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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曦,天空刚刚破晓,陈京便率领组织部工作组一行,乘车直奔衡州,开始了他注定了艰难,而且未来和前途都不确定的调查之旅…………衡州,天际一抹云彩染红,虽然是清晨,但是那种燥热和憋闷就让整个世界显得异常的压抑。
俗语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像这样一清早就霞满天的情况,往往预示着今天的天气并不好。
在衡州省委大院,在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上班人流很多,他们之间三三两两的就私下里议论这次省工作组再次下衡州的事儿。
“哎,小王,你知不知道今天工作组又要再一次来我们衡州?我可是听人说,这次工作组过来是下定了决心要查出问题的,你说省委这是怎么了?非得要把我们衡州查底朝天吗?”
叫小王的年轻人嘿嘿一笑,道:“哎呀,这谁说得准?肯定是我们问题太多,惹恼了省委领导了!不过我认为不用怕,衡州的问题存在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真正的被解决过。
上次工作组过来没查出什么门道,我相信这一次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说不定还得灰溜溜的离去!”
年轻人旁边的另一中年人皱眉插嘴道:
“小王,你这个说法有些武断了吧!我可是听说这次工作组的负责人是组织部的领导,据说这个领导很年轻,才二十多岁。人年轻,但是做事却是干净利落,很受省领导赏识,说不定人家过来就能把天给捅一个窟窿呢?这谁能说得定?”
这人一透露这个信息,一下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大家纷纷对这个新来的年轻工作组长产生了好奇,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好了,好了!都不要议论了,到时候工作组说不定还会进市委,到时候大家都能目睹这个年轻的领导也说不定!”
有人这么一说,议论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大家也都跨进了办公大楼,一个个从刚才闲谈的热烈和兴奋渐渐的变成了机关脸应有的平定和冷漠。
陈京到衡州是第一次。
这一路上,陈京看衡州风情,他对衡州也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
衡州面积很大,虽然其位于楚江省南部,但也并非是一马平川,基本地貌当属于丘陵地带。
但是和楚江省北部的崇山峻岭不同,衡州的丘陵与丘陵之间有广袤的耕地和平坦地带,比较适合现代的农业化耕作,这也是衡州能成为楚江省产粮区的一个重要原因。
另外,衡州的气候和北方比要暖和很多,但是因为其和岭南有一道天然的崇山屏障,相对于岭南的四季温和,衡州的四季温差还是相当大的。
而衡州这样的环境,造就了衡州茶叶产业比较知名,衡茶浓郁,享誉华夏,这八个字能够证明衡州茶叶当年在某个时代的辉煌。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陈京进入衡州市,他的观感又是一变。
衡州市很繁华,同时也很脏乱。
衡州老城很多墙面斑驳,岁月的痕迹侵染了整座古城,这样的城市不具备现代城市的摩登,但却彰显了一座老城的积淀。
只是这样的积淀让初来乍到的人看起来有一些颓废,有一些日落西山的苍凉。
的确,衡州的现状就如同这城市的景致一般,曾经辉煌过,但是现在江河日下,陷入到了永无止境的问题之中,似乎再难崛起一般,让人想起了垂暮之年的老人。
老气沉沉,甚至是死气沉沉。
陈京一行下榻在衡州最有名的宾馆,南园宾馆。
这座宾馆也是一座老宾馆,尤其是宾馆大门是典型的苏氏建筑的格局,看上去厚重但却古老。
宾馆里面尽管有很多现代化的装修和布局,但是那种阴沉、腐朽、好像有些潮湿的霉味儿总是驱散不了,让人心中觉得很不适应。
这一次随同陈京一同过来的干部二处的副处长骆春林踏进这座宾馆,第一句话就是嘿了一声,道:“衡州,衡州,这么多年,我几乎是年年都来,可是一年不如一年。
这也罢了,就连这南园宾馆也是越来越让人感到厌烦了,死气沉沉,破旧不堪,都不知道是怎么评上星级宾馆的!”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道:
“老骆,我得到的资料显示,这做宾馆是衡州最有名的宾馆,说句实在话,我期待很高。”
他顿了顿,道:“但是我到来之后终于发现,最有名并不代表是最好,所以啊,像你我这样的人住最有名的宾馆是最好的选择,你说呢?”
骆春林愣了愣,旋即笑道:“陈处长这个说法很精辟,的确,我们住这里很合适。对于我们来说,心态方面首先就要往下沉,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在这样深沉的地方,我们更能沉下去。”
“不止是沉下去,而且我们还要有个好的心态,大家要记住,我们工作组是调查问题来的,我们先不能戴有色眼睛,这一点大家务必要记牢。”陈京颇富意味的对大家说道。
第五百七十八章衡州三霸王!
