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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传出去,让吴绍霆感到不甚太好,因为共商大会还没有任何眉目,南方各省督军的态度为师不清楚,万一到最后没有人响应那自己反而会更尴尬。
自这天开始,他的注意力便放在梁启超身上,几乎每天都要与梁启超电报往来一次,了解对方游说的进展。
梁启超很有胆略,他先去了四川联络熊克武,之后转道去云南联络唐继尧。熊克武如今在四川的处境很不好,从成都驱逐出来之后,他几乎各方面都出现危机,财政养不起兵,将士军心涣散、士气不稳。他早已对北洋政fǔ恨得牙痒痒,这次梁启超出现邀请参加共商大会,可谓是绝境中带来一丝希望,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有了熊克武第一个加盟,共商大会总算凝聚出来了雏形。
唐继尧是南方势力之中除了吴绍霆之外最有影响力的人,虽然云南军力还没有广西强悍,可唐继尧不像陆荣廷,对北洋派的亲昵表现的那么露骨,反而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中立作风。因此只要说服唐继尧加盟,贵州刘氏兄弟一定会接踵而至,这样算来督军大会就算**不离十了。
梁启超在抵达昆明时,唐继尧派遣专员热情的迎接,看上去十分欢迎共商大会的邀请。
但两人真正坐上对话桌时,后者的态度却显得十分尖锐,一直没有表露任何心意。
梁启超在昆明留住了七、八天时间,就连他自己都开始着急了,然而每天去劝说唐继尧时对方的仍然保持一股不温不火、慢条斯理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共商大会放在心上。
事实上唐继尧沉寂了足足三年的时间,一直都在等待着爆发的机会。他心里有一条很清晰的底线,如果袁世凯重用了蔡锷,这表明北洋政fǔ仍有可信之处,就算北洋政fǔ不可信,上位之后的蔡锷也一定会顾全南方大局。只可惜事与愿违,蔡锷在北京几乎是半软禁的状态,别说上位,只怕连自身的自由都成问题。
唐继尧并不是不看好这次南方督军共商大会,相反他感觉的出来,袁世凯和吴绍霆势必将会掀起中国局势的全新变动,这对打破南方僵局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只是在等待最后确切的消息,也就是蔡锷对这次共商大会的看法。
早在梁启超还在四川会见熊克武时,唐继尧已经先一步发了一封密电到北京。而这几天之所以不表态,正是在等待蔡锷的回电。
十二月份的北京已经进入了冬季,天寒地冻,一片萧杀的景sè。整个京城蒙上了一层淡泊的银装素裹,户外大街上的大老爷们都把双手chā在袖筒子里面,鼻孔里喘出来的都是白茫茫的水蒸气。
越是到了这个时节,京城的茶馆、酒肆、青楼、歌场越是成为热mén的地方。
家里有nv人主持者家计,闲着也是闲着,只好出去溜达溜达。
八大胡同青云阁一大早的生意就很热闹,三三五五的老相识聚在一起,听着xiǎo曲,磕着瓜子,温着热茶。大厅里早已经坐满了,若没有特别熟络或者特别有底子的客人,根本没法上到包间去清静。
而像蔡锷这样身份地位显赫的大将军,如今已经不用在二楼包间了,出了大厅向左边的走廊,穿过一处xiǎo花园,这里另辟蹊径的有一处单独的xiǎo楼阁。
清晨时蔡锷就过到这里来xiǎo坐,他忌了酒腥,如今偏偏爱上了贡品大红袍,大把大把的银子都花在了购置茶叶上面。北洋里面的人物早就有了怨言,这蔡松坡一个月的开销足以给一个营的士兵开军饷了。
xiǎo凤仙一直伺候在旁,蔡锷原本并不知道xiǎo凤仙还jīng于茶艺。他曾经听人说过,xiǎo凤仙原本是王府里的格格,后面清朝没了这些满族的王公贵族一下子没落下来。要想昔日养尊处优的格格,怎么会有那么jīng湛的茶艺呢?
