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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行军了五个小时,天色虽不晚,前面却是一座大山。尼布楚上的原种生物极多,许多貌不惊人的家伙竟有极其狂暴的攻击欲望。几次暴起袭击时甚至把大蝴蝶都扑倒在地。以我们大部分人只能隐形二十二分钟的实力,陈琪也不敢冒险越夜过山,于是吩咐就地休息了。令人欣喜的是,这里居然有温泉。
这次我又抢到了首先站岗值守的差事。倒不是我不想立即跳进温泉里洗去风尘或思想境界当真高到了自己的官阶那种水准,而是怕人多眼杂时给人认出自己虽然普通却知名度并不小地相貌。想想看吧,每次露营休息,我都是站得笔挺地帮大家守望,等大家都吃饱喝足洗干净了才悄悄找个地方去洗洗。回来后吃点残羹冷饭。搞得我现在都分不清楚,我跑来受这种罪,究竟是为了看护陈琪而来,还是为体验下级官兵辛劳而来,抑或纯属皮肉发痒自己没事找事巴巴地跑来找罪受的。
牢骚归牢骚,我还是只有忍受这个事实。既然已经忍了十多天了,不在乎多忍几天。脚踏实地的感觉也确实与在共工要塞那种虚假星球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偶尔苦中作乐,感觉这些天并非全无收获。
守了个把小时,换岗的人才姗姗来迟。我已经站得一头是汗了,连忙往山上的温泉跑。找了个极僻静的角落,连ghst服也来不及脱便跳了进去。刚刚感受到了高温泉水的侵骨爽感。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疑惑地问:“傻瓜,你在干什么?”
这却是一中队里我最讨厌地一人:真宫寺司!也不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以我对他的一贯看法,他对一般小兵是没什么兴趣的,或者说有一种骨子里带来的对下层人民的看不起。不过他当了几年的下层人民后,似乎这方面有所转变。我本以为不理睬他,他自己就会大声耻笑着我然后离开。不料这家伙却死赖着不走,继续问:“你是什么人?我早看你很奇怪了,一直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敌人地奸细?”
我终于忍不住,反讥道:“你才鬼鬼祟祟呢!泡太久脑子进水了吧,费里亚有人类的间谍吗?”
“洗个澡制服都不脱,还戴着眼镜和面具,相当可疑!”
“有男人在旁边,人家不好意思脱嘛!”
“靠,今天遇到变态了。大伙都过来!”
他这一诈唬,岩石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水声,跑过来一群男女。这十几天的赤道作战中,大家都给热得昏天黑地。而且本来又在军中。男女之防迅速变得不是那么严密了,兼之天性爱好洗澡的日本人不少。男女混合洗浴迅速普及到了见惯不惊地地步。要不是我怕给人发现真面目而总是独自行动,早已过够了眼瘾。可惜这次送上门来的眼瘾却无福消受…………过来的是大胖和其余几个不认识的女人。我见势不妙,边叫喊:“干嘛,想打劫啊?”一面东瞅西瞅,想找地方逃跑。
可惜,给围在水里了,步子简直迈不动。尤其是几个赤裸女人围在旁边,我简直是冲也不好冲,推也不敢推,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大胖走到我面前。他端详了我一会,非常肯定地说:“这哥们一定是站岗站久了,脑子秀逗了,穿着制服和面具,眼镜都不脱就跑来洗温泉。大家都来帮一把!不知是什么缘故?最近队伍里经常出现记忆力下降,变得阿里布达的家伙,咱可不能看着这些兄弟们下火坑啊。”
在大胖的自作主张和积极带领下,我迅速给紧紧围住,不由分说地扒了个精光。在这个过程中,我忽然想到了被莽汉强暴的少女,感到了一种有生以来最深入骨髓地耻辱感。扒完了之后,我这个受害人双手捂着脸蹲在水里,呜呜地哭道:“你们这些混蛋,我要把你们告上人权法庭!”
忽然我从手指缝里看到大胖打了个手势,那几个女人都回石头的另一边去了。他又上下左右看了我一回,伸手过来扳我捂在脸上的手,给我死死捂着不放。真宫寺在一边发话了:“黄大将军,怎么你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抬脸微笑道:“黄大将军?是在叫我吗?哎呀,我虽然姓黄。但是并不是什么大将军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星际机枪兵罢了。”
“当面撒谎!”大胖叱道:“你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啊?你不是黄二是谁?”
“我不是什么黄二啦,在下可是家中独子,排行第一的。”
“那就是大黄?我知道黄二的底细,他也有这个外号的,别蒙我们了,招了吧。”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不会你们把我当成伟大的宇宙领袖之一。黄而一级上将了吧?”我眨巴着眼睛说:“我知道自己跟他长得有一点点象,但我不是黄而啊。”
“那你是谁?”
“在下排行第一,名字也是因此而来,叫做……黄易。”
大胖和真宫寺一起骂道:“呸,别说面貌一模一样,就冲你这给当面拆穿了还装傻充愣死不承认地鸟样,就非黄而本人莫属!”
“我说过了。在下名叫黄易,不是什么黄而啦。”
“还装!”大胖大吼一声,忽然乐呵呵地拉住了我的胳膊:“不管你怎么来的,在一起真好,真宫寺你说是不是啊?我们那边还有清酒和美女做伴。同去吧。”
这哪里是邀请,简直是绑架!我给他俩一人一个胳膊地倒架着过去了。那几个女人好像不认识我,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大胖招呼她们给我倒酒,不住地说:“这是我地老乡黄易,以前也进过少林寺,因为不受戒律被逐出山门了,不过我俩地感情还是很好的。哈哈!”
