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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怎么还跪着,起来吧,别跪着说话了,大家都起来吧,跪着累得慌,寡人有话要说。”
孟天楚这才和大家一起应声起来。
嘉靖道:“别说什么罪不罪地,我看你还是醉了有意思,醒了就和严嵩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严嵩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
嘉靖道:“我可是记得你说的话,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想你既然有心为我大明江山出力效劳,那寡人也不应该不给你孟天楚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嘉靖狡猾地看了看孟天楚,见孟天楚脸上并无欣喜之色,心里还有些宽慰,看来这孟天楚还真不是一个贪图功利之人。便接着说道:“不过你说地那刑部侍郎,我看暂且先放置着,我先给你别地差事让你当当,若你将我给你现在这个差事你办好了,再想那刑部户部地事情好了,你看呢?”
孟天楚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这万岁爷真的要给自己个官儿当当不成?
孟天楚正在发愣,只见严嵩上前一步,在自己背后捅捅自己地腰,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赶紧跪下,嘉靖以为孟天楚要领旨谢恩,谁想孟天楚跪下后说道:“多谢万岁爷隆恩,只是孟天楚无心做官,再者……”
严嵩一听,这才了得,这皇上给你官当你还拽不成,赶紧说道:“万岁爷,我看是孟天楚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嘉靖大声笑着说道:“严爱卿啊,你看你就
世故。你等孟天楚说完再替他圆场也不迟,寡人今你等他将话说完。”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和夏凤仪还有温柔,见她们三个都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咬咬牙,心想自己是最受不得束缚地人,再也不要当什么官了吧,再说那官场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自己实在是疲于应付。想一想还是不要当什么官的好,好好在家呆着,多好。便说道:“草民没有经过一层层乡试会试以及殿试等公开选拔的科举考试,若为官。怕是日后不能服众,故……”
嘉靖:“这纯属你孟天楚的托辞!你以为我嘉靖当真只知道游山玩水?好啊,我若是逼迫你考着科举呢?好,你要是想要服众。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考那你最讨厌的八股文章,我给你三次机会,若三次不中,我就杀了你孟天楚全家。所以,你不要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以为不中便可以继续在家过你的安生日子。本想直接让你做寡人亲派的八府巡按。可你却找出这样的托辞。好啊,好得很!”
孟天楚一听。头皮顿时发麻,脑子一片空白,不是吧!科举?而且还不得不中?这还不如直接将自己看头算了。
嘉靖见孟天楚脸色煞白,瘫倒在地,心里一阵暗喜,哈哈,你孟天楚刚才不是和寡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地吗?我就拿你最怕的事情来难为你,想到这里,嘉靖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嘉靖道:“好了,寡人也累了,天师也该歇息了,都退下了吧。”说完,嘉靖侧目看了一眼孟天楚,然后呵呵干笑两声,大步走了出去,只听得身后一片声音说道:“恭送万岁爷。”
“罢了,罢了,孟天楚啊,记得好好读书哦,闻鸡起舞懂吗?一定要努力。”
这声音一直在孟天楚的耳边回响,久久不能散去……
这几天,孟天楚地家里天天都住着一大群的人,周围的邻居私下议论纷纷,什么样的达官贵人需要那样地侍奉和伺候着,时而院子里歌舞升平,时而院子万般静寂,连孩子的哭声似乎都少了,只见每天有很多的生猛海鲜被拉进去,下人和丫鬟忙的是不亦乐乎,还多了很多陌生地面孔,个个表情都很默然,除了一个十分严肃的“竹竿”和喜怒无常的胖子。
孟天楚谁也不见,推说是看书,实际上是躲在书房里睡觉,那堆得比孟天楚自己还要高地书卷,散发着让孟天楚快要作呕和窒息地味道,但他宁愿这样,也不要出去陪那疯癫地万岁爷,好在严嵩还算维护自己,处处为自己开脱,白天绝大部分时间会将嘉靖带出去游山玩水,可那嘉靖主要太阳一下山就势必回来,那阵势,真是!一里之外就可以听见马蹄的声音,还微服私访什么啊,简直和地主恶霸反身得势一般地威风。
孟天楚就想,怎么柯乾、成梓义、宋远桥这些这么会溜须拍马的人怎么会不来将嘉靖接走?那嘉靖一天待在孟天楚家里好像还格外的自在,一会儿在后花园盖个亭子,一会儿让人从云南运来一些茶树种不种的活,只因为左佳音一首:“景物诗人见即夸,岂怜高韵说红茶。”
这倒也罢了,前日竟找了一个风水先生看了看宅子,说是若再将宅子往东延伸百亩,那这宅子里出的不是宰相便是将军,嘉靖信了,于是第二天,孟天楚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见轰轰作响的声音,以为是幻觉,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家里的东墙给人推到了。
孟天楚正郁闷着,见严嵩从远处悠然而至,赶紧关门,严嵩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睛却雪亮着,赶紧大叫:“孟天楚,休要关门躲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孟天楚只好将门再次打开,苦笑着施礼。
严嵩走到孟天楚面前,探头看了看书房里的书,诡异笑道:“你预备做那苦行僧?真要寒窗苦读啊!”
孟天楚将严嵩让进屋子来,将门关上,外面干的是热火朝天,这内院也是漫天灰尘。
孟天楚:“严大人,您看,我若是不读,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那某年某月的某一日的午时三刻就和我孟天楚及孟家上下统统那个有关?”
严嵩哈哈大笑几声,将自己枯瘦如柴的手搭在孟天楚肩膀上,小声说道:“天楚小侄啊,为人臣者自当忠心,但不能愚忠,明白吗?你做出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就是装出来给我看看,让我好在万岁爷面前说你孟天楚在勤奋嘛!”