“说来奇怪,老早就想问你一件事,你这一手泡茶的功夫是新近才学的吗?”坐在铺上兽皮máo绒的靠椅上,蔡锷看着面前不远处正在聚jīng会神泡茶的xiǎo凤仙,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xiǎo凤仙举止优雅轻缓,有一种大将临于战场而不惊的气势。平日她见蔡锷时都会稍适打扮,不过因为今日蔡锷来的早,什么妆都没上,素颜清淡的脸颊别有一股真实的纯美。她长长的眼睫máo眨了眨,微微一笑,说道:“奴家虽是出生在北方,但后来随家人南下广东常住。广东与福建两省对喝茶情有独钟,奴家耳濡目染久了,自然也学得三五皮máo。”
蔡锷有些惊奇,说道:“原来你在广东生活过。那为什么又到京城了呢?”
xiǎo凤仙脸sè微有sè变,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了几丝幽怨,她叹了一口气,很难过的说道:“将军,昔日你不曾询问过奴家身世,还请将军现在也不要询问。沉痛的事情就好像是伤痕,原本已经结痂,何必还要去撕扯?”
蔡锷坐起身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忙说道:“是我疏忽了。就当我没过,你千万不要再伤心。”
xiǎo凤仙不再说话,眼角有些许晶莹的光泽。
就在这时,楼阁外传来了侍nv的通报声:“将军,mén外有一人找您,说是打大元帅府参议厅来的,您要见吗?不然,xiǎo的去打发走好了。”
蔡锷知道大元帅府参议厅是他与蒋百里书电往来的地方,参议厅里有几个人是蒋百里的同学,也有几人与自己相jiāo甚密。既然那人能找到这里来,还说是急事,十之**是代为传递蒋百里从保定发来的电报。他立刻说道:“先请他进来吧。”
侍nv退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mén外才传来敲mén声。
xiǎo凤仙亲自前去开了mén,mén外站着一位穿着便装的青年,从站姿就能一眼认出是行伍出身。青年先向xiǎo凤仙问了一声好,又询问蔡将军是否方便。
蔡锷已经走到了mén口,看到来者的模样之后,马上说道:“陈武?什么事让你找到这里来了?”
陈武赶紧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材料纸,双手递到了蔡锷面前,说道:“将军,蒋校长特意从保定发来的加密电报,注明让我们第一时间jiāo到您手上。”
蔡锷接过了电报,脸sè已经陷入了深思,他了解蒋百里的xìng格,对方向来是处事稳重、遇事不惊,再没有什么事能让其感到迫在眉睫的了。可是今天不仅是用加密电报,而且还附带了特别嘱咐,可见事情真的严重到一定地步。
第553章,蔡锷与小凤仙
“行了,你先去前面用茶,若有什么吩咐我会再唤你过来。”他吩咐了道。
“是。”陈武恭敬的告退下去。
蔡锷返回屋子里面,xiǎo凤仙把木mén重新关上,走到茶几前继续调制茶水。
打开这张材料纸,上面是用máo笔抄写的一份电文,开头是蒋百里的楔子:“闽粤巡阅使意yù召开南方共商大会,其言确凿,其行已动,推进步党为翰旋,声势颇大。会泽兄特经昆明密电至此,由在下转告将军。推望将军指点mí津,尽早定夺!”
