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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所有官员听到的第一反映都出现了脑部缺氧的症状。
无论二十四日夜对我、对雷隆多的参与人员、对GDI其余部门的高官有多么难熬,时间终究不会为此变得缓慢下来。二十五日的清晨如期而平静如往地到来了,此时我正半躺在玄武饭店天台的一张躺椅上。
整整一夜都在关注战况和搜捕情况,到了凌晨五点过,诸事稍定,我方才松了口气,不自觉恍恍忽忽地小睡了一会。清晨的凉风吹拂在脸上,逐渐醒了过来。睁眼看见自己身上盖了条毯子,天台上只有静唯一人背着手站在前面的天台边上。我稍稍晃了晃脑袋,说:“谢谢。”
“在这里睡觉可不好,万一有人发动空袭的话……”静唯转过身来说:“给你这个任性的家伙干保镖可真不容易。天界从没有空袭这一说的。”
“不会有问题的。”我闭上了眼睛,说:“此事的幕后活动之复杂,远超过昨夜南京的清洗行动。如果有变数,他们早就移动天上的防御卫星了。只需来上一发,就可以把这座玄武饭店掀掉。不知你是否能逃过这样一劫?我是万万不能。”
“不怕死?”静唯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我。
“那有什么可怕的。”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可怕的是被无数人牵扯着,就算再想也不能死吧?”
静唯地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我无心接受她那种具有怜悯性质的眼神,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红酒:“不会有问题的,GDI一般不搞这种定点清除敌对派系领袖的勾当。美洲绝对敌对,欧洲一贯骑墙。现在的关键是取得日本的谅解支持。内藤已经去跟他们谈了,浅野由加利也会介入。我开出的条件是,把阳泉卖给他们。如果他们还嫌不够地话,朝鲜半岛和库页岛也可以考虑,希望不会突破那样的底线。”
静唯的身体竟然颤抖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我不太深知中华的历史。可是,就连我这种只看过言情小说的人都知道,你这样做会何等程度的恶毒诅咒!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公诸于众。所有地人都会骂你卖国求荣!”
“这有什么,过几年连本带利收回来就可以了。”我微微一笑:“让他们去骂好了,我又何曾想要过无知庶民了解我的想法?”
静唯转过了身,说:“何必去背负那么多?”
我淡淡地回答:“我也不想当政客。但大家都不愿意,都想去干干净净地打仗做英雄,这种角色只好由我来扮演了。”
“这不是演戏!”
我摇摇头,强调道:“人生。本来就只是一场梦,一出戏而已。”
静唯跟我争得恼火,好像大不同意我的看法,摩拳擦掌地准备词句想跟我理论,我连应对的话也想好了。只管说“你是天界人,不懂我们人间的处世方法”。可她耳边地耳机忽然红灯闪烁,有信息进来了。她捂着耳朵凝神听了几句,走上前说:“先不跟你吵了。楼下的报告说,谭康要见你。”
“一大早的跑来干什么?”我歪着头想了一下:“此时他该与那些政经界的人见面赶快安抚人心才对。算了,让他上来吧。”
不一会,谭康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发型突然换成了一个威严的大背头。戴上了大黑边平光眼镜,大概经过形象顾问的专门建议,可要企图把气质一夜间便提升到南京总长地程度,却还是力有不逮,反而显得半洋半土特别不好看。静唯倒还好,反正一直戴着面具,只要不笑出声即可,可苦了我。我憋了又憋,大不舒服地问:“有什么事吗?”
“有个故人想与你通话,她找到了我。”谭康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犹豫着说:“她会五分钟后再打来。”
我正想取笑说“什么故人值得你这个新总长专门跑趟腿”,忽然心神一凛,精神感应不自觉地迅速扩展开去,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是她?”
“我劝了她一阵。也想派人找她。可是怎样说她都不愿意跟我谈。也不肯告诉我她的位置,只是坚持要求我帮她联系你。”谭康坐在旁边。颇为为难地搓着双手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样一个小女孩……”
他说到一半,语音嘎然而止,随后沉闷地倒在躺椅的靠背上。我明白他的意思,与那个女孩有过愉快交往的不仅有我,还有他和郭光。所不同的是,他俩没有后来我遭遇的那些苦痛和不平。作为南京GDI高层的一部分,谭康还曾与她有过多次公开和私下的交往,因此我们都无法轻易地将她忘怀。在这一瞬间,乘凉伞下地一个GDI中央干部,一个南京总长都突然变回了九年前的青头少年,竟然因为事先没有准备而为了如何去面对一个女孩发起愁来。
我和谭康的目光焦点都落到了他摆在桌子上的手机上一动不动,似乎那是个毁灭世界地核按钮。复杂地心情在空气中窜动不安,有点山雨欲来的气势。可是…………只是山雨欲来吗?想到这里,我伸手向手机探去,正在此时,铃声响了。
我地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仍然迅速地抓起了手机:“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钟,终于传来了渚烟的声音:“黄而?”
“你怎么不叫我黄而哥哥了?”我力图把话题引得轻松些:“以往你都是那么叫的。”
“一点也不好笑。”她冷冷地说。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转头向谭康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耸耸肩往天台入口走去了。我踌躇了一会,终于开口说:“三年不见了,要不要见一面?”
渚烟的声音很尖利:“有必要吗?”
我无话可说。难堪地沉默在电波中荡漾了不知多久,她忽然语气转为缓和,平静得如无事一般地问:“你把我爸爸怎样了?”