他肆无忌惮地毁谤着我地名誉,我也只有干瞪眼。喝了几杯,忽然听到水声响,一个人从另外一边下水过来了。我立即警觉,低声问:“是谁?”
“是松田啦,她刚才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才回来。”大胖对着雾气中地那个纤细身影问道:“感觉好点了吗,要不喝两杯?酒是解毒药,什么病都管好!”
“谢谢,那我试试吧。16K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松田静慢慢地从雾气中走了过来。稍稍有些令我失望的是。她的身体上围着浴巾,而不象其他女人那样全裸着。大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哈哈大笑道:“松田还是害羞呢,哈哈。哈哈。其实有什么。这次任务快结束了,下次再执行时。她就会很放得开了吧?”
松田静走到了水边,一面给自己倒酒,一面很稀奇地看着我。她看了我好久,以至于我都奇怪了起来,究竟我是不是已经变得她认不出来了。过了许久,她才呀地一声惊叫,双手捂住了本来便没有外泄春光的胸口。大胖连忙说:“害怕什么,都是当年的兄弟,不是外人啦,不要怕,过来喝吧。”
真宫寺也半真半假地劝了她几句,方才把她劝过来。不料她过来却坐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大不自在。喝了两杯,她忽然以低若蚊蝇的声音问:“不是做梦吧,真地是你,真的是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我叫黄易,不是你们想象的什么黄二啦。”我压低了声音,还在抵死狡赖。
“真的象梦一样。”松田静瘦削的肩膀忽然颤抖了起来:“那个……那个……”
一种非常不妙地感觉忽然袭上我心头:她不会是要在这种地方向我告白吧?那也太扯了。人多眼杂,又处于一种无遮大会的状况之下。如果让陈琪知道了,说不定中子弹立即就会降临。我的脑中顿时掠过了“浴巾大作战”等一系列澡堂香艳故事的经典片断,觉得自己有必要闪开一点,让她陪大胖聊天好了。正想着,忽然松田静站起身来,坐到了池子的台沿上,有些抱歉地说:“泡久了,有点晕。”
“再喝两杯!”大胖很豪爽地举起瓶子给她倒满了,说:“就是要这种晕晕的感觉才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才是完美人生!”
“大胖。”我斜眼看着他说:“你当真是信佛的吗?信地别是欢喜禅吧?”
大胖立即搬出了“酒肉穿肠过,佛在我心中”等打机锋专用语与我斗口。没对得几句,忽然对面几个女人都惊叫了起来:
“静,你怎么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怪人欺负你了吗?”
“混蛋。在公众场合敢作出这样的事来!”
几个女人都义愤激昂地向我冲来。我和大胖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向松田静看去。只见她浴巾的下端,也就是覆盖住小腹的那个位置忽然出现了大滩的血迹,就似……就似刚刚被人强暴过一般。而刚才坐在她身边的是我,坐了没两分钟她便很不自在地上去了。对于任何一个经验主义挂帅而不能以物证断案的法官来说,嫌疑犯都非我莫属,罪名当然是在公众场合公然猥亵奸污少女云云。
可我什么都没有干啊,不可能说了一句没内容地话便坏了她的贞操吧?!
大胖伸手拦住了两个气势汹汹想要撕扯我的女人。一面问:“松田,你怎么了?”我也慌了神:毕竟陈琪就在这队伍中,如果闹大了给她来断案,恐怕会更加极端。松田静却垂着头没有答话,让我们更加惊惶失措。忽然间,我注意到她地手指缝间正在不住地滴下红色的液体。跳上池沿一眼,她酒杯里的酒。竟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这不是闹鬼的时候。出生入死多时地我此时已稳下了心态,撩开她地垂发一看,她的鼻子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大量地血,是这些血流淌到了下面的浴巾处,造成了那种错觉。正在此时。她终于身子一软,倒在了我怀中。可这并不是澡堂大作战的标准版本,她的鼻孔、嘴角正不断地淌出血来,流量还颇大。我环顾了一圈,厉声对真宫寺叫道:“快去拿东西来紧急救治啊,还愣着干什么?!”
忙乱了好一阵,再加上大胖拍胸脯的证明解释。终于把我地嫌疑洗脱。大家都匆匆起身,把松田静抬到了一处平坦地方救治。我看了一会,不得要领,走到一边给大胖发了根烟,闷闷不乐地抽了起来。大胖诡笑着看了我一会,说:“松田一直很喜欢你,大家都知道。”
“唔。”
“在你爬得那么高之前就是那样了,无论是少尉还是一级上将,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
“这时候对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
“是我多事。”大胖忽然有些黯然,说:“看着她。总觉得好像就是年少时自己的一个翻版。我当时也曾喜欢过一个女孩,始终不敢开口。烦闷起来,就天天晚上骑单车在少室山上鬼旋。可直到六六年上三星,始终没有开口。到现在她还完全不知道。”
我冷冷地说:“或者象我这样。明明知道还装作不知道吧。”
“那完全可能啦。”大胖淡淡一笑:“我也不知对你说这些干什么。但总觉得该为她做些什么才安心似的。”
我警告道:“这是在军中,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是。是,大将军,你忌讳还真多。”
我们并排坐着,闷头抽了两根烟后,真宫寺走了过来,说:“急救措施已经搞完了,现在只需要看护看护就可以了。你们如果有心,轮流看护一下吧。恶魔女一早肯定又要催着行军,光靠她们几个一夜不睡地看护也不行啊。”
大胖点头答应了,我则充耳不闻。过了两分钟,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我跳起身来就向真宫寺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