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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正式酒会的出场顺序总是有讲究的,出现在酒会大门口的那对年轻男女有什么资格排在金基范和几名议员之后?
“那个年轻男人谁?”许乐的眼睛眯了起来,望着门口那个微弯着手肘的男人,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没有任何标记的军装,身形高挺,一脸刻意摆出来的平静矜持和怎样也掩不住的骄纵意味。
“我说过,那是一个蠢货。”施海察觉到许乐的声音先前微微沉了一下,淡淡嘲讽一笑说道:“南水领袖的二儿子南明秀。”
“这位革命家好儿子,在青龙山真是嚣张到了极点,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居然敢在金基范之后出场,摆出这副排场来……难道他以为首都和那片大荒山一样?”
施清海知道许乐此时绪,所以说话也毫不客气,直接将**军内部给予此人的评价抛了出来。
慈善会现场绝大多数宾客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男人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在金基范和议员之后出场。场间响起了一阵议论,此人的身份渐渐传开,众人才轻轻点头,流露出明悟之色。场间的宾客们,反而对于这名年轻男人的女伴要熟悉一些,因为这位穿着淡蓝色小礼的漂亮女孩儿,曾经出现在议会山听证会的现场直播画面中,整个联邦都曾经倾听过她平静而坚定的声音……
不夸张地,这个女孩儿在联邦里拥有很多欣赏者,人们欣赏她的平静坚定,在无数议员面前的沉着美丽,尤其是当上个月,联邦重新启动麦德林专案,她再次回到S11议会山,面对着无数媒体记者展现自己稳重平静的那一面后,这种欣赏得到了再一步的强化。
南明秀?许乐的眼睫毛微:眨了眨,看着这位**领袖的公子,看着他微屈的臂弯,看着他臂弯里那只洁白的小手,看着那件淡蓝色的小礼服,这件小礼服式样似乎有些旧了,而且似乎许久没穿了,出现在流风坡会所这种豪奢风流场合里,显得过于朴素了些。
许乐觉得这件蓝色小礼服有些眼熟,只是刹那便想了起来,两年前的双月节舞,她也穿着这件小礼服。
“看来在游击队里的生活确实很辛苦。”他静静望着门口那个女孩儿,有些微怅又有些慰籍地发现她今天没有戴着黑框的眼镜,轻声说道:“领袖公子的女伴,居然也只能穿旧衣服。”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旧衣穿着却最是舒服,新人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施清海盯着杯中的红酒,微微一笑说道:“你的表现比我想像中好一些,居然还能表现的如此风轻云淡。”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许乐稳定的手端起了红酒杯,他不是在伪装什么,不论是不是真能将那段前尘往事看透,但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绝境,惊涛骇浪,这些事情似乎已经很难撼动他的大心脏。
他平静地看着南明秀和张小萌两个人挽着手,在全场宾客的目光中向着主席台走去,看着他们坐入了利修竹所在的那一桌。练了这么多年的功,他的机修师眼光更加锐利,在南明秀与张小萌坐下的那霎那,很清晰地看出了此人眼眸里不加掩饰的那抹贪恋与占有欲。
瞬间,许乐的眼睛眯了起来,端起红酒喝了一大口。
“风轻云淡,风轻云淡……”施清海嘲讽地望着他,笑了起来,说道:“你不是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许乐放下酒杯,眯着眼睛看着那一桌,久久沉默语,忽然说道:“但我……还是不爽。”
便在此时,伴随着礼宾员的声音,帕布尔总统到场,全场起立,酒会正式开场。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七章 酒会
风坡会所内的宾客们,保持着近乎标准的笑容,望着仪,时不时迎合对方的话题,让脸上的笑容再盛一分,或是笑出声来,至于他们究竟有没有听进去那些话,没有人知道。
施清海自然没有心思去听这些废话,他的目光从洁白桌布上的LFP三个古字母竹印抬起来,落在了许乐的脸上,确认他还在望着主席台前那一桌,微讽说道:“她又不是你的女人,有什么好不爽的?委员会让她做南明秀的女伴,并不是你想像的那般不堪。你前女友亮丽登场,主要是为了反击联邦关于绑架案的指控。”
许乐看了他一眼。
施清海玩转着杯脚,说道:“来之前我查了一下。去年秋天的听证会,再加上上个月的二次登场,张小萌很是受联邦民众的欢迎,甚至有点儿组织新闻发言人的感觉……今天她的出场,自然是要让联邦的官员和媒体们看一看,信仰乔治卡林主义的年轻人……都是自愿的,并不是被山里洗了脑。”
“你也应该信仰乔治卡林才对。”许乐说道。
“信是信,但我可是为了什么主义才加入他们。还记得我留给你的那封信吗?”看着主席台上的金基范委员长和帕布尔总统,他的脸色忽然间平静下来,迷人的眉眼间多了一丝慨叹。
“过去的联邦无情地伤害的人生,所以我想让这个联邦变的更好一些,人总是要做什么的……只是看着这些以往绝对想不到的场面,我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其实我一在想,被联邦无数人崇拜的乔治卡林,会不会……是我认识的某个家伙。”
巨型水晶吊灯的光芒轻柔而瑰:,到他们这桌上时变得有些淡然,在许乐普通的面容上映下片片光影用极轻的声音怅然说道:“只是这种想法太荒谬了些,那家伙虽然一口牙全烂了,但看上去也没那么老啊。”
在两个人完全不搭调的各自感慨中,慈善酒会继续着自己的程序,开始进入了拍卖程序。
流风坡会所大里地位置是事先定好名序。只有最外围地那一圈最差地位置。要求才不会如此严格。坐在这种位置上地宾客自然也没有什么重量级人物。