“我没有杀他。”我只得这样回答。
“他却因你而死。”
“不要那么武断。”我微微叹了口气,鼓足力气说:“许多事你不是那么明白。”
“为了巩固你的权力,你将割裂中华大地,拱手送给那些日本人。不是吗?”渚烟的语气里透出了万般不屑:“为了彻底地把一切从爸爸身边夺走,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了?”
她的消息果然灵通,即使出了这样大的变故,仍然瞒不了她。我只得把卖国之事推到一边,单独回答私人问题:“我针对的并非是你父亲。”
渚烟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她轻轻地问:“那是为了……当年我和影姐的事?”
我心头猛地一抽,语气立即变得冷硬了起来。低声说:“你没有资格提她。”
“她也是被你杀害的。”渚烟一字一句地强调说:“当时我听到你作出地毁灭北京的提案,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可我还是没办法为她做任何事。但你明明可以,却选择了杀死她,毁灭那座历史名城。然后呢。现在又轮到了我,轮到了南京?”
“你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而已。当然,我想的事,你若想要明白,确实太辛苦了。”我按下心中的狂涛巨浪,慢慢地说道:“波澜已动,活着的人本来就要比早早死去的人承受更多地痛苦折磨。”
电话那头的渚烟又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久。我几乎忍不住想出声询问她是否还在时,她忽然用清朗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是有罪的。”
她说完后就挂上了电话。
没有时间感触少年情怀………我这样告诫着自己,一边召唤远远站在天台另一角的静唯过来,把手机给她要她去交还给谭康。现在我谁也不想见,只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养一会神。
中午时分,辛巴在新街口亲自押阵枪毙了那三个犯下抢劫杀人罪行地士兵,随即在电视台发表了电视讲话,抚慰市民不必惊慌,怪兽危机和其幕后黑手已经一网打尽,大家只需照常工作生活休闲赌博啃盐水鸭即可。随后。新任的南京GDI总长谭康下令各新闻单位腾出首页位置刊登南京GDI最新人事安排。他一直是在政治局高位坐着的,对下面的人事安排相当熟悉,也非常明白在这时候该如何平定局势,在舆论和网络控制上额外加强了人手。
各项措施落实下去后。南京的情况迅速平定了下来。。Cn本来GDI的政权更替便不关普通民众什么事。与他们相关的政府部门人员虽有更替,好在谭康安排地新人都是比较有能力口碑且熟悉业务的。没有激起什么乱子来。二十四日晚的扫荡行为把南京GDI前当权派的势力扫荡得非常干净,再加上严密的舆论控制,网络和市面上竟清净得让我觉得回到了九年前在忘忧城BBS上闲游的时候。这时候,中国区网络上最过火的言论不过是偶尔有几个腐儒酸溜溜地冒两句“城头变幻大王旗”之类的隐语而已。
南京这边的事按得很顺利,与日本人的讨价还价却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他们想要地太多,甚至想染指华北…………那件事早在七月事件发生后就提过,美其名曰“帮助中华人民清理原北京地区污染”。那么大的工程,自然要派工程队、家属和几万名保安过来。为了安全着想,大概还得修些城池工事。归根结底,这个无私奉献的宏伟工程实在找不出与“移民裂土”的任何根本区别。所以这种事松不得口,真让他们那么干了,要不了多少时间,华北非给他们逐渐啃掉不可。当年南京GDI奋力顶住了压力。现在这种压力就得寒寒来承受,那实在是不好受,可气地是谈判中时常受到“你究竟为不为大和民族地利益考虑”这样地攻击语言,可把寒寒气得够呛。
谈判归谈判,对我方地威胁,他们始终没有停过。毕竟我们现在只在跟日本人谈。与提都斯关系特好且一贯骑墙、做事总慢半拍的欧洲人还罢了,一向相当低调的美洲人忽然高调了起来,屡屡在GDI全球联合会上提出对我的特别调查申请和谴责议案。部分少壮派军界人士也提出了动用已经部署了大半的地球防御卫星系统讨伐驻留南京的雷隆多叛军的方案。
虽然全球联合会那里表现出了比平时更严重地官僚作风,堆了十几个这样的议案拖着不审议,一时对我的全球联合会中央委员地位不至于构成威胁,也没发展到使用定点清除方案干掉我的程度,但那些家伙闹得那么凶竟然没有人阻止,不得不让人疑心是受了兼任美洲GDI总长的全球联合会主席约翰亚当斯的暗中指使。
但老亚当斯除了叫这些小虾米跳到前台大喊大叫并在全球联合会的提案受理台上堆出越来越高地申诉材料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行动。看来也是在等待镰仓那边的意见吧?毕竟。以那个地球防御卫星系统的攻击力,雷隆多军队已经不可能在主星上为所欲为。
顾虑到那个系统的杀伤力,司徒江海舰队迅速离开了地球圈,在月球轨道上待命。那个系统地设计性能足以同时抵挡两个行星攻击舰队的侵袭,即使我爆发神威。拉拢了从来就不属于我的十二舰队一起行事,也无法安全地如戴江南去年突降华沙那般抵达大气层内。半合法半非法地篡夺了南京政权之后,因为没有足够的实力对付这个防御系统,我也只有走政治路线这条路,希望能尽快将此事合法化,尽快地从这个防御系统的攻击范围内解脱出来。
该做的都在做,做事的人都很忙碌。而对于无所事事地我。所需要的只是等待。
南京的天气很糟糕,基本上一年只有两季。抵达南京解决危机事件时,刚好连下了几天大雨,天气晴朗凉爽。可毕竟已经到了五月下旬,没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