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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下）
“为什么走弧线比走直线要快，不是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吗？”
苏辰心里升起疑惑，有些想不明白。
但不明白不要紧，不妨碍他亲自试一试。
因为，对方还有一个优点，是他所不具备的。
那就是自己全力出手之后，就会打破空间，不是出现黑色裂缝，就是斩成空间碎块。
有很多力量，都在空间破碎阻碍渲泄之中，消失无踪。
慢的原因就在这里。
而对方出手，就从来不会打破空间。
那拳脚攻击是此方天地空间容纳的最上限速度，以着奇妙轨迹攻击。
让空间力量成为助力，而不是阻力。
这涉及到了位面法则，不愧是超越五阶的力量，在层面上就已经俯视了自己。
按苏辰的打法，如果遇上那些对空间力量没有抵抗之力的对手，这种打法当然是最好。
但面前的漆黑尊者显然不是如此。
他的身上有着一层薄薄月光，七彩愿力化做漆黑光焰……
空间泄露的一些力量，在这种光焰镇压之下，连波纹都没有泛起，就被抚平。
这是力量本质的压制，唯一能打破的只有实打实的物理功击，或者凝聚到了极点的意志法力攻击。
而不是这种散逸的空间力量侵蚀。
“原来如此，契合空间本源的攻击方式吗？推而广之，此法无论对任何一个位面都是适用的，只有适合本位面的法则，才是最好的法则。”
苏辰抬头面上浮显笑容，沉声说道。
再看那冒着漆黑凶焰的高大身躯，就少了许多压迫力。
“你竟然能看懂，不愧我几次三番都要招揽的人才，可惜啊可惜，却是冥顽不灵。”
那漆黑尊者眼神更加森冷了些，身上光焰腾起三尺余高，更透着无穷杀机：“就算是能看懂其中奥妙那又如何？这尊傀儡乃是佛门妙传，杀生护道的修罗之躯，天生掌握专司杀伐征战的修罗八法，适应任何一个世界，所有招数都是极限完美……你就算是看懂了皮毛，也是挡不住的。更何况，你的力量，还差得远。”
他声音愈冷，到最后就变成咆哮，再不耐烦跟苏辰吱吱歪歪，心里浮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尊者身体晃了晃，左肩一沉，右拳如锤，右腿如刀，已是带着玄妙的轨迹攻了上来。
一拳一脚就如迷迷蒙蒙的影子，看起来在右边，实质上却是转到了左面。
身形更是飘忽不定，封死了苏辰所有躲闪的角度，出手必中。
“来得好。”
苏辰眼眸中闪过一片金芒，看破技能发动。
这一次，看得比先前更要清楚。
先前只是能看出其中不妥，但因为思维的误区，看懂了，知道了也没有悟到。
如今，对方的一招一式就如掌上观纹，再也没有什么隐秘。
金色双眸看穿招式的完美轨迹，也看穿了尊者出手之时身体内部能量运转的轨迹。
以及那每一寸肌肉，每一处骨骼的力量传导方式。
“我也可以做到。”
苏辰嘴角泛起微笑，心里涌起种种明悟，如醍醐贯顶，豁然开朗。
“挡是挡不住的，如此情况，只有对攻。破尽天下万法的独孤九剑用在这里却是恰到好处。”
面对如疾风暴雨般攻来的拳脚，苏辰不退反进，长剑洒出一片密如细雨的剑芒丝线。
每一剑刺出都是毫无章法，看起来如小儿涂鸦，如顽童嬉闹，可奇异的是，这种剑法，却是大有用处。
他每一剑都仿佛失去了影子，似乎只挥出一半就收了回来，是在摆着一个个虚假的式子。
再没有先前那种一剑风雷起，撕破空间、斩裂一切的庞大气势。
拳脚如山，剑如丝雨。
谢秋莹一颗心“呯呯”跳着，这时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若非是想到自己跟苏辰实力相差太远，只能添乱，而强自压抑的话，她早就忍不住持剑狂冲下山了。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底下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的交锋，拳剑出手之后，快得她看都看不清楚。
只觉得那两人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
很可能自己的剑刚刚刺到一半，就被那漆黑人影一拳打得爆碎成泥。
所以，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难过得想哭。
而赵雪怡却是早就泪流满面。
她两只手紧紧的捏紧拳头，只是一个劲的责怪自己的实力太过弱小，半点忙都帮不上。
正当两个有些绝望的时候，就见到底下交锋生出了变化。
苏辰出手之间也变得有来有往，再不会被那漆黑尊者压着打。
“不对，不是势均力敌，而是他每一招都抢了先机，破了敌招。”
谢秋莹眉毛一挑，长叹一口气，她虽然看不懂，但还是能感受得到。
那道金芒如同流萤，处处抢先截击在漆黑气芒之上，一圈圈的波纹向着四方冲袭。
树木、山石全都爆碎成细细的粉末……
被风一吹，就扬起漫天粉尘。
那只巨大若山岭的灰熊此时呜咽着伏低身体，缓缓的向后退避。
谢秋莹看得清楚，黑白人影交锋处，时不时的就会逸散出一道道劲风，在那灰熊身上割出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以至于它站都站不住了。
“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吗？竟然把我的修罗八式拳法奥妙给学了过去，实在是让人惊叹，有本事你把这无边神力也学去看看？”
那漆黑尊者越打越怒，只觉得自己每一拳每一式虽然都是打在实处，却又似打在了空处，全然发挥不出全力。
每一次到了最后吐劲发力之时，都会有一道如同丝线般锋锐坚韧的气劲缠绕刺击过来，借力打力，卸力反攻。
