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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哪”一声,终于有人丢下了手里的棍棒,
这个东西是相互“传染”的,有了第一个放下武器的人,就有第二个,很快,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大家都眼睁睁地望着站在石头上的夏利,等待他的决断,
“好了,大家现在都各自回家,村里的负责人留下來,我们要尽快送伤员去医院,你们配合一下,把他们家里人找出來,一起去医院照顾。”
夏利长长舒了口气,身子略略晃悠了一下,很快便镇定下來,下达了第二个指面
除了械斗的双方,这个山顶之上,还有另一群人,约莫是二三十人的样子,都是干部打扮,为首一人,微微秃顶,腆着个大肚子,脸上已经有了老年斑,正是北栾区区委书记曹岩溪,其他的人,估计也是北栾区和六乔乡的干部,早一步赶到了此地,却洠в邢睦茄钠疲共蛔∪褐冢荒苎壅稣鲈谝慌钥醋牛勺偶保
如今夏利稳住了局面,村民们都放下了武器,曹岩溪便机灵起來,立即率领着手下的干部上前,劝说村民回家,
他们是本乡本土的干部,对这些村民的领头人比较熟悉,很快就从人群中将几个为头的找了出來,让他们给村民做工作,
眼见得县里來了大批的“部队”都是荷枪实弹,连县委书记都到了,械斗双方也就不敢再强项,几名“头人”略事犹豫之后,便听了曹岩溪的话,转头劝说各自的族人回家去,
群众事件就是这样,一旦为首的人改变了想法,也就闹不起來了,就算人数再多,亦是蛇无头不行,当下村民们又捡起自己的锄头棍棒,转身往山下走去,
之所以选在这个崖山“决斗”因为这里本就是两大姓氏争夺的“祖山”,张姓和马姓故去的老人,俱皆是葬在这一带,随着时间推移,故去的人越來越多,“祖址”,就有点不够用了,
崖山也是“决斗”双方的分水岭,张姓族人居住在山左,而马姓族人居住在山右,现在回家,那也是泾渭分明,各自从一个方向下山,截不相混,
很快,刚才还人头涌动,声音鼎沸的崖山山顶,就变得空旷起來,山顶茂密的茅草几乎被完全“荡平”很多地方洒下了血迹,可见刚才一场剧斗,还是很激烈的,
曹岩溪这才走了过來,很惭愧地对夏利说道:“夏书记,真是对不起啊……”火堆区乡干部地跟在曹岩溪身后,脸带愧色,望向夏利的眼神很是不安,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件,这些干部可谓人人有亏职守,
不待曹岩溪说完,夏利便伸手止住了他的“检讨”,皱起眉头,说道:“老曹,现在不是做检讨的时候,赶紧救人。”
真是的,现在谁有时间听你废话,
“哦哦,好的好的……”
曹岩溪满脸羞愧,急急忙忙指挥手下的区乡干部们会同械斗双方的领头人去救人去了,
简单统计一下,整个山顶之上,一共留下十一名不能动弹的村民,其中两人,两眼翻白,已经昏迷过去,好在还有一口气在,
如此大规模的宗族械斗,自然不止这几个人受伤,估计很多人身上都吃了棍棒,只是伤得不算太厉害,也就自行回家去了,眼见县里來了这么多“部队”凡是能动的,谁愿意留在这里啊,县委书记嘴里说是不抓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卦,
操着锄头棍棒打群架,他们倒是不怕,人都有“羊群心理”这么多族人聚集在一起,大家“胆气甚豪”,觉得天下间洠в锌晌分拢幌乩镒トプ危蔷屯耆橇硗庖换厥铝耍
关在监子里,可不是玩的,
说起來,这么大一场群殴,只有十一人重伤,尚未有人当场丧命,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夏利听说都还有口气,一直悬着的心,又放下來些,
“快,马上把人抬下山,送医院急救。”
夏利二话不说,一挥手,下了命令,
这会子功夫,县公安局局长申金生,终于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止,顶,听了夏利的命令,马上就一迭声的吩咐手下的公安干警救人,
公安干警和解放军战士们将受伤的村民背了起來,又就地取材,用村民们遗弃在现场的棍棒加上解放军战士的皮带,临时做了两副简易担架,将那两名晕死过去的村民放到了担架上,一行人带着伤员,浩浩荡荡地向山下走去,
见曹岩溪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自己身边,夏利扭头对他说道:“老曹,你就不用跟我们去医院了,你留下來,带几个干部,留在这里,继续处理善后事宜,记住,绝对不能让村民们再打起來,不然,你要负全部责任。”
夏利的语气十分严厉,神情也很严肃,盯着曹岩溪,目光烁烁,
要搁在平时,夏利断然不会这样跟曹岩溪说话,曹岩溪虽是他的下属,毕竟年纪大了,将近六十岁,怎么也要给三分面子,曹岩溪平时要是听县委书记这样疾言厉色的“训斥”,只怕也心中不服,但眼下出了这么大砒漏,累得夏利大老远从县里赶过來,曹岩溪心中惭愧,自也不敢犟嘴,
“是,夏书记,请你放心,肯定不会再打起來了。”
曹岩溪忙即挺胸答道,
夏利停住脚步,双目炯炯地望着曹岩溪,似乎在考虑曹岩溪的保证是不是可信,
被夏利这种明显带着怀疑之色的眼光盯着看,曹岩溪更是惴惴不安,又再将身子挺直了些,像是下决心似的说道:“夏书记,请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出事。”
终于,夏利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我信得过你,老曹,你是党员干部,还是领导干部,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含糊。”
这么说,其实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曹岩溪忙即说道:“是的是的,夏书记,我检讨检讨……”
夏利摆了摆手,说道:“检讨不必了,你去工作吧。”
“是。”
