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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放屁了。”林强一个闪身,死死地抓住聂晓峰的衣领,“她没离开你,是因为你承诺房子给她吧?!”
“房子……我没法还贷……”
“你没法还,有人又法还!!”林强拽起聂晓峰,一把按在墙上,“你听清楚了,罗莎现在自身难保,经侦局马上就会揪出她!到时候,房子?你连个屁都落不到!!”
“……”聂晓峰被逼满面狰狞,终是忍无可忍,反冲着林强大吼道,“我有什么办法?!这种时候除了她还能指着谁!!我女朋友已经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现在和她父母现在住在我的那套房子里,你让我怎么办……银行收回,让她们全家搬出去?!”
“这他妈关我屁事?”林强对吼道,“男儿在世,不想法自己安身立命,将责任都推卸给别人,**出了监狱也是废物一个!!”
“我废物了!!怎么了?!反正我已经是个废物了!!”聂晓峰一股气泄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因为我是个废物了,所以我一定要抓住这套房子……没有它,我就什么都没了。现在……谁能保住这套房子……我就听谁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罢,他又哀求地望向林强:“组长,能不能帮我还清贷款……不多的,只有300多万……小房子……你帮我还了,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林强长叹一声。
同自己的预料一样,聂晓峰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有价值过。
“你的房子,要想保住,就叫你女朋友和家人立刻还清全部贷款,我可以帮忙走流程,这是唯一能保住房子的方法。”林强一脚甩开抱着自己的聂晓峰,向外走去,“你的证词,会决定你坐牢时间的长短,每在牢里少一天,你在外面的时间就多一天,自己决定吧。”
“我多在外面一辈子……也落不回一套房子啊!!”
“呵呵……”林强无奈一笑,“你脑子里,就剩下房子了。”
最终他环顾整个房间后,扬长而去。
“这房子也不错,冬暖夏凉,免租金。”
从房内出来后,两位警员没有多说什么,锁好房门后,便带林强去了第二间。
在林强之前的印象中,张信达应该是一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标准土豪样子。
然而现在的张信达独自躺在床上,面容枯黄,身材消瘦,眼神木讷。
他瞥见林强后,也不起身,也不惊讶,待警员关门后,只淡淡道:“好小子,够有本事的,连这里都能进来,别来无恙。”
林强并未答话,钱眼运起。
【张信达,活动资产,4982万。冻结资产,3。7亿。】
【总资产:……】
【企业被封,短期暴跌。】
【身陷囹圄,长期不明。】
【财运:无。】
【劫点:牢狱之灾。】
“哈哈哈……”林强见到这些信息后,想也不想便笑了起来,“厉害,不愧是张老板,还是留了一手,冻结了你的3。7亿又怎样?您老在外面还有小灶呢!”
“别乱猜了。”张信达也不看林强,只摆了摆手,“这里,就是我现在的一切身家。”
“哦?一切么?”林强纳闷道,“那4982万都藏在这个房间里么?”
张信达闻言,终是乱了阵脚,一下子从床上惊跳起身,做出了一个收声的手势:“嘘……别乱说!”
“我乱说?那4982万可是分文不差。”林强质问道,“反过来,你呢,你都在乱说什么?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
张信达被莫名其妙地釜底抽薪将了一军,立刻从淡然的样子,变得像聂晓峰一样六神无主:“有话好好说……我也是没办法……”
张信达皱着眉头,在房中来回踱步,思索过后,突然摸向了林强的胸口:“你别动,我看看有没有录音机。”
林强张开双臂,也不阻拦。
张信达确定他身上没有窃听装置后,才坐回床上,痛苦地开口说道:
“那笔钱,是她帮忙洗出去的,她也知道,我不敢不听她的。”
“哦……又多了条罪名。”
到现在为止,林强已经掌控了罗莎控制聂晓峰和张信达的关键。
总之,离不开钱财二字。
罗莎手中握住了二人的最后一丝希望,对聂晓峰来说,房子是将来人生的唯一依靠;对张信达来说,那笔钱则是他若干年后东山再起的资本。
为了这个,他们做伪证,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张信达越想越不对,突然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强想也想答道:“这事只有罗莎知道,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她?不可能……”张信达抱头慌道,“这么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谁说的?”林强大笑道,“我们联合银行亏了这么多亿,能追回来一些,总算是将功补过,罗莎正急着追那些钱回来呢。”
“你……你说的是真的……”张信达立刻慌到了骨头里,“她……怎么能这么做……我明明在帮她说话……”
“呵呵,她什么事做不出来?”林强没想到即兴发挥效果这么好,想必是关在这里的人,被外界隔离,心理异常敏感而又恐惧吧,“为了保自己,多少个人都进来了,您那点钱更不值一提。”
“不对,你在诈我!”张信达忽然反应过来,“如果她招出这笔钱,那么我也会招出她,这么简单的问题她不会想不懂。”
“很简单,因为事情已经败露了,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很快就会天下皆知。”林强笑道,“现在,无论是你、钱才还是聂晓峰,都是弃子。她在想办法更充分的利用你们。”
话罢,林强同样不再停留,也不等张信达发话,就此离去。
留个难题,让他琢磨去吧。
事情的关键已经有了端倪,自己再说恐言多必失。
从张信达房间出来后,胖警员略有疑惑:“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怎么透着窗户看上去,都那么激动。”
“肯定是揭露他们罪行了。”林强指着房中手足无措地张信达笑道,“要不什么事让人怕成这样?”
