了,我自然也要为北洋的出路着想,怎么,难不成还不许我尽一份心力吗?”
段祺瑞“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为北洋出路着想?我看华甫老哥是在为自己的出路着想吧。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咱们北洋谁人都可以当叛徒,居然连华甫老哥你生出这份心思,当初大总统真是瞎了眼!”
冯国璋脸色大变,他不觉得自己主张议和有什么心虚,早年在对待南方政策上,自己一直都是主张和平的方式化解矛盾,这才北洋内部早就不稀奇了。现在段祺瑞说出这样的话,他着实感到生气,愠怒跃然纸上,不示弱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许你想着顽抗到底,就不许我保全国力吗?局势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是这么顽固不化,难道一定要把北洋拼个精光你才会醒悟?”
段祺瑞冷森森的说道:“你若是单单游说议和就罢了,政见不同由得下面的人自己斟酌抉择,我段祺瑞还不至于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可是上个月张四哥头一天去见你,你就忙不停的把侄女许给吴绍霆,你这算什么意思?你就是打定主意要向吴绍霆投诚了。那时大总统尚且健在你就敢如此,你还说你不是叛徒!”
冯国璋心头一惊,段祺瑞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即便这几日他一直在走动,可几乎没提及联姻这件事,更何况南方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究竟是谁泄密?徐世昌?自然不可能是徐涛斋,这点分寸他还是知道的!
既然事情已经让段祺瑞知道,再追究是什么人也无意义。冯国璋故作气势的“哼”了一声,不疾不徐的说道:“此举只不过是试探吴绍霆的诚意,与你又有何关系?今日我本打算劝说你不要顽固不化,既然谈不拢,那咱们索性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看看咱们北洋到底是败在谁人手上!”
他说完,气呼呼的站起身来,迈步就向办公室外走去。然而刚刚拉开办公室的们,只见门口早已等候了一队持枪的警卫,为首的正是下午前来通知的军官何忠旭。看到冯国璋出现,何忠旭带着手下立刻堵上去,一言不发冷冰冰的盯着冯国璋。
“你们要做什么?”冯国璋暗叫不妙,真没想到段祺瑞居然敢向自己下手。他转过身,怒目以对段祺瑞,“芝泉,妄我信任你一场,你竟然玩阴的!”
“华甫老哥,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与徐州方面已经联系后了,我把你扣在京城,徐州军即可突袭南京。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向南方妥协的。”段祺瑞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股冷笑的说道。
“什么,你!段祺瑞,你竟敢让张勋偷袭南京!你!”冯国璋震怒不已,老迈的身躯禁不住的颤抖起来,自己苦心经营与南方议和之事,没想到却栽在段祺瑞手里。
芝泉啊芝泉,你真是要北洋陪你殉葬才肯罢休吗?他在心里痛呼着,只是嘴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把他带下去。”段祺瑞豪不客气的说道。
何忠旭上前推了冯国璋一把,冯国璋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最后无可奈何的跟着这队士兵离开了。
师景云在门厅里等了许久不见冯国璋出来,不知怎么的,从下午开始他心里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摸出怀表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外面的天色渐呈黄昏。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门口的两名警卫拦住了他。
“你们做什么?”师景云冷声喝问道。
“大人,最近总理府在整顿,大人还是不要乱走。”一名警卫冷冰冰的说道。
“怎么,人有三急还不许我方便一下?”师景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马上编了一个借口说道,“怕我走丢了还是走错了?要不你带我去,要不我就在这里解决?”
