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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力也诧异不已,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是你呀?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呀?”
吴绍霆刚要开口回答,站在前面的韦汝骢忽然训斥了一声:“许大力,你怎么说话的?你没见到他的军衔比你高吗?”
许大力赶紧立正向吴绍霆敬礼,道:“大人见谅。”
吴绍霆略有愕然的看了一眼许大力,又看了一眼韦汝骢。他起初看到韦汝骢穿着短褂、大裤头,因此只是一个寻常的士兵,所以并没有多在意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显然这位不修边幅的人是一个大角色了。
他暗暗寻思:刚才我在埋尸体的时候听见一位韦大人在呵斥李铭山,看来就是他了!
不过归根结底他还是不认识韦汝骢,不知道对方的军衔和军职,也不知道对方在新军的地位,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打招呼。
这时,站在身后的倪端赶紧上前,小声的提醒了道:“吴大人,这位是炮兵标总参谋官韦汝骢韦大人,传闻将军大人正在拟定韦大人代理二十四镇统制一职呢!”
吴绍霆这下就明白了过来,总参谋官比自己大两级,相当于正参领,而“传闻成为二十四镇代理统制”则表明了此人在军中的地位。当即,他赶紧向韦汝骢行了一个军礼,郑重的道:“末将第一标二等参谋官吴绍霆,参见韦大人。”
韦汝骢忽然冷冷的笑了笑,生硬的念道:“吴绍霆,字震之,广州武备学堂第六期正科班毕业,1904年前往德国留学。好呀好呀,真是好的很,常言道饮水思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如今学有成、业有就,竟然就将往日的师长置之脑后了。”
吴绍霆怔了怔,这是什么情况?他赶紧在脑海的记忆深处搜索起来,足足过了两分钟才记得了,原来自己当年在广州武备学堂学习的时候,韦汝骢就是武备学堂的总办了。难怪韦汝骢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不过他觉得自己很冤枉,如今时隔五年,自己远渡重洋留学异国,又要学习外语又要学习军事知识,足足数年时间都是忙得不可开交。更重要的是,把授业恩师忘记并非是此时的吴绍霆,而是已经成为过去形式的旧吴绍霆。他穿越附身之后,所接纳的不过是这个身躯的记忆,身躯不记得韦汝骢,自己当然也就不记得了。
只是现在他不可能用这些话来向韦汝骢解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赶紧躬身向韦汝骢道歉:“学生忘记恩师,实在是罪该万死。学生也没有任何借口辩解,恩师若要责备,学生甘愿受罚,绝不有任何怨言。”
韦汝骢微微有些诧异,他原本见吴绍霆惊疑沉默之时,以为对方是在寻思解释的话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心中对其印象稍微好转了一些,冷笑道:“看来你在德国还是学得了一些东西。”
吴绍霆不敢怠慢,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学生与恩师的关系是十分敏感的,尤其还是军事学堂的师生关系。在北洋军阀时期,甚至有不少军事派系都是以学校为区分,比如保定系、陆大系、四川速成系等等。也就是说,同一所军校出身的学员,应该荣辱与共、相互提携。
可是现在他竟然把当年的校长给忘记了,而当年的校长如今同处在一个部队之中,还有可能会成为最高长官,这岂不是白白错失了攀亲附贵的大好机会?更有甚者还会直接开罪其人,弄得自己仕途不利。
“学生愧不敢当,在异国所学不过是其表,若没有当年国内辛茹教导的基础所在,学生根本就是一无是处。”他连连的说了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吭不卑又兼有诚恳。
“这件事我姑且容后再处置,你先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韦汝骢指着地上的铁锹和土坑,严肃的问了道。
“韦大人见谅,其实这件事与您并无什么瓜葛,完全是学生一手造成的。还请韦大人相信学生,学生绝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吴绍霆故作为难的说了道。
“哼,既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哪你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吴绍霆我告诉你,你如果还记得我,就应该知道我当年在武备学堂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今天你要是不给一个交代,别怪我不念师生之情。”韦汝骢言辞振振的说道。
吴绍霆从刚才韦汝骢训斥许大力就能看出,这位昔日校长是一位刻板严厉的人物,纵然自己一开始没有忘记对方,只怕对方也不会念及师生之情了。
他只好叹了一口气,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韦大人,今日学生奉命刑审两名疑犯,企图拷问出军中是否混入革命党人,结果两名疑犯死活不肯招供,一时用刑过度,致使两人死于刑讯之中……”
韦汝骢脸上愠色顿气,怒道:“也就是说,你从始至终就未拷问出结果?”
吴绍霆赶紧说道:“韦大人,有可能我军中混入革命党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所以才没有拷问出任何结果。”
韦汝骢冷笑起来,道:“好你个吴绍霆,昔日教训你的知识是让你保家卫国,你今天反倒成了一个凶手!既然拷问不出结果,你更不应该枉杀无辜之人,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说到这里,他愤怒的伸出手狠狠的指着吴绍霆。
吴绍霆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韦汝骢不是在责怪自己拷问无功,而是在责怪自己滥杀无辜呀!他渐渐觉得这位韦汝骢是一个正直的人,也具备革命党的潜质,当然如果韦汝骢真是革命党,倪端早应该告诉自己了。
周围其他炮兵标士兵听到这里,也纷纷改变了对吴绍霆的印象,他们原本以为吴绍霆应该属于韦汝骢韦大人一样的人才是,公正严明、治兵有方、为人处事都有原则。可是现在看来,这位吴绍霆吴大人竟然是清廷忠实的拥护者。
新军士兵受革命思想是很浓重,即便他们大部分没有加入同盟会,但对于满清政府向来都所持反感,最起码也是没有好感。因此,但凡是忠于满清朝廷的人,在新军士兵当中往往是得不到人心的。
这些士兵不由自主暗暗鄙夷了起来。
就连一开始还很佩服吴绍霆的许广,此时也一脸惋惜的向后退了去。
吴绍霆注意到了这些士兵的变化,不过他没有任何变色,反正事情的真相日后自然会公开,在清王朝还没有彻底覆灭之前,自己还是需要一定伪装的。
他再次向韦汝骢欠身行礼,不吭不卑的说道:“韦大人,学生是奉将军之命进行审讯,学生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理所当然之事。当然,如果韦大人教训学生刑讯手段过分,致使犯人不明不白而死,学生也难辞其咎。”
第65章,自讨苦吃
韦汝骢哼了一声,说道:“难辞其咎?我看你还挺自在的嘛,致使人犯死亡,这件事不及时上报,反而私自处理尸体躲避罪过,你哪里内疚了?”