出手百余招，不但没有打破对方的剑圈，自己双臂双腿，反而被割出了无数口子，一片片的黑色气芒如烟消散。
这每一丝黑色气芒都是数十人的愿力精气，可是极其宝贵的东西。
每多战一刻，就会浪费许多资源。
他越打越是心疼，怒吼一声道：“再接我一轮阿修罗杀生刀……”
暴吼声中，黑影又高大了三分，双臂舞动如轮，立掌如刀，轰然劈落。
空中响起撕心裂肺的刀啸，无数道漆黑弦月，划出各种玄妙轨迹斩落下来，形成无边刀网。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这尊者再不吝惜力量。
从远处山巅殿堂之中，一道光柱如长河瀑布般落将下来，被他吸纳在身。
身上出现无数道七彩玄光，和着月光扭合成漆黑深沉的夜色。
如果说那道光柱满是神圣，那这刀光就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凶恶，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气息。
苏辰面色一凛，剑圈被压制得嘎嘎做响，已是缩小到三尺范围。
就如在狂风巨浪中浮浮沉沉的一块小舢板，似乎随时都会覆灭。
他身上皮肤肌肉“啪啪”连声，炸开一道道细碎的口子，筋肉暴突，血色满衫。
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根根如玉的洁白骨头，已经骨肉分离，被这一轮刀势斩得即将崩毁。
这是力量的压制。
此时再没见识的人，也能看得出来，双方的力量存在差距。
就算是能挡得住对方招法，也撑不住力量的渗透打击。
那身白衣很快就变成了血衣。
“队长！”
谢秋莹再也顾不得权衡强弱，持剑飞奔而下。
刚冲到半山腰，就见到那道血影突然金光大亮，一道精气直冲斗。
隔着数里距离，都能听到钟鼓齐鸣。
谢秋莹停下脚步，愕然望去。
就见到苏辰那满是血痕裂纹的身躯，此刻竟有着无穷金光激射。
皮肤血肉一点一点的弥合，身上血光一震，在钟鼓齐鸣之中，背部突然冲出一个高大血影。
那血影蟒头人身，身披黑鳞，脚踏黑龙，手缠青蟒，仰头就是一声怒吼。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以本伤人（上）
苏辰刚刚悟通了位面法则下的最佳出招方式。
他在交战之中，扫描学习了漆黑尊者的修罗八式法门，并加以分析推演，变成自己的招数，从而让自己的武技境界全面凌驾于对方之上。
这也正是他为何在力量本质上远远不及对方的情况下，还能打得有声有色，不落下风的原因。
师夷长技以制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辰一路走来，屡屡能够创造各种奇迹，他的学习能力勿庸置疑。
按事情的发展趋向来看，接下来自然是反过来压制对方，甚至斩杀凶恶尊者。
但显然，事情并不会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老妖突然发飙，再不吝惜自己的力量，不惜从山顶殿堂调动储备力量，也要彻底灭杀对手。
这证明对方已经看到了，如此水磨下去，对手只会越打越强，越来越难应付。
如此，也就顾不得心痛资源。
山顶一挂愿力长河直直灌入尊者头顶，他的身躯变成三米高大，双掌如刀，舞得滴水不漏。
骇然杀机如狂潮般，向着苏辰斩击。
攻势虽猛，但也并不是挡不住。
苏辰表示他可以挡得滴水不漏。
但是，唯一让人难受的是，他发现，真正的力量大到一定地步之后，余波也能震死人。
尤其是那生民愿火，老妖攻击的力量之中夹带着各种欲望渴求，神圣而又邪恶，有一种毁灭一切的韵味。
杀生为度世，斩业非斩人。
一股子斩断思维灵魂，磨灭元神的毁灭力量，透过苏辰强悍的肉身，斩得他本来结成一体的灵魂和肉身虚浮起来。
元神如风中细烛，摇摇欲坠。
“这是以本伤人，未伤人先伤己。”
苏辰心里大骂，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这老妖实在舍得。
他初步估算了一下，只是这区区两个呼吸时间之内，对方就已经用掉了当初自己在金华禅院获得的舍利愿珠那么多力量。
远处山岭石阶之上，那些求拜的百姓，一个个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仆倒在地。
头顶纯白精气之中带着血色。
这一次，老妖更是抽骨吸髓，只是一会儿，数千百姓就倒下百余个。
“不行了，实在挡不住，如此打下去，只得燃烧本源气运，退走离开算了。”
苏辰看着那成片倒下的百姓，山巅更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月华愿力涌了过来，他身上骨骼一点点崩裂，血肉被刀气撕成一片片巨大豁口，就连九转玄功一转的巨大恢复力量，似乎也被压制起来。
一转蓐收血脉属金，取坚固永恒大力凝聚之意，在对方不计工本的打击之下，已经撑不住了。
“明珠……”
苏辰万分不舍的正要调动明珠内的气运本源，突然发现识海之中一道七彩长虹忽然动了动，似乎也感应到了危机，爆发出无穷彩光来。
“那是左云天遗留下来的一道神性。”
苏辰调用本源力量的动作不由一顿。
他手上剑光机械性的封住无边刀浪，体内发生了滔天变化。
在无穷毁灭气机的牵引下，似乎引动了什么东西。
七彩光虹哗的一声就破碎成了一片光雨，扑向了崩裂的肉身。
每一分血肉细胞都象是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般，张大了嘴巴疯狂吞咽。
元神中透出一种炽热，象是触电一般，苏辰精神为之一振。
“水！”
他的心里出现一个念头。
陡然间，堆放在明珠大殿之中的一