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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摇了摇头，淡然道：“方少，别玩这套，你有这胆子开枪吗？你不是执法人员，这一枪打出来，我有足够的理由进行正当防卫，而且是无限防卫的那种——哦，可能你不大了解什么叫无限防卫，要不要我给你普法一下？”所谓的无限防卫，是指在法律上，针对八种严重的刑事犯罪，当事人可以实行没有限制的防卫措施，包括杀死凶犯在内，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方超还真是不太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可是他怎么可能去听李海扯淡？在他眼里就看见了一个事实，面对着自己的枪口，李海这家伙还是一贯的嚣张，没有任何服软的迹象！恨，恨，恨啊！“我打死你！就不信你躲得过枪子儿！”
手指扣动扳机！霎那之间，李海眼前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他眼睁睁地看着方超的手指，在扳机护圈里滑动，搂上了扳机，然后自己的身体缓缓晃动着，躲开了枪口直指的方向，同时手向上抬，打中方超的手腕：直到这一刻，子弹才冲出枪膛，噗地一声打进了车顶。
在他经过神力强化的感官和神魂之前，不要说方超这等凡人了，就连他自己将近二段神打满点的身体，也还是只能作出慢动作——区别仅仅是帧数的不同而已，假如方超是每秒四帧，那李海大概就是每秒一百帧这样。错非有这样的实力，他上次又怎么可能在四名警卫员的枪下反击？
对于方超来说，变化只在一瞬间，他是真的下了狠心要李海的小命，就算这事情很难擦屁股，可是他的身份，别的不说，起码一条命还是可以保得住的吧？大不了过个一年半载就保外就医，然后直接出国，程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手下就穷追猛打。身为衙内阶层的一员，方超有这样的底气。
万万没想到，李海在这么近的距离，真的能不怕枪击！他倒是听说过李海的事迹，知道他能打，但只以为是那些警卫员不敢在全聚德那种地方大打出手而已，所以才让李海有机可乘，因为在他的认知中，最厉害的拳脚高手，也敌不过一把枪。
可是，眼睛一花，手一痛之后，方超发现他的世界变得完全不同，这个在很短时间内成为了他最痛恨对象之一的李海，居然毫发无伤！难道自己的枪里没有装子弹？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枪口所指的方向，车顶被打出一个洞来，说明子弹还是打出去了啊！
李海好整以暇，也朝上看了看，笑道：“看见没，枪里有子弹的，只是你没打准而已，让我示范一下，该怎么打枪吧。”手腕一抖，方超就看见那原本应该是对着李海的枪口，转而对着自己，正对着脑门！
方超原本还称得上英俊的脸，早已扭曲变形，他双眼通红地盯着面前的枪口，还有带着可恨笑容的李海，紧紧地咬着牙关，以至于牙龈都开始出血：“小子，有种你就开枪，往这打，就往这打！不敢打，你就是孙子，灰孙子！没卵蛋的孙子！告诉你，今天你不弄死我，回头我就弄死你，弄死你全家，还有你的女人，老子拼了这条命，就弄你，死磕！”
他怒吼着，声音大得吓人，连十米以外的哨兵都听得清清楚楚，而那股滔天的恨意，更是令人不寒而栗！李海双眼微微一眯，手指微动，忽然头也不回地朝后撩起一脚，砰地一声，把一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偷袭他的保镖给踢飞了出去。
方超神色为之一滞，李海却冷笑了起来：“装得不错，演的挺好，看来你也不是真疯啊，还知道吸引我的注意力呢。只可惜，就这几个烂番薯，我闭上眼睛用一只手就能搞定了。那，咱们来商量商量，你都说了，要死磕到底了，看来我真的只有弄死你了。可惜啊，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大家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呢，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事实上，李海的心中早已怒火万丈，不管方超刚才所说的，是演戏还是认真的，敢于对他这样说话的，岂能轻饶？！方超或许不是真正没有行为能力的精神病患者，但是心性绝对暴戾，再加上他的家世身份，这家伙豁出命来的话，就是一颗令人无法预估的爆弹！这样的人，必死！
他的手指在扳机护圈里滑动，微微搂动了扳机，击锤慢慢地被枪机的力量带动打开，只要打开到了某个限度，就会击发！而且在李海的精确力量控制之下，这个过程被他做得无比漫长，一个简单的行程，长达一秒钟！
一秒钟很短吗？有时是这样，但是对于枪口下的人来说，那就是无比漫长，方超原本的疯劲，在听到李海那一番扯淡之后，已经稍稍冷却，面对着这样的折磨，他浑身都开始颤抖，嘴唇哆嗦着，原本的仇恨和勇气，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眼看那击锤就要张到最大，他陡然大叫起来：“别，别开枪！”
砰地一声，巨响！方超的精神也随之彻底崩溃，他两眼朝上一翻，两脚一蹬，已经晕了过去。
李海嘲讽地冷笑着，把保险关上，随手扔到车里：“白痴，装的那么横，嘴巴吓吓你就晕了。”他并没有开枪，只是用嘴巴模拟了一声枪响而已。
停了停，李海又很是自得其乐地加了一句：“还有，你的台词说错了，应该说，队长，别开枪！”第三百十一章完
第三百十二章杀心顿起