曹岩溪转身点了几个干部的名字,要他们随自己一起去做工作,料必这几个干部,不是曹岩溪十分信任的心腹,就是本地负责的干部,用得上,
一行人抬着伤员,从崖山上走了下來,
申金生许是心中有愧,一直紧紧跟随在夏利身边,低声说道:“夏书记,有一个伤员,恐怕快不行了,是不是就近送往六乔乡的卫生院。”
夏利脸色一变,随即下了决心:“好,就近送卫生院,你告诉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尽可能保住性命,哪怕残废了,也比丢了命强,
到了乡政府,你马上给县人民医院打电话,叫他们派得力的医生马上赶过來。”
“是,明白。”
夏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由于耽搁的时间太长,加之六乔乡卫生院的医疗条件太差,那名重伤的村民终于洠芮谰裙齺恚」芰窍缥郎汉拖厝嗣褚皆号扇ブг囊缴×巳Γ嗽被故窃诖稳兆厝嗣褚皆旱穆飞瞎懒耍
第0324章 汲取经验
消息传來,夏利闷了很久洠в谐錾
如果不曾死人,这起宗族械斗的案件就比较好处置,鉴于桃城县民风强悍,境内宗族势力“雄厚”经常发生比较大规模的斗殴事件,上级对这个还算体谅,
这种偏僻落后地区,历史上形成的“宗族敌视”情形,也不能完全怪在当权者头上,
只要不死人,一般上级都不会太过追究的,
但是死了人,情况自然又不一样,
夏利现在最郁闷的,还不是怎么向上级交待,他郁闷的是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在崖山,他确实是说了“既往不咎”的话,也一再向村民保证,他不是來抓人的,但那是权宜之计,当时不那么说,压根就稳定不了人心,控制不了事态,如今打死了人,如果就此不了了之,却如何服众,
先抛开法律的尊严不谈,桃城县的宗族势力,远不止局限于六乔乡一隅之地,其他地方的宗族更大,人,更多,眼下六乔乡打死了人都不处理,其他的宗族势力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万一再來一两回大规模的宗族械斗,再多打死几个人,夏利这个县委书记就真的不用做了,
弄不好想退回去做农业局长都洠в锌赡埽
但真要严肃处理,将械斗双方的头头抓几个來判刑,夏利又担心会进一步激化六乔乡张姓和马姓族人,说不定还会引起宗族势力和国家强权机关的冲突,
这也不是洠в邢壤模
而且,夏利是个要面子的人,既然当众说了不追究,反手就去抓人,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堂堂县委书记,岂不是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怎么办,
向张思文请教,显然不现实,
这样的事情,身为县委书记,洠в幸坏阒骷挂檬形榧抢蜕穹蚜Γ氚旆ǎ潘嘉囊蛔己蠡诘背蹩创砹巳耍
夏利突然想到一个人,,愈彦,
也不是说夏利就如此相信愈彦,其实夏利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和愈彦商量,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愈彦年岁太轻,或许有些政治眼光,论到处理地方纠纷的经验,那就太欠缺了,
但现在除了愈彦,暂时也洠в衅渌仔胖丝梢陨塘拷饩觯
烦躁不安的时候,找个信得过的人说说话,也是缓解紧张情绪的一剂良方,何况愈彦还是市委一秘,也最了解张思文的想法,
其实愈彦也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善后事宜,
当然,学习这其中治理地方的手段,也是重要的原因,因为相信不用多久,他就需要亲自处理这方面的事物了,
“愈彦啊,这个事情,还真是麻烦……”
夏利在长沙发上坐了下來,就着愈彦的手里点着了香烟,头往后一靠,轻轻舒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在愈彦面前,夏利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愈彦也抽着烟,沉吟着说道:“夏书记,我个人的意见,还是应该严肃处理,这种事情,不能惯,一惯就要出毛病,古人云,治乱世用重典,虎冠之吏,血流四十里,然后四乡平安,我们桃城,偏僻落后,宗族势力错综复杂,动不动就械斗,治安都搞不好,长此以往,又谈何经济建设,我看,就得杀一做百。”
夏利缓缓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又担心马上去抓人,会刺激那些村民,要是再引发一场冲突,那就真不好收场了。”
夏利这个担心,愈彦也仔细考虑过,当下说道:“夏书记,这事应该由申局长來想办法,他是公安局长,就是管这种事情的,怎么抓人不引起村民的反弹,是他的分内之事。”
“他,哼哼,我看指望不上。”
夏利气哼哼地说道,
之前申金生的表现,着实让夏利不满,虽然说体力不佳,并不是申金生的过错,很多中年男子,都是这样的状况,但身为公安局长,竟然连走路都走不过县委书记,也太扯淡了点,在夏利想來,公安局长就得是铁铮铮的汉子,杀伐决断,雷厉风行,非如此,怎能保一方平安,
愈彦笑道:“夏书记,客观來说,申局长除了体力差点,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还走过得去的,他以前不是做公安出身,能有这样的表现,就算不错了。”
愈彦这也是实话实话,
他的观点,和夏利不大一样,倒也并不觉得,公安局长就得是个“莽汉”,比较而言,愈彦更希望公安局长是个智谋型的人物,
毕竟一地的治安,不是靠公安局长“凶悍”就能搞得好的,
这是个综合性的工程,
“面且,往往四体不勤的人,点子反倒比较多,用脑多过动手嘛。”
愈彦又加了一句,之前申金生帮过他一次,愈秘书对申金生的印象还算可以,
夏利微微颌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认可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