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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震之啊震之,你还真是一腔热血。你不用紧张,我老袁就算心眼再坏也不会拿国家大事来耍阴谋,让你们广东军大老远开赴到北方来,只怕黄花菜都凉咯。”
“那大总统究竟是何意思?”吴绍霆心中没有放宽,他不相信袁世凯是故意戏弄自己。
“我的意思只是想让震之你明白一个道理,平复蒙古和收复西藏,看上去是维护国家主权的丰功伟绩,可是背后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是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俄国红毛鬼和英国佬也要受其他列强所制,我所担心是放眼环宇之内,那些地方投机分子无一不是在伺机而动,我对付他们尚且心力不足,若他们趁着我北洋动作时再起波澜,你说我这个国府中央还能坐的稳吗?”袁世凯拿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总统,你顾虑的太多了。中央为维护国家大义而动干戈,举国上下只会万众一心,一致对外。倘使这个时候有大总统所说的投机分子,那可就是天下人共击之的大罪人。”
“震之你今日能坐在这里与我谈话,让我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信心,也总算知道下面那些人当中是有真心实意为国效力。不过,若震之能帮我一个忙,出兵外蒙和西藏指日可待。相信这对大家都有好处。”袁世凯慢慢的说道。
“请大总统吩咐,正如在下先前所说,只要是为了国家大义,哪怕真让我粤军挥师北上,在下也在所不辞。”吴绍霆斩金截铁的说道。
“好,很好。不管怎么样,震之你始终是一个革命派,但是你的革命思想与那些乱党是不同的,你一百个心思都用在国家大义之上,谁能给这个国家带来利益你就认可谁。孙文之流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昔日他们为了推翻清王朝、缔造共和之民国花了不少心思,可是如今也变成了争权夺利之辈。就说宋教仁吧,诛心之言,他在上海发生的意外我委实不知情,而孙文竟然拿这件事挑起战争?试问这是何居心?”
“大总统,这些话你用不着向在下解释,大家各执一词,真相总是入云见雾,索性不追究过去的痛苦,转而展望未来的希望。”
“既然如此,我要请震之帮的忙,正是希望震之你能趁着此次北上,公开声明你的立场。”
“大总统是要让我宣布归附北洋派?”
“不,是中华民国中央政府。这原本在停战协约上已经有过明文,不过我更希望吴震之你能在这个时候发表正式的言论,这么做不为其他,只希望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吴震之是支持我北洋政府挥师外蒙和西藏。倘使真有宵小之徒在此前后闹事,吴震之你也应该有明确的应对态度才是。”袁世凯语气有力的说道,像是在威胁,又像是诚恳,更像是歪曲真实意图。
吴绍霆略微沉思了片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袁世凯的意思,从一开始的隆重招待,到刚才的拿自己与孙文区分的言论,再到最后的摊牌,原来袁世凯是要挑拨自己与革命阵营的关系。让他公开发表拥护中央政府的声明这并不难,自己也早已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但是要在北洋军出兵蒙古和西藏之后,死心塌地为北洋派卖命,对付与北洋派作对的势力,这可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了。
他很清楚袁世凯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看出了广东军政府的实力,一个能与北洋政府抗衡的力量,既然不能完全根除,也只能拉拢之后慢慢消磨。
这一招对北洋派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北洋军挥师蒙古和西藏大赚名声,让广东军政府在南方牵制或者威慑叛乱分子。就算收复蒙古和西藏的时候国内一片支持,几乎不需要广东军政府做任何事,但经过这次公开声明之后,势必挑起了广东军政府与南方军阀的对立关系。日后再想策动熊克武、杨希闵等人那就难了,弄不好还会成为西南军阀集体的眼中钉。
不过他不能不答应,袁世凯既然已经决定出兵外蒙和西藏,这无论如何都是好事,自己再有什么野心和**终归是中国人的身份。往大的方向说,前不久的广东停战已经铺垫了今日的抉择,这是势在必行之事;往小的方向说,袁世凯要一个声明总比要粤军代替北洋军出征好的多,更何况出兵外蒙和西藏这段期间,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不利,反倒更能安安心心大力发展和积蓄实力。
“大总统此言当真,北洋军真要出兵蒙古和西藏?”他没有急着回答,先是情绪振奋语气强调的附文了一遍。
“第四师、第六师和西北边军已经在抽调人马,不日即可组成平叛大军北进蒙古。外交部还忙着跟列强们谈判,尽一切可能阻止他们干涉这次中国国事。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我老袁心里有数。”
“我明白了,今日与大总统一言,绍霆心中宽慰至极。从前只以为袁大总统是一个野心家,但自我当政广东军政府以来,我才明白任何一个政客都应该是一个野心家。所以野心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好坏标准,关键还是要看他的所作所为。大总统以维护国家利益为己任,这才是中华民国需要的大领袖。绍霆能为大总统出兵外蒙出一份绵薄之力,这是绍霆的荣幸,绝不敢推辞。”
“吴震之这番话,老袁心中同样宽慰至极呀。”
第409章,初见蔡锷、蒋百里
八点钟,礼堂的晚宴正式开始,虽然侍从官的唱令,袁世凯和黎元洪大步从正门走进,吴绍霆跟在中间,其余随员则在最后。走进礼堂时,这里已经是歌舞升平的场面,中华民国中央政府的高级官员,以及外国顾问和特邀嘉宾早已到场,起初乐队演奏的只是舒缓的小调,等到大总统等人走进来时方才增添了气氛。
袁世凯来到礼堂中央,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又将吴绍霆介绍给众人。