“不对。”胖警员摇了摇头,“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犯罪了,都关了两天了,你是不是骗他们了。”
林强挠了挠头:“这个还真不好意思……我假装说找到了张信达私藏的赃款了。”
“怪不得。”胖警员也是释然一笑,“如果真找到了,可要通知我们啊。”
“那一定。”
最终,林强来到了钱才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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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2往事
多曰不见,钱才已面如枯槁,满头白发,如同一尊亡去多时的死树,呆坐在床上。
见林强到来,他缓缓侧身为头,而后又木木转回去,平视前方的墙壁。
“坐吧。”他淡淡说道。
林强也是长吁一声,缓步走到窗前。
钱才好像很久没说过话了,嗓音干哑:“被关在这里两天了,控制不住脑子,我总在想。如果一切能够重来,还会不会这样。”
林强默默回头,已经无心用钱眼再做打探。昔曰如龙在天,青云直上的金融街支行行长,几曰之内变成了这幅样子,如将死的犯人一般。林强知道,这个人不值得怜悯,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不去看他。
“你恨我么?”钱才瘫靠在墙上,自己先是笑了起来,“肯定是恨的,我想办法把你调到龙源那个鬼地方,还有那么多事,换我自己都会恨我。”
“我想恨你。”林强长叹一声,“可是已经恨不起来了,看见你的样子,更多的是怜悯,就像看见聂晓峰一样。”
“咳……”钱才干咳笑道,“这个作风,可不像你啊。”
“这个作风也不像你。”林强凝视着钱才,确切来说,是俯视着钱才,“我刚调来金融街支行的时候,对信贷业务一窍不通,一切都是你亲自指点,你亲自带着我去见客户,你亲自手把手教我出来,你告诉我,这个支行是全联合银行最有前途的地方,在这里,肯努力,就会有收获。”
“我……”钱才皱眉沉思,往事不堪回首,顷刻间他又老了几岁,只苦思道,“我说过这样的话么?”
“你说过,我都记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钱才算得上是林强的恩师了。自己能在金融街支行快速升为组长,做出傲人的业绩,短时间内培养出强大的业务能力,离不开钱才的栽培。所以当他现在,看着这样的钱才,不免痛心,甚至连眼眶也有些酸涩。
在纷扰的利益之争中,人心中的某种本姓依然存在,即便林强想抹杀,也抹杀不掉。
看着林强几经变化,甚至有些难过的眼神,钱才的这种本姓也被激活,往事历历在目,那个意气风发的新人;那个努力工作,学习奇快的新人;那个整个支行,自己唯一敢委以重任的新人;那个整个支行,唯一敢对自己说“不”的新人。
钱才的眼眶,不觉间湿润起来。
“我……很高兴。”钱才的声音愈发哽咽,“林强,你成为了一个出色的银行家,我没有看错你……是的,是我培养你成才的;是我磨练你成器的。我很高兴……”
他缓缓抬头,看着林强的眼神中,包含着千万种复杂的情绪——
“谢谢你,林强。”钱才在最后一刻,终是留下了充满希望的泪水,“你让我漆黑一片的银行家生涯,留下了一抹彩虹,谢谢你。”
林强紧闭双目,遏制住流泪的情绪,拼命要停住回思往事。
铁石心肠,还是做不到啊,面对这样的钱才,他还如何能以怨抱怨,以牙还牙。银行中,老人带新人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一般而言,新人都会称老人为“师傅”,这个称呼经常会伴随一生,也许两个50多岁的老职员,见面仍然会师徒相称。在银行这个圈子里,历经那么多事情,没有反目成仇,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然而更多的情况,是像林强与钱才现在这样,因为利益纠葛,升职竞争,一段师徒情,难得善终。
“其实在我心里,一直很尊敬你。”林强默默抬头,透过窗外的铁护栏,望着碧蓝的天空,“那么年轻,就当上了支行长,手经亿元的资金,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是我的奋斗目标。”
“……”钱才双手捂着脸,低头叹道。“现在你清楚了吧,这一切有多肮脏……”
“肮脏,是有源头的。”林强骤然转身,加重了语调,“一杯再干净的清水,只要进去一点脏东西,就会迅速传播,将一切变得肮脏不堪。”
“这两天,关在这里,我想了很多。”钱才再次沉声道,“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我依然会这样,那太难抵御了。”
“要这样错到死么?!”林强厉声质问,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还有机会啊!我会帮你的!我不承认你就这样完了!!我等着当着全行的面,你向我低头认错呢!!这口气我怎么能这么咽下去?!”
“真好啊。”钱才抬起头,看着激动的林强,面露泰然微笑,“有你这样的徒弟,有你这样的下属,有你这样的对手。”
“你给我撑住。”林强恨恨说道,“在罗莎归案之前,我不允许你放弃,我要让你看到我的做法,我要让你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呵呵……还是这样,没变啊。”钱才又是笑了起来,随后面如死灰。
“你……走吧。”钱才最后捂着眼睛,默默挥了挥手,“除了对不起和谢谢你……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林强沉吸了一口气,默然离开这个关押室。
再见了,钱才,你我心结已了,恩情已尽。
走廊中,胖警员见林强红湿的眼眶,亦是默默关上房门,长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