吴绍霆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站在吴绍霆身后的倪端赶紧上前,说了道:“韦大人息怒,其实……这两个疑犯就是前不久绑架张家小姐的绑匪,其中一人名叫李福林,本是广州三县联名通缉的要犯,如今落网之后势必会判处死刑。像他这样的恶贼,死不足惜呀。”
韦汝骢斥道:“混账,都照你这么说,还要衙门做什么、还要律典做什么?我大清如今已是预备立宪,宪法一出,那就是法治时代,你们现在这么做,岂不是让所有高呼立宪的人自食其苦,更让那些外国洋夷耻笑吗?”
倪端无奈,只好退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军营方向忽然远远的传来了一个吆喝声:“王大人,快看,他们就在那里。刚才就是卑职第一个发现的,乱党混入二十四镇新军了!”
在这一声吆喝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堆急促的脚步声。
树林这边的人闻得情况,齐齐的都转过身向军营方向看了去,只见炮兵标营房后面出现了一大队人,正快速的向这边奔跑过来。大约几分钟之后,这群人越来越近,总算看清楚了他们的装扮,最前面的是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消防营旧军,后面还参杂着五十多名陆军衙门的卫军,两方人都是来势汹汹。
在这突如其来的人群最前面,正是先前被韦汝骢训斥过的李铭山。
原来,李铭山在灰溜溜的跑掉之后,心中越想越不是一个滋味。不管怎么说,他是第一个发现树林里面的异样,非但没能捞到任何便宜,还被打了一巴掌。他一心认为树林里面的动静,跟先前在执法处地牢看见的三个木桶有关。于是他先回到了山字营总营,召集了总营附近两个哨的兵力,然后又跑到陆军衙门去通知了将军秘书官王长龄。
当然,他在向王长龄描述情况时,故意添油加醋了一番,一口咬定肯定是革命党在闹事。
王长龄听到了这个消息,当然感到了震惊,立刻就调动了陆军衙门的警卫队,又派人火速赶往广州城中向将军孚琦报信。
没过多久,王长龄和李铭山带着人赶到了树林外面。
他们身后的士兵发现前面聚集的人群都是新军炮兵标的人,一时间诧异了起来,难道是炮兵标的士兵起义了?犹犹豫豫之间,还是有人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担心一不小心就发生了火并事件。
炮兵标的士兵们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旧军和陆军衙门的警卫队要唱哪一出!
这时,韦汝骢快步穿过炮兵标的众人士兵,来到了树林王长龄和李铭山面前。他先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铭山,然后略略向王长龄行了礼,问道:“王大人,你们这般全副武装到此,所为何事?”
王长龄在看到韦汝骢之后,原本还提紧的戒心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他身为将军的秘书官,对新军二十四镇自然是了解深入,如果说其他人造反他会相信,可是如果说韦汝骢要造反,那是打死也不相信。
“韦大人,我接到李铭山的通知,说这里有革命党作乱!难不成革命党已经被韦大人平息了吗?”他一边将手里的毛瑟手枪插回枪盒,一边急切的问了道。
“革命党?”韦汝骢冷冷笑了笑,他狠狠瞪了一旁的李铭山一眼,不屑的说道,“李铭山,难道你就巴不得我们新军里面有革命党,惟恐天下不乱是吗?”
李铭山愕然不已,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叫不妙:难道事情已经被韦汝骢摆平?
王长龄听了韦汝骢的话,审问的目光也落在了李铭山身上。他本以为李铭山就是一个小地痞、小流氓之类的角色,平日就算再怎么飞扬跋扈,也断然不敢谎报军情。可是现在看来,这李铭山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越来越自以为是了。
“李铭山,您北的这是怎么回事?”他冷着脸色喝问了道。
“不是,王大人,这……”李铭山顿时语塞起来,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当即快步就冲到了前面去,打算将先前那三个鬼鬼祟祟的新军士兵揪出来。
可是当他来到树林这边时,赫然看到吴绍霆、倪端两个人正等在那里。虽然他知道刚才的事情与吴绍霆、倪端肯定有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吴绍霆比自己官高两级,在其面前必须是畏手畏脚。
“李大人,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呀?”吴绍霆冷冷的问道。
“吴大人,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他们的。”李铭山伸手指了指吴绍霆身后那三个新军士兵,没好气的说了道。
“他们?他们是我的手下,你有什么事?”吴绍霆故意问道。
“刚才你们在树立里面鬼鬼祟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刻钟前还去了地牢,那两个犯人已经不见了,是不是你们私下放走了他们?看来,十之**你们就是革命党了!”李铭山因为内心焦急,有些话慌不择口的就说了出来。
吴绍霆冷笑了起来,故作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