全场的反应十分温和,并没有显得激烈和热情。到场的大部分都是北洋宿老,或者进步党士绅,他们对一个刚刚挑战北洋政府权威的人并没有好感,早先接到消息今晚宴会是为其接尘,无非只是奉命行事凑个热闹罢了。至于外国顾问和使节对中国人内部情况不便表态,也只好跟着全场的感觉走。
吴绍霆表情自然,虽然在场的都是国家政要,但严格的说这些人与自己并无直接利益关系,就算是进步党人也是要在特定条件下才能发挥作用。相比之下,他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广东地方军政府的领袖,可掌握在手里的实权要比这里很多人都多得去。北洋政府无非就是一个更大一点的军阀罢了。
开场白结束之后,宴会随即开始。这是仿照西方自助式宴会,穿着考究的侍应端着托盘到处穿梭,会场边缘有各色各样的食物,厨师站在一旁随时恭候服务。一时间灯红酒绿,气氛从开始的平淡中渐渐热闹了起来。
袁世凯与黎元洪陪吴绍霆到处走动,与内阁九位部长一一见识,除了段祺瑞冷着一副脸色之外,其他几位政客都有极好的修养,就算不给吴绍霆面子,也要给大总统面子。宴会上没有谈及什么要紧事,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闲散之话。
财政部长张謇与吴绍霆有故交关系,其兄弟还在广东军政府担任财政部长,因此两个人倒是好好攀谈了一下,交换了一下彼此近况,又说了一些勉励之言。
袁世凯只喝两杯葡萄酒,身体有些不适,向众宾客告了不是,又亲自对吴绍霆叮嘱明日下午三点,在蓬莱阁举行授勋仪式。之后,他让黎元洪好好陪同吴绍霆,便在侍从的搀扶之下告辞。吴绍霆相信袁世凯不是故意如此,毕竟年华不再,身染病症也是情理之中。
黎元洪在为吴绍霆介绍了几位外国顾问之后,接着又将他拉到一边休息厅,刚进休息厅就听见一阵莺声燕语。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陆军上将礼服的青年将军,正在与几个衣着鲜艳的年轻女士调笑。在休息室的角落留,还坐着一个更为年轻的军官,只是身着的是中校礼服,手里拿着一只见底的酒杯,醉色十足,显然喝了不少。
“吴都督这边请,我来为你介绍,这位——云南蔡锷蔡松坡,我中华民国最年轻的陆军上将军,与吴都督一样,少年俊杰,民**事界之新星。”黎元洪笑呵呵的引着吴绍霆走了过去,热情洋溢的介绍道。
“原来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蔡松坡蔡将军?失敬失敬。”吴绍霆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见到了未来护国大英雄蔡松坡。
蔡锷没有站起身来,一脸浑浑噩噩的样子,勉强从几位美女中间探出头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先落在黎元洪身上,不过很快又飘忽到吴绍霆身上,接着酒气熏天的大笑着说道:“黎副总统也太殷情了,堂堂副总统怎么为一个地方小军阀的带路呢?我蔡锷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当不得吴都督的失敬,更当不得黎副总统的郑重介绍呀。”
听到这句话,在场诸人脸色皆变。跟在吴绍霆身后的王云心头大怒,立刻作势要冲上去,王长龄赶紧拉了他一把,狠狠的使了一个眼神,这才止住了冲动。
黎元洪脸色略微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他和和气气的说道:“蔡锷,你身体不好,大总统都交代让你少喝酒,你看看你,宴会还没结束就醉的没谱了都。”
这时,坐在角落的年轻校官晕乎乎站起身来,快步走上前拉了蔡锷一把,他对黎元洪说道:“还请副总统见谅,松坡将军确实是喝多,属下先扶他回去休息。”说着,要拉蔡锷离去。
蔡锷挣脱了一下,笑嘻嘻的说道:“谁说我喝醉了,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是醉在牡丹花从中,得意,得意啊。”
黎元洪也分不清楚蔡锷到底是真醉还是故意借醉针对吴绍霆,既然这蔡松坡不给面子,也省得让其再在这里喧闹了。他对那年轻的校官说道:“百里,赶紧拉走,赶紧拉走,都罪成这样了,去吧去吧。”
吴绍霆一听原来这年轻的校官竟然是蒋百里,顿时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眼。
蒋百里,原名蒋方震,字百里。中国近代著名军事理论家、军事教育家。早年留学日本和德国,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首位获得日本天皇赐刀的中国留学生。回国先后任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及代理陆军大学校长。蒋百里最重要军事论著集《国防论》中首次提出了抗日持久战的军事理论,日后白崇禧、毛x主席等人的相关言论、理论均有百里的影子。
此时的蒋百里由昔日浙江都督府总参议直接提拔为总统府一等参议,平日与蔡锷来往颇为密切,也是日后蔡锷打响护国战争的得力助手之一。
吴绍霆本来向上前与蒋百里打一声招呼,好歹是一代中**人的骄傲,可是他发现蒋百里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自己,就连刚才替蔡锷道歉的时候,对方也只说“请副总统见谅”,压根就没替到自己的名号,可见这两位对自己是一致有意见。他心中很是不解,蔡锷和蒋百里好歹都是正直的人,难道在他们眼中,自己是邪魔外道?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只好一言不发,眉宇微微皱起,冷眼以对蔡锷和蒋百里。
蒋百里一边抓住蔡锷的胳膊,一边劝说道:“蔡将军,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你真的喝得太醉了,卑职先扶你回去休息。”
蔡锷大呼小叫起来:“谁说我醉了?我有醉吗?我有罪吗?我没罪(醉)!正所谓众人皆醉(罪)我独醒,百里啊,你看看,他们才醉了。”他指了指黎元洪,又指向吴绍霆,“副总统醉了,吴大都督更是罪得不轻!他们才要回去好好洗把脸呢!”
蒋百里也不再多劝说什么,赶紧强拉硬扯把蔡锷带了出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