即便如。此时坐在许乐一桌地宾客依然是来自南科州、达西州、港都这些地方地著名人士。更奇妙地是拍卖地环节。真正举牌砸钱地人物。还都是出自这些偏僻地角落。大抵是因为这些人有钱有地位。却一直缺少一个亲近联邦权力核心地机会吧。
这次慈善拍卖出最高价格地两件拍品。分别是帕布尔总统捐出来地一件风衣和南水领袖地随身佩枪。
那件深色地风衣曾经陪着面色黝黑地总统先生。乘坐着那辆破烂地军用运机。在某个新年地夜晚。直飞青龙山机场。亲眼见证了联邦和解协议地诞生。在今天这样地场合中极具历史意义且也格外符合今天酒会地主题。至于南水领袖捐出来地随身佩枪。更是饱含着极丰富地象征含义。**军领袖连枪都交出来了。这代表着什么……
大厅里响起了热情而真诚地掌声。
紧接着却是一系列地颁奖仪式。法务部特别调查组都日报编辑部。获得了联邦特殊奖章。看着上台激动地于总统先生手中领奖地萧文静检查官脸平静地鲍勃主编和仍然有些行动不便地伍德记者。全场片刻安静后起了热烈地掌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特殊的颁奖仪式代表着什么,上台领奖的这些人是麦德林专案的坚定推动者?*鞑檎撸堑牟恍概Γ畈拍茉诙烨埃钪战蟮铝忠樵倍ど狭死返某苋柚?br/>;
而在这样一个场合中进行表彰,毫无问说明联邦政府和青龙山**军已经对这件事情达成了全方面的共识,甚至有可能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双方的和平协议才会签署的如此顺利。
许乐和施清海互视一眼,看着台上激动的萧文静和那两名值得敬重的媒体人,认真地鼓起掌来。其实比起台上这些人,他们两个人或许更应该上台领奖,沐浴在温暖而热情目光掌声之中,只是不可能有人喊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永远见不得光,只能在黑暗中闪耀着自己的光彩。
“我越来越喜欢我们的总统了。”施清海一边鼓着掌,一面微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许乐笑着回答道:“我也很喜欢他。”
帕布尔总统从军的经历很苍白,只是随军的法务官员,在大选中他需要与**军的和解协议,能够成功出任总统,很大程度也是因为那次爆炸性的新闻事件。然而这位面色黝黑的总统,在事后依然坚持了当年的承诺,甚至不惜触犯联邦的即得利益阶层,也要将麦德林专案调查到底,给很多人……包括许乐施清海在内一个明确的交待,这种坚韧明朗的品德已经很久没有在政治家身上看到过了。
酒会自然不能总是坐着,在前半段程序结束之后,流风坡会所的服务人员们极迅速干净地转换了会场,中间的舞池空了出来,无数衣着华贵的大人物们开始彼此寒喧交谈,帕布尔总统已经提前离去,来自青龙山的金基范委员长和那位南水领袖的公子,自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没有人知道联邦大和解之后,青龙山**军会以怎样一种方式进入联邦,会对现有的政治格局带来怎样的变化,甚至没有人敢确认这些山里的游击队们究竟能不能够成长为某种政治力量,但无论是政客还是商人,必须在这种混沌不明的情况下,提前展示自己的善意与亲切。
施清海提着一瓶红酒,与许乐两个人靠着角落墙壁,一边喝着一边无味地观看着场间的一切,忽然间他看到不远处一位侍者垂在银盘下的手式,眼睛眯了起来对许乐说了一句什么,便离开了现场。
有人找施公子,许乐靠着墙壁低着头,有些无聊地提着红酒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国防部为什么要自己来参加这个酒会,究竟是谁想见自己?
他不是一个喜欢独饮的人,也没有兴趣蹲在墙角画圈圈,流风坡的墙纸图案虽然线条明丽动人,可也没有办法研究太长时间,尤其是看着酒会前方被众人包围的那处着那抹蓝色和那位领袖公子骄傲的脸,他的心情便有些燥郁,随手将红酒放在脚边,信步走出了大厅,来到了侧方的露台上。
秋夜清爽有阵风来,竟感觉有些寒冽。许乐双手轻扶石栏,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山林,林梢上方的繁星,林子对面的宪章广场,和那些无知无觉的五人小组雕像,本准备安静片刻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脚带着犹疑的脚步声。
……
……
他转过身来,望着穿着那蓝色斜抹肩小礼服的张小萌,沉默片刻后说道:“好久不见。”
“去年在议大厦门口。”
张小萌带着一丝紧张不安望着,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她理了理额前飘荡的发丝勇敢地向前踏了一步,距离许乐更近了一些。
很多情况下种场面重逢的年轻男女一般都很难找到某个话题打破沉默,或许会说天气许会说月亮,但许乐不。
他只是平静地着这张熟悉清丽的容颜着曾经有过的快乐,曾经有过的哀伤,曾经有过的欺骗,直接说道:“在钟楼上,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坚持你的信仰,所以放弃和我之间的感情。如果乔治卡林发现你们出现在七大家的家里,会不会愤怒地从坟里跳出来骂你们一顿?”
他没有问她的欺骗,没有述说自己曾经为了替她报仇,而曾经做过些什么,只是如此平常地询问了这样一句,然而就是这样一句,却毫不遮掩地表露了他内心对某些事情的深刻于心。
“深秋夜冷,你穿着一件单薄的礼服上了露台,却不用担心会冷……因为邰家的这间会所,极为奢侈地挥霍着暖风。”许乐伸手在暖风中轻挥,说道:“就连露台上都有暖风,想想青龙山的日子,是不是有很大的不一样?”
张小萌微低着头掩饰眼睛里的湿润。她赶来露台,想对许乐说的并不是这些,但似乎许乐并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她用力地握着裙边的拳头,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