楔子里面提到的“会泽兄”正是唐继尧,虽然唐继尧表字是蓂赓,不过因为其家族是会泽一带的望族,故平常都仿学着北边的习惯,用家乡地名来做别号。
继续往下看,正是唐继尧发来密电的内容。
蔡锷看完这份电文,从唐继尧的言语辞藻之间他能看出来对方的心思,这次南方督军共商大会虽然筹划有些迟,而且之前的准备显然也不充足,可毕竟是进步党和吴绍霆两方势力联合掀起的大动作,在气势上已经有不xiǎo的规模了。
唐继尧在这则简短的电文里屡次提到“时不我待”、“机不可失”的字眼,显然云南省沉默的实在太久,这些年所酝酿的实力总不能等到大难临头时才派上用场。袁世凯与吴绍霆这次对决,是消除北洋和吴绍霆两个大势力的好机会,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推bō助澜一番。
蔡锷微微叹了一口气,神sè有几分忧虑。并非是因为对南方督军共商大会感到很难抉择,而是对唐继尧打着这样的心思感到遗憾。他一直很看好唐继尧这位后起之秀,只可惜自己离任北上这些年,唐继尧那股传统的思想仍然没有改化,一心只想着守住云南的一亩三分地,适时再图向外扩张地盘。这是典型的军阀作派。
他曾经教导过唐继尧,希望对方能把心思放在国防建设之上,而不是省防建设!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或许等到有机会时,他能亲自再好好训导唐继尧一番。
眼下要处理的问题,自然还是参加不参加南方督军共商大会。
他不是不看好共商大会的意义,也不是不看好吴绍霆!只是他心里仍然对吴绍霆有所戒备和成见。自从去年京城一别,他对吴绍霆的看法有所改善,虽然吴绍霆是一个十足的军阀,但起码是真心怀有国家大义,就凭这一点足以定义吴绍霆是一个中**人。
“怕只怕吴绍霆年轻气盛,会做出一些疯狂的行径啊。”蔡锷放下了手里的电文,自言自语的长叹了一声。
这时,一旁的xiǎo凤仙端起一杯刚刚沏好的茶,面无表情的说道:“将军,茶好了。”
蔡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xiǎo凤仙,总觉得xiǎo凤仙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有数不清的情感,他接过茶刚要尝上一口,忽然又向xiǎo凤仙问了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xiǎo凤仙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知道蔡锷很了解自己,于是开口说道:“将军,其实有一些事奴家一直瞒着将军,有时候是不想旧事重提,有时候是不想告诉将军。曾经我对将军说过吴绍霆这个人,他在广东用残忍的手段镇压商人,甚至在杀死敌人的细作之后更恐怖的分尸送回敌营在奴家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蔡锷表情凝重,这些话他早先听xiǎo凤仙提起过,当初自己询问过这些消息从何而来,xiǎo凤仙解释说其母亲居住在香港,时常前往广州祭奠死去的亲人,因此得知了这些消息。他不明白xiǎo凤仙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些话,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不等问话,xiǎo凤仙又说道:“将军,奴家看得出来,您对吴绍霆期望很大。”
蔡锷扬了扬眉máo,他向来很少与xiǎo凤仙谈国内时事,纵然偶尔会抱怨两句,也只不过是凤máo麟角。更何况他今天只是感叹的说了一句关于吴绍霆的话,不管怎么猜测也不至于猜出自己对吴绍霆寄予厚望!不过他没有感到太惊奇,自己之所以独爱xiǎo凤仙,正是因为这个nv子善解人意,往往能察觉到常人不能察觉的细微。
他微微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在你面前我也不用刻意掩饰。我之所以喜欢来这里,就是因为在这里可以让我更真实。并非是我对吴绍霆有很大的期望,是这昏昏沉沉的北洋让我有很大的失望罢了。陷入困境必然不能自暴自弃,这还是你对我说过的话。中国的僵局应该被打破,要不然这个国家将永无宁日。”
xiǎo凤仙有几分失落,苦闷的说道:“将军,你是济世大才,你完全可以凭借你自己的能力去拯救这个国家,何苦还要指望吴绍霆呢?”
蔡锷有些奇怪,为什么xiǎo凤仙对吴绍霆的成见如此巨大?纵然是因为吴绍霆做过不人道的事,毕竟与xiǎo凤仙没有直接关系,真是叫人很费解!不过他没有打算深问,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叹道:“去年吴绍霆在青云阁与我一见,到时候你躲在mén外不愿见他,不过你也应该听到了他的那番话。”
xiǎo凤仙冷冷的说道:“他就是那种满口仁义,内心却残忍如蛇蝎的伪君子。”
蔡锷心里暗道:听起来xiǎo凤仙好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