两名警卫对视了一眼,只好答应带师景云去最近的厕所。
师景云穿过走廊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一队持枪的警卫正向门厅前去,要是自己晚走一步只怕早就被撞上,幸好带路的警卫没有察觉这一点。他猜出段祺瑞肯定对将军下手,自己势单力薄不可能硬闯,当务之急只能尽快脱身,然后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来到厕所门口,师景云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忽然出手,把守在厕所里面的警卫打倒,又拔出自己的手枪来等外面的警卫冲进来。警卫撞在手枪上一动不敢动。师景云冲上去把对方也打晕过去,然后翻出窗户逃走。
好不容易出了总理府,师景云连停在门口的马车都不敢理会,赶紧拦下一辆黄包车径直奔回招待所。他召集了从江苏赶来的随员,交代众人分头去联系徐世昌、黎元洪等人,同时还要尽快把消息发回南京,其余人则迅速收拾行囊,先行离开京城。之后,他又急匆匆离开招待所,动身前往南苑警卫师司令部。
【雷震春,安徽宿州人,字朝彦。早年入新建陆军,累迁至江北提督、陆军海七镇统制。1912年任河南护军使。1913年,宋教仁被袁世凯派人暗杀,他竟领衔通电指责国民党人。同年任第七师师长,率部镇压“二次革命”。1914年,任京畿军政执法处处长。次年任将军府震威将军,积极参与袁世凯复辟帝制。1917年,各省督军反黎元洪而设军务参谋处于天津,他出任总参谋,策划成立临时政府。不久因参与张勋复辟被捕,判处无期徒刑。次年被北洋政府宣布开释。】
第738章,北方突变
来到南苑司令部,师景云不敢太过宣扬这件事,只是以冯国璋的名义来拜会雷震春。
雷震春下午刚刚参加完袁世凯的出殡,在火车站时还与老司冯国璋闲聊了几句,现在听说师景云奉冯国璋之名前来,自然要盛情迎接。在军官营楼见到师景云时,只见师景云满头大汗,后背衣衫都湿透了,一脸急切之色,不禁惊奇起来。
“岚峰老弟,你这是怎么了?”雷震春赶前去问道。
“雷师座,事情紧急,还请借一步说话。”师景云语气凝重的说道。
“好好好。”雷震春赶紧将师景云迎到二楼的会客室,屏退了所有人,亲自为师景云倒了一杯凉水。尽管师景云渴的要命,但一刻都顾不喝水,连忙把总理府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并恳请雷震春念在昔日的情面带兵去救出冯国璋。
“什么?竟有此事?”雷震春惊讶不已,“你亲眼看到段总理扣押了冯老将军?”
“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不过我可以肯定出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的逃出来。”师景云认真的说道。
雷震春仔细寻思了一会儿,眼下大总统刚刚过世,京城内混乱不堪,再加南方气势汹汹,早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不管怎么说段祺瑞现在以袁世凯接任者自居,掌握着京城大大小小的事务,他可没胆量跟段祺瑞作对。再者不管是段祺瑞还是冯国璋,眼下谁也不可能左右国内的局势,他手下这个警卫师的出路尚且不明确,哪里有心思去掺和面人的事。
“岚峰老弟,段总理与冯老将军是故交,怎么可能会迫害冯老将军,要知道大总统尸骨未寒,北洋内谁敢乱来?再者你又没有确切的证据,我贸然跑去要人,万一是一场误会的话叫我如何自处?”雷震春哎声叹息的说道。
“雷师座,冯老将军的安危可不是儿戏,你若不信大不了派人去总理府打听打听,看看冯老将军有没有走出来过。”师景云急切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陆军部停了南苑军饷都快三个月了,我虽然是警卫师师长,现在比要饭的还惨,下面的人都指望我来揭锅,我还等着总理府的拨款。别说兄弟我不帮你,我若现在下令去包围总理府,手下的人也没几个敢答应呀。”雷震春叫苦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冯老将军昔日有恩与你,今日蒙难受困央你相助,你却百般推脱,哪里有你这样不爽快的人!”师景云已经看出了雷震春的心思,心里气愤不已,索性也不给雷震春什么好脸色,直言不讳的说道。
“岚峰老弟,你这话就说得太难听了。”雷震春脸色拉了下来,冷哼哼的说道,“你一没有真凭实据,二没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