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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本能的聪明绝顶与冷静理智。
而在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极度感情化的小女孩,有很多时候她的情感会蒙蔽理智,明明知道是错的,仍然会去做。
所以,这一刻,在她冷静下来之后,开始分析起自己的奇怪情绪,立即得出了一个令她吃惊的原因。
那就是,她对眼前的这个黑小子已经有了好感。
无论是针锋相对的辩论,还是不屑的目光,或者是冷冷的嘲讽,都是因为在意对方才做出的行为,如果不在意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些反应。
这实在是很莫名其妙的一件事呢。
楚自瑶摇着头,感觉莫名其妙。
为什么呢?
两人即便不是敌人,也应该是处在水火不相容的位置才对,为什么会平空的、莫名其妙的生出好感来呢?
楚自瑶继续摇头,摇到自己有点晕之后,这才有点明白。
哥哥离开了,永远不会回来。
最爱的人的离开,让她遭遇了人生第一个低谷,人们在遭遇悲惨之后,总会想去寻求慰藉的,而她,在如此悲哀的时候,却没人来安慰她,只能自己在黑暗里,偷偷的哭泣,这个时候即便是一声安慰,也能让她感觉到温暖,昨晚这黑小子的一句抱歉之语,让她对他有了一点好感。
这就是所谓的‘遇难时漂浮在大海上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吧’?
明知没有用,还会拼命去握紧它。
真是不理智。
楚自瑶这边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情绪,坐在她身边的阿刃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气质变化。
那个小女孩又不见了,她又变成了一个极端冷静,可以无视感情的女人。
不会是人格分裂吧……
阿刃也在思考着。
就在这时,车身忽然一停,他们到了。
第五章 宗主对决
他们眼前的这幢楼,历史颇久,是建国前所筑,还有着非同凡响的历史,这幢楼连带着其前后左右的所有建筑物,曾是某个傀儡王朝的王宫,虽说那只是一个伪王朝,但这王宫建的也颇有气势,整个王宫在未分割前,是挥挥洒洒的一个超过十里方圆的大格局,建国后,将其分成几个小部分令做他用,眼前这个,就是其中的一个主建筑。
楼高有五层,在现在虽然只是一般高度,但在当初建筑时,可是一幢俯览天下的超高建筑物了。
墙面皆是青砖,这种无论尺寸与坚固度均超过普通红砖的青砖,如今已经见不到了,只会在博物馆的历史收藏中出现,而此楼之上所用的暗绿瓦片,也非寻常之瓦,一片片均是青铜所铸。
这么一大片建筑物,位置正好处于新京市最繁华的一条主干道上,整个院落的入口处,有穿着军装的武警在站岗,来来往往的新京市居民,经过此处时,偶尔的,会看着这个门口有军人守卫的大院子,猜测着某某某会在里面办公么?
也只是猜测而已,这种官府要地,其中的某些人物常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中,像是触手可及的样子,但若是仔细思量起来,他们离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太远太远。
当然,能占据这种地方的人物,决非寻常人物,这是新京市所有普通百姓的共识。
今天,一辆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停在了这个代表着权利的大院子门口,车上走下了两个看起来不太普通的青年男女。
男的二十多岁,短短的头发,虽然皮肤黝黑,但一眼看去,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健康感觉,穿着一身笔挺西装,一看便是某某某的名牌货。女的上身T恤下身牛仔,穿着虽是普通,但看她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满不在乎的气质,让人觉得她绝非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
这两人便是阿刃和楚自瑶了。
阿刃来到门口那个大男孩模样的守卫前,递上去一张纸似的东西,然后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那守卫面色疑惑,但还是回身到值班室里打了个电话,半晌才走出来,脸上带着更加疑惑的神情,对阿刃做出了放行的姿势。
“你要去哪?”
跟在阿刃身后的楚自瑶,问着。
“应该说,我们要去哪。”
阿刃冲她笑笑,看着这女孩一脸的冷静与戒备,不禁有点头疼。
“好吧,我们要去哪?”
楚自瑶倒是听话,但态度绝对不算亲近,冷冷清清的犹如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阿刃不禁暗自思忖着,那个早上赖床不起,靠在门上也能睡着,更是运动白痴的有趣女孩去哪了呢?
“这里呢,就是四方家在新京市的要地,四方家逆火族长唐天斩平常时候都会在这里处理一下族内事务什么的。”
阿刃的回答让楚自瑶皱了一下眉头。
“我们要去找唐天斩?”
“没错。”
阿刃点头。
“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谈判了,毕竟我们都是文明人,有了矛盾就要摆到桌面上来谈,打打杀杀的太失身份。”
阿刃说这话时,一脸的沉静安详,似乎他是个和平主义者一样。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话么?”
楚自瑶当然不信。
“信不信由你……诶?这是谁呀?好久不了啊,唐一兄。”
正说着话,迎面那幢古香古色的建筑物中走出一人,阿刃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曾经用炸药把他炸死过一次的唐一么。
面对着阿刃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唐一脸上挂的倒是苦笑。
“是啊,好久不见。”
唐一向阿刃打招呼,迎到阿刃近前后,开口便进了正题。
“何兄此次来这里,不知道有什么见教?”
“见教么,倒是不敢当,只是有点小事找令尊谈谈。”
两人谈话时,均是笑容满面,一团和气,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在叙着家常,谁能猜到他们是生死之敌呢?
