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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会儿,之后到转弯路口特意安排了一辆跟您的座驾一模一样的车,连车牌号码、窗帘颜sè都一样,里面坐着的人也经过了化妆,黑夜里很难分辨出来的。”
蔡锷倒吸了一口冷气,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司机没有回头,镇定的说道:“xiǎo人特奉吴巡阅使之命,来接蔡将军南下共商大事。今晚就走,天津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商船,是德国公使馆专mén安排的大船,享有外jiāo豁免权的那种,上了船就万无一失了。”
蔡锷听到“吴绍霆”的名字,一时恍惚不定,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吴绍霆隔着十万八千里从南方派人来掩护自己,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他叹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正所谓既来之则,自己也巴不得早点离开北京,唯一无奈的是自己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去,袁世凯会做何感想呢?
大总统唉!这是命啊!他暗暗的发出了一声感叹,脸上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忧郁。
“你们吴荣武是如何知道我要南下的?”过了一会儿,蔡锷向司机问了道,他的语气很沉缓,仿佛是遇事不惊,又仿佛是疲惫无力。
“将军,等到了南边您自然会清楚的。今晚还要连夜赶路到天津去,您最好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司机不动声sè的说道。
蔡锷索xìng不再多说什么,重新闭上了眼睛,然而脑海里却是一副bō涛巨làng的景象,所有思绪就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从大革命到北上,从袁世凯到国防理想,从对北洋政fǔ失望再到今天的背弃离去,似乎这前半生发生了许许多多事情,遇到过许许多多的变数,可到头来竟如同睁眼闭眼之间短暂,又如同什么事都未曾改变!
轿车驶出城外,又换乘了马车继续赶往天津。马车是早已准备好的,这里又多了几个人陪护着蔡锷。蔡锷什么话都没说,听从着这些人安排行事。
直到凌晨时分终于来到天津码头,远远望去在国际港口停泊着一艘大型商船,上面悬挂着德意志帝国的国旗,码头上灯火通明,到处可见忙碌的人影,工人和水手们正在坐着起航之前的最后准备。
马车直接停在了港口外面,大mén口有几个穿便装的人正守在哪里,旁边还有两名扛着步枪的德国士兵。看到马车过来时,这几个穿便装的人马上迎上前去。
蔡锷从马车里下来,等着两边jiāo涉几句,然后这些人就簇拥着他向码头走了过去。
经过德国士兵时,为首的一人还用德语打了招呼,德国士兵看了一眼蔡锷,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一直来到商船停泊的岸边,只见连接商船的塔桥上正走下来一个人影,借着商船上的背光灯火,竟然发现此人的左手xiǎo臂空dàngdàng的,似乎是一个独臂人。
“松坡将军,别来无恙,在下又与您见面了。”那人从塔桥上走了下来,蔡锷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对方只有一只手臂,再仔细的一看,这独臂人十分眼熟,原来正是去年跟着吴绍霆一起出现在青云阁的护卫队长。
“一年不见,你变化可真大。”蔡锷一语双关的说道。
“呵呵,”王云满不在乎的抖了抖自己左边的空袖子,说道,“在下先自我解释,在下王云,东南沿海巡阅使署衙特勤处负责任,这次特奉吴将军之命前来迎候松坡将军。不知松坡将军一路上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明示,在下一定好好教训这些xiǎo的。”
“有劳挂记了,不过是闲碎xiǎo事,不足挂齿。”蔡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好,请松坡将军上船,商船上已经预留了上房。”王云闪过身,用唯一的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蔡锷叹了一口气,迈步走上了塔桥。就在经过塔桥中间时,他脚步突然迟疑了一下,回过头向北方望了过去,凌晨时分的天sè依然漆黑一片,整个北方似乎看不到一点光明。他在心里发出了在北方的最后一声感叹:大总统,这天下终归不能由你来平定
王云带着手下跟着走了上去,看见蔡锷脸sè呆滞,他不禁问了道:“松坡将军,还有什么顾虑吗?哦,对了,船上还有一人正等着将军呢。”
蔡锷怔了怔,反问道:“什么人?”
王云神秘一笑:“您上了船之后就知道了。相信有此人陪同将军身边,将军此行断然再无任何牵挂的!”
蔡锷不再多问,一边寻思着究竟是什么人,一边加快步伐上了船。
来到甲板,这里等候了一名身穿德**官礼服的洋人。
王云上前介绍道:“这位是德国公使馆一等海军武官Maximilian少校。少校先生,这位就是我中华民国最年轻的上将军、大名鼎鼎的蔡松坡阁下。”
Maximilian少校对蔡锷lù出一个笑容,很客气的伸出手握了握,用生疏的中文说道:“蔡将军的大名,早已久仰,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蔡锷勉强的寒暄了几句。
王云对蔡锷的说道:“这次多亏了Maximilian少校安排这艘商船,要不然将军此番南下可要多吃一些苦头,换乘好几样jiāo通工具了。”
海军少校说道:“这艘船还有大约四十分钟的时间才会启程,不过你们请放心,这样你们上了这艘船,没有我们公使馆的允许,北洋政fǔ是无权搜查的。餐厅在二楼,正在准备早餐,几位若有需要请随意。”
王云客气的说道:“太感谢少校阁下的热情。”
就在这时,靠近甲板的船舱大mén忽然跑出了一个纤细的人影,向这边急切的询问了道:“将军已经到了吗?”
蔡锷听到这声音,心头一跳,立刻循着声音望了过去:“xiǎo凤仙?”
甲板那边的人影赶紧迎了过来:“将军?您可安好?”