省电视台的门口打架，这事就不小了，何况还动了枪？李海这节目也不用想看了，他就呆在原地，给王龙和程卫国各打了一个电话。给王龙打电话是要他动用王家的力量，让自己不会受到什么刁难，这一点不可不防。只要是单纯从法律方面来办事，李海自信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给程卫国的电话，那是为了防止方超狗急跳墙在那里乱咬，国内向来有种传统，就是法律的运行很难避免各种干涉，别看人人嘴上叫着依法·治国，轮到自己头上了个个都想拥有特权，上层没有抗衡的力量的话，还真是有理没处说。
王龙倒没什么，仅仅是维持警方的公平处理而已，王家虽然失去了上层的支持，不过在羊城的根基深厚，这点手段还是有的。程卫国可就有点难以消化了：“方超向你开枪，还是在省电视台的门口？有没有搞错？”
以程卫国的历练，居然能说出有没有搞错这种话来，可想而知他的失惊程度！李海也是讪讪的：“程先生，我也没想到，搞不好这个方超，脑子真的有问题？我也就是说了两句话，可能不中听了，他就发疯，你是没看到他那时的样子，两眼血红直喘粗气，舌头伸着口水流着，跟狂犬病发作的样子很象哎——咦，这人会不会有艾滋病啊？我听说艾滋也有这种症状。”
程卫国总算反应过来，直接让李海闭嘴：“你啊，少跟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知道你是搞法律的，肯定不会留下什么话柄，不过你也别得意，方超这小子虽然不大招人待见，他家还是有些底子的。好在人也没怎么样，大不了按下去就是，你差不多一点，别再惹事了。”
程卫国也就是随口叮咛一句，哪知李海居然没立刻应声，而是沉默不语！他马上就觉出不对来，沉声道：“李海，你想做什么？”
脑中回想着刚才方超那歇斯底里，叫喊着要“死磕”的模样，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现场，李海慢慢地，低低地说道：“程先生，我是小门小户，家里也没什么靠的上的人士，方超说要杀我全家，要用他那条命和我死磕，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睡得安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不像是音量的减小，而是话语中的寒意，越来越重！“程先生，我不想惹事，只是不想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仅此而已。方超是个疯子，他说要发疯，那就是真发疯，我跟他谈，是谈不通的。要么，我能找到他家大人，把他带回去管起来，要么，我就亲手要了他这条命！”
程卫国哼了一声，心下倒是对李海的决断有几分欣赏。他是军人世家出来的，出境作战都有很多次，手上鲜血淋漓，当然不会把杀人当一回事，当初在之江对王虎，他说杀就杀，完全不给王家和王家身后的人半点面子，也是这般的铁血心性！易地而处，站在李海的位置上，他自问也就是这两条路，军人的处事手段，本来就是排除了谈判之后的路子。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玩铁血的不是他，是李海，相反擦屁股和谈判的却是他，这叫什么事？麻烦你小子拎拎清楚，你才是律师，我是当兵的好不好！这世道，都倒过来玩了！程卫国吐了一口浊气，闷声道：“方家算是败落了，虽然上头还有人念旧，可也没大人能管得住他。”话说了一半，他就挂了。这意思很明确，下面你想怎么玩，就是你的事了，我既不会帮你擦屁股，也不会把你卖了，全在于你自己能不能做得干净。
李海收了电话，眼看着几辆警车疾驰而来，警笛响的凄厉，心却转到了别处：要怎么一劳永逸地解决方超这个问题？程卫国的话虽然只说了半截，可意思是明白的，方超要是没头没脑的死了，过阵子也就过去了，不会有人来追究；但是如果他做得不干净，被人抓住了把柄，那程卫国也挡不住对方事后的报复——所谓的有人念旧，没大人管，不就这意思吗？
这世道，一条疯狗满街乱窜咬人，警方不出来管，自己想要见义勇为把他击毙，还要提防着有人出来对疯狗表示同情！嘿嘿，疯狗就该击毙，然后就地掩埋不留痕迹，是不是这个理？
警方的效率很高，毕竟有哨兵和几个目击者作证，再加上王家和程卫国暗中使力，李海做完笔录就啥事没有了，不过他也没法出去，只能在拘留所蹲上一夜。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怕各方齐心合力压下来，没有让事情曝光出去，可是电视台门口那是好保密的地方吗？电视台最不缺的就是大喇叭！
羊城又是个媒体活跃的地方，李海也不想多惹麻烦，索性就老老实实在拘留所蹲着。不过他进了拘留所就开始后悔了，这地方条件也太差了吧！
别看李海是学法律的，假假也办过几个案子，可是都是民事案子，他不是正式的执业律师，刑事案件辩护轮不到他。所以对于这些地方，他缺少起码的感性认识。拘留所，是各地警方管理的临时羁押场所，听清楚了，是临时羁押场所，一般关在这里的，主要是那些受到行政处罚的人，也有些暂时没定性的人，好比李海这样的，就胡乱往里一扔，也不用走什么拘留程序。
拘留所这地方有个好处，记者没办法进来，所以李海才被扔到这里。当然他的情况特殊，又有人打过招呼了，所以很荣幸地分到一间仅有三人的房间，并且还有干净的被褥，就连马桶盖子都是完好的——你没听错，拘留所的条件就是这么差，最好也只能是这样了！要是在监狱里，只要钱给得足，别说是单人房了，五星级装修都能给你弄上，还带定时应召服务的。
进了拘留所，李海就开始发愁，要怎么弄死方超呢？很明显，王家不想多事，所以方超那边虽然是吃亏的一方，还是以聚众斗殴和非法持枪的罪名，移送到看守所去了，算是进入了刑事侦查阶段，跟李海的性质不一样——当然李海严重怀疑，王家是害怕把这两方关到一起还会出大事，所以才分开处理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把他弄到这里关起来也是必要的，如果把他放出去，谁知道他在外面会搞什么花样？
“现在这个阶段，所谓的罪名也就是个由头，真正到了检察院，起诉什么罪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