这就是世家子弟的气度与涵养了,笑在脸上,刀子放在袖子里,该下手的时候就下手,绝不容情。
阿刃已经学会了这种世家子弟的处事方法。
“家父也正想见见何兄呢,他总是称赞何兄,说天下的少年英雄唯有何兄一人……”
唐一边将阿刃让到身前,边在口中称赞阿刃。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阿刃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将这恭维话完全囊在怀中,好像他就是那个什么天下首屈一指的少年英雄一样。
唐一却是真说的客气话,像这样的恭维,听到的人往往会客气几句,这样唐一再恭维几句,一来一往,主客二人便有话题可谈,现在阿刃厚颜无耻的应承下来,唐一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一时语塞,只得闷着头在领路前行。
“无耻……”
倒是楚自瑶说了一句公道话。
三人一路前行,进了那幢楼,楼内的装潢极为富丽,但由于用得全是暗色饰品,虽是庄重,却显得有些沉闷,即便现在外面是风和日丽的艳阳天,这楼内也很是昏暗。
楼内并没有装电梯,所以三人一路步行上了五楼,这一路上,阿刃只见到三两个人在楼道上来来往往的行走,而且看他们脚步虚浮无力,也不像是武者,不禁心头有些奇怪。
几分钟后,三人走到了五楼尽头处一间宽大的办公室,唐一敲门,将阿刃二人带入房中后,自己便退了出去。
一个中年人,正背对着阿刃与楚自瑶,站在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
这就是唐天斩了。
阿刃上前几步,哈哈干笑一声。
“唐天斩是吧,久仰了。”
这一句直呼姓名,腔调里也并无半分恭敬之意,楚自瑶在旁听得一愣,心道这家伙是来找碴的么?
唐天斩执掌四方逆火一族十余年,族内弟子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奉若神明的?以他在新京市的地位权利,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无礼的大呼小叫了。
所以,待他转身面对阿刃时,脸上已有几分阴翳。
“何刃是吧,我也久仰了。”
阴沉的语调,阴沉的面孔,还有阴沉的眼神,这四方家族长和药门新任门主,似乎一见面便有火星四溅,室内的空气都被这二人身上那两个相互排挤的气场搞得有些稀簿,楚自瑶身在其中,有些透不过来气的感觉,并且心头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
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这次来,是跟你商量个事。”
阿刃也不管唐天斩心情高兴不高兴,大咧咧的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语气仿佛是在吩咐自家的下人。
“哦?”
唐天斩的脸上阴云密布,除非是个瞎子才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爽。
可阿刃就是看不到,或者说他假装看不到。
“那个,我打算让你名下的四方家逆火族归附到药门来,作为药门的旁系别支……”
让唐天斩归附药门?
楚自瑶与唐天斩听了这话,如同惊雷响在耳侧,一时间都有难以置信之感。
没搞错吧?
让四方逆火归附药门,等于在世间抹去了逆火一族这个名号,那可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名字啊,还说得这么随便,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么?
唐天斩实在是被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气到了极处,于是,他反而笑了。
“哈哈……”
听着唐天斩止不住的笑声,阿刃颇感无奈。
“我知道你不大愿意,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那天下大事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我是不想四方家的门人弟子在将来的争斗中无辜伤亡,这么着吧,你到了药门之后,我给你个副宗主当,怎么样?”
阿刃的语气像是施恩一样,唐天斩的笑了片刻,声音渐渐停竭时,他看向阿刃眼神已经犹如望着一个将死之人。
“我原本就在猜测,皇甫涤寰挑出来的继承人会是一个如何了得的人物,没想到今天一见,真是让我又是庆幸又是失望……”
哦?
为什么庆幸?为什么失望?阿刃现出欲听详情的好奇表情。
“失望的是,药门从此再不配称为我们四方家的对手,庆幸的是,此后药门再无雄起之日。”
“为什么药门就要没落了呢?”
阿刃很配合的,根据唐天斩的感慨提出了疑问。
“你一个黄口乳牙的小儿,竟敢到我逆火族的重地来要求我族归附于你,你有何实力敢说出这种话?如果不是顾念着五流以往的规律,我今天就要你来得去不得!”
五流毕竟都是传承千年的世家,都有着自己那一套约定俗成的规律,虽然打起架来可以明枪暗箭的无所不用其极,但平日相处时,就算是生死大敌间见了面,也要保持相互之间某种程度以上的敬意,这种涵养,可称之为世家子弟的风范,像今天这种会面,就等于是两个家族族长之间的交流,算是一件大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刀兵之争的。
“让我来得去不得?”
阿刃重复着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笑意,“怎么让我来得去不得?”
“如何?”
唐天斩也笑了,一边笑,他一边轻轻的一掌拍在眼前的那张桌子上。
这一掌看似轻柔无力,阿刃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一种颤栗,是一种大热天灌下一碗刺骨泉水的感觉,头皮有点麻麻的。
唐天斩一掌拍下。
拍在办公桌上。
那桌子没有任何异状。
阿刃却在这一刻拍起手来,一边拍手一边大叫:“好身手!”
楚自瑶在一边皱起了眉头,心道在演电视剧么?以为是武林高手对决啊?这一掌拍下来寻常人看不出异常,但是另一个高手就知道桌子……已经碎了?!
这个念头刚在楚自瑶脑子里划过,那张桌子就如同她想像中的那样,无声无息的散掉了……
是完完全全的化成了一地的碎粉,像是本来这张桌子就是用沙子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