蔡锷同样也迎了上去,紧紧的抓住了xiǎo凤仙的手,感叹的道:“我自然安好。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昨天晚上才刚刚从青云阁出来,你怎么会比我先到?”
xiǎo凤仙带着幸福和感动,笑着说道:“昨日将军离开青云阁之后,他们马上就找到了奴家,说是将军您的部下,要来带奴家离开北京。虽然奴家很害怕也很怀疑,可直觉感到一定不会有错,所以就跟着他们出来了。昨晚赶上了一列深夜的火车,听他们说将军是乘马车到天津,所以要比将军快一些。”
蔡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慨万千的说道:“原来是这样。”
德国少校看着这一幕,呵呵笑着对王云说道:“真是让人感动啊,相信这样的结局足以令人皆大欢喜了。”
王云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
德国少校拍了拍王云的肩膀,轻松的说道:“这里就jiāo给你们了,我先去舰桥那边跟船长谈一谈的话。回头见!”
德国少校离开之后,王云站在船舷边看着蔡锷和xiǎo凤仙,先前愉快的脸sè渐渐消失,一种忧虑之sè跃然纸上。
站在王云身后的一名手下察觉出了异样,上前一步问了道:“王大人,您的脸sè怎么突然这么不好看,难道还有什么事没做完?”
王云叹了一口气,郁闷的摇了摇头,说道:“该做的都做完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到了广州该怎么办。这位xiǎo凤仙可是咱们吴将军的旧相识呀!”
手下们一时míhuò起来,不知道王云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557章,北洋的北洋
陆建章带着紧张的脸sè向怀仁堂总统办公室冲去,mén口的shì卫官见到这副气势吓的都不敢阻拦。他推开了办公室大mén,也顾不及大总统在见什么人,大声的喊了道:“不好了,蔡锷失踪了!就连青云阁的那nv人也不见了。”
袁世凯正在跟杨士琦、段祺瑞商谈南方督军共商大会的事宜,众人原本就在谈话正浓的时候,让陆建章这么闯进来大呼xiǎo叫都有一股不悦。不过在听完陆建章的话之后,在场三人顿时又多了一份惊怒。
“什么,怎么失踪的?什么时候失踪的?”段祺瑞第一个跳了起来,冲着陆建章问道。
“警卫处还在调查。昨天晚上蔡锷从青云阁出来时咱们的人还跟着,侦探那边汇报说,昨天晚上八点十分时是亲眼看着蔡锷回到寓所的,他们一直派人轮换值勤。可是直到今天下午还不见蔡锷出来,本来只以为天气冷,蔡锷懒得动作,后来还是侦探去mén房那里借火才知道,蔡锷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回来。他们赶紧又派人去青云阁打听,那xiǎo凤仙竟然也不见了。”陆建章急促的说道。
“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是废物!”段祺瑞破口大骂道。
“这这,我只是接到消息第一时间来通报的。”陆建章连忙解释道,自从镇压白朗起义失败之后,他现在调任参谋总部任职,平日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公务,哪里有事就上哪里凑一凑。要说派人盯梢蔡锷,那是大总统警卫处的责任,与自己可没有半点关系。
“大总统,”段祺瑞不再理会陆建章,马上转向袁世凯说道,“这个蔡松坡最近一年一直没让咱们省心,参谋总部这段时间监听蔡松坡的通讯,他经常收到保定转发自南方的一些加密电文,既然是用了加密,不用猜也知道他在跟以前的旧部联络。现在可好,蔡松坡真的是要当叛徒了。”
陆建章也附和着大骂道“这蔡松坡,简直是忘恩负义,这些年他在北京闲养着,一点正事不干,每天就知道大手大脚的huā银子。如今见南方势大,扭头就向南方去了,亏得他还有一副清流的名声,我看,也不外如是。”
这时,袁世凯冷冷的“哼”了一声,威严的说道:“他一点正事不干?当初我让他去大本营督导军务,是谁连续上了三封呈碟贬他?是谁在大本营处处掣肘?你们都以为蔡松坡是一个làngdàng子,整日不务正业,只知道在烟huā柳巷hún迹,我告诉你们,蔡松坡的大才在咱们北洋里头是难出其右的。哼,哼!”
他说完这番话,脸上的怒容很快又转为悲伤。为了不让众人看到自己的态度,他立刻转过身去,一只手却忍不住在办公桌上狠狠的砸了一下。
这一刻,他暮年之sè终于掩饰不住的显lù了出来,脸上的沟壑竟比往日更显得明显和深刻,仿佛真有一把刀在折磨着这位北洋枭雄。
在场众人听完袁世凯爆发式的这番话,全部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老迈的喘息声。
袁世凯内心有一种难以抒发的震动,反反复复在叨念着一句话:松坡啊松坡,你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难道我北洋真的无yào可救了吗?
在他看来,就算蔡锷不能为北洋所用,但若仍然留在北方也算是为北洋保留一份底气。可是现在蔡锷走了,而且还是用这样一种不辞而别的方式,他怎么能轻松咽下这口气?
众人沉默了许久,杨士琦正sè的说道:“大总统,现在蔡松坡已经离去,再说这些懊恼的话只是白白làng费时间、徒增怒气,反而于事无补。南方的动作愈演愈烈,昔日《两党声明》或可草草处之,时至今日再也不是《两党声明》这么虚有其表的威胁,南方督军一旦达成共识,开战的可能xìng那就不xiǎo了。眼下我们一定要尽快做好准备!”
袁世凯转回过身来,脸sè凝重的说道:“南方的动作这么大,咱们北洋下面可有什么反应?这大半年来我之所以什么都不做,就是要看看咱们北洋的督军们还能沉住气到什么时候!下面的人没有意识,咱们就没有底气跟南方开战,这北洋的前途是什么样,大家心里也就有数了。”
段祺瑞连忙说道:“大总统,刚才我正准备说的。过去一个月里,安徽、湖北、四川、江苏已经陆续发来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