孟天楚心里说道,就你这个老狐狸聪明。
严嵩:“别在心里说我的不是啊。”
孟天楚赶紧笑着说道:“怎么可能?草民不敢。”
严嵩走到椅子前随手拿了一本《中庸》:“子思述所传之意以立言:首明道之本原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己而不可离,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
孟天楚赶紧打住,道:“严大人,您还是陪着万岁爷出去走走,这里实在是太乱太吵了,对您和万岁爷的贵体都不好处。”
严嵩却是不理,道:“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知道是出自谁的口吗?”
孟天楚:“朱熹”
严嵩笑了,道:“孺子可教啊,不过我劝你还是放下书本,走出去看看,什么都别想。书是读不完的,知道吗?”
第362章微服私访
天楚:“不能不想,等我一直考到京城见皇上的时候现在的年龄也差不多了。”
严嵩将书放在书山之上,然后起身说道:“哪里有这样的悲观?万岁爷说了,童试和乡试你就免了,万岁爷特赐你直接参加明年二月的春便是。”
孟天楚一听,顿时愣了,以为自己三年一考,这样至少还有九年的时间,嘉靖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直接将自己划为举人一类,那明年二月岂不是就是自己的受难日?这过了春闱还是殿试,晕!
严嵩见孟天楚一脸绝望之相,偷着乐呵,说道:“好了,爷要到卫国公家里去,让我来叫你,走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孟天楚一听,赶紧说道:“我……我还是不去了,我还要在家看书呢。”
严嵩大笑道:“我看你现在考都可以连中三元,走吧。万岁爷的旨意,谁敢说不呢?”
严嵩一双大手将孟天楚一抓,孟天楚只好乖乖地开门跟着严嵩出了书房,外面的昏天暗地,孟天楚看了看,说道:“凭空又让这么多的百姓迁居,只三天,是不是太仓促了?再说,我们再多出这百亩空地,用来做什么?”
严嵩立刻示意孟天楚小声说话,其实着惊天动地的,谁也听不见。
严嵩:“你声音小些,那万岁爷对给你一些地一些银子和家产,难道你还嫌多不成?再说了。万岁爷也是垂爱雨灵天师嘛,你们的宅子确实不小,但比起那皇宫来,不就小了,当然这也是你我私下地话,那是不能比的,可话又说回来了,工匠请了,工也动了。想必不出半年,你孟天楚的宅子将是这杭州最大最气派的府邸啊。”
孟天楚喃喃地说道:“我又不是要打高尔夫,要这么大做什么,吃个饭还需要坐轿子才行。”
严嵩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孟天楚:“我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皇上该等急了。”
孟天楚想这嘉靖皇帝大概还是童心未泯,三十几岁的人常常不按常理出牌,想怎么就怎么。出发之后才听严嵩说,其实那成梓义和别的杭州府的大人根本不知道嘉靖来了,你说这些大人谁在宫中没有几个相熟的人,但这一次。嘉靖说了,谁透露了风声,谁就一免到底。卷铺盖回家。但凡知道万岁爷性情的人。谁也不会拿自己地前途开玩笑,于是有人知道皇上要出宫。但什么时间具体行程竟都还一一蒙在骨里,再说那古代毕竟和现在不一样,真正见过嘉靖的地方官员,大概除了三品以上的督抚或是封疆大吏等,别的人,包括象柯乾这样地,都也只是听别人说万岁爷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了。
所以,为了避免成梓义和他的眼线发现,嘉靖只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加上严嵩、孟天楚还不超过十人,三辆马车就出发了。
孟天楚和严嵩坐在一个车上,天南地北地瞎聊。
孟天楚:“我听说这皇家封爵或是候、公等位,大多都是自家人,这成大人难道也是万岁爷的什么亲戚?”
严嵩:“他自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他在万岁爷的心里却比很多地王爷要亲近得多,万岁爷知人善任,成梓义虽说是武将出生,但诗文方面也颇有造诣,当然,这些都不是万岁爷独独要封他为卫国公的原因,而是成梓义在我们万岁爷第一次带兵出征的时候救过咱万岁爷的命,自己中了一箭,离胸口不过三寸,好在救了过来,所以就有了后来地加官进爵的事情。”
孟天楚愕然,没有想到着成梓义竟还是嘉靖的救命恩人,这历史书上怎么没有写到呢?
严嵩见孟天楚甚是惊讶地样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吧,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地事情了,那个时候老夫被贬岭山,不在朝中,后来也是听张皇后说地,咱万岁爷知恩图报,所以一直待成大人不薄,他的三个儿子都在京城为官,三儿子还是大内侍卫总领,整日在皇上左右,这次没有来,是因为临时有别地任务,下次你就见了,人很不错,忠心耿耿。”
孟天楚对这个倒是没有兴趣,不过对这嘉靖倒是又多了一层的了解。
一行人在还算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总督府门口,孟天楚他们坐的马车在最后,等他们下了车,万岁爷已经踩着马凳下了车,别看着嘉靖长得是肥头大耳,但毕竟还是皇家血统,堂堂一个大明朝的皇上,威仪、气度还是挺有派头的。
孟天楚和严嵩赶紧几步跟上,嘉靖斜眼看了看孟天楚,微笑着说道:“怎么?孟爱卿最近气色不好?”
孟天楚还没有习惯万岁爷这样叫他,虽然已经好几天了,但还是常常不知道叫的就是自己。
孟天楚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万岁爷吩咐的事情,草民不敢有一丝懈怠,故而……”
嘉靖赞许地说道:“那也大可不必悬梁刺股那么辛苦。”
孟天楚:“是,草民知晓了。”
严嵩走到门厅,见三个下人正做在长凳上聊天,见一个高瘦的老者精神奕奕地阔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