衡州市市委书记孙千石看上去就像个糟老头子。
其人头发基本谢顶,牙齿因为长期抽烟而泛黑色,一双眼睛被带有厚厚镜片的老花镜遮住,只能看到两团有些刺眼的反光。
陈京见到孙千石的感觉很奇怪。
他感觉自己察觉不到此人的情绪,但是孙千石却能够把他一下看透。
透过厚厚的玻璃镜片,孙千石的确是在认真仔细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本来,省委组织部一个处长下来,是不足以惊动他这个市委书记的。但是这一次,省委组织部下来可以说是牵动了市内市外很多人的神经。
尤其是从省委传来的各种消息显示,这一次省委沙书记是动真格的了,是一定要查出问题来,不出问题誓不甘休,正是因为这一点,孙千石不能不重视这次工作组的到来。
在陈京来之前,孙千石就听人汇报过这个人。
这个年轻人是楚城政坛崛起的新贵,颇受领导赏识,年轻人嘛!敢干事是一定的,能够在“敢”的基础上,能干事,会干事,这才尤为重要。
而据说这个叫陈京的年轻人就具备这些条件。
本来,在陈京下来之前,省委组织部部长米潜就给孙千石打过电话。
说起来孙千石还是米潜提拔起来的干部,他一直对米潜也是相当的尊重,当米潜为师,米潜的话他一般都是听的。
米潜跟孙千石交代,这一次他希望孙千石能够对工作组给予配合,尽快的找到衡州的问题,并且解决问题,这可能才是打破目前僵局的唯一办法。
对米潜的叮嘱,孙千石听得很明白,他当即也表示了赞同。
但是,孙千石在衡州也干了好几年了,他在衡州这几年,在他自己看来还是颇有成绩的。
现在陈京过来要挑毛病,找问题,最后是要否定衡州这几年的发展成绩,这让孙千石从感情上接受不了。
孙千石混了大半辈子了,混到了衡州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也才算真正成为握一方权柄的诸侯,官当大了,别无所求,但是这羽毛他是非常珍视的。
他在衡州的这几年,任何的政治上的污点他都是难以接受的。
“陈处长啊,你来衡州是带着工作组来的,我作为衡州的市委书记,我可以表这么一个态,那就是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就一定提供什么帮助,绝对尽一切可能满足你们的需要!
作为衡州市委书记,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找到我们衡州社会存在的问题和矛盾,也比其他人都希望我们衡州能够大踏步的迈步向前,所以,你们工作组的工作越顺利,效率越高,对我来说就越高兴,越喜闻乐见!”孙千石掷地有声的道,他的这个表态相当坚决。
陈京哈哈笑了笑,道:“孙书记您太客气了!我们工作组的调查范围一定会事先向您汇报,我来之前领导就交代过,我们的工作要依托衡州市委领导。不能够随便乱来,破坏衡州的大局,这一点是我先要跟你汇报的!”
孙千石皱了皱眉头,仔细的打量陈京。
对陈京的这个说法,他心中存疑。
他可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年轻气盛的处长,会真的把属于自己的权利拱手送给他,让自己受制于人。
他道:“陈处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你们是代表省委组织部来的,你们是领导!我们下一级党委服从上一级这是天经地义的,哪有什么事情跟我汇报的道理?”
陈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心中暗暗摇头苦笑。
他自然不想受制于孙千石,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刚来衡州,人生地不熟,如果不站在孙千石的下面办事,说不定几个回合下来,自己就会被衡州的这群老家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能够在下面地市州担任领导的,都是副厅以上干部,这些人很多都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一步步走上来的,又有几个是省油灯?
陈京有自知之明,他清楚凭自己的本事想单独和这些人对立,自己被愚弄那是分分秒秒的事儿。
所以面对孙千石的客气,陈京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观念,表示一定要在孙书记的领导之下来工作,不能够脱离这个基础。
陈京的一直坚持,孙千石也不能伸手打笑脸人,所以,这一次见面双方都很愉快。
当然,陈京还是能够感觉到孙千石对自己的不信任,对这一点陈京也很无奈。
可能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做衡州的书记,都是不可能信任自己的,这一点也只能通过时间才能慢慢的将基本的信任建立起来。
就这样,在一种相当友好的气氛中,陈京和孙千石见了第一面。
而陈京前脚刚踏出市委的大门,市委的有好几个人都直奔孙千石办公室。
这其中,市委副书记赵千金情绪最是不好。
他到孙千石办公室闷头喝着茶,颇有情绪的道:“书记,您说这算是什么事儿?省委督查室过来调查了我们的事儿,没有问题啊!这还不罢休,又让组织部过来一个工作组,这不摆明就是不查出问题不罢休吗?
还有啊,我个人认为这是省委某些人在抹黑咱们班子的成绩,尤其是书记您,在衡州干了这些年,给我们衡州带来了很大的改变。
难不成这些改变都要被一一的、通通的抹杀不成?”
孙千石将手中的笔放在案头上,眯眼瞅着有些急躁的赵千金,心中隐隐是有了主意。
他叹了一口气道:“千金啊,省委有省委的意图,我们作为下一级党委,要尽量去领悟省委的意图。作为我来说,衡州这个地方和我的缘分看来是将尽了,以后的衡州,是你们的天下!
所以啊,省委在这个时候派工作组下来,这既是一种调查,也是对我们优秀干部的一种保护,不能够一味的消极的看!”
孙千石语气平静,就这样不温不火的撩拨着赵千金内心深处的那股躁动和不安。
对付陈京这样的工作组,孙千石可不能公开自己的态度。
最好的办法,在他看来是让某些人意识到陈京一行人的不善,然后不声不响的就把这事摆平。
等水到渠成之后,孙千石再出面,找个台阶让陈京下台,然后欢欢喜喜,体体面面的将这伙人送走,那样的话衡州还是经得起组织调查的地方,上面人要动衡州的根基,就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当然,孙千石也清楚,光赵千金一个人还不够。
在班子内部要多几个有集体荣誉感的人,要多几个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也只有大家的意见统一,才有可能像上次一样,一切的事情都